黛麗拉和她的20個前男友(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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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序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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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麗拉和她的20個前男友:當愛情不靠譜的時候,你要好好愛自己》內容簡介:我若不勇敢,誰替我堅強。我叫黛麗拉,善良,獨立,不愚蠢,有過20個男友卻至今單身。我不失敗,不成功,只想對自己好一點。如果你喜歡,如果你不喜歡,這都是我的故事,只分享,不表態,希望對渴望愛情的你有用。
作者簡介
作者:(美國)卡琳·波斯納克 譯者:方敏
卡琳·波斯納克(Karyn Bosnak),編劇、暢銷書作家、著名博客人。“網絡行乞”第一人,曾通過向網友求助,償還掉了巨額的信用卡債務。她根據個人經歷寫成的《拯救卡琳》一出版便迅速成為超級暢銷書,并被翻譯成多國語言。其代表作《黛利拉和她的前男友們》,幽默而感人,又不乏哲理,深受歐美女性歡迎。
卡琳·波斯納克(Karyn Bosnak),編劇、暢銷書作家、著名博客人。“網絡行乞”第一人,曾通過向網友求助,償還掉了巨額的信用卡債務。她根據個人經歷寫成的《拯救卡琳》一出版便迅速成為超級暢銷書,并被翻譯成多國語言。其代表作《黛利拉和她的前男友們》,幽默而感人,又不乏哲理,深受歐美女性歡迎。
名人/編輯推薦
《黛麗拉和她的20個前男友:當愛情不靠譜的時候,你要好好愛自己》當愛情不靠譜的時候,你要好好愛自己,時尚俏皮的黛麗拉,20段極品搞笑的愛情經歷,“性忐忑”真情告白第一人,情愛20場,當愛情不靠譜的時候,好好愛自己,風靡全球的浪漫輕小說!《紐約時報》《泰晤士報》鼎力推薦,一本書讓你讀懂女人、愛情與人生。比電影《你睡過多少個》精彩100倍。
沒有極品,只有最極品,世界上最危險的動物就是前男友,根本《黛麗拉和她的20個前男友:當愛情不靠譜的時候,你要好好愛自己》改編的電影《你睡過多少個》開鍋熱映中……
沒有極品,只有最極品,世界上最危險的動物就是前男友,根本《黛麗拉和她的20個前男友:當愛情不靠譜的時候,你要好好愛自己》改編的電影《你睡過多少個》開鍋熱映中……
序
醒悟
你看,我覺得自己就像在戒酒,一步一步,共計十二步程序。你打開這本書,我站起來,你盯著我,等我作番自我介紹,待我說說我為何會來到這兒。而我正冒著汗呢。我冒汗是因為緊張,因為我不該來這兒,因為壓根兒沒料到我會以這種方式改邪歸正。然而,事已至此,既然你都已經來了,那我就不妨一五一十說個明白吧。事情是這樣的。
我叫黛麗拉?達琳,二十九歲,單身。還有,非常隨便。
聽著,是我說的。非常隨便,確實隨便。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直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很隨便,大約半年前,我與一個叫克萊格的人吹了後,這才肯定自己的確很隨便。這個克萊格,我稱他為東村白癡。是我提出的分手,我卻很生氣,這有兩個原因。
首先,這家伙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我卻為他耗費了四個月的青春。我是有一天路過索荷時遇到他的。他朝我走過來,模樣英俊,一副機靈相。“請問我能問個關于你發型的問題嗎?”沒錯,他是那種當地美容院雇的促銷員,人年輕,長得也帥,巧舌如簧,往往能蠱惑得顧客從他們手上買下大把的購物券。他能說會道,就這樣我相信了他,也喜歡上了他。不過現在咱別說那些了,也不用提他長了張鮑德溫的臉(也像年輕的艾勒克、比利,但不如他倆幽默),他有生活追求嗎?沒有。沒有就是他的追求。他哪怕有一點點個性,我也就不計較那么多了,可是他偏偏毫無個性。除了發型,他一無所知,跟他說話就像對著做發型的箱子說話。他模樣漂亮,卻是個傻瓜,一個花瓶式的白癡。
