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敘利亞

近代史上最大規模的難民流亡潮
為何本應風平浪靜的敘利亞，會從2011年「阿拉伯之春」起，陷入連綿不絕的戰火？七年內戰無止盡，據2017年報導，已有超過500萬人被迫逃離家園、600萬人在敘利亞境內流離失所……

「我拚了命想要留下來，但最後還是不得不離去。」
――2014年，敘利亞霍姆斯某座牆面的噴漆塗鴉
我們無處容身，我們無處可去。
2015年9月，一張敘利亞小難民伏屍土耳其海岸的新聞照片，震驚了國際社會。敘利亞籍的庫德族三歲男童艾蘭．庫爾迪，在隨家人偷渡逃往歐洲的過程中遭遇船難，溺斃於地中海。
庫迪一家的悲慘遭遇，與本書主角阿米娜的際遇如此雷同――為了逃離內戰殺戮及伊斯蘭國的暴虐侵略，甘冒渡海偷渡的危險，一家人被迫遠走他鄉，輾轉於黎巴嫩、土耳其等鄰國的難民營，在艱困苛刻的條件下戮力求生，並試圖向歐美當局尋求庇護…...無論是阿米娜或庫迪家族的故事，全都是無數敘利亞難民其真實境遇的縮影。
2011年，敘利亞人民受阿拉伯之春的激勵，發出革命呼聲，試圖推翻阿塞德的獨裁政權，整個國家陷入內戰，阿勒坡，敘利亞人口最多城市，成為主要戰場以及世界難民危機的引爆點。在國際人道救援組織與歐美各政府當局的政策角力之際，敘利亞人民仍持續面臨著戰亂危機，以及醫療、教育和社會福利制度的崩潰。生存，已成為敘利亞人民每日最大的挑戰。
作者桑姆雅．庫拉布以奠基於事實的密集訪談與報導，整合了完整的真實政治情況，不僅清楚說明敘利亞的分崩離析，也描繪了敘利亞人民迄今仍需面對的災難。透過插畫家潔琪．洛許劇力萬鈞的筆觸與電影分鏡的敘事推進手法，帶領讀者理解敘利亞難民的流離失所、社會疏離，及他們被迫每日面臨的種種恐懼、不安與威脅。
本書是與當今國際關係問題與世界歷史的最佳教材，也是一本探究人性之書，藉由真正的理解，進而引發惻隱之心。細膩的繪圖場景轉換，配合詳細的時事與歷史背景註解，是一本適合各年齡層讀者的書籍。

桑姆雅．庫拉布（Samya Kullab）
派駐中東的新聞記者，採訪國防、政治、石油及難民新聞。足跡遍及黎巴嫩、土耳其、約旦河西岸、加薩及伊拉克。

審訂：蔡源林
伊斯蘭研究學者，台灣大學政治研究所碩士，美國天普大學宗教學博士，現任政治大學宗教所所長。

插畫：潔琪．洛許（Jackie Roche）
投稿漫畫家及插畫家，作品散見於Fusion、Harvard Library Office for Scholarly Cimmunication、The Nib及其他。

著色∥麥可．弗雷海特（Mike Freiheit）

審訂：蔡源林
伊斯蘭研究學者，台灣大學政治研究所碩士，美國天普大學宗教學博士，現任政治大學宗教所所長。

譯者：鄧伯宸
成功大學外文系畢業，曾任報社翻譯、主筆、副總編輯、總經理，獲中國時報文學獎附設胡適百歲誕辰紀念徵文優等獎。譯作包括《黑暗時代群像》、《哭泣的橄欖樹》、《遙遠的目擊者：阿拉伯之春紀事》、《日本新中產階級》等（以上皆立緒文化出版）。

