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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高原(全10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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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你在高原》十冊各本簡介

 

《家族》

本書描述了曲府和寧家這兩大家族在將近一個世紀的歷史長河中的浮沉興衰。以家族史的追懷、現實鬥爭的敍述和感情傾訴三大塊組成獨特的結構,既波瀾壯闊、氣勢恢宏,又盪氣迴腸,表現了主題的厚重和人性的複雜。

曲府是一個濱海城市裏的望族,少爺曲予正直、善良、富有同情心。寧家是山裏的大戶,家族中的重要人物甯周義是家族中走出大山的第一人,他接受過新式教育,參加過革命黨,學問人品都好,是省政府中的要員。他的一位侄子早年因嚮往外面的世界而游走四方,杳無音訊,他領養了侄孫子甯珂,把他當兒子一般教養。

甯曲兩家交好,寧珂娶了曲予先生的女兒曲綪為妻,也結識了與曲予來往密切的革命者殷弓、飛腳等人,從此走上了革命道路。作為當局要人的甯周義眼見寧珂與己背道而馳,無力扭轉,既焦急又悲涼,心裏已了然家族不幸的結局。

寧珂慢慢感覺出自己在精神氣質等方面與殷弓這些鐵血革命者的不同,戰友許予明與“小河狸”的感情悲劇更是讓寧珂陷入了矛盾與迷茫中。而曲予也隨著形勢的發展感到家族的命運不妙,結局會無法把握,從而安排了僕人清滆離開曲家獨自謀生。最終,曲予在一次為革命者通報消息時遭到暗殺。

解放前夕,甯周義為了營救被革命者軟禁的愛人阿萍被誘捕,而寧珂正是整個事件的參與者。他親眼目睹了至死都摯愛自己的叔伯爺爺甯周義被當做反革命鎮壓的全過程,心中非常痛苦。

解放後,因為家庭問題,寧珂在歷次運動中被審查和遊街示眾,最後被判七年徒刑,監獄恰在寧家大院不遠處。

曲府大院被充公,曲家的女人們已無法在這個濱海城市生存,只好投靠從前的老僕人清滆,從此曲家的女人和孩子就在這茫茫的原野上求生存……

 

《橡樹路》

這部長篇可以說是此系列中極具詩意和童話色彩的一部。“行走”,始終是作者心中一個永遠排遣不掉的充滿了誘惑和詩意的童話。橡樹路,這條已有200多年歷史的“租界”,是一座充滿了傳奇和神秘色彩的古堡,主人公的這次行走是從進入古堡開始的,跨越久遠又如此斑駁,但最終他還是立足在50年代出生的一批人的故事中,因為作者始終認為:這一代人經歷的是一段極為特殊的生命歷程。

 

《海客談瀛洲》

主人公甯伽剛到雜誌社工作不久,即與古航海史青年專家紀及一起接受了任務:為霍老撰寫傳記。在考查中,紀及發現了傳主的許多瑕疵甚至污點,加上與傳主長期霸佔的山村少女的愛情,引起了權高位重的霍老深深的嫉恨。紀及結合研究秦王東巡等事件,發表了多年未能完成的古航海專著,結果引起了一場霍老暗中推助的瘋狂圍剿。於是長期聚集在霍老身邊的各色人物粉墨登場,演出了一場亦莊亦諧且血淚交織的現代悲劇。

 

《鹿眼》

在小說主人公的童年時代,他與一個鹿眼女孩之間發生過一場奇異的感情,然而結局悲慘。受了欺侮的他逃避在山林間,迷蒙中一隻小鹿用它那純真的大眼睛安撫了他的心。後來他遇到同齡的女孩,女孩有一雙鹿眼般純真美麗的眼睛。再後來他成人後,在故園又遇到與他當年那般大小的孩子,男孩子女孩子,都長著那麼美麗純真的鹿眼。可是,孩子們之間發生了命案。一個最好的男孩莫名地肚子絞痛而死,另一個好男孩就此瘋掉,他聲稱是自己和另一個孩子共同謀害了好朋友。起因是為一個鹿眼女孩……本書講述的是純潔的孩子以及他們純潔的情感,在醜惡的成人世界如何受到戕害的故事。作者以一顆至愛之心,像魯迅先生一樣,用文字發出了“救救孩子”的呼喊。

 

《憶阿雅》

童年的林子是彩色的,在那逼人的綠和耀眼的紅中,阿雅朝他跑來:它美麗靈巧,出奇的聰明,永遠歡騰跳躍不由得令你心醉神迷。可某一天,這個快活的生靈慘遭捕捉,後來的遭際使人一想起來就要落淚。有許多次它在他跟前俯臥、尖叫,淚花閃爍,這是它在向他泣訴。這會兒躺在籠子裏的阿雅已經餓得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緊閉帶血的嘴角不再睜眼,他明白它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他恨不得撕碎欺辱它的人。