我生氣的第二個原因是,盡管我早就知道我們不會有什么結果的,卻還是與他上了床。通常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樁小事最後卻成了個大問題。說實話,我當時對自己的“數字”早已心有不安。這個“數字”有點偏高。與克萊格上床除了使這個“數字”更高之外,別無任何好處。當然,我說的這個“數字”是指與我上床的男人數目。
你問,我這般年齡的女人,究竟與多少男人睡過覺才算多呢?呵呵,這可很難說。因為一個女人究竟有過多少個男人是很少有人會說實話的。誰也不會說實話,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男人們傾向于往多里說。我相信,如果大家認為一個男人有四十個女人,實際上他可能只有四個,男人表面上都很牛,其實并非如此。女人則往往有意把數字說小一點,不喜歡的人是不算數的(譬如說……學校放春假時我所認識的那幾個、是兄弟倆的那兩個、現在搞同性戀的那三個)。
我不否認,我與大伙一樣,也不會說實話。事實上,我的“數字”甚至要依我給誰說而定。比方說,我的每個男朋友都認為我可能有四個男人(而且還認為這四個人當中,只有自己才給我帶來過高潮,不過那是題外話了)。我的婦科醫生估計我可能接近七個,當然都采取了防范措施(唉,你也知道……人人都可能犯錯)。我老媽——盡管不愿意與她談到性——估計我有兩個(大學期間得有人為避孕藥埋單)。甚至我最好的朋友也覺得我的數字要比實際的低些,因為沒有人會說實話的,我重復一遍,沒有人會說實話,哪怕是對最好的朋友。
主要是這些數字,使我對自己的現狀充滿憂慮。這個數字確實大了點,可是既然周圍人都在說謊,誰又會對這說三道四呢?
有的。《紐約郵報》,就是它。
就在我與克萊格分手的那天,我心儀的報紙刊出了一次有關性的調查結果,這可是全球最大規模的一次調查。那天,我剛剛讀過一篇發人深省的報道(第六頁上有兩條新聞讀不懂),正要讀如何充分利用地鐵卡的內容時(如何在地鐵快線車內尋求愛情),見到了那條令人愧疚的數據,這條數據就刊在人們首次性生活的平均年齡(177歲)與性事前調情的平均時間(19分鐘)的兩條數據之間:
一般人在一生中平均擁有10.5個性伙伴
沒錯,10.5個。這一數據幾乎讓我的心停了下來,因為事實上……哇……東村白癡克萊格是我的第十九個性伙伴。是的,第十九個,因為在他之前已有十八個。我的數字幾乎是全國平均數的兩倍。
不消說,看了這篇報道後,我馬上意識到,我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數字了,已經超了,再不控制就太超了。正如我最喜歡的商業廣告明星蘇珊?波特所宣布的一樣,得趕快醒悟。如果繼續隨心所欲,如果繼續按現在的速度結交男人,那么,六十歲時,我的性伙伴將達到七十八個。啊……嗚嗚嗚……
由于對將來充滿了擔憂,我很明智地決定:停止性生活。別誤會,不是永遠停止,只是限制一下人數,換言之,設個上限。經過三思,鑒于眼下的現狀不容樂觀,我決定將數字限定為二十個。對,二十。我要借此機會改邪歸正。如果搞砸這一最後的機會(請原諒我用的雙關語),仍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胡亂撞上的阿貓阿狗(還是請原諒雙關語)身上,我干脆一輩子單身得了。
也許設一上限的舉動很瘋狂,可是問題的關鍵是,已經裝滿水的杯子,哪怕再加上一滴水都可能使水溢出來的。我此刻正處于這樣的微妙之際,夠了就是夠了。只要二十個,就這么簡單。
二十個。
不要再多。
絕不再多。
你看,我覺得自己就像在戒酒,一步一步,共計十二步程序。你打開這本書,我站起來,你盯著我,等我作番自我介紹,待我說說我為何會來到這兒。而我正冒著汗呢。我冒汗是因為緊張,因為我不該來這兒,因為壓根兒沒料到我會以這種方式改邪歸正。然而,事已至此,既然你都已經來了,那我就不妨一五一十說個明白吧。事情是這樣的。
