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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世子妃卷九:風雨欲來驚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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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世子妃卷九:風雨欲來驚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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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帝王駕崩,夜氏王朝一夕變天,
最有潛力的繼承人搖身成為攝政王,江山換代,新的掌權者誕生。
較量卻未因此止步,多少性命將葬送於名為帝業的黃泉路上……

老皇帝賓天,天聖舉國同哀,送葬之日卻凶事不斷。
杠夫接連身亡,寢陵神鐘摔毀,眾人暗忖天聖命數將盡,該是諸國竄起之刻。
為了天聖這塊大餅,各國使出渾身解數,先安內後攘外,定國者將得天下。
殊不知,夜氏繼承人包藏禍心,
先讓暗樁回南疆奪權,再派人暗算南梁王,在在顯示對皇位的戀棧。
擁有關鍵勢力的雲淺月,該是幫助親人奪得天下,還是毀去帝業,但求歲月靜好?

為得所求,夜氏血脈不計手段的殘酷,令雲淺月心寒頓生。
即便夜上城牆吹曲、冬夜門外守候,她也只能斬情斷恩,於烽煙中素手覆乾坤。
弱水三千,她只願取容景一瓢,唯有在他懷中,方能享有一寸淨土,
身後多少刀光劍影、鐵騎紛亂,就讓那件月牙白錦袍瀟灑風擺,散於天地間……

作者簡介

西子情

【瀟湘書院】當紅作者。
文筆以細膩見長,撰寫流蕩在你我心尖上的愛情和感動,深受廣大粉絲喜愛。
代表作品有《紈絝世子妃》。

目次

第八十二章 無心插柳(下)
第八十三章 驚異發現
第八十四章 平復內亂
第八十五章 靈術喚醒
第八十六章 歸心似箭
第八十七章 披星戴月
第八十八章 賞梅詩會
第八十九章 溫柔和好
第九十 章 怒毀金椅
第九十一章 暖城情事
第九十二章 解除婚約
第九十三章 尋愛天下
第九十四章 三國自立
第九十五章 豔驚天下(上)

書摘/試閱

第八十二章 無心插柳(下)


第二日清早,墨菊傳來了容景的飛鴿傳書。
雲淺月打開書信,容景言南疆國舅非比尋常,自己曾查過他的來歷,但未曾查出有用之處。顯然這次南疆國舅是為了南疆而來,卻中途跟上她,必定是她身上有什麼令他重視之處,讓她小心一些。
她放下信紙,想著容景信中未提到沈昭隻字片語,應是寫這封信時還未收到關於她落宿此處的消息。不過昨日她寫的那兩封書信前後腳傳出,容景還會再傳來一封才是,於是她放下書信,並沒有立即回信,而是看向窗外。

一家三口已經起來,大娘在做飯,大爺在餵雞,沈昭正在餵她的踏雪吃草,神情甚為喜愛,三人各做各的事,讓冬日小院裡看來格外溫暖。
不多時,墨菊傳來容景的第二封書信。
雲淺月打開,只見上面寫著:既然他有凌雲志,就為他架座青雲梯吧!但尚需經雕琢,直接入朝的話,怕是會成攝政王的下酒菜,我讓墨菊安排他即日來京,妳不必理會了。
另寫:雲淺月,妳看,我不放心是對的!不管是桃花,還是梅花;不管是給我,還是妳自己,妳總惹了一朵回家。

雲淺月翻白眼,有些無語地提筆回信,一封信寫罷,讓墨菊傳回去,大娘也來喊她吃飯。她起身出了房門,來到昨日的主屋。
早上的飯菜和昨日一樣豐盛,用膳期間,大娘問道:「姑娘,還沒問妳名姓。」
雲淺月笑著道:「我夫君姓楚。」
大娘、大爺和沈昭齊齊一驚,大娘不敢置信地問:「姑娘已嫁人了?」話落,他疑惑地問沈昭,天聖京城有楚姓人家嗎?

沈昭也看著雲淺月,搖搖頭道:「我未曾聽聞楚家大姓。」
「姑娘看起來不像人婦。」大娘看著雲淺月眉心道。
雲淺月見大娘盯著她眉心,據說未婚女子和已婚女子區別在於一個眉心緊密,一個眉心鬆散,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們只是過了禮,還未曾圓房。」
大娘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看起來還是位小姑娘。」
「天聖京城雖未有楚姓,但十大世家第一大世家姓楚。」沈昭打量雲淺月道。
大爺打斷兩人的話:「總歸楚姑娘是貴人就對了,你們兩個刨根問底做什麼?」
大娘對雲淺月和善地一笑,「既然這樣就不能喊姑娘了,該喊楚夫人。」