他心裏也有一個漸漸逼近的恐懼,那就是和這只阿雅一樣的命運。因為他總覺得有一個陷阱、一道圍網,它們真的隱在那兒,它們是無形的。它們已經成功地捕獲了他的父親,它們總有一天也會逮到他的。當他一天天長大,當母親和外祖母的眼睛在他的臉上輕輕劃過時,他就會稍稍感知一點什麼奧秘、一種不祥。他有時叮囑自己:再也不要想父親了,徹底把他遺忘吧。自己還有母親和外祖母呢,還有這片林子,還有他的阿雅……

一個初秋的下午,有個瘦幹幹的老頭兒背著一卷破布出現在他家門口。他不停地咳嗽,那一對眼珠像石頭做的一樣,硬而無光,直僵僵地盯著屋裏的人。看到他,媽媽嘴裏發出了一種被噎住了似的聲音,剛剛邁進屋裏就跌坐在了地上。他的頭嗡地響了一聲,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那就是自己的父親嗎?……

 

《我的田園》

南邊不遠有一座小茅屋,當年裏面曾住了一家從城裏被趕出來的人。他的母親和外祖母為他父親的冤案受盡磨難,父親更是九死一生,後半生幾乎沒有一刻安寧,從自己人的監獄放出來之後又是長長的苦役,最後的死讓人不敢去想。父親命運起伏坎坷,構成了一部悲慘的傳奇。

憤怒與勇氣在胸中鼓蕩,使他幾次掩淚入心。尋找昨天,探究真相是他命中註定要做的,那就翻山越嶺重走那段永遠抹不掉的歲月吧。跋涉的艱辛,遠途的磨礪,這一切都化為力量攜了一路,就為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正一步步走向了隱秘的邊緣,並將努力走入它的核心。也許一切才剛剛開始,完全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或許真實已經湮滅在這一架架大山的深處,並且不可打撈。可他不會輕易退卻不會放棄,終於,他看到了……

整個葡萄園都在風中陶醉,原野上全是葡萄的香味。夜晚,他安憩在園子當心的那座小茅屋中,傾聽露滴灑落的聲音,別提多麼愜意。多麼好的秋天,他每天都在葡萄的香息中睡去。他的夢做得好長,他大概進入了幾十年來最好的睡眠……他生來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季節。真的,這種強烈而美好的感覺可能一生裏只有一次。

為了這片田園,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在將來迎接無法測知的各種磨難。

 

《人的雜誌》

主人公甯伽乃解放後被打成反革命的甯珂的兒子,他無意間得來的一本秘笈讓他更加醉心於研究和探尋自己遠祖氏族(萊夷人)的歷史和演變,而最能與他分享這份喜悅的,是他的紅顏知己淳于黎麗。仿佛家族的遺傳,他雖已人到中年,但一直懷揣夢想,對現實不滿,渴望逃離喧鬧浮躁腐敗的城市。為此,他離開妻子梅子和正在上學的兒子,回到自己的老家創辦葡萄園、酒廠,還特意找來因為與美女象蘭的愛情而精神有所偏執的天才釀酒師武早幫忙。

在朋友呂擎和陽子以及他們的朋友的幫助下,他又接手了市里一家面臨停辦的雜誌,創辦了刊物《葡萄園紀事》,一干志趣相投的朋友聚在一起經營自己的精神家園。但是酒廠的發展觸怒了當地的老酒廠廠長淩春利,他利用和副市長的關係串通質檢、商標、計量等各部門對酒廠施壓,刊物也被當作黃色刊物查抄。而酒廠的第一批葡萄酒又因為各種原因得了藍色破敗病,開始渾濁、變味。最終,酒廠、刊物都被查封,在殘酷的現實中,甯伽及其朋友們都受到了打擊,武早精神更加異常,甯伽被關進了拘留所。

寧伽被釋放後回到了妻子身邊,卻發現淳于黎麗是兒子小甯的手工老師,並一直在暗中關心幫助小寧。當他要去找尋她時,淳於已經辭職返回了故鄉……

 

《曙光與暮色》

從主人公為營養學會會長“潤色”個人回憶錄,引出了三條在規模上並不均衡的線索:甯伽的奇遇、莊周的逃亡、曲涴的磨難。這三個故事以不同的方式拼接,同時又統一在故事的主要發生地——西郊山地。西郊的蒼茫無際中,同一個家族在不同年代所發生的部族遷徙、地質考察、勞役紀事、魯濱遜式逃亡、淘金熱等等,都一一呈現於你的眼前。