本書作者以採訪敘利亞難民營所經歷到的平凡人物的不平凡遭遇，濃縮為阿米娜一家四口輾轉流亡而終於在加拿大異鄉安頓的故事，以漫畫繪本的方式，生動地呈現一家人對無法掌握卻又支配其命運的外在困境之無奈與抗爭，將千萬難民的血淚控訴轉化為苦難中淬煉的生命禮讚，這似乎比長篇累牘的學術論著更有助於翻轉中東難民長期以來被扭曲的「受譴責的被害人」形象。——蔡源林（伊斯蘭研究學者、政大宗教所所長）
桑姆雅．庫拉布的故事以密集的訪談與報導為基礎，將讀者所需要瞭解的政治情況無所遺漏地整合起來……這本圖畫故事書力道萬鈞，讓人看到真相，可以增進同理心和瞭解，適合各個年齡層的讀者。──《環球郵報》（The Globe and Mail）
《逃離敘利亞》見證了人類面對戰爭動亂的彈性。除了難民營生活的物質匱乏，以及隨著流落異鄉而來的感情與社會疏離，讀者還看到了生活於危險重重中揮之不去的恐懼與不安……強力推薦本書作為高中讀物、世界歷史與當今世界問題教材。強力推薦！──《加拿大資料評論》（Canadian Review of Materials）
這是一本合著的傑作：桑姆雅．庫拉布，一名記者，具有深入採訪黎巴嫩、土耳其及伊拉克衝突的背景，與漫畫家潔琪．洛許攜手合作，推出這部感人的作品……本書是青少年與成年人必買的圖畫故事書。──《學校圖書館學報》（School Library Journal）
根據桑姆雅．庫拉布廣泛接觸難民的經驗，故事技巧地說明了許多敘利亞難民所處的情況與做決定時的煎熬。圖畫與文字完美結合，運用電影技巧推進故事的發展，增加了文字的張力……詳盡的附註則強化了書中相關的真實事件。此書別開生面，讀之令人難忘。──《科克斯書評》（Kirkus Reviews）
「我拚了命想要留下來，但最後還是不得不離去。」這句牆上的塗鴉，何等辛酸，從頭到為迴盪於《逃離敘利亞》中……潔琪．洛許的圖畫與麥可．弗雷海特的上色，為桑姆雅．庫拉布作品中所表現的強烈感情增添了張力，使人感同身受……在《逃離敘利亞》中，不乏視覺震撼，但其隱約微妙處的效果尤佳。──《紙與筆》書評雜誌（Quill & Quire）
潔琪．洛許的作品將赤裸裸的現實攤在眼前，把敘利亞戰爭的背景，以及難民為逃離戰爭恐怖所面對的問題做出了有力的說明，這對年輕讀者來具有極強大的說服力。──《溫尼伯自由報》（Winnipeg Free Press）
書中一家人所承受的痛苦令人驚怖揪心，但主人翁的果敢堅毅也為他們的苦難帶來了希望。除了故事動人，從頭到尾對人物及彼此關係的掌握，本書也提供了豐富的資訊。背景資料所包括的照片更把故事的重要時刻納入了歷史脈絡。──《號角雜誌》（Horn Book Magazine）
桑姆雅．庫拉布的故事精確勾勒了敘利亞的崩潰及解體及其人民迄今仍然面對的悲慘。……故事好，材料好，廣受傳頌，《逃離敘利亞》出版後普受肯定及推薦，值得列入個人珍藏。──《中西部書評》（Midwest Book Review）

 