雲淺月笑笑,她之所以用李芸的樣貌出來,也有一番考量的,一是她紅閣小主的身分,二是楚家家主夫人的身分,雖不動用紅閣,但她可以借助容景的楚家。即便十大世家的人認出她又如何?該有顧忌是他們才對。十大世家總要劃出分割線,這回藉南疆之事,就此分門立派,讓十大世家混沌的情形清楚明白,未嘗不是好事。
「姑娘是否認識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半晌,沈昭抬起頭問道。
雲淺月一怔,忽然一笑,「何故有此一問?」
「姑娘是貴人,既然能認識景世子,也能認識淺月小姐吧?」沈昭道。
雲淺月笑了笑,「也算認識。」
沈昭盯著雲淺月的眼,「雲王府的淺月小姐當真很好?」

雲淺月想著沈昭雖然讀書,但沒死讀書,從昨日他的批註,就能看出其聰明。雖身在山野,但關心天下事,想來心裡一直猜測著她的身分,她笑道:「有人說她好,有人說她不好,你問的是哪一點?」
「能得景世子的心,自然是極好的吧。」沈昭道。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不是她好或不好就能得他的心。」雲淺月笑道,「相互喜歡應由很多因素組成,不單單是一點或兩點就能定論的。」
沈昭點點頭,不再詢問。
雲淺月看著沈昭,昨日冒冒失失進門的一個小夥子,如今看來有些縝密聰明,若是加以雕琢,將來怕是不可限量,她也不再說話。
大爺和大娘招呼雲淺月吃菜,顯然沒發現這兩句話中隱藏的尋思和彎繞。
吃過飯後,雲淺月啟程離開,沈昭忽然對兩老道:「爹,娘,楚姑娘一個人去南疆京城怕是不太安全,我送她去。」

兩老一愣,訝異地道:「昭兒,你要送楚姑娘去南疆京城?」
雲淺月也是一愣,沈昭肯定地點頭。
兩老看向雲淺月,顯然是在問她意見。
雲淺月搖頭道:「不必送,我……」
「楚姑娘,我送妳。」沈昭打斷她的話,看向兩老,「爹,娘,我們拿了楚姑娘那麼多銀兩,理應送她一程,否則一個姑娘獨自行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
「這也是。楚夫人,妳一個人上路不大安全,南疆多毒蟲毒咒,昭兒雖不懂武功,但曾和一位奇人學了些皮毛的控蟲咒之術,有他送妳,安全得多,我們也放心。」大娘話落,詢問大爺,「老頭子,你說呢?」
老頭點點頭道:「也好。」
「那就走吧!」沈昭不等雲淺月再說話,轉身出了房門。
雲淺月有些傻眼,連忙追出去,「我一個人就很好,真不用送,不會有危險。」
沈昭回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向西南角的草棚走去。

雲淺月看著他,有些語失。
「楚夫人,就讓他跟著妳去吧!只要這小子決定了一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大娘笑呵呵地道,「讓他出去走走也好,去南疆京城見識一番,沒準就打消去天聖的想法了。」
「是啊,讓他去吧。」大爺也道。
「可是我真不用送……」雲淺月有些無語。
兩老對看一眼,大娘道:「楚夫人,我知道妳覺得一名女子和一名男人單獨走路會不方便,妳放心,我的兒子我清楚,絕對是正人君子,他不會對妳有什麼非禮之舉。他說送妳,定是出於關心,怕妳路上出事。」
「若我夫君知道,大體會不高興的。」雲淺月低聲道。
「妳夫君讓妳一個弱女子獨自出行,還是來南疆毒術之地,本身就是錯。若是如此肚量狹小,也不配為君子。」沈昭從草棚牽出一頭毛驢,對雲淺月道。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
沈昭走進小屋,扛了個小包裹出來,重新牽上毛驢,出了門,對兩老道:「爹,娘,我送完楚姑娘就回來,你們不用擔心。」
大娘道:「知道你早就想出去了,去吧,不用擔心家裡。」
大爺囑咐道:「雖然你是送楚夫人,但也別給人家添麻煩,知道嗎?」
「知道。」沈昭點頭,對雲淺月招呼,「楚姑娘,走吧。」