我叫黛麗拉?達琳,二十九歲,單身。還有,非常隨便。
聽著,是我說的。非常隨便,確實隨便。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直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很隨便,大約半年前,我與一個叫克萊格的人吹了後,這才肯定自己的確很隨便。這個克萊格,我稱他為東村白癡。是我提出的分手,我卻很生氣,這有兩個原因。
首先,這家伙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我卻為他耗費了四個月的青春。我是有一天路過索荷時遇到他的。他朝我走過來,模樣英俊,一副機靈相。“請問我能問個關于你發型的問題嗎?”沒錯,他是那種當地美容院雇的促銷員,人年輕,長得也帥,巧舌如簧,往往能蠱惑得顧客從他們手上買下大把的購物券。他能說會道,就這樣我相信了他,也喜歡上了他。不過現在咱別說那些了,也不用提他長了張鮑德溫的臉(也像年輕的艾勒克、比利,但不如他倆幽默),他有生活追求嗎?沒有。沒有就是他的追求。他哪怕有一點點個性,我也就不計較那么多了,可是他偏偏毫無個性。除了發型,他一無所知,跟他說話就像對著做發型的箱子說話。他模樣漂亮,卻是個傻瓜,一個花瓶式的白癡。
我生氣的第二個原因是,盡管我早就知道我們不會有什么結果的,卻還是與他上了床。通常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樁小事最後卻成了個大問題。說實話,我當時對自己的“數字”早已心有不安。這個“數字”有點偏高。與克萊格上床除了使這個“數字”更高之外,別無任何好處。當然,我說的這個“數字”是指與我上床的男人數目。
你問,我這般年齡的女人,究竟與多少男人睡過覺才算多呢?呵呵,這可很難說。因為一個女人究竟有過多少個男人是很少有人會說實話的。誰也不會說實話,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男人們傾向于往多里說。我相信,如果大家認為一個男人有四十個女人,實際上他可能只有四個,男人表面上都很牛,其實并非如此。女人則往往有意把數字說小一點,不喜歡的人是不算數的(譬如說……學校放春假時我所認識的那幾個、是兄弟倆的那兩個、現在搞同性戀的那三個)。
我不否認,我與大伙一樣,也不會說實話。事實上,我的“數字”甚至要依我給誰說而定。比方說,我的每個男朋友都認為我可能有四個男人(而且還認為這四個人當中,只有自己才給我帶來過高潮,不過那是題外話了)。我的婦科醫生估計我可能接近七個,當然都采取了防范措施(唉,你也知道……人人都可能犯錯)。我老媽——盡管不愿意與她談到性——估計我有兩個(大學期間得有人為避孕藥埋單)。甚至我最好的朋友也覺得我的數字要比實際的低些,因為沒有人會說實話的,我重復一遍,沒有人會說實話,哪怕是對最好的朋友。
主要是這些數字,使我對自己的現狀充滿憂慮。這個數字確實大了點,可是既然周圍人都在說謊,誰又會對這說三道四呢?
有的。《紐約郵報》,就是它。
就在我與克萊格分手的那天,我心儀的報紙刊出了一次有關性的調查結果,這可是全球最大規模的一次調查。那天,我剛剛讀過一篇發人深省的報道(第六頁上有兩條新聞讀不懂),正要讀如何充分利用地鐵卡的內容時(如何在地鐵快線車內尋求愛情),見到了那條令人愧疚的數據,這條數據就刊在人們首次性生活的平均年齡(177歲)與性事前調情的平均時間(19分鐘)的兩條數據之間:
一般人在一生中平均擁有10.5個性伙伴
沒錯,10.5個。這一數據幾乎讓我的心停了下來,因為事實上……哇……東村白癡克萊格是我的第十九個性伙伴。是的,第十九個,因為在他之前已有十八個。我的數字幾乎是全國平均數的兩倍。
不消說,看了這篇報道後,我馬上意識到,我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數字了,已經超了,再不控制就太超了。正如我最喜歡的商業廣告明星蘇珊?波特所宣布的一樣,得趕快醒悟。如果繼續隨心所欲,如果繼續按現在的速度結交男人,那么,六十歲時,我的性伙伴將達到七十八個。啊……嗚嗚嗚……