前言╱桑姆雅．庫拉布（Samya Kullab）

二○一三年，敘利亞內戰進入第三年，我開始在黎巴嫩英文報紙《每日星報》（Daily Star）上撰寫敘利亞難民的報導。當時，新來的難民大部分集中在黎巴嫩境內，隨著年歲過去，人數從數千暴增至一百多萬──約占黎巴嫩人口五分之一。我的報導主要聚焦於難民營環境的惡化，從艱難困苦演變到無法忍受的情況。
沒有多久時間，臨時性的帳篷開始擴散到黎巴嫩鄉村，面對數以十萬計的難民家庭，確保難民不至於混入黎巴嫩社會，成為黎巴嫩內政決策的嚴酷考驗。
隨著人口不斷流入，對黎巴嫩的基礎建設與社會資源都形成了超限負擔。尋求醫療協助的敘利亞人大量湧入醫院，候診室大排長龍。垃圾堆滿街道，難民找不到工作，大部分人迅速陷入嚴重負債。二○一三年，聯合國難民署（UNHCR）估計，為數二十萬的敘利亞兒童面臨失學，因為黎巴嫩教育部根本無力予以收容。同年，世界銀行的報告指出，敘利亞衝突對黎巴嫩經濟造成的損失高達七十五億美元。
在貝卡谷地（Bekaa Valley）的岱爾查隆（Deir Zannoun），我認識了原來在敘利亞老家哈馬（Hama）教四年級的費拉．阿爾霍姆希（Firas al-Hormsi）；他在巴爾埃里亞斯（Bar Elias）奔走，到一間又一間的小學去敲門，看有沒有哪一間願意收他八歲大的兒子馬哈默德（Mahmoud）。「不念書就沒有前途。」他說，坐在草蓆上，在他以為只時暫時棲身的家裡。但四年過去了，費拉仍然留在黎巴嫩，馬哈默德十二歲了，仍然沒有學校可上。同樣一趟旅程，認識了納迪姆（Nadim），七歲大，鐵匠小工，每天清晨五點上班，下班時，滿手煤灰，衝下落日染紅的山丘趕回帳篷搭建的家。
《逃離敘利亞》的主角阿米娜是個虛構人物，但她的故事卻是我所認識的敘利亞年輕難民的普遍寫照，他們充滿著力量和決心，活在敵意和艱困之中，除了儘快長大，別無選擇。從阿米娜身上，我們看到的是成千上萬淪落在黎巴嫩的敘利亞年輕人，他們身不由己，人生黯淡，前途渺茫；他們的命運也寫在聯合國定期公布的統計數字上，讀之令人震驚：在黎巴嫩，接近半數的敘利亞學齡兒童輟學失學；淪落進入勞力市場的敘利亞兒童不斷增加（包括年僅六歲的孩子）；在黎巴嫩，將近百分之九十的敘利亞難民債務纏身，越來越多父母親養不起家人，不得不為孩子安排婚姻，有的年僅九歲。一項有關早婚的報導指出，敘利亞女性難民中，童婚者多達百分之二十三。
阿米娜的父母，瓦里德與達莉亞，與真實世界的敘利亞父母如出一轍，身為生活在黎巴嫩的難民，為了要讓家人活下去，每天都要面對這樣艱鉅的抉擇。二○一五年年底，黎巴嫩頒布一項新法律：敘利亞人打工若經查獲便將取消難民資格，這一來，對許多已經難以為繼的家庭，無異雪上加霜。在黎巴嫩南部的畢塞里耶（Bisserieh），好幾個做父母的人跟我說，他們勉強度日，每天只吃一餐，很少吃到肉類。許多人或向商店賒帳，或積欠醫藥費，或向鄰居借貸，累積了巨額債務。西頓（Sidon）的一個難民穆斯塔法．哈勒比（Mustafa Halabi）就說，他寧願自己少吃，好讓孩子不致於挨餓。
二○一五年，戰爭進入第五年，我認識的一些難民冒著生命危險橫渡愛琴海到歐洲去，前往土耳其途中，船在黎巴嫩北部的黎波里（Tripoli）外海翻覆，數十人喪命。但有些人，譬如穆罕默德．阿爾佐哈黎（Mohamed al-Zohouri）──來自霍姆斯（Homs）的敘利亞難民──卻在媒體上自豪地說他做到了。他的故事，以及其他同樣情形的人，為那些尚在難民營中受苦受難的人點亮一盞明燈。
但話又說回來，能夠移民他處的到底只是少數，即便是受到命運的青睞，也還是要面對困難的長期適應。二○一六年，我追蹤了幾個在加拿大獲得安置的家庭。加拿大執政的自由黨政府推出一項專案，大部分接受安置的難民都是家有年幼孩子的大家庭，另外則是在中東遭到母國迫害的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及性別不明者，以及因政治理由逃離敘利亞的尋求庇護者。
令我驚訝的是，非常多的父母都說，最初他們並不願意離開中東，因為他們希望有朝一日還能重返敘利亞。許多人說，直到最後，是為了給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他們才選擇了安置，多數人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和仍然留在敘利亞戰火下的家族成員會合。
二○一五年十二月，我離開黎巴嫩，許久以後仍有敘利亞難民丟訊息給我，告訴我難民營的情況日益惡化，日常生計困苦，衛生條件惡劣，要求幫忙聯絡西方外交人員。外交人員雖然提議在敘利亞境內開闢安全區域，難民卻表示，只要巴夏爾-阿薩德（Bashar al-Assad）當政，即使回家也不安全。如今，他們動彈不得，沒有明天。「情形就像活在夢魘之中。」困在黎巴嫩札赫勒（Zahle）的難民麥塔爾．易卜拉欣（Matar Ibrahim）談到未來時說，「但日子還是要過。」
透過阿米娜及她家人的故事，我要教育讀者，啟發讀者，但最重要的是，要讓這場活生生的夢魘為世人所知曉。

 