雲淺月見事已成定局,她阻止不了,人家是好心,她總不能甩臉子翻臉不讓人送。只能揉揉額頭,回屋拿上她的包裹,對兩老告別。
兩老笑呵呵地將雲淺月送出房門,兒子這樣送人去京城,他們看起來不但不擔心,反而還很高興。
出了門,沈昭已騎上毛驢,雲淺月騎上踏雪,想著這回真要好好和容景解釋一番了。
兩人離開了這處農家,很快就上了官道,向紫月城而去。
雲淺月和昨日一般,慢慢走著,路上她不說話,沈昭也不開口,一馬一驢在官道上極為醒目。
「淺月小姐!」墨菊的聲音傳來,有些弱,「您怎麼帶了一個人上路?若是公子知道……」
雲淺月有些頭疼,想起沈昭的話,立即道:「人家說了,妳夫君讓妳一個弱女子獨自出行,還是來南疆毒術之地,本身就是錯。若是如此肚量狹小,也不配為君子。」
墨菊忽然沒了聲,雲淺月好笑,暗暗想著若是容景聽到這句話,不知會有什麼表情。
半晌,墨菊的聲音再度傳來:「南疆國舅又跟上您了,不過南疆國舅的隊伍裡也多了一個人,就是那位山花。」
「山花?」雲淺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喜歡沈昭的那名女子。」墨菊道。
雲淺月恍然,看了沈昭一眼,見他專心騎著毛驢走路,雖然是棉褲棉襖,粗衣粗布,皮膚有些黑,但也有種俊挺氣質。她點點頭道:「知道了。」
「青影傳回消息,說已跟隨那三人到了汾水城。三人在汾水城歇腳,沒有繼續走的打算。」墨菊又道。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墨菊的聲音再未傳來。


走了一百里地後,晌午時分,來到一處名曰藍河縣的小城,因水邊長一種蘭花而出名。
雲淺月進了小城,正好見到一家包子鋪,她詢問沈昭:「我們歇歇腳,吃包子如何?」
沈昭看了包子鋪一眼,鋪面很小,也有些破舊,點點頭。
雲淺月翻身下馬,進了包子鋪,點了幾個包子,幾碟小菜,兩碗米粥。
飯吃到一半,沈昭開口:「我以為像妳這種富貴人家的小姐,應該不屑吃小地方的東西。」
雲淺月眨眨眼,「我比較特例。」
沈昭點點頭,不再說話。
雲淺月發現他話語極少,除了昨日問她關於容景的話有些急、有些語多外,一直都沒什麼話,她也不再開口。

「淺月小姐,南疆國舅跟上來了。」墨菊的聲音傳來。
「終於忍不住要超過我了?」雲淺月問。
「還說不準,也進了城。」墨菊道。
「知道了。」雲淺月頷首。
墨菊聲音隱了下去。
「妳身上是否帶了一隻蜈蚣?」沈昭忽然問。
雲淺月想起她身上是有一隻蜈蚣,點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那隻蜈蚣被下了追蹤術。」沈昭道。
雲淺月一怔,「你怎麼知道?你的控蟲之術學得很厲害?」
「我從未和人比試過,不知厲不厲害,只知妳身上的蜈蚣被人下了追蹤術。它身上有種氣味,若在妳身上待得夠久,這種氣味就會感染到妳身上,以後妳走到哪裡,都能被下術之人知道。即便蜈蚣已不在妳身上,也能根據妳身上的氣味找到妳。」沈昭道。
雲淺月一怔,「這麼厲害?這是什麼樣的追蹤術?」
「應該算很高明的追蹤術吧?我開始是有些懷疑,但也不敢確定,如今下了控蟲之術的人大約就在附近,所以我感知到蟲子動靜,就確定是蜈蚣了。」沈昭道。
雲淺月瞇了瞇眼,「這麼說,如今我已被染上追蹤術的味道?」
沈昭點頭道:「一般的追蹤術兩日就可見效。」
雲淺月心想,怪不得南疆國舅如今追上前了呢,敢情時間夠了嗎?她臉色有些寒。
「我可以驅除妳身上的追蹤術。」沈昭又道。
「你可以驅除?」雲淺月真的愣了,本來覺得他跟來是有些麻煩,如今倒覺得沈昭的本事竟比讀書還大,是不是該說她在深山裡撿了個寶?