由于對將來充滿了擔憂,我很明智地決定:停止性生活。別誤會,不是永遠停止,只是限制一下人數,換言之,設個上限。經過三思,鑒于眼下的現狀不容樂觀,我決定將數字限定為二十個。對,二十。我要借此機會改邪歸正。如果搞砸這一最後的機會(請原諒我用的雙關語),仍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胡亂撞上的阿貓阿狗(還是請原諒雙關語)身上,我干脆一輩子單身得了。
也許設一上限的舉動很瘋狂,可是問題的關鍵是,已經裝滿水的杯子,哪怕再加上一滴水都可能使水溢出來的。我此刻正處于這樣的微妙之際,夠了就是夠了。只要二十個,就這么簡單。
二十個。
不要再多。
絕不再多。
目次
引子 醒悟
One
黛麗拉?達琳的清單
邪惡之徒
憐憫之宴
Two
天呀!我又犯傻了
爸爸,別說教
泡泡糖和狗狗
Three
功能失調
Four
羅德
母狗與種狗
撫養寶貝
瀟灑一回
One
黛麗拉?達琳的清單
邪惡之徒
憐憫之宴
Two
天呀!我又犯傻了
爸爸,別說教
泡泡糖和狗狗
Three
功能失調
Four
羅德
母狗與種狗
撫養寶貝
瀟灑一回
書摘/試閱
邪惡之徒
會議在寬敞的會議室召開,米歇爾和我一起向會議室走去。三年前,我們倆幾乎同時受聘于這家公司,從此再未分開過。我們午餐一起吃,工間一起休息。我們同住一幢公寓大樓(她先住進去,她樓上的老太太去世後,她給我也找了一套),我們經常一起上下班。米歇爾心地好,所以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她世事練達,有主見,對我的行為經常說三道四,毫不客氣,也不管我愛聽不愛聽。為此我有時候也惱火,不過能有這樣一個死黨也不賴。
盡管我們不太清楚這次會議的主題,還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大約一年前,公司的財務總監巴利·馮斯坦因因好幾項欺詐罪而被起訴。據說他向股民夸大了公司的利潤。有消息報道,美國聯邦證券交易委員會已掌握足夠的證據,很可能對巴利提出訴訟,但是如果他配合調查,也有可能從輕發落。他表示愿意合作,供出了伊麗莎白,說是她逼他修改了賬簿。伊麗莎白因此也被起訴,從此不再擔任公司的CEO。
有傳聞說,伊麗莎白是無辜的,巴利扯上她完全是為了給自己撈根救命稻草。盡管不是人人都信,我還是相信那個說法,暗自替伊麗莎白難過。她不但眼看就要失去她一手創建的公司,還要失去原來的良好聲譽。庭審已定于兩個多月後開始。
人力資源部一位女士在會議室門口登記與會人員,將名字報給她後,米歇爾和我在一大型落地窗旁找了兩個空位坐下。環顧四周,我忍不住想,這次會議開得頗為蹊蹺。第一,不是全體員工都參加;第二,應邀來的與會者顯然經過挑選——這個部門幾個,那個部門幾個,有點奇怪;第三,我不記得哪次開會登記過考勤,好像從來沒有登記過。雖說心存疑問,但我還是決定不操心。近來一切都怪怪的,沒必要瞎猜。
4點15分,會議總算開始了。羅杰一搖一晃地邁上主席臺時,人力資源部的女士開始給每人派發一個信封,要求大家等她發完後再打開看。我可從來不擅長等待,當場就打開了信封。我的猜測(和希冀)是,信封內要么裝了獎金,要么裝了禮品券,對我們這些在公司危難關頭仍忠心耿耿的員工以示嘉獎。伊麗莎白經常愛給員工帶來類似的驚喜。我抽出袋中的紙條讀起來,可是——
哇,別急。
沒有獎金;也沒有禮品券。
不對喔,不對喔,不對喔,不對喔。
紙條上方偌大的大寫字體寫著:解聘書。我好像圖瑞特綜合征突然發作了。
“他媽的這是啥玩意啊?”我咆哮道。
哎呀!我趕快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為時已晚。會場每個人都扭過頭來盯著我,包括那位人力資源部的女士,包括羅杰。我眼睛又回到那張通知,很快地瞥了一下通知的內容(無論讀什么,ADD都使人很難從頭讀到尾),從我所讀得知,由于利潤下降,公司縮小規模,要裁員25%。
啊——我——的——上——帝。
我抬起眼來:“我們被炒魷魚啦?不是開玩笑吧?”