 

《荒原紀事》

荒原就是小說主人公甯伽的故鄉家園,是他滿載記憶、難舍難離的愛恨交加之地。他這次回到故鄉,目睹並間接參與了一場鄉親為拯救家園發起的抗議活動。鄉親們再也無法忍受家園被工業污水和廢氣嚴重污染、男人生怪病、女人不斷生出畸形兒的種種事實,在一個外來白面書生的組織策劃下,準備以和平示威方式表達心聲。但活動尚未開始就遭遇阻攔,被激怒的農民失去控制,將一場和平示威演變成暴力衝突。這場鬥爭以農民的失敗而告終,白面書生和幾個領頭人被迫逃離荒原,其他參與者包括寧伽,都遭到家園掠奪者(“集團”)的瘋狂報復,“集團”私設公堂,刑訊逼供,令無辜的人們受盡摧殘。寧伽出來後四處奔走呼號,踏破鐵鞋尋找一個個失蹤朋友:絕望的理想主義者、白面書生“眼鏡小白”,為捍衛家園無所畏懼的農人“紅臉老健”,最好的釀酒師、瘋子武早,不幸的女孩鼓額……尋找的路上見證了更多的悲哀和不幸,美好的山河被糟踐了,底層弱勢人群的苦難令人觸目驚心。道德良知還有嗎?公平正義在哪里?人類的希望在哪里?這個世界真的像書中那個神話所喻示的那樣,快要被半人半獸狂躁兒的無盡欲望給毀了嗎?

 

《無邊的遊蕩》

主人公甯伽正經歷著難言的人生苦痛,卻始料不及地走入了好友凱平令人心痛的情愛故事與家族傳奇:他正與養父岳貞黎進行著可怕的對峙與糾纏。這個過程漸漸牽引出一個令人震撼的人間悲劇……從肉體的遊蕩到精神的遊蕩,從社會現實的矛盾到人物內心的衝突,在這裏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詮釋與展現。

作者簡介

張煒,男,漢族,1956年11月出生於山東省龍口市,原籍棲霞縣。1975年發表詩,1980年發表小說。現任山東省作家協會主席、萬松浦書院院長。兼任山東大學、中國海洋大學、煙臺大學、山東師範大學、煙臺師範學院等一些高等院校和研究機構的教授、駐校作家和研究員。張煒在近三十年的文學創作生涯中,發表了一千余萬字的作品,在海內外出版了幾百部單行本,獲獎五十餘次,作品被譯成英、德、日、法、韓等多種文字,成為新時期以來最具代表性的中國實力派作家之一。

名人/編輯推薦

迄今中外文學史上最長的純文學小說

二十餘年錐心泣血 作者半生創作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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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人心弦的突破性文學巨制

 

時代備忘錄

歷史真相考

行走萬里圖

蒼茫大地書

自 序

自然,這是長長的行走之書。它計有十部,四百五十萬言。雖然每一部皆可獨立城書,但它仍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系列作品。在這些故事的軀體上,跳動著同一顆心臟,有著同一副神經網路和血脈循環系統。

在終於完成這場漫長的勞作之後,有一種穿越曠邈和遠征跋涉的感覺。回視這部記錄,心底每每滋生出這樣的慨歎:這無一不是他們的親身所曆,又無一不是某種虛構。這是一部超長時空中的各色心史,跨越久遠又如此斑駁。但它的主要部分還是一批五十年代生人的故事,因為記錄者認為:這一代人經歷的是一段極為特殊的生命歷程。無論是這之前還是這之後,在相當長的一個歷史時期內,這些人都將是具有非凡意義的樞紐式人物。不瞭解這批人,不深入研究他們身與心的生存,也就不會理解這個民族的現在與未來。這是命中註定的。這樣說可能並沒有誇張。

它源于我的摯友 ( 寧伽 ) 及其朋友的一個真實故事,受他們的感召,我在當年多少也成為這一故事的參與者。當我起意回敘這一切的時候,我想沿他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全部

實勘一遍,並且給自己制訂了一個必要落實的、嚴密的計畫:抵達那個廣大區域內的每一個城鎮與村莊,要無一遺漏,並同時記下它們的自然與人文,包括民間傳說等等。當時的我正值盛年,並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個豪志,又將遭遇怎樣的艱難。後來果然因為一場難料的事故,我的這個實勘行走的計畫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然後不得不停下來。這是一個難以補償的大憾。