沈昭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給雲淺月,「佩戴兩個時辰,妳身上就會洗去追蹤術的味道。」見她伸手接過布包,聞了聞,疑惑地看著他,他解釋道:「妳沒學過南疆咒術,所以聞不出來,但它是所有追蹤術的剋星。」
雲淺月笑了笑,也不客氣,將布包揣進懷裡。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清脆喊聲:「沈昭哥!」
沈昭皺了皺眉,轉身看向門口。
雲淺月也向門口看去,只見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子站在門口,身上穿著碎花棉襖,見沈昭轉身,她一喜,又看到雲淺月,臉色轉而不好。雲淺月心想,大約這位就是山花了。
「妳怎麼在這裡?」沈昭問山花。
「我要去京城。」山花道。
「你自己?」沈昭問。
「我和一位老伯一起。」山花道。
沈昭皺眉道:「妳一個女兒家,去京城做什麼?阿叔和阿嬸該擔心妳了,回去吧!」
「他們不擔心,老伯是好人,願意帶我去見識一番。再說我聽沈阿伯說,你要護送人去京城,你能去,為什麼我不能去?」山花搖搖頭,對身後喊,「老伯,咱們吃包子好不好?這裡的包子聞著就香。」
「好,聽阿花姑娘的。」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雲淺月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位老者走來,身後跟著十多名隨從。老者五十多歲,面色周正,帶著氊帽,面色含笑,看來氣度灑脫,像個隨性之人。他身後的隨從高矮胖瘦不一,有老有少,像是富商和家僕的樣子。她斂住眸光,這位大抵是南疆國舅了。
山花當先走了進來,老者和隨從也進來,包子鋪狹小的空間一下子顯得很擁擠。
「楚姑娘吃飽了嗎?我們上路?」沈昭詢問。
「好!」雲淺月拿起包裹,站起身。
山花見沈昭居然要走,臉色一變,立即道:「沈昭哥,你們不是要去南疆京城嗎?我和老伯也去南疆京城,我們搭伴一起走吧!」
「不用,楚姑娘不喜人多。」沈昭丟下一句話,出了鋪子。
雲淺月也跟著走出,山花有些委屈地癟起嘴。
「這位姑娘好生面善,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那位老伯忽然對雲淺月開口。
雲淺月心裡冷哼,轉身對那老者一笑,「我認識一隻險些被我燒死的蜈蚣,敢問老伯認識嗎?」
老者哈哈大笑,承認不諱地道:「不錯,那隻蜈蚣是我放的,姑娘好身手。」
雲淺月沒想到他會承認,倒是對這個人惱不起來了,什麼樣的人和目的才會如此光明磊落?她心思瞬轉,收起笑意,挑了挑眉,等著他解釋。

老者轉移話題道:「姑娘去南疆京城探親?」
「這個我似乎沒必要告訴陌生人。」雲淺月淡淡道。
老者笑了一聲,也不為雲淺月的冷淡所折,逕自道:「我也去南疆探親,就如山花姑娘所說,我們結伴而行吧!前面的路似乎不大好走,姑娘就兩個人,我們這裡十幾個人,可以相互照應。」
「不必了,我怕再被蜈蚣咬一口。」雲淺月丟下一句,轉身出了鋪子。
老者笑著搖搖頭,看著她離開,並未再相請。
「長得好一點而已,脾氣這麼差,口氣這麼衝,不知沈昭哥哥怎麼會送她?」山花不甘心地看著外面,嘟囔一句。
「小丫頭,看人不能看表面。」老者笑了一聲。
山花嘟著嘴住了口。
雲淺月騎上踏雪,沈昭騎上毛驢,兩人離開了藍河縣,向紫月城走去。
走出一段路後,沈昭見雲淺月眉頭緊鎖,他開口道:「在想那個老伯?他看來不像壞人。」見雲淺月不語,他又道,「有些事想不通,也許是方向不對,將其全部抹成空白,換個角度或想法去想,也許就能明白了。」
雲淺月挑了挑眉,「就像你為何要送我嗎?我也想不通。」
「一,妳不止是和景世子說過一句話那麼簡單;二,妳身上被人下了追蹤術,我的確不放心。」沈昭給出答案。
雲淺月忽然笑了,「為何覺得我和他的關係不止那麼簡單?」
「天下人稱呼景世子,而妳稱呼他的名字。」沈昭道。

雲淺月揉揉額頭,她喊容景已成習慣,看來以後在外人面前要注意。她有些好笑,承認道:「是啊,我不止認識他,我和他很熟。你送我去南疆,是否想等回城時跟我一同去天聖?讓我為你引見容景?」
「我是想等回城時跟妳一同去天聖。因為天聖路遠,我爹娘不放心我一個人,和妳一起的話,他們能放心一些。我一怕回城難以等到妳,二是想如今南疆京城大約很亂,妳不懂蟲咒之術,我不放心。」沈昭道,「我倒沒想讓妳為我引見景世子,我要憑自己的本事考進去,讓景世子不至於看低我,才好找他賜教。」
雲淺月笑著點點頭,心地淳厚,心術正派,又兼之聰明,才最是難得。
走了一段路後,沈昭道:「他們跟上來了。」
雲淺月不回頭,自然知道南疆國舅跟上來了,她點點頭。
南疆國舅的隊伍跟在一里地外,再不靠前,在兩人後面慢慢跟著。
沈昭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不理會,他也不再說話。
太陽偏西時分,來到紫月城,雲淺月和沈昭商議不停歇,走夜路去兩百里外的汾水城歇腳。沈昭沒意見,兩人買了包子,繼續趕路;後面的南疆國舅也沒歇腳,同樣趕夜路。
「淺月小姐,公子傳書!」剛出了紫月城,墨菊聲音傳來。