羅杰充滿憐憫地看著我:“我們愿意稱之為下崗。”
“哦,是嗎?那我愿意稱之為放屁。”
羅杰搖搖頭:“黛麗拉,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請注意你的語言。”他轉身面對大伙。
“聽著,我知道大多數人對此很震驚。可是無可奈何,誰也無法扭轉局勢。下崗是不可避免的。這不是你們的過錯。”
不是,不是我的過錯,與我的一心多用也沒有關系。乍一看到《解聘書》,我還琢磨是不是與我一心多用有關呢。剎那間,我在想,是不是有人監視了我的電腦,偷看了我發的短信。我在想,我的辦公室桌子後面是否藏了攝像頭,偷拍到了我讀《魅力》雜志,還有我涂指甲?不對,這些純系子虛烏有的事,因為這不是我的過錯。
我環視全場,誰也沒吭聲。我就當自己為發言人了。“那么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我說這話時,有幾個同事點了點頭。我為帶了這個頭感到驕傲。
“嗯,我相信你們都想馬上離開這里,給你們的家人和朋友打電話,告訴他們是怎么回事。”羅杰說,“可是,有一點我想大家不用提醒,你們一到公司就簽過保密協議的。請不要與他人談及此事,特別是不要與媒體談。最後一點是上頁紙條關于本次會議的詳情……”
“對不起,”我打斷他說,“我不是問我們應該如何向我們的親人和媒體透露這條壞消息。我的意思是,我們此時此刻要干什么?比方說,這是不是我們在公司的最後一天?
“今天是你們的最後一天。”羅杰平靜地說。
今天?我驚得目瞪口呆。
“聽著,我知道大家都覺得很難接受,”羅杰繼續說,“可是我們作出這個決定也很艱難。幾個星期以來,我們一直在反復考慮。公司資金緊張,所以下崗不可避免。”
不可避免?我的頭旋轉起來,氣得發昏。幾個星期以前,關于下崗的流言初起時,羅杰否認了,說不是真的。現在突然說不可避免?我站了起來。
“那么,你幾個星期前不應該撒謊。”我憤怒地說,“我們都是忠實的員工,在公司不穩定期間都不棄不離,沒有離開公司去另找更穩定的工作。你們為什么容許這樣的事發生呢?伊麗莎白怎么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伊麗莎白為此盡了全力。不幸的是,她已經不再掌控公司了。董事會否定了她的意見。”
“那么董事會應該為我們多想想辦法才行。”
坐在會議室後面有幾位同事喊了起來,我突然覺得自己像某部電影里的薩利·菲爾德,在那部電影里,她在一工廠干活,組織了工會。她叫什么來著?諾瑪麗。對,就是這個名字。
我是諾瑪麗。
登記到會人員出勤的人力資源部女士一定意識到“工會”要出面了,她打斷了羅杰,對大家解釋說已有三年工齡的員工將得到公司的補貼,每一年工齡補發相當于兩星期的工資。我心里馬上算起來,可是記不起我是哪一年來的公司。至少有兩年了,是不是三年?很難說。
“如果工齡不到三年呢?”我代表工會會員和我自己問道。
“沒有公司補貼的可以申請政府失業補助。”她輕松地指出,“現在政府失業補助是每星期四百美元。”
四百美元一星期?天啊!四百美元在紐約可只夠零花。這可不行,絕對不行。我沒有存款,也沒有任何投資。我唯一投了資的是一條黑色短褲。
我盯著羅杰,這個滿嘴謊言的家伙。告訴你,這是個惡人!他以為他是誰啊,站在那里,穿條?嘰褲,膝蓋處磨損得蓬松蓬松,看上去就像個雜耍演員,老天,十足一個小丑。就算他突然吹起了動物氣球,我也絲毫不會奇怪。還有他的褲帶……丑陋的辮狀皮帶。誰還系這樣的皮帶啊?1995年以來,誰還系這玩意啊?沒人用了。瞧他那圓滾滾的肚子,皮帶在腰間那么緊緊地一扎,真是恐怖——他看起來像個數字8。
其他人開始提問時,我內心不再扮演諾瑪麗了,盯著窗外遠處飄浮的一大朵白云。真想跳上云端,飛離這一切烏七八糟的人和事!我要飛越曼哈頓所有寫字樓,俯視被解聘的人們,對他們說些鼓勵的話。
“我們不會有事的。”我會說。他們聽後會微笑。然後我們都回到我家,寫簡歷,一封一封地寫推薦信。互相幫助填寫求職表格,在“所期望的待遇”一欄填上“一百萬美元”,然後為我們的機智開懷大笑。
也不記得過了多久,會議總算結束了。結束時,人力資源部的兩位女士開始按姓氏字母的順序點名,將室內每個人請到一張桌子旁進行相關咨詢,查核是否具備領取服務津貼的資格。米歇爾和我排隊等候時,談起我們是什么時候進的公司。我比她要早幾天時間,可是我們倆都不能肯定是不是已有三年工齡了。
米歇爾和我被同時點名來到桌邊。她姓戴維斯,所以按字母順序她的名字總是緊緊跟在我之後。那位人力資源部女士估計還在查找我的檔案,我焦急地等著。結果發現,我的工齡有三年零四天。
好極了。
下個星期我將收到一張支票,相當于六個星期的薪水。不但如此,我的醫療保險也將延續六個星期。謝過這位女士後,我轉向緊挨在我後面的米歇爾。