因為更真實的追求才要沉湎和虛構,因為編織一部心史才要走進一段歷史。

我起意的時候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我動手寫下第一筆的時候是八十年代末。如果事先知道這條長路最終會怎樣崎嶇坎坷,我或許會畏懼止步。但我說過,那實在是盛年的舉意,用書中的一個人物的話說,即當時是——“茂長的思想,浩繁的記錄,生猛的身心”——這樣一種狀態下的產物。

萌生一個大念固然不易,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要為它花去整整二十年最好的光陰:撫摸與鐫刻的二十年,不舍晝夜的二十年……

我是一個五十年代生人,可對這一代,我仍然無法回避痛苦的追究。這是怎樣的一代,你盡可以暢言,卻又一言難盡。仍然是書中的一個人物,他這樣談到自己這一代:

“……時過境遷,今天它已經沒有了,是的,顯而易見——我是指那種令人尊敬的瘋狂的情感。每到了這時候,我又不得不重撿一些讓人討厭的大詞了。因為離開它們我就無法表述,所以我請求朋友們能夠原諒……時代需要偉大的記憶!這裏我特別要提到五十年代出生的這一茬人,這可是了不起的、絕非可有可無的一代人啊……瞧瞧他們是怎樣的一群、做過了什麼!他們的個人英雄主義、理想和幻覺、自尊與自卑、表演的欲望和犧牲的勇氣、自私自利和獻身精神、精英主義和五分之一的無賴流氓氣、自省力和綜合力、文過飾非和突然的懊悔痛哭流涕、大言不慚和敢作敢為,甚至還要包括流動的血液、吃進的食物,統統都攪在了一塊兒,都成為偉大記憶的一部分……我們如今不需要美化他們一絲一毫,一點都不需要!因為他們已經走過來了,那些痕跡不可改變也不能消失……”

作為這些人中的一員,我更多的時候是將一切掩入內心。因為我知道:你盡可以暢言,卻又一言難盡。

最後想說的是,我源自童年的一個理想就是做一名地質工作者。究竟為什麼?我雖然沒有書中一個人物說得那麼豪邁——“佔領山河,何如推敲山河”——但也的確有過無數浪漫的想像。至今,我及我的朋友們,帳篷與其他地質行頭仍舊一應俱全。

我的少年時代,有許多時候是在地質隊員的帳篷中度過的。我忘不了那些故事和場景,每次回憶起來,都會沉浸在一些美好的時光中。

這十部書,嚴格來講,即是一位地質工作者的手記。

這是一個深入閱讀的時代嗎?當然不是。可是我要終止這二十年的工作嗎?當然不能。

可是如此的心靈記錄,竟然也需要追逐他人的興趣?連想一下都是褻瀆。

我耗去了二十年的時光,它當然自有緣故,也自有來處和去處。

目次

《荒原紀事》目錄

自 序

卷 一

第一章

雨夜

獨蛋老荒

溜溜

魂魄收集者

第二章

毒日頭

出賣

半碗鹽面

失戀者

第三章

烏坶王

煞神老母

回頭是岸

 卷 二

第四章

我的山地

歸來

信件

山魈

第五章

絕地

荒原的淪落

瑪麗

言師采藥去

第六章

大酒簍

蜆子灣

美夜叉

一場傾訴

卷 三

第七章

鬥眼小煥

苦尋

高山流水

老酒肴

第八章

惟一的逃路

那個夜晚

獨身大俠

路遇

第九章

山中老人

下房

陰暗故事

憨螈

卷 四

第十章

心旅

瘋迷的海蜇

噩夢

合歡仙子

第十一章

雪白的雙鬢

拒絕

她的琴

螞蚱神

第十二章

秋蟲紛亂

風婆子

當你老了

淚水

兄弟

 

綴章:小白筆記

上篇

下篇

書摘/試閱

《荒原紀事》

第 一 章

雨 夜

1

雨下了三天,時急時緩,大地一直籠著茫茫霧氣。所有的村莊都隱入混沌,所有的人都消失得無蹤無影。“怪矣人都哪去了?找也找不著。想打個電話吧,又不讓……”紅臉老健急得罵人,搓手,站起又坐下。這人長得像熊,手掌也像熊掌一樣厚壯,往桌上一拍震得滿屋響。旁邊的人小聲說:“我看還是打個電話吧。”這話剛落就有人在角落裏說一句:“不行!不能這樣……說好了的,這不行。誰也不准用電話找人!”