雲淺月應了一聲,一封信扔到她面前,她沒避諱沈昭,逕自打開。
沈昭看了她手中的信紙一眼,沒說話。
容景的信很簡短,第一句話話是:雲淺月,今日早上我剪了一株要開的桃花。
第二句話是:夫君讓妳一個弱女子獨自出行,還是去南疆毒術之地,的確是錯。不過沈昭後面的話錯了,我本就不是君子,何以言配與不配?
第三句話是:南疆國舅跟著妳,若非與妳身上的鳳凰真經氣息有關,就是與妳身上的某個事物有關,不過他應該對妳無害,不用理會,該如何就如何。
第四句話是:青姨說南梁王中了一種催眠幻術,她解不開,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醒來。如今時間短無礙,但時間一長,對南梁朝政不利,雖然南凌睿是太子,但一日未有南梁王傳召,他便不是王上,青姨又不能以公主身分出面相助。南梁這次無法相助南疆之事,夜天逸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妳知道該怎麼辦吧?先發制人,比受制於人更有利。

雲淺月看罷,收起信紙,對墨菊道:「給你家公子傳書,就說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墨菊應了一聲。
雲淺月偏頭看向沈昭,「你的驢子能快跑嗎?要不將它寄在一處吧!你與我共乘一騎,我們要趕快進京。」
「能快跑,雖然不及妳的馬,但日行五百里無礙。」沈昭道。
「好,你跟上我!」雲淺月不再耽擱,雙腿一夾馬腹,踏雪早已按捺不住,四蹄揚起,飛奔出去。
沈昭的毛驢連忙追上,後頭的南疆國舅也加快了行程。
深夜,兩人來到汾水城,距離汾水城十里時,青影的聲音傳來:「淺月小姐,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在您前方三里處設了埋伏,請小心。」
雲淺月挑了挑眉,「知道了。」
拿起夜明珠走著,方圓幾里的路照得極為清晰,只見前方三里是處矮坡,有條斜著的溝壑,溝壑另一邊是一片樹林。溝壑上被搭了一座木橋,通過木橋才能進城,這裡的確是埋伏的好位置。
雲淺月不動聲色地向前走著,來到三里處,她翻身下馬,牽著馬過橋,後頭跟著沈昭。兩人過了橋,上馬向前走去,走出一里後,依然無事,她心想,看來這埋伏不是衝她來的。
正想著,身後木橋處忽然響起箭雨聲和輕喝聲,她回頭,只見南疆國舅正通過木橋,一群人被箭雨包圍,但顯然事先有準備,十多位隨從拿出盾牌等防具抵擋。
隱藏在樹林裡的人見箭雨不管用,提著劍衝了出來,大約數百人。
山花害怕的叫聲在夜間尤為清晰。
雲淺月回頭看向沈昭,見他蹙眉,卻沒有表示出對山花的擔心,她問道:「看起來他們有些麻煩,難保不會出事,山花沒有武功吧?你想救她嗎?」
沈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負責,我沒有救她的能力,也沒有救她的義務,更要讓他知道,我不喜歡她,免得她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若是她今日不出事,當該想明白,會原路回去,別再跟著了。」
雲淺月笑著點頭道:「我們進城吧!」
沈昭不再看身後,跟上她,喊殺聲被拋諸身後。

雲淺月想著她一路沒刻意隱藏行蹤,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應該會認出她,卻仍只對她身後的南疆國舅下手,大約是為了阻止他進南疆相助葉倩。
她正想著,前方城門忽然衝出一對人馬,大約數千人,當先一人華貴錦袍,腰束玉帶,馬蹄奔跑,帶起風,揚起他如墨青絲,錦袍飛揚,此人正是雲暮寒。
她勒住馬韁,微愣地看著雲暮寒向她而來。她剛要喊出哥哥,雲暮寒看了她一眼,有些陌生,帶著人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她要吐出的那聲哥哥被梗在喉中。
千餘人馬錯身而過,向她身後馳去。
待一隊人馬過去,雲淺月才回過神,如今她是李芸的容貌,他不識得她很正常。回頭看向身後,只見雲暮寒帶著人馬加入戰圈,看來南疆國舅的確是回來相助葉倩了。
「楚姑娘?」沈昭見雲淺月看著身後久久不動,喊了一聲。
雲淺月收回視線,猶豫了一下,對沈昭道:「我們進城休息。」
沈昭點點頭。
汾水城是離南疆京城最近的一座城池。
雲淺月和沈昭入了城,城內極為安靜,百姓們早已入睡,街道有打更巡邏的人走過,只有客棧和幾處紅樓亮著燈火。兩人來到登雲樓門前,翻身下馬,有伙計迎了出來,將兩人請進二樓,選了兩間相鄰的房間。
進房後,雲淺月簡單洗漱後,便站在窗前看,這處正是街道方向,街上動靜一目了然。
站了片刻,隱隱有馬蹄聲從城門方向傳來,她瞇了瞇眼,戰場這麼快就結束了?三大世家的少主不會如此草包才是,難道得知南疆國舅救兵到來就撤了?