“我有三年,還超了四天。”我松了一口氣。她抬起頭來。
“我差兩天才滿三年工齡。”從她的臉色看,可知她很失望,心里極難受。我們做同樣的工作,都是項目經理,我有解聘費而她卻沒有,這不公平。
“我與你平分我的支票,”我馬上說道,“你的待業費與我平分。我們倆的錢湊到一起,平均分成兩份。這樣以後的六個星期我們倆的錢就都一樣了。”
米歇爾搖了搖頭:“我不要你的錢,黛麗拉,那不合適。”
“沒問題,合適。”我說,抓住她的肩膀,企圖說服她,“你幫過我好幾次了,不是你,我連這份工作都不會有。”確實是的,她一直在幫我走正路,經常提醒和指點我。“我很感謝你,讓我幫幫你吧。”
米歇爾盯著我。我知道她需要這個錢,可是很不好意思。得再敦促一下她。“米歇爾,你讀過《心靈雞湯》嗎?”我問道。
“沒有。”她說,翻了翻白眼。每當我提到自助類的書籍,她都不喜歡。
“哦,我看過。書中有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叫薩利·珂琪。你想知道她說什么嗎?”
米歇爾點點頭,沒有拒絕與我分享智慧。
“幫助他人的偉大機會很少有,可是小機會身邊天天都有。”
米歇爾笑了:“你可真瘋了,知道嗎?”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回答。
“好吧,那就這樣。”她說,終于讓步,“你如果愿意,就與你分享吧。”然後她俯過身來擁抱了我一下。“真的很感謝!”她輕聲說,“這份情意很重,我要設法報答。”
“不必了。”
擦干眼中的淚花,米歇爾和我在二十分鐘內利索地清理了辦公室的物品。沒必要留戀,我們一刻也不想多留。我不得不承認,我很想在離開之前來點惡作劇,比方說在桌子抽屜里留一塊肉啦,或在天花板里放塊火腿。但是,我沒干。我可是一個來自康涅狄格州的好女孩,壞事只是想想而已,不會真正做的。
會議在寬敞的會議室召開,米歇爾和我一起向會議室走去。三年前,我們倆幾乎同時受聘于這家公司,從此再未分開過。我們午餐一起吃,工間一起休息。我們同住一幢公寓大樓(她先住進去,她樓上的老太太去世後,她給我也找了一套),我們經常一起上下班。米歇爾心地好,所以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她世事練達,有主見,對我的行為經常說三道四,毫不客氣,也不管我愛聽不愛聽。為此我有時候也惱火,不過能有這樣一個死黨也不賴。
盡管我們不太清楚這次會議的主題,還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大約一年前,公司的財務總監巴利·馮斯坦因因好幾項欺詐罪而被起訴。據說他向股民夸大了公司的利潤。有消息報道,美國聯邦證券交易委員會已掌握足夠的證據,很可能對巴利提出訴訟,但是如果他配合調查,也有可能從輕發落。他表示愿意合作,供出了伊麗莎白,說是她逼他修改了賬簿。伊麗莎白因此也被起訴,從此不再擔任公司的CEO。
有傳聞說,伊麗莎白是無辜的,巴利扯上她完全是為了給自己撈根救命稻草。盡管不是人人都信,我還是相信那個說法,暗自替伊麗莎白難過。她不但眼看就要失去她一手創建的公司,還要失去原來的良好聲譽。庭審已定于兩個多月後開始。
人力資源部一位女士在會議室門口登記與會人員,將名字報給她後,米歇爾和我在一大型落地窗旁找了兩個空位坐下。環顧四周,我忍不住想,這次會議開得頗為蹊蹺。第一,不是全體員工都參加;第二,應邀來的與會者顯然經過挑選——這個部門幾個,那個部門幾個,有點奇怪;第三,我不記得哪次開會登記過考勤,好像從來沒有登記過。雖說心存疑問,但我還是決定不操心。近來一切都怪怪的,沒必要瞎猜。
4點15分,會議總算開始了。羅杰一搖一晃地邁上主席臺時,人力資源部的女士開始給每人派發一個信封,要求大家等她發完後再打開看。我可從來不擅長等待,當場就打開了信封。我的猜測(和希冀)是,信封內要么裝了獎金,要么裝了禮品券,對我們這些在公司危難關頭仍忠心耿耿的員工以示嘉獎。伊麗莎白經常愛給員工帶來類似的驚喜。我抽出袋中的紙條讀起來,可是——
哇,別急。
沒有獎金;也沒有禮品券。
不對喔,不對喔,不對喔,不對喔。
紙條上方偌大的大寫字體寫著:解聘書。我好像圖瑞特綜合征突然發作了。
“他媽的這是啥玩意啊?”我咆哮道。
哎呀!我趕快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為時已晚。會場每個人都扭過頭來盯著我,包括那位人力資源部的女士,包括羅杰。我眼睛又回到那張通知,很快地瞥了一下通知的內容(無論讀什么,ADD都使人很難從頭讀到尾),從我所讀得知,由于利潤下降,公司縮小規模,要裁員25%。
啊——我——的——上——帝。
我抬起眼來:“我們被炒魷魚啦?不是開玩笑吧?”