我聽出說話的是眼鏡小白。他京腔細細的,像姑娘。可就是這個人,頑固得像塊石頭,裏面包裹了砸人的主意。他是整個屋子裏沉甸甸的心,他的話沒有人不聽。老健不做聲了,急得團團轉,抓耳撓腮的,看我一眼,又看小白。我一直沒有說話。我也不知該怎麼辦,我在這幫人當中無足輕重,只是心裏有些焦急。我的酒杯被來回走動的老健給斟滿了,我抿了一小口。我不想借酒澆愁,因為我沒什麼酒量。老健已經喝了不少,所以臉更紅了,脾氣也更暴。我想這個傢伙真的急起來,沒准會領上人鬧出大事的,所以一直擔心什麼,害怕他被逼無奈時會走得太遠。我這會兒特別想提醒眼鏡小白一句,因為在這兒只有他說話才管事兒。可是以前小白不止一次聽過我的勸阻,總說:“沒事兒。這是爭取合法權益。跟那些人動武,用得著嗎?哪個年頭的事兒啦?”可是眼下這一切又太像這麼一回事兒了:不准用電話、不准多頭聯繫、不准……小白為他們定的禁忌這麼多這麼細,讓人想到了他們正在準備一場隱秘的、謀劃日久的大事。

礦區和周圍的集團就是他們的死對頭。兩邊積怨日深。雙方緊張對峙,很多時候簡直是一觸即發,所以那邊的人一直盯著這裏。幾年來,這些村子已經被一片片的髒水和毒煙、日夜轟鳴的雜訊給害苦了,坐臥不安且無處躲藏,大片的土地沒法耕種,背井離鄉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近幾年,得惡性病的人突然增多,常常是一個村子一下出現十幾個人。不止一家生出了怪胎,這被指認為末世之兆。“媽的,不反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大街上火暴的漢子一喊,立刻引來滿街的村民,大家挽袖子擼胳膊,跳著高兒渾罵。都罵管事的,因為那些人與周邊的害人蟲明明白白是一夥的。村民們結夥兒去投訴,一開始上邊有人還全力搪塞,說做什麼事都得有個過程啊,再等等吧之類。再後來誰投訴誰倒楣:集團的人很快就知道是誰幹的,結果這個人的日子就算完了,不是蒙面人深夜襲擾,就是其他更大的麻煩。村子開始無聲無息……

“咱得想想辦法了!要不咱這村子、咱今後祖祖輩輩全都完了!”這句話是紅臉老健說的。他把最要好的幾個人招到一塊兒議事,這些人都恨不得一股勁兒把集團全砸了。老健沉得住氣,他說:“這種事兒蠻不得,有理走遍天下,不‘走’不行哩,這里弄不贏,咱就備個‘萬民折’再往上走吧!”老健早年在城裏打工,經多見廣,膽氣也特大:有一天夜裏來了幾個蒙面漢子,結果被他手持鋼叉追出了好幾裏路。

幾天的時間都在準備上路的事,準備“萬民折”和盤纏。老健是領頭的,他要帶上身邊幾個漢子——這三五個壯實男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平時都聽他的話,遇上事情總是找他商量。這種信任是血和汗換來的。有一年與鄰村爭一個百畝葦塘,最後鬧到了動武的地步。村頭叫獨蛋老荒,那會兒事情剛開頭就嚇得趴下了。因為對方由一個百萬富戶領頭兒,人家有一支棒子隊,平時該幹活就幹活,一有了事情就攜上家什動手,棒子抓鉤,長刀火槍一齊上。老健對三五個弟兄說:“獨蛋老荒是怕啊,怕剩下的一個蛋也讓人摘了去,這不怪他。”幾個人紅著眼,顧不得笑。都知道老荒小時候爬樹掏鳥窩出了事故:被一個樹杈刺中了下身,結果將一個睾丸搞丟了。老健拉著長臉:“這回也是要流血的事兒,咱們不出頭幹一傢伙,一百多畝大葦塘就歸了棒子隊——這年頭蠻性大的是爺爺,講斯文的是孫子!”誰都明白他說的是實話,因為獨蛋老荒這之前找出了一本老輩的地賬,帶上它出門跑了一個多月,什麼事兒都不頂。“那好,開傢伙吧!”就這樣,由老健領頭,一村人紅著眼殺上田野。直打了半個月,硬是把大葦塘給奪了回來,儘管有人負傷,總算沒丟一兵一卒。對方重傷好幾個人,卻不敢吱聲,因為這場打鬥是棒子隊先挑起來的,而且他們是平原一霸,早已臭名遠揚。