不多時,雲暮寒的身影出現在樓下街道上,他身邊走著南疆國舅、他的隨從和山花,後面跟著千餘名士兵。
雲淺月數了一下南疆國舅的人,發現一個沒少,包括山花,也是毫髮無損。
雲暮寒偏頭往登雲樓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向前走去;南疆國舅也望去一眼,此時阿花的聲音忽然傳來:「老伯,那位姑娘和沈昭哥哥就住在這家,我們要不要住?」
「我們不住。」南疆國舅搖頭。
山花不再說話。
雲暮寒聽見兩人說話,偏頭對南疆國舅詢問:「舅舅,您說的是一位黑衣姑娘和一位騎著毛驢的男子嗎?」
「就是他們。」南疆國舅點頭。
「您與他們可熟?」雲暮寒又問。
「算熟吧,我跟那位姑娘走了一路,那小夥子是半路和她一起的,就跟我身邊這位山花姑娘一樣。」南疆國舅道。
「您跟著她做什麼?」雲暮寒訝異地問,「她是何人?看著面生。」
「她啊,不可說。」南疆國舅搖搖頭。
雲暮寒仔細地看了南疆國舅一眼,眸光若有所思,須臾,不再詢問。
一隊人馬繼續向前走去。
兩人聲音不大,但雲淺月的耳目還是聽得清楚,她微微蹙眉,喊了一聲:「青影。」
「淺月小姐。」青影應聲而出。
「剛剛木橋埋伏怎麼這麼快就散了?」雲淺月問。
「雲駙馬帶著人出現後,三位少主就帶著人撤了。」青影道。
雲淺月挑眉問:「兩邊都沒有傷亡?」
「時間太短,沒有一人傷亡,山花姑娘被南疆國舅護住了,所以毫髮無損。」青影道。
雲淺月低頭尋思片刻,「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的埋伏是假,引來雲暮寒才是真。」
「屬下也如此覺得,他們的埋伏事先被葉公主所查,駙馬才會前來。若非葉公主和雲駙馬掌權有道,遍布暗樁,已將整個南疆控制得如銅牆鐵壁,滴水不漏的話,就是三位少主刻意對京城放出在此埋伏的風聲,藉此引來雲駙馬。」青影分析道。

