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怎樣學習（簡體書）

本書聚焦學習變革，包括目前最熱門的各種學習方式變革，如場館學習、項目學習、社群學習、創客教育、STEM教育等；緊跟時代發展的學習內容變革，如國家認同教育、生態教育、媒介素養和財經素養教育等。同時，本書通過頂級專家思想引領和國內外實踐經驗分享，深入探討學習變革相關的兩個重大問題，即：技術與學習變革的關係，未來的學習與學習的未來。

本書作者都是教育教學領域的專家，長期專注於學習研究，並出版了很多相關的著作。這些研究有助於改善學生的學習體驗，為學校的教師提供更好的理論支持和實踐支持。

1.探討最熱門、前沿的教育話題，如媒介素養教育、財經素養教育、生態環境教育等，觀點新穎，論據扎實，視野開闊，極具啟發性。

2.頂級專家傾情分享，李政濤、陳玉琨、陶西平、吳國盛等專家就學習變革的諸多問題，分享自己的觀點，深入探討技術與學習變革的關係。

總 序
辦偉大的學校，做偉大的校長和教師
翟 博

《人民教育》編輯部應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之邀，出版這套叢書，可喜可賀。
創刊於1950年的《人民教育》雜誌，積聚了深厚的歷史財富、廣博的教育資源、深遠的影響力和良好的公信力，被讀者親切地譽為“中國基礎教育第一刊”。近幾年來，《人民教育》雜誌圍繞中心，服務大局，堅持“方向性引領、專業化服務”宗旨，著力引領讀者深入探討中國基礎教育改革發展的一系列重大課題，並在理論和實踐層面作出回應，獲得讀者高度認可。其中，既有對教育現代化、立德樹人、教育公平、教育質量觀等重大理論問題的思考，也有校長領導力提升、學校辦學的新經驗，還有教師發展的新思路，更有最前沿的學習方式的引介，上接天線，下接地氣。從《人民教育》近幾年發表的文章中，精選、分類結集成冊，既充分發揮了文獻的長遠價值，便於讀者系統閱讀，也能夠更好地擴大傳播面。在當前轉瞬即逝的刷屏式海量、碎片閱讀背景下，高水平的專業文章更能夠幫助讀者聚焦關注點，提高閱讀的獲得感，提升專業水平。
具體而言，《人民教育》精品文叢具有如下特點。
第一，叢書立足於新時代中國基礎教育的歷史使命，對重大教育課題和重點難點問題給出了豐富且可資借鑒的回答，是引領、推動中國基礎教育發展的珍貴文獻。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瞻遠矚，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的教育思想和教育論斷，為新時代基礎教育發展指明了方向。黨的十八大報告首次提出，把立德樹人作為教育的根本任務。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要全面貫徹落實黨的教育方針，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要處理好德與才的關係，解決好德與才相統一的問題；要讓學生做到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要把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深刻領會立德樹人的豐富內涵，認真探索立德樹人的實踐路徑，深入研究立德樹人的理論，是新時代給基礎教育提出的重大課題。
在這一背景下，基礎教育需要切實承擔起一系列重大使命。要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融入教育全過程，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加以落實，引領學生樹立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國家觀、文化觀。要植根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土壤，培育文化自信和中國精神，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課堂教學和學校教育全過程，在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中傳承中國人的文化基因。要大力發展素質教育，樹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質量觀。要重新思考、踐行好學校、好校長、好老師的標準。堅持育人為本，轉變教育思想觀念，認真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四有”好老師的要求，進一步提升校長和教師的專業素質。從單純以學科考試分數為主要評價指標轉到全面發展的理念上來；從關注少數尖子生的發展轉到關注每一個孩子的發展上來；從過於強調統一步調轉到更多關注個性發展上來。