羅杰充滿憐憫地看著我:“我們愿意稱之為下崗。”
“哦,是嗎?那我愿意稱之為放屁。”
羅杰搖搖頭:“黛麗拉,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請注意你的語言。”他轉身面對大伙。
“聽著,我知道大多數人對此很震驚。可是無可奈何,誰也無法扭轉局勢。下崗是不可避免的。這不是你們的過錯。”
不是,不是我的過錯,與我的一心多用也沒有關系。乍一看到《解聘書》,我還琢磨是不是與我一心多用有關呢。剎那間,我在想,是不是有人監視了我的電腦,偷看了我發的短信。我在想,我的辦公室桌子後面是否藏了攝像頭,偷拍到了我讀《魅力》雜志,還有我涂指甲?不對,這些純系子虛烏有的事,因為這不是我的過錯。
我環視全場,誰也沒吭聲。我就當自己為發言人了。“那么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我說這話時,有幾個同事點了點頭。我為帶了這個頭感到驕傲。
“嗯,我相信你們都想馬上離開這里,給你們的家人和朋友打電話,告訴他們是怎么回事。”羅杰說,“可是,有一點我想大家不用提醒,你們一到公司就簽過保密協議的。請不要與他人談及此事,特別是不要與媒體談。最後一點是上頁紙條關于本次會議的詳情……”
“對不起,”我打斷他說,“我不是問我們應該如何向我們的親人和媒體透露這條壞消息。我的意思是,我們此時此刻要干什么?比方說,這是不是我們在公司的最後一天?
“今天是你們的最後一天。”羅杰平靜地說。
今天?我驚得目瞪口呆。
“聽著,我知道大家都覺得很難接受,”羅杰繼續說,“可是我們作出這個決定也很艱難。幾個星期以來,我們一直在反復考慮。公司資金緊張,所以下崗不可避免。”
不可避免?我的頭旋轉起來,氣得發昏。幾個星期以前,關于下崗的流言初起時,羅杰否認了,說不是真的。現在突然說不可避免?我站了起來。
“那么,你幾個星期前不應該撒謊。”我憤怒地說,“我們都是忠實的員工,在公司不穩定期間都不棄不離,沒有離開公司去另找更穩定的工作。你們為什么容許這樣的事發生呢?伊麗莎白怎么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伊麗莎白為此盡了全力。不幸的是,她已經不再掌控公司了。董事會否定了她的意見。”
“那么董事會應該為我們多想想辦法才行。”
坐在會議室後面有幾位同事喊了起來,我突然覺得自己像某部電影里的薩利·菲爾德,在那部電影里,她在一工廠干活,組織了工會。她叫什么來著?諾瑪麗。對,就是這個名字。
我是諾瑪麗。
登記到會人員出勤的人力資源部女士一定意識到“工會”要出面了,她打斷了羅杰,對大家解釋說已有三年工齡的員工將得到公司的補貼,每一年工齡補發相當于兩星期的工資。我心里馬上算起來,可是記不起我是哪一年來的公司。至少有兩年了,是不是三年?很難說。
“如果工齡不到三年呢?”我代表工會會員和我自己問道。
“沒有公司補貼的可以申請政府失業補助。”她輕松地指出,“現在政府失業補助是每星期四百美元。”
四百美元一星期?天啊!四百美元在紐約可只夠零花。這可不行,絕對不行。我沒有存款,也沒有任何投資。我唯一投了資的是一條黑色短褲。
我盯著羅杰,這個滿嘴謊言的家伙。告訴你,這是個惡人!他以為他是誰啊,站在那里,穿條?嘰褲,膝蓋處磨損得蓬松蓬松,看上去就像個雜耍演員,老天,十足一個小丑。就算他突然吹起了動物氣球,我也絲毫不會奇怪。還有他的褲帶……丑陋的辮狀皮帶。誰還系這樣的皮帶啊?1995年以來,誰還系這玩意啊?沒人用了。瞧他那圓滾滾的肚子,皮帶在腰間那么緊緊地一扎,真是恐怖——他看起來像個數字8。