「應是第二種。」雲淺月道,「南疆雖然地方小,但多方勢力一直介入,遍布暗樁,即便他們有本事,想做到將整個南疆控制得如滴水不漏,也不可能。」
「您說得對。」青影道,「看來像是分個擊破之法。」
雲淺月眸光閃動,「將雲暮寒引出京城,分開兩人,乘機對葉倩下手?」
「乘機對葉公主或雲駙馬下手。」青影道。
「葉倩和雲暮寒都聰明,未必不會識破對方手段。之所以會出來迎接國舅,除了他對南疆很重要外,他們應該有所布置。」雲淺月尋思一下,「若是南疆京城與汾水城脫節,京城的人就孤立無援了,你可知葉倩在南疆京城布置了多少人馬守護?」
「南疆京城和每個城池有兩萬兵馬駐守,廟城邊界有十萬兵馬。」青影道。
「南疆小國,兵力本就不多,靠咒術生存,這個數量不少了。」雲淺月點頭,她記得以前也是這個數字,如今關鍵時候未曾增設兵馬?她疑惑地問,「一直以來都沒調動?」
「沒有,只有守城將領在一個月前有些許撤離和調換。」青影搖頭。
雲淺月蹙眉,「南疆王大限幾日了?」
「第五日了。」青影道。
「如今葉倩還沒對各國遞大限殯天的文書通告,這次南疆國舅回京後,應該瞞不下去了。」雲淺月將手放在窗框上,又問,「南梁可傳來蒼亭和藍漪的消息?」
「兩日前他們進了南梁後便不見蹤影。」青影道。
「又被你家世子料中了,他們定然暗中折返南疆了。」雲淺月又問,「京城可有我離開的傳言?你家世子怎麼處理的?」
「那日您在皇宮議事殿外吹了半日冷風,染了寒熱之症,世子以方便照顧您的名義,將您接去了榮王府的紫竹院。您一直在院內休息,並沒有離開京城的半絲風聲傳出,攝政王也未說什麼。」青影道。
「這理由比娘親說的負氣出走強多了。」雲淺月笑了笑,「秦丞相和秦玉凝還沒有消息?」
「秦丞相攜家帶眷出了京城,便失去了蹤跡,世子說大約是用了南疆隱魂術,我們才查不到。」青影道,「如今定然早到京城了。」
「是否到了京城還是在汾水城也難說,你家世子說得對,先發制人比後制於人有利得多,我們也該行動了。」雲淺月用手敲著窗框,發出清脆響聲,「你繼續跟蹤那三位少主,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另外調集人,祕密監視汾水城內外,有可疑情況,立即稟告我。」
「是!」青影頷首。
雲淺月擺擺手,青影退了下去。她看著窗外夜色,今日無星辰,夜漆黑如墨,若非樓下客棧打著燈籠,對面街道都看不見。她站立半晌,忽然想起墨菊,輕聲問:「墨菊,妳家公子除了讓妳給我和他當信使,還吩咐了什麼?」
墨菊輕咳一聲,「幫您擋桃花……」
雲淺月對著窗外瞪了一眼,有些好氣又好笑地問:「除了這個呢?」
「保護您,負責聯絡南疆布置的暗樁,聽從您吩咐。」墨菊解釋,「青影一直跟在公子身邊,南疆的暗樁聯絡他不大熟悉。」
雲淺月點點頭道:「雲暮寒和南疆國舅是否連夜出了城?」
「沒有,如今在驛站落宿了。」青影道。
「我去驛站與雲暮寒見一面,既然是來相助他,不能沒有聯絡,必須達成一致,不然會適得其反。」雲淺月道。
「公子已與葉公主和雲駙馬通了書信,說會派人相助,讓您不要用雲淺月的身分與他們接觸,做為公子派來的接頭人就行。」墨菊道,「公子說非常時期,未免感情誤事,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就用楚夫人的身分。」
雲淺月皺眉,「我幹嘛要事事聽他的?我會小心一些……」
「您想想沈昭,想想在天聖日日對著那株桃花樹看的公子,想想……」
「算了,我聽他的吧。」雲淺月黑著臉打斷墨菊的話,果然是什麼主子什麼屬下,吩咐道,「派人保護好沈昭,既然他是我帶出來的,就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而且我看他的咒術很厲害,或許用得到。」
「是!」墨菊應聲。

雲淺月打開窗子,飄身出了窗外,汾水城的驛站設在城內正中央,她一路踩著房脊屋舍,輕若無痕地來到驛站。驛站燈火通明,將每處都照得極亮,連房檐都掛著燈,沒有藏身之處。她皺了皺眉,即便她武功再好,進去之後也難保不被發現。
她猶豫片刻,使出靈術,身形瞬間被一團輕霧籠罩,無聲無息地進了驛站。
驛站有兩大主房,東西對立,她落在西面房檐上,藉由輕霧掩住身形,向下看去。房下隱隱傳來說話聲,是南疆國舅和雲暮寒,兩人刻意壓低聲音,她聽不清。
她試著放出靈識向下探索,南疆國舅和雲暮寒的聲音清楚起來。
只聽南疆國舅道:「葉霄帶著他的女兒回了南疆,我能感覺到他們就在汾水城,但是我的咒術有限,探查不出他們具體的落腳之處。」
「若是他的咒術在舅舅之上,葉倩怕是難敵。」雲暮寒聲音低沉。
「若是有萬咒之王在,能開啟咒壇,用葉宵做法,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浪花。不過你也說了,如今南疆沒有萬咒之王。」南疆國舅道。
「不久前,我和葉倩進京,一是為了給妹妹及笄觀禮,二是為了找景世子討萬咒之王,但他未曾給,說若是南疆有事,他自然會出手相助;還說南疆不能一味地靠咒術存活,咒術不過只能活一人或死一人,多則十人百人千人,而南疆百姓數以萬計,若想立世,不能僅靠咒術。」雲暮寒道。
「話雖如此,有萬咒之王,用葉宵做法,是最快免於劫難的法子。」南疆國舅道。
「雖然是最快的法子,但開啟咒壇卻有很大的風險,一個弄不好,不止會毀了萬咒之王,萬一葉霄懂得解咒之法,那麼後果不堪設想。」雲暮寒又道,「景世子如此考量,我和葉倩也覺得有理。」
「的確有理,這個危險,不用也對。」話落,南疆國舅沉默片刻,忽然問,「你剛剛說景世子與你通信說會派人前來接頭,如今人可到了?來的是什麼人?」
「人還未到,信中也未言明對方身分,只說來人便代表他。」雲暮寒道。
「是否會是雲淺月?」南疆國舅猜測。
「也許是,也許不是,這個說不準。不過,若是妹妹知道南疆之事,應該會來的。」雲暮寒聲音忽然低了點,聲音中隱含了一抹情緒,「她不會看著我受困而不管。」
「聽說她因不滿攝政王,在議事殿吹了冷風,如今正在榮王府養病呢。」南疆國舅道。
「希望寒熱是假的,又希望是真的,如今南疆太危險,她又不懂蟲咒之術,來了我也不放心。」雲暮寒嘆了口氣。
「她的親哥哥占了你的南梁太子之位,你竟然不怨她。」南疆國舅道。
「不怨,這也是我自己選的。」雲暮寒道,「這些年雲王府未曾虧待我,她也未曾虧待我,為何要怨?」