《人民教育》精品文叢，正是站在基礎教育改革發展的最前沿，圍繞以上重大課題、重要使命，組織國內頂尖專家、優秀校長教師，提供前沿思想理念和腳踏實地的解決方案。《新時代學校使命》一書，由社評和《人民教育》核心議題的前言構成，高度凝練了對當前教育問題的思考，包括教育自信、教育質量觀、核心價值觀教育、美育、教育活力，等等。《身體教育學》一書，力圖借助“身體教育學”這個最新概念，以整體的觀念來推動全面發展。《核心素養的中國實踐》一書，期待帶動整個基礎教育質量觀的變化，以適應未來對人才和教育的要求。《名校的那些“秘密”》一書，以活生生的案例來展示學校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培養文化自信、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管理、課程、空間設計等諸多實踐路徑。《還可以怎樣學習》一書，聚焦近年來學生發展素養目標的變化，以全球視野介紹更廣闊、更多樣、更有效的學習方式。《“好校長”是怎樣煉成的》一書，專注于校長的價值領導力、課程領導力、教師領導力和溝通領導力等核心要素的實踐解讀。《老師，你為什麼不再進步了》一書，關注教師的成長與高原期突破。《朝向心靈偉大的教師》一書，彙集教育界、文化界及商界名人的成長故事和教育故事，力圖為校長教師打開新的窗口，從社會的角度來看教育。
第二，叢書集中展現了中國教育實踐經驗與智慧，引導讀者建立和提升教育自信。
中國教育質量迅速提升的一個重要秘密，就是中小學的每一堂課，都在努力體現國家戰略、國家意志，國家頂層設計與一線微觀實踐高度融通呼應。
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對美好教育的熱烈追求，是中國教育成功的重要動力。縱觀中國基礎教育改革開放40年來的歷程，對美好教育的追求，成為教育發展、教育工作者改革創造的重要驅動力。這套叢書中提煉的好學校、好校長、好教師的改革經驗，無不是在回應廣大人民群眾對美好教育的殷切期盼。
與時代潮流合拍，創造高品質的教育，是教育改革的重要經驗。近年來，中小學湧現了一大批好校長、好教師，就在於他們敏銳地抓住了時代發展的脈搏，大力提升自己的政治素養，養成法治思維，涵養博大的精神世界，從宏觀上保障了教育教學改革的正確方向。同時，近年來中國基礎教育改革的一個關鍵突破點，是從主要關注教學方式層面的改進轉向學校整體層面的變革，體現了與新時代精神的密切呼應。
從這套叢書中還可以看到如國家認同教育、核心價值觀教育、優秀傳統文化教育、學校文化、課程構建與優化、選課走班制度等方面的具體操作經驗。這些都是我們的中小學紮根中國大地實實在在幹出來的智慧結晶，是中國基礎教育之所以卓越的重要因素，也是我們教育自信的來源，值得學校校長、教師認真研讀、借鑒。
第三，叢書呼籲教育工作者乘著新時代的東風，辦偉大的學校，做偉大的校長和教師。
偉大的學校，不是僅僅為升學服務的學校，而是要為學生未來創造美好生活的學校。美好生活，不僅意味著謀生就業能力，也意味著正確的價值觀，豐富的精神世界，厚重的家國情懷，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健康的自我調節能力，和諧的人際交往能力。偉大的學校，也不僅僅是學生成長的樂園，還應該是教師的人生幸福所在。教師的幸福與學生的發展密切相關。只有當教師從心底裡認同教師職業，才能真正參與到學生的成長之中，也才能獲得自身職業價值的實現，收穫作為教師的幸福。偉大的學校，善於激發教師的職業熱情，幫助教師獲得成就感。這也是《名校的那些“秘密”》等書揭示的秘密所在。
偉大的校長，其領導力不僅體現在過硬的政治素質、堅持正確的辦學方向上，還體現為優良的道德品質，更要有教育的定力，“習慣于擇高處立，尋平處坐，向寬處行，務實，求穩，但內心卻嚮往教育的理想，一切為了民族的未來”。偉大的校長，是善於成就教師的校長。李烈感言：“當我哪一天不再做校長時，如果老師們在背後這樣說：‘李烈當校長的時候，我們是真的在快樂地工作著’，那就是對我最高的褒獎了。”偉大的校長還應是優秀的學習者，善於在繁忙的事務間隙，終身學習，反思完善。在工作中，偉大與平庸的區別往往在於能否不斷注入生命的激情，能否不斷發現心靈偉大的教師和存在無限發展潛能的孩子。
偉大的教師，首先是一個精神燦爛的人。教師是深度參與學生精神生活的引領者。無論是做“四有”好老師，還是做好“引路人”，教師自身的精神修養是前提，這包括堅定的理想信念、崇高的道德修養、對豐富個性的包容、對人的發展性的充分認識、傳遞正能量的意識和能力、溝通的藝術、自我情緒管理，等等。善於發現美是他們共同的特質。他們還是一群積極回應環境的人，能夠敏銳地發現新問題，通過學習、思考、行動來調整自己，跟著時代一同進步。這些偉大教師的特質，讀者可以從《老師，你為什麼不再進步了》《朝向心靈偉大的教師》等書中充分感受。
中國社會正處在全面深化改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進程中，社會轉型、技術變革等都給基礎教育提出了嚴峻挑戰，教育工作者如何看待新情況、解決新問題，考驗著我們隊伍的素質，更考驗我們的學習能力。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黨校建校80周年慶祝大會暨2013年春季學期開學典禮上的講話中指出，“要依靠學習走向未來”“只有加強學習，才能增強工作的科學性、預見性、主動性，才能使領導和決策體現時代性、把握規律性、富於創造性”。願讀者在這套叢書中，能夠充分感知新時代對我們提出的使命和要求，瞭解我國基礎教育改革發展的基本脈絡，把握學校辦學的正確方向和科學規律，發展和培育偉大學校、偉大校長、偉大教師成長的“基因”，立志辦偉大的學校，做偉大的校長和教師，為偉大的時代貢獻自己的價值。
2018年7月
（作者系中國教育報刊社黨委書記、社長）