從那以後,紅臉老健成了大家心中的頭兒。

我聽了許多老健的故事,就對眼鏡小白講過這個人。小白是我的朋友,他每次來平原上都要住進我們園子裏的茅屋,即便去四周的城鄉轉上一圈,也還是要回到那裏。他的職業換過多次,先在京城機關上幹,後來又去了一個基金會——這個基金會是以一個歷史人物命名的,工作十分寬鬆,而且常常要與這個平原東部那個著名的葡萄酒城打交道。這一來他就與我的另一個好朋友——釀酒師武早結識了,兩人形影不離。大約一年前武早因為精神失常失蹤了,這讓小白懊惱不堪,簡直是難以忍受的打擊。我們一起陷入了深深的痛楚之中……如果我離開了,小白在茅屋也待不下,他就把更多的時光用在村子裏。日子長了,他與紅臉老健成為無話不談的摯友,兩人的友誼似乎變得深刻而神秘。我終於發現小白已經深深地捲進了幾個村子的事情,不得不給予提醒——他卻對其中隱含的巨大危險渾然不察。

這段時間,紅臉老健一直在實施那件大事。一切開頭還算順利,可是沒有幾天,集團的保安就出現了。老健十二分納悶的是,那些傢伙是怎麼知道的?而且行動又如此迅速?老健認為自己身邊沒有一個是孬種。他心裏裝下種種疑惑,做起來倍加小心。可是剛剛與鄰村幾個最好的朋友商量過,一兩天剛過,其中的一個就遭了黑手:深夜裏有一夥人把他扭著胳膊押到了野地裏,狠狠地折磨了一番,臨走丟下一句:老實點,再跟上紅臉老健幹就等於找死。

老健不怕死。他挓挲著大手問眼鏡小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走漏了消息?”

小白皺著眉頭思忖,前前後後問了許多,最後認定是集團那一夥備下了特別設備。他指指電話機說:“再不要用它吧。”

2

雨還是下個不停。紅臉老健讓人為我和小白準備了一壺老酒:“喝吧,陰雨天裏就是喝這東西好。”我一直陪著小白,宿在村裏一個廢棄的牲口棚改成的客房裏。這兒沒有床,只有一個長長的地鋪,有點像日本人的榻榻米。我和眼鏡小白各睡地鋪的一端,講到高興時就往一塊兒湊,結果最後發現兩人已經相鄰而居。這樣說話就方便了。老酒由當地人自釀,一開始喝沒什麼滋味,可是喝得多了就覺得有一股內勁泛上來,而且越來越大。我和小白不知不覺都喝得有點多,都覺得對方的臉有點紅。

“老兄,事情快要發展到了一個臨界點上。”

“你是說村裏和集團?”

“許多,當然包括村裏和他們……”

小白躺在那兒,因為要不停地轉頭,眼鏡摘了又戴。他咕噥:“嗯,紅臉老健說得對,這回要攤牌了。”

“我擔心流血。小白,我們得想法穩住他們。如果動了手,後果不堪設想。”

“嗯,看看吧,我也擔心。”

“你得擔保別讓他們鬧起來。”

“怎麼會!這事誰左右得了。你都看到了——你也是受害者,你其實應該比我更急、更明白。”

我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他,沒有說話。他在說我那片園子的處境,那兒也同樣悲慘。一方是絕對的強勢,另一方是弱小的一群,分佈在無邊的田野上……雨時大時小,我聽著屋簷的滴水聲。

眼鏡小白又坐起來飲了一大口酒。他看看黑乎乎的窗子,再次仰臉躺臥,長歎一聲:“唉,這個年頭,像我們這些失戀的人……”

我想說“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沒有失戀啊”,但沒有說出口。接下去聽他的自言自語:

“人這一輩子啊,常說‘上半生下半生’、‘結婚前結婚後’……其實最好的劃分法兒應該是‘失戀前失戀後’——這對人的一輩子才是最大的事,對所有人,概無例外……”

我屏住呼吸聽他說下去。

“老兄真的沒有失戀過嗎?”

我搖頭。這種事兒可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得完的。

“你該說話。黑影裏搖頭我又看不見。”

我還是搖頭,說:“現在沒有……”

“可我總覺得你也是一個失戀的人,真的。以前我也這樣想過,只是沒有問。”

我不想在這種事上與他爭論,也不想討論。

小白伸手頂一下眼鏡:“你看過京劇《 鎖麟囊 》沒有?沒有?真可惜!那可是最棒的藝術了!我不知看了多少遍。當然,我一開始也不太迷京劇,那是因為後來……她是青年京劇院的一個演員,我到劇院是看她的。現在我能背得上那出戲的每一句。她是主角,她叫——喏,她的演出錄影我一直帶在身上。我第一次去劇院給驚呆了。怎麼說呢?那會兒我覺得這個人和角色完全融合在一塊兒了,誰是誰都無法分開。真讓人疼憐——疼愛。後來……老天爺,我見到了卸妝的她。瞧啊,我覺得她壓根就不是為渾渾濁濁的人世間生出來的!她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直到現在,我都沒遇見一個能與她般配的男人!你遇見過?”