前言 
桑姆雅．庫拉布（Samya Kullab）
二○一三年，敘利亞內戰進入第三年，我開始在黎巴嫩英文報紙《每日星報》（Daily Star）上撰寫敘利亞難民的報導。當時，新來的難民大部分集中在黎巴嫩境內，隨著年歲過去，人數從數千暴增至一百多萬──約占黎巴嫩人口五分之一。我的報導主要聚焦於難民營環境的惡化，從艱難困苦演變到無法忍受的情況。
沒有多久時間，臨時性的帳篷開始擴散到黎巴嫩鄉村，面對數以十萬計的難民家庭，確保難民不至於混入黎巴嫩社會，成為黎巴嫩內政決策的嚴酷考驗。
隨著人口不斷流入，對黎巴嫩的基礎建設與社會資源都形成了超限負擔。尋求醫療協助的敘利亞人大量湧入醫院，候診室大排長龍。垃圾堆滿街道，難民找不到工作，大部分人迅速陷入嚴重負債。二○一三年，聯合國難民署（UNHCR）估計，為數二十萬的敘利亞兒童面臨失學，因為黎巴嫩教育部根本無力予以收容。同年，世界銀行的報告指出，敘利亞衝突對黎巴嫩經濟造成的損失高達七十五億美元。
在貝卡谷地（Bekaa Valley）的岱爾查隆（Deir Zannoun），我認識了原來在敘利亞老家哈馬（Hama）教四年級的費拉．阿爾霍姆希（Firas al-Hormsi）；他在巴爾埃里亞斯（Bar Elias）奔走，到一間又一間的小學去敲門，看有沒有哪一間願意收他八歲大的兒子馬哈默德（Mahmoud）。「不念書就沒有前途。」他說，坐在草蓆上，在他以為只時暫時棲身的家裡。但四年過去了，費拉仍然留在黎巴嫩，馬哈默德十二歲了，仍然沒有學校可上。同樣一趟旅程，認識了納迪姆（Nadim），七歲大，鐵匠小工，每天清晨五點上班，下班時，滿手煤灰，衝下落日染紅的山丘趕回帳篷搭建的家。
《逃離敘利亞》的主角阿米娜是個虛構人物，但她的故事卻是我所認識的敘利亞年輕難民的普遍寫照，他們充滿著力量和決心，活在敵意和艱困之中，除了儘快長大，別無選擇。從阿米娜身上，我們看到的是成千上萬淪落在黎巴嫩的敘利亞年輕人，他們身不由己，人生黯淡，前途渺茫；他們的命運也寫在聯合國定期公布的統計數字上，讀之令人震驚：在黎巴嫩，接近半數的敘利亞學齡兒童輟學失學；淪落進入勞力市場的敘利亞兒童不斷增加（包括年僅六歲的孩子）；在黎巴嫩，將近百分之九十的敘利亞難民債務纏身，越來越多父母親養不起家人，不得不為孩子安排婚姻，有的年僅九歲。一項有關早婚的報導指出，敘利亞女性難民中，童婚者多達百分之二十三。
阿米娜的父母，瓦里德與達莉亞，與真實世界的敘利亞父母如出一轍，身為生活在黎巴嫩的難民，為了要讓家人活下去，每天都要面對這樣艱鉅的抉擇。二○一五年年底，黎巴嫩頒布一項新法律：敘利亞人打工若經查獲便將取消難民資格，這一來，對許多已經難以為繼的家庭，無異雪上加霜。在黎巴嫩南部的畢塞里耶（Bisserieh），好幾個做父母的人跟我說，他們勉強度日，每天只吃一餐，很少吃到肉類。許多人或向商店賒帳，或積欠醫藥費，或向鄰居借貸，累積了巨額債務。西頓（Sidon）的一個難民穆斯塔法．哈勒比（Mustafa Halabi）就說，他寧願自己少吃，好讓孩子不致於挨餓。
二○一五年，戰爭進入第五年，我認識的一些難民冒著生命危險橫渡愛琴海到歐洲去，前往土耳其途中，船在黎巴嫩北部的黎波里（Tripoli）外海翻覆，數十人喪命。但有些人，譬如穆罕默德．阿爾佐哈黎（Mohamed al-Zohouri）──來自霍姆斯（Homs）的敘利亞難民──卻在媒體上自豪地說他做到了。他的故事，以及其他同樣情形的人，為那些尚在難民營中受苦受難的人點亮一盞明燈。
但話又說回來，能夠移民他處的到底只是少數，即便是受到命運的青睞，也還是要面對困難的長期適應。二○一六年，我追蹤了幾個在加拿大獲得安置的家庭。加拿大執政的自由黨政府推出一項專案，大部分接受安置的難民都是家有年幼孩子的大家庭，另外則是在中東遭到母國迫害的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及性別不明者，以及因政治理由逃離敘利亞的尋求庇護者。
令我驚訝的是，非常多的父母都說，最初他們並不願意離開中東，因為他們希望有朝一日還能重返敘利亞。許多人說，直到最後，是為了給孩子一個更好的生活，他們才選擇了安置，多數人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和仍然留在敘利亞戰火下的家族成員會合。
二○一五年十二月，我離開黎巴嫩，許久以後仍有敘利亞難民丟訊息給我，告訴我難民營的情況日益惡化，日常生計困苦，衛生條件惡劣，要求幫忙聯絡西方外交人員。外交人員雖然提議在敘利亞境內開闢安全區域，難民卻表示，只要巴夏爾-阿薩德（Bashar al-Assad）當政，即使回家也不安全。如今，他們動彈不得，沒有明天。「情形就像活在夢魘之中。」困在黎巴嫩札赫勒（Zahle）的難民麥塔爾．易卜拉欣（Matar Ibrahim）談到未來時說，「但日子還是要過。」
透過阿米娜及她家人的故事，我要教育讀者，啟發讀者，但最重要的是，要讓這場活生生的夢魘為世人所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