序
勾勒未來人類學習的地圖
李政濤

當我們談到“學習”時，可以談些什麼？對於這個老生常談且人人皆可談的話題，在此“未來已來，將至已至”的新時代，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新視角、新內涵和新圖景？《還可以怎樣學習》一書，對此進行了聚焦整合式的應答，並借此勾勒出了一幅面向未來的人類學習的地圖。
在我看來，這一人類學習地圖勾勒的過程，並不全然是一種脫離當下語境的純粹想像和預測，而是一種基於過往、直面現實與朝向未來交融共生的探究，是對昨天的學習、今天的學習和明天的學習交匯點的駐足――三個時空之間的聯結從未像今天這樣，如此迅捷、緊密、自然和不可阻擋。
一切都在這樣的聯結中改變。被改變的首先是時代本身。這是一場由“信息技術”“媒介”催生的時代革命，人類已經步入了以“信息化”“數字化”“互聯網+”和“雲計算”等命名的新時代。被人類自身改變後的時代，推動了人類學習的諸多變革。
最基礎的變革是“學習內容”和“學習目標”的變革。這個時代的教育，什麼學習內容和學習目標最重要？換言之，什麼教育最重要？書中至少提供了六種答案：
一是媒介素養教育。它著眼于增強學生對於媒介信息和媒介的獨立自主的批判能力。媒介素養教育的重點不是信息技術知識、使用媒介的方法，而是要學習如何感知、看待媒介和媒介信息，幫助這個時代的兒童分辨媒介世界裡社交和遊戲的情感體驗是否真實安全，助益他們從娛樂、淺社交等“低水平滿足”的媒介使用行為過渡到深度學習、有效互動的媒介使用行為以獲得“高水平滿足”，讓他們明晰媒介世界和真實世界的關係與區別是什麼，該如何通過媒介實現終身學習並更好地應對未來。
二是財經素養教育。財經素養是指“一種關於財經概念和風險的知識與理解能力，以及運用這些知識與能力的技能、動機和信心，它可以幫助人們在日漸廣泛的財經背景中作出有效決策，在經濟生活參與中提高個人和社會經濟利益”。它包括人們對“傾向與交易”“規劃與理財”“風險與回報”“金融視野”等與個人生活息息相關的概念的認知、理解、分析、推理、評估及運用的能力，涉及人們解決財經問題的整個過程，其核心是個人理財。培養學生正確的金錢價值觀、適當的個人消費計劃及較強的管理能力、充足的理財知識和較高的理財技能等財經素養，可以幫助學生形成更強的生存本領及更好的生活技能，促進學生身心的全面發展。
三是生態環境教育。生態環境教育包含環境知識、生態倫理、生態美學、環境文化等方面，其本質是價值觀教育，即通過教育讓人們認識到環境的多元價值，重構生態價值體系。生態環境教育的宗旨在於注重環境保護的價值觀、態度、參與意識向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社會經濟發展與自然環境保護並重、資源環境和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方向轉軌。其大背景就是一系列全球性的現實問題，如“霧霾中國”和“食品安全”等主題。
四是健康與幸福教育。它教給學生“十項生活技能”，都是與健康及幸福生活有關的基本技能，包括：制定健康目標，運用溝通技能，運用拒絕技能，作負責任的決定，分析影響健康的因素，管理壓力，解決衝突，實踐健康行為，獲取有效的健康信息、產品和服務，以及做健康的倡導者。
五是藝術教育。分為音樂與戲劇藝術、造型與繪畫藝術，以及世界藝術與文化等，共同目標是發掘學生的藝術感知能力，激發學生的藝術創造力。