我沒法回答,只是聽。

“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了她。我們不久結婚了——你瞧我的膽子多大啊!所以今後我受什麼苦都是自然的,這是報應……不說別的了,只告訴你吧,我後來就一直陪她,寧可扔下自己的工作。兩年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可怕的第三年來到了……有一天,我記得那是一個雨天,她回家對我抱怨說,這樣的天氣也要排練,就因為一個大人物要來看戲,這個人是數一數二的大官商,一開口就給了劇院一大筆錢。我陪她去劇院,出門時雨變大了……”

3

眼鏡小白說到大雨之後就不講了。可是我差不多猜到了結局。大概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吧,我請他講下去。小白搖頭。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把別人的胃口吊起來了,他自己卻悶住了。

“為什麼不說了?”

“下邊的不好聽了。”

我坐起來,心裏充滿憐憫。我看著他突然變得蕪亂的頭髮,想著他這幾年在東部平原的奔波。是的,一個真正的失戀者……他長長歎息一聲,咬咬牙關。“這雨慢一陣急一陣的,不想停了……”我不知他在說今夜的雨還是那一天的雨,“簡直一模一樣,有霧,”小白看我一眼,又望著窗外,“那一天剛出門她就阻止了我,說有車來接。我不放心,就在窗前看著:她在哭呢,雨傘掉在了地上……一輛豪華轎車,一個穿制服戴白手套的小夥子,他殷勤地撐傘……這不過是她認識那個狗娘養的十幾天之後的事。你敢相信嗎?”

我明白了大概。

“問題簡單明瞭,她跟上了那個官商。這是真的。那個傢伙胖胖的,看上去就像一個做壞了的雕塑。十幾天的時間,就這麼短,一個比我的生命都要寶貴的人就……就沒了——你能相信?”

我默默不語。雨變小了,淅淅瀝瀝。

“我的膽子太大了,所以也就……遭了報應……這以後怎麼辦?活著還是死去?就像莎士比亞筆下的那個人一樣,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問題’!那個雨夜才讓我明白,原來一大筆錢會有這樣大的力量,毀滅的力量……”

我這時想到了另一個人,他就是我們共同的好朋友武早。是的,像小白一樣,他苦苦相戀的女人後來也離開了,讓他痛不欲生,先是像小白一樣四處遊蕩,最後從人間蒸發了……男人哪,如果跋涉不停,那就十有八九是一個失戀者——想到這裏我心裏一怔,趕緊把臉轉開。

眼鏡小白大口呼氣,緩緩搖頭:“真的,我這一輩子就是被那個雨夜一分為二的。在我這兒愛情就是人生的全部內容,一切都是愛情——只不過它會以不同的方式出現而已。一個人失戀了也就失去了一切,不過這常常是他不願承認的。我倒要直接把話說出來。”

我在想他的話。他卻在黑影裏緊緊盯過來:“你也是一個失戀者,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這樣的人——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想說。你可能不相信我這人的本事: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失沒失戀。因為這是藏不住的!也有人想偽裝成失戀的人,可惜那也裝不像。他們心裏從來就沒有銘心刻骨、痛不欲生的愛,又怎麼會失戀?我和你,還有武早,咱們是為了愛一直走到死的那種人……”

我不得不打斷他的話:“不,我和梅子,我們感情深篤……”

他閉上了眼睛。他大概不想多看我一眼。這樣許久,他站起來搬弄酒壺,輕輕呷著。他喝得太多了。

“今夜武早會在哪里?”我像自語一樣。

“不知道——他的那個瘋浪娘兒們叫什麼?”

“象蘭。”

“哦,書上叫她們這一類人為‘尤物’……”

雨又變得大了。我們都知道它不會停。

4

天剛剛亮,有人嘭嘭砸門。是紅臉老健,他一進門就沖著小白說:“昨夜我沒睡,穿著蓑衣串了一夜。那些傢伙都被我一個個揪著耳朵拉起來。都什麼時候啦,還是死睡。咱得把那些王八羔子收拾了才睡得香甜。這會兒是拼著老命護窩的時候。咱不能讓老輩留下的好窩被土狼就這麼連根掘了!”

他們兩人湊近了小聲說著什麼,剛說了幾句老健就大聲嚷道:“這到最後是保不住的密——那麼多人一齊幹,那幫人還能嗅不到一點味兒?”