其他人開始提問時,我內心不再扮演諾瑪麗了,盯著窗外遠處飄浮的一大朵白云。真想跳上云端,飛離這一切烏七八糟的人和事!我要飛越曼哈頓所有寫字樓,俯視被解聘的人們,對他們說些鼓勵的話。
“我們不會有事的。”我會說。他們聽後會微笑。然後我們都回到我家,寫簡歷,一封一封地寫推薦信。互相幫助填寫求職表格,在“所期望的待遇”一欄填上“一百萬美元”,然後為我們的機智開懷大笑。
也不記得過了多久,會議總算結束了。結束時,人力資源部的兩位女士開始按姓氏字母的順序點名,將室內每個人請到一張桌子旁進行相關咨詢,查核是否具備領取服務津貼的資格。米歇爾和我排隊等候時,談起我們是什么時候進的公司。我比她要早幾天時間,可是我們倆都不能肯定是不是已有三年工齡了。
米歇爾和我被同時點名來到桌邊。她姓戴維斯,所以按字母順序她的名字總是緊緊跟在我之後。那位人力資源部女士估計還在查找我的檔案,我焦急地等著。結果發現,我的工齡有三年零四天。
好極了。
下個星期我將收到一張支票,相當于六個星期的薪水。不但如此,我的醫療保險也將延續六個星期。謝過這位女士後,我轉向緊挨在我後面的米歇爾。
“我有三年,還超了四天。”我松了一口氣。她抬起頭來。
“我差兩天才滿三年工齡。”從她的臉色看,可知她很失望,心里極難受。我們做同樣的工作,都是項目經理,我有解聘費而她卻沒有,這不公平。
“我與你平分我的支票,”我馬上說道,“你的待業費與我平分。我們倆的錢湊到一起,平均分成兩份。這樣以後的六個星期我們倆的錢就都一樣了。”
米歇爾搖了搖頭:“我不要你的錢,黛麗拉,那不合適。”
“沒問題,合適。”我說,抓住她的肩膀,企圖說服她,“你幫過我好幾次了,不是你,我連這份工作都不會有。”確實是的,她一直在幫我走正路,經常提醒和指點我。“我很感謝你,讓我幫幫你吧。”
米歇爾盯著我。我知道她需要這個錢,可是很不好意思。得再敦促一下她。“米歇爾,你讀過《心靈雞湯》嗎?”我問道。
“沒有。”她說,翻了翻白眼。每當我提到自助類的書籍,她都不喜歡。
“哦,我看過。書中有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叫薩利·珂琪。你想知道她說什么嗎?”
米歇爾點點頭,沒有拒絕與我分享智慧。
“幫助他人的偉大機會很少有,可是小機會身邊天天都有。”
米歇爾笑了:“你可真瘋了,知道嗎?”
“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回答。
“好吧,那就這樣。”她說,終于讓步,“你如果愿意,就與你分享吧。”然後她俯過身來擁抱了我一下。“真的很感謝!”她輕聲說,“這份情意很重,我要設法報答。”
“不必了。”
擦干眼中的淚花,米歇爾和我在二十分鐘內利索地清理了辦公室的物品。沒必要留戀,我們一刻也不想多留。我不得不承認,我很想在離開之前來點惡作劇,比方說在桌子抽屜里留一塊肉啦,或在天花板里放塊火腿。但是,我沒干。我可是一個來自康涅狄格州的好女孩,壞事只是想想而已,不會真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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