六是哲學教育。它事關人性的思考、價值觀的思考、批判的思考和創造性的思考。它力圖解決這樣的問題：“今天的時代充滿著劃不划算、有何成就、過度勞動等問題，哲學的作用在於可以消解焦慮，保留一個不求回報的空間，讓年輕人去思考一些人生重要的問題。誰不曾在一生中遇到諸如‘什麼是幸福’‘人生有意義嗎’‘正義是否存在’這樣的問題，而哲學課的意義就恰恰是避免這些問題被湮沒在一件又一件日常的焦慮中，避免人生活得消極、機械、虛浮。”讓我們重申哲學教育，通過哲學教育去發現個體、社會和國家最持久發展與最深層的力量。
無論是什麼樣的教育及其學習內容，都蘊含著共同的培養目標，例如，培養有“新思維能力”的人，包括：自主性思維能力、實踐性思維能力、交往性思維能力、情緒性思維能力、審美性思維能力、價值性思維能力等。
最明顯的變革是“學習方式”和“學習場所”的變化。對於學習方式而言，生成了所謂“第三種學習方式”，即網絡學習和面對面學習相融合，也就是線上線下學習融合的混合學習方式，它著眼於用技術支持學習的個性化和泛在性，深化並拓展了基於課堂的接受式教學和探究發現式教學，並因此會徹底改變“老師教、學生被動聽，老師有答案和統一的教學大綱”的傳統課堂模式。對於學習場所而言，傳統的學習地點往往與校園、教室、教師等關聯在一起，信息技術的革命使任何人得以在任何地點、任何時間學習任何內容，網絡就是校園，移動終端就是課堂，能者即為教師。因此，學習場所不可避免地從課堂走向“社區”“博物館”，以及“自然天地”之中的任何一個角落，傳統教室因而與它們在連接中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
最根本的變革是“知識內涵”和“學習意義”的改變。信息技術催生的新時代引發知識概念內涵的變遷：“知識不再是客觀獨立的，而是一種社會概念，是在學習社區內所有成員達成的共識。知識觀念的轉變對學習方式提出挑戰：學習不再是每個學生個人的經歷，而是多人之間的共同經歷――我們一起思考……原本‘分工’的世界正在變得更加‘合作’，‘一起思考’也許會變得比‘獨立思考’更接近社會現實，成為更適合組織與當下和未來世界關係的方法。”這樣的知識觀，從狹義走向廣義，它意味著：所謂“知識”，不再拘泥於概念性的原理知識，事實、方法和價值也可被視為知識。如此改變後的知識概念及其學習，因為有了與事實、價值、思維等更多的聯繫，因而將會讓知識的學習變得更“有意義”，有助於使師生頭腦中的多重世界變成真正的精神世界，讓師生過上真正的精神生活，有利於師生共同發展自己的意義世界，從而實現自我發展和行為的改變。
如上種種改變，既昭示了當下人類學習新的現實圖景，也預示著未來人類學習新的可能，這些如此豐富、多變的可能性，絕不僅僅是學習自身的可能性，而且是人類發展的可能性。在這個意義上，人類還可以怎樣學習，其實是在說：人類還可以怎樣發展……因此，本書既是人類學習的創新實驗之匯總，更是人類自身生命實踐的創新實驗之集大成。
2018年7月
（作者系教育部長江學者，華東師範大學教育學部副主任）

目錄

總序 辦偉大的學校，做偉大的校長和教師......翟 博1
序 勾勒未來人類學習的地圖......李政濤7

第一輯 還可以怎樣學習？

場館學習：和整個世界站在一起......盧志文3
博物館課程ABC......夏海萍10
創客教育，柔軟地改變學習......謝作如16
項目學習，讓學習自然生長......周振宇23
集成式STEM教育：破解綜合能力培養難題......葉兆甯 楊元魁29
創新實驗室“新”在哪兒？――上海市格致中學FabLab創智空間建設實踐......何 剛37