小白耐心勸導:“我是說盡可能人多一點才行——我們不過是要個說法,並不想動武動粗。關鍵是到時候幾個村的人全要出來,那樣力量就大了。人數才是關鍵。”

紅臉老健咬著嘴唇:“嗯,我琢磨這幾個村子想的都一樣,怕的是到了節骨眼上人心不齊——狗上狼不上,什麼事都辦不成。這和打日本時村裏總出漢奸是一個理兒,那些暗中得了集團好處的人個個都是孬貨。他們表面上隨你罵娘,暗地裏卻給人家送信。有的村頭兒最壞,他們私下裏得了不乾不淨的錢,嘴巴全是歪的。我知道一個村頭一年裏換了兩輛小汽車,都是集團白給的,條件就是把那個村裏的地拿走。你遇上這樣的村頭兒,最後只剩下了一個辦法,就是讓那些有血性的小夥子把他掐死!就這樣。”他說著兩手合著一對,做了個掐人的姿勢。

“獨蛋老荒還不至於吧?”我問了一句。

“他嘛,”老健看了小白一眼,“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白說:“老荒不至於走得太遠。他當然也占了集團的便宜,再加上膽子小……”

“他女婿葦子不錯。這小夥子別看長得像根葦子,可就是有根強筋哪!有一回我和他掰腕子,結果被他勝了。嘿,想不到。你猜怎麼?我把他的袖擼開一看,老天,全身都是筋疙瘩襻著!葦子心性艮呢,他跟我說,總有一天把那些糟蹋莊稼人的畜牲脖子全擰斷,一個也不留!當年他和獨蛋老荒的閨女好上了,獨蛋不幹,他喝了一瓶白酒,進門扛起人就跑。這一跑就是整整兩年,一口氣讓她懷上了孩子,這才回到村裏,把剛生下的孩子噗啦一聲放到獨蛋老荒的炕頭上……”

老健說著哈哈大笑。

小白聽得神往。過一會兒他才皺起眉頭,問:“你估計到時候能出來多少人?”

“嗯,少說一千吧!”

小白拍手:“成,只要有一千人,那就成!現在剩下的問題是把各村領頭的找准,關鍵還是保密,不然那些混蛋會用各種法兒把事情擺平,一切又得從頭來過……”

老健想起了什麼,恨得咬牙切齒:“我有一個朋友夜裏遭了惡手,就是前幾天的事。那些人真狠,他們進門後二話不說,先把他的嘴堵上,然後硬揍,一口氣打斷了三根肋骨。我那朋友氣盛啊,他躺在炕上,說只要有一口氣就得拼命!他說要自製一杆土槍,再把刀子磨快。另一個朋友老冬子……”

小白不語。我看小白一眼,轉向老健:“你得勸勸他啊,這事不能衝動……”

“都說不能衝動,可那邊全是一夥兒;咱們呢,死不了又活不成。這就指望老天爺發個滾雷把他們劈了——可這樣的滾雷又沒有!”老健甩著巴掌,眼白上充滿血絲。

小白:“一切都按計劃來吧。只有這樣了。我們只能以人數來取勝。在最吵的年頭,一般的大聲他們是聽不到的,一千個嗓子一齊大喊,大概他們總能聽得到吧!我們現在不過是在找這一千個嗓子!”

老健往小白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說:“我們村應該是領頭的。我如果是獨蛋老荒就好了,可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能跟他說的。我原想讓葦子找他,誰知葦子一提岳父就罵。他們合不到一塊兒。我們村最少也得出來四百!這裏才是集團的對頭冤家,死的人最多,被糟蹋的地也最多……我今夜再串通一些人吧,找靠得住的做牽頭人!”

小白說這樣最好,並一再叮囑老健。

老健走了。我看著小白:這人在我眼裏突然高大起來。他本來是個文弱書生,一口京腔細聲細氣的,可這些天裏一直像在部署一個戰役。我還是提醒他:無論如何要想得周到一些,悠著點兒,因為事態一旦哄起來是無法控制的,老百姓也難以承受。

小白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因為他擦了一下才轉過臉來。奇怪的是他並不接答我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別的:“你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嗎?”

“誰的情況?”

“《 鎖麟囊 》的錄影就在我包裏,你不想看看嗎?”

“當然。這得有錄影機才行。等等吧。”

“我想看了,”小白抿抿嘴,“就像跟她在一塊兒似的,就像她剛剛出門去了——不同的是再也等不回這個人了。”

我想說一句:快把她忘掉算了。說不出口。我問:“你們後來聯繫過嗎?”

“哦,怎麼能不聯繫。那個混蛋並沒有跟她結婚,理由是他已經‘沒有結婚的習慣’——她一直被他帶在身邊,已經不怎麼演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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