南疆國舅看著他,忽然問:「寒兒,你喜歡雲淺月吧?」
雲暮寒沉默。
「你和倩兒都是我的外甥,你們是表兄表妹,不過有些血緣而已,雖然親近一些,但也不是不可通婚。我知道景世子和雲淺月的事,除了一位入了魔的攝政王外,還有東海國的玉太子,德親王府的染小王爺,孝親王府的冷小王爺,文伯侯府的世子等都想著她。這麼多人,沒準都是傷心人,你就別念著她了,解除葉霄這個隱患後,你和倩兒安安定定過日子吧!」南疆國舅勸道。
「我來南疆那一刻,就決定永遠將她當妹妹了!」雲暮寒聲音冷靜下來。
「這樣好。」南疆國舅點頭,轉移話題,「我們來研究一下,看看你和倩兒的布置是否有疏漏。」
「好。」雲暮寒從懷裡拿出一張圖紙在桌上鋪開。
接下來兩人就南疆京城和各個城池的布置防守分析,期間夾雜著人的名字,比如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以及葉霄、葉靈歌等。
雲淺月在房頂上靜靜聽著,葉霄和葉靈歌大約就是秦丞相和秦玉凝了吧?既然他們回來南疆奪權,自然會改回本名,而且據南疆國舅說他們就在汾水城附近,既然沒急於進京,就是在汾水城有所布置了。
從南疆國舅提到她和容景的話中分析,他不知她是雲淺月,看來不是因為識破她的幻容之術,而是幻容後的某種原因了,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她身上佩戴的東西了。
想到這裡,她也不急於見雲暮寒了,起身離開房頂,頃刻間離開驛站。
她剛離開,南疆國舅忽然從房中推開門,飛身上了房頂。
雲暮寒也跟著飛身出來,只見房頂空無一人,四下燈火明亮,他問道:「舅舅,怎麼了?可是有人來過?」
南疆國舅看著房頂上的瓦片,房頂上因為天氣寒冷,落了一層白霜,此時除了他落腳處,半絲痕跡也無,他疑惑地道:「我剛剛感覺到有人在房頂,難道感覺錯了?」
「舅舅如何感覺到的?」雲暮寒也看著房頂的瓦片。
「直覺!」南疆國舅又四下看了一圈,驛站各處都安安靜靜,駐守的士兵各司其職,沒半分異樣,他皺眉道,「不是對方武功太過高強,就是我的直覺出錯了。」
「舅舅武功已經極高,如今這汾水城還有什麼人是您對手?葉霄和其女兒咒術高強會隱身而已,若論武功怕是不及舅舅,難道是他們?」雲暮寒懷疑地道。
「不是他們!雖然我咒術不高,但有施咒之人靠近這個院子,還是能立即發現。」南疆國舅搖頭,話音一轉,「如今汾水城就有一人的武功比我高,可能是她。」
「舅舅說誰?」雲暮寒看著南疆國舅。
「楚家主的夫人,就是今日見到的那名黑衣女子。」南疆國舅笑笑,「若是她,偷聽了我們談話倒沒事;若不是她,布置圖就得重新設計了。」
「原來她竟是楚家主的夫人!」雲暮寒想起今日匆匆一面,總覺得那女子看他的目光有些怪異,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頷首道,「既然楚家相助南凌睿在藍家全身而退,那她的確不是敵人。」
「若是楚家來人,風家、花家、鳳家、莫家大約也會來。沒道理被七皇子收買的其他幾大世家出現在南疆,他們卻不來。」南疆國舅道。
「這很難說,景世子心思莫測,也不一定。」雲暮寒道。
「等他派來的人與你接頭就知道了,我們下去吧。」南疆國舅飛身而下。
雲暮寒也下了房頂。
驛站經過短暫的響動,又恢復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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