第二輯 還應該學習什麼？

全球化時代，我們如何進行國家認同教育？......馬文琴45
創造力培養的理解誤區和實踐方向......師保國53
便捷支付面前，中學生的財經素養準備好了嗎？......陶 瑩 劉雲滔62
教育“觸屏”――讓我們重新談談媒介素養教育......邢 星68
生態教育：面向現實與未來的學習......陳基偉72
健康與幸福可以教嗎？......苗 傑79

第三輯 變革世界中的學習

核心素養如何落地？――全球教育實踐案例及啟示......劉 晟 魏 銳 周平豔 師 曼 劉 堅85
培養具有藝術精神和藝術詩性的人――俄羅斯藝術教育及其啟示......劉月蘭 周玉梅99
觸及根本的教育――從法國基礎教育的哲學課談起......劉 敏107
韓國：環境教育的本質是環境價值觀教育......張雷生114
美國中學如何開展社會與情感學習？......王 俊118
美國社區學校：社區參與學校改進的“試驗田”......王 鑠124
探究式學習是如何發生的？――以加拿大阿爾伯塔省中小學探究式學習模式為例......郭 燕 劉曉莉131

第四輯 人在技術之上

第三種學習方式來臨？......蔣鳴和143
人在技術之上......陳 平150
技術革命與教育改革......吳國盛160
“互聯網+”給教育帶來五大革命性影響......張傑夫168
數字化時代的變革與教育工作者的使命......陳玉琨175
雲時代的教學變革......朱 哲182
新一輪信息技術潮會顛覆教育形態嗎？......尚俊傑188

第五輯 未來學習圖景

未來教育的挑戰和抉擇......李 帆197
未來屬￿擁有新思維能力的人......郅庭瑾 蒿 楠206
系統思考與未來教育――深圳南山外國語學校師生與彼得•聖吉的對話......朱 哲 董筱婷213
湧動的潮流――關注當代世界教育教學改革新動向......陶西平220
讓知識的學習變得“有意義”......季 蘋227
變革時代的教育創新――先進教室、數字教師、未來教育......楊宗凱236

項目學習，讓學習自然生長
周振宇

項目為學習提供“知識的全部複雜性”

哈佛大學教授、教學論專家達克沃斯說過：“如果知識領域對學習者是可獲得的，它們必須以其全部複雜性呈現出來。當我們過於簡化了課程，我們也就消除了學習者與之建立聯繫的具體方面。”
項目學習的魅力恰恰在於為學生的學習提供了知識的全部複雜性，讓學習基於項目自然生長。

究竟什麼是項目學習呢？

顧名思義，項目學習是一種通過項目、任務或課題來幫助學習者學習的方式。這些項目是包含著富有挑戰性的問題或議題的任務，需要學習者進行設計、問題解決、決策或是參與探究活動；教師給予學習者較長一段時間的自主學習機會；最終學習者將創作出實際成果或是進行報告展示。知識內容、知識的組織形式、知識儲存和提取方式、知識應用等方面的複雜性都體現在這些項目之中。
例如，我們把數學中關於“物體長度的測量”知識的學習融入到“橋”的項目研究中。學生要簡介一座橋，卻沒有現成的資料可查，就需要測量出它的長度、高度等信息。這時，長度測量知識在真實的問題情境中出現了，它混合著高度測量、較大物體長度測量、長度單位、尺的應用等一系列相關聯的知識，這些知識彼此交錯，呈現為複雜的網狀。而在學科教學中，知識呈現則相對簡單，通常按照“先學習長度單位，再學習測量”的線性邏輯或者是“分單元學習長度測量和高度測量”，把知識割裂開來分塊學習。同時，在項目學習中，知識的深度和廣度都有進一步擴展。學生會特別深入到與測量橋相關的知識中去，甚至會碰到一些與數學課上測量無關卻必須解決的問題。比如，橋的長度和跨度的區別是什麼？如何根據測量目標選擇合適的測量工具？當站在橋上使軟尺下垂測量橋的高度時，遇到風，影響尺的自然下垂怎麼辦？這些問題既有對測量知識的深化，也有跨學科知識的擴展。
知識的全部複雜性尤其存在於知識的實際應用中。從知識學習的可應用性來看，項目學習一開始就是以問題解決為動機，建構合作小組，尋找解決方案，積累研究成果。項目學習的內容和方式更貼近生活實際、更接近科學研究的真實情境，學生在參與項目學習的過程中形成和積累的知識與核心素養不是人為訓練出來的，而是基於知識的全部複雜性自主建構生長出來的，孩子們長大以後，面對與項目學習情境相似的真實的生活和研究情境的時候，更容易被喚醒，更容易參與到研究中去。

如何設計出一個好的學習項目？

一個完整的項目學習活動常常包括問題設計、項目推進和成果展示三個部分。也就是說，項目學習必須以問題為驅動。項目學習的驅動問題一般不是單一學科領域內、知識性的、可以直接得出答案的具體問題，而是需要長時間進行思考和探索的大問題。
例如，江蘇省海安縣實驗小學已經連續三年在五年級開展“橋”項目研究，提出的第一個問題都是：關於橋，你們最想研究的是什麼？學生小組在這個大問題框架下進一步討論提出各種設想，例如：研究橋的種類，研究某一座具體的橋，研究人類造橋的歷史發展過程，等等。這些設想往往會成為接下來的研究主題。學習小組確定了研究主題後，組織者需要和他們一起繼續追問，例如，如果選擇研究一座具體的橋，需要研究這座橋的哪些方面？可能包括要研究橋的長度、高度，橋的外形、力學結構，橋的交通流量，橋的歷史、傳說，等等。這就把研究主題具體化為幾個支撐性的研究領域。接下來，還要進一步將問題引向操作層面，例如：我們是通過查資料還是實際測量的方式得知橋的長度？如果需要實際測量，適宜用什麼工具？需要幾個人參與？測量時要注意哪些問題？
由此可以看出，項目學習的問題是由一個大問題開始，逐步分解、層層推進，最終形成一個倒樹形的結構化問題鏈。學習者就是在這樣不斷提出和解決一個個小問題的過程中使自己的認識得到深化，理解變得深刻。在整個過程中，只要哪一個問題還沒有具體化到可以研究的程度，老師就需要適時介入，追問學生，引發思考。還有一些問題，完全超出了學生的最近發展區，無法解決，則需要及時刪除。
需要說明的是，項目學習最初的大問題應該由學校或老師來確定，這個項目（問題）的水平取決於組織者的教育視野以及對於學生年齡特點、學習水平層次的把握能力。例如，感覺到了西方文化的衝擊，我們設計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研究項目“元旦狂歡節”，以期引導學生文化價值的回歸；發現了學生的家鄉觀念淡薄，我們設計了“舌尖上的海安”項目學習；我們還挖掘出南通是“全國四大風箏產地之一”這一特色，設計了“風箏”項目學習。
在最初的大問題確定後，我們需要對項目的難度作出預評估，目的是使項目與學生相匹配。例如，“飛行物”項目的研究必然會涉及空氣阻力、反衝力、重力等諸多力學知識背景，探究難度較大，所以安排在六年級進行；“元旦狂歡節”項目中的“帽子節”活動是從世界各地不同風格的帽子中挖掘不同民族、地域的服飾文化，重點需要學生具備信息檢索能力、審美意識、動手製作能力等，與其他項目難度比照後考慮放在四年級實施。如果一些項目需要在全校同時開展，則要根據學生的年齡特點和認知結構、各學科學習水平狀況等，針對不同年級提出不同的要求，制定不同的評價標準。
需要注意的是，對於項目學習開展以後會涉及哪些學科領域，每個領域中會涉及哪些知識點，會鍛煉和培養學生哪些方面的能力，某一個具體的問題學生最終會研究到什麼樣的深度，這些方面在項目學習活動設計之初組織者可以有所期待，卻絕不應該事先設定。孩子們會往哪裡走，能走多遠，應該是基於項目本身自然生長出來的。

推進項目學習主要靠“協作”

項目學習的推進既是基於問題的，也一定是協作共生的。項目學習鼓勵學生以團隊形式應對複雜的問題，並且在問題逐步深入的過程中，可以隨時調整和增補學習團隊的成員，包括老師、家長、社區志願者、有關專家都有可能被邀請加入到相關的學習團隊中，共同解決問題。
學生進行項目學習主要有兩種方式――嘗試、交流。生生協作進行嘗試、交流的過程是不斷循環往復的，每次交流和嘗試的時間並無限制，而以項目解決或確認項目在能力範圍內已無法進一步深入為終止依據。因此，項目學習活動時間帶有不確定性，根據研究的進程，一天、一周或者一個月、一學期都有可能。學生有可能打破班級的限制，重新構建合作學習小組，甚至可能有不同年級的學生加入同一小組。
為了實現學生之間順暢協作，項目學習的組織形式就需要打破傳統班級、課時等限制。海安縣實驗小學常常用兩種方式來組織項目學習：一種是以“項目活動周”的方式，學校集中拿出幾天時間，不按課表、班級上課，讓孩子們自由組成學習小組，學習進程究竟推進到哪裡，由各個學習小組自行把控；另一種貫穿學期始終，每個星期拿出兩節課或半天的時間，作為項目學習的集中研討時間，具體的研究和實踐則由各個學習小組自行安排在課餘時間進行。
在項目學習當中，師生協作重點在於老師的“收”。項目學習中的一切都帶有不確定性，項目的推進是在討論、思考和實施中不斷生長、不斷修正的。教師團隊和學生通過商討確定了大的項目內容，接下來研究的方向、需要的時間和支持、可能遇到的困難等都不在老師的掌控之下。老師只是一個學習的同行者，一個敏銳的旁觀者，在學生學習進程陷入泥沼的時候及時給予鼓勵，根據需要給予學生一些解決問題的參考思路。
在項目學習實際推進過程中，師生協作容易出現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方面，有的老師在初步確定研究問題後，代替學生規劃最終項目成果展示的方案，主導項目學習進程。這種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消解了原本應該由學生自由討論、確定研究方向、經歷研究歷程的自主生長式學習過程，使項目學習演變成一種另類的表演。另一方面，很多學生更喜歡通過老師或者網絡搜索提供的間接經驗進行項目研究，不願意從事開創性的勞動，通過親身的實踐和體驗獲得第一手資料。這兩方面問題都是項目學習的組織者在項目實施過程中應該重點關注和及時指導的。
基於項目的開放性，項目學習有時需要借助更為專業的力量協作深入推進。例如，在“橋”的項目學習中，有的學習小組為了測量橋的載重量，最終和全國有名的橋樑專家進行了視頻通話；有的小組為了對比不同時段的車流量，到交警大隊調用了橋頭的監控視頻，和交通局的技術人員一起反復測算不同時段的車流量。這些跨年齡、跨領域、跨地界的協作，拓寬了學生們的思路，增強了他們的合作意識和能力。

項目學習評價的兩個維度

項目學習一般以成果的展示作為活動的結束。在項目結束時，學習者以團隊的方式展示他們的活動，展示的方式因項目活動的內容而異，由項目組織者和學習者討論商定，展示的對象可以是其他小組的學習夥伴，也可以是家長、社會人士等學校以外的人員。學習小組的研究成果是否可信，是否得到大家的認可，是衡量其項目學習效果的重要標誌。
例如，“橋”項目學習的成果展示是多種形式的。我們在學校的主幹道兩側搭起近百個展位，學生可以向老師、同學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包括關於橋的書法、詩歌、歌曲、模型，甚至有的小組拍出了關於橋的微電影。每個展位設置了一個評價板，看展的來賓每人發20張“點贊卡”，可以選貼在自己認為最好的展位評價板上，這是一種評價。學生們把項目學習成果上傳到互聯網，有的小組製作的某座橋的簡介通過了百度百科的審核，可供所有人閱讀下載，這也可以作為評價依據。
當然，除了對於學習成果的評價，項目學習還需要對每一個參與者的表現作出精細化的評價，關鍵考查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參與程度、在團隊中的貢獻程度、有沒有獨特的精彩觀點和重要的貢獻等。
例如，針對“飛行物”項目，我們設計了《介紹飛行物評價量表》，包括研究和介紹設計、交流、協作、項目管理四個指標。對於每個指標都要明確告訴學習者什麼是“需要避免的錯誤或行為”，什麼是小組學習應該達到的“基本要求”，什麼是可以獲得加分的“優秀水平”。比如在“協作”方面，“沒有為所有成員創造分享想法的機會”“沒有公平地分配工作”“沒能充分利用委派任務的機會”是需要避免的錯誤或行為；“傾聽並尊重每個人的觀點”“相對公平地分配工作”“根據成員各自的強項委派任務”是基本要求；“整個過程中保持富有成效的合作關係”“在合適的情況下，考慮到每個人的需求”“團隊協作所創造的成果遠遠超過任何個人所創造的成果”被視為優秀水平。
學習者將帶著評價量表開始學習，學習過程中根據量表的要求隨時調整自己的研究態度和努力方向，最終評價結果將結合自評、組內他評和成果展示的情況綜合確定。
（作者單位系江蘇省海安縣實驗小學）
（本文原載於《人民教育》2016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