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民德與中國數學〈簡體書〉

2017年北京大學舉行了“程民德先生誕辰一百周年紀念會”，以崇敬的心情緬懷北大數學研究所首任所長—程民德院士和他為中國數學事業所作出的傑出貢獻。特出版此書隆重紀念。
程民德教授在中國數學界享有崇高的威望、是具有極大凝聚力的領袖人物之一，他的畢生精力都無私地奉獻給了中國的數學事業，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全書50多篇文章分為序文、輯一“程民德先生文集”、輯二“深切懷念程民德先生”等，從不同視角闡述了程民德先生品德高尚、胸懷博大、智慧過人、經驗豐富和無私奉獻的精神。
著名數學家陳省身給程民德的題詞是：“數學完人。”
吳文俊院士指出：“……他是北大數學的總設計師，也是中國數學事業眾多創舉的宣導者與設計者。”

主編簡介
張恭慶
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教授，中國科學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學院院士。曾任北京大學數學研究所所長、數學與應用數學重點實驗室主任、中國數學會理事長。主要從事非線性分析研究，包括無窮維Morse理論等臨界點理論以及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等。

彭立中
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教授，曾任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副院長、數學系系主任、中國數學會秘書長，主要從事調和分析和小波分析等方面的研究。

陳大嶽
北京大學數學科學學院院長、教授，中國數學會秘書長，中國概率統計學會副理事長，主要從事馬氏過程、無窮粒子系統、滲流模型等方面的研究

鞠躬盡瘁，振興中國數學
—— 代序
張恭慶 北京大學

今年是程民德先生誕辰一百周年，我們在這裡隆重地紀念他。程先生既是純粹數學家，又是應用數學家，在這兩個方面都作出了傑出的貢獻；他為人師表，桃李滿天下；他高瞻遠矚、精心規劃、運籌帷幄，使得幾十年來飽經風雨的北大數學學科始終屹立在中國高等數學教育戰線的前列。改革開放以來，他又被推到了振興中國數學事業的領導地位。程先生為中國數學事業發展學術、培養人才、創新體制、優化環境奉獻了畢生的精力。
程民德先生是中國多重調和分析研究的先驅和開拓者。他對多重三角級數的唯一性作出了原創性的貢獻，隨後他又和陳永和開闢了多重三角逼近的研究新方向。到了上世紀70年代末，程先生用高維沃爾什變換研究數位信號分析，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理論，論證了這條途徑對數位圖像壓縮的優越性。隨後他又和石青雲帶領學生們研究指紋識別、地理資訊庫、電腦視覺和計算語言學，還研發出新一代高功能的指紋自動鑒定實用系統，隨之進入國際市場。作為一個數學家，他實現了從堅實的數學理論研究出發，針對實際，解決問題，再製成軟體，又一直到產品進入市場的整個全過程。像程先生這樣全才的數學家並不多見！
程先生直接指導過的研究生多達四、五十名，他不但指導學生們作論文，而且教他們做學問的態度和方法，擴大他們的眼界，鼓勵他們創新。程先生還有不計其數的學生，這些人未必註冊在他的門下，但他們受到程先生的關懷、指導和幫助終生受益。這些人和程先生的研究生一樣，對他尊重、愛戴、充滿師生之情。文革前程先生還經常教二百多人的數學分析大課，他講課嚴謹細緻，給學生樹立了做人、做事、做學問一絲不苟的榜樣。不少學生說：“這門課引導我們在思想方法上來了一個‘脫胎換骨’的改造。”程先生胸懷天下，無私奉獻的精神還深深地影響了那些與他共過事，有過交往的人，他的思想、作風、事蹟更被廣為傳頌，他是中國數學界的一代宗師！
在新中國的前50年中，北京大學數學學科每前進一步都凝聚了程民德先生的心血。這是因為他一方面總是主動承擔著當時最艱巨的工作任務，另一方面又深謀遠慮為下一步提高辦學水準做好準備。
文化大革命前他的職位是數學力學系的副系主任（段學複先生是主任），由於工作需要，他一直分管力學專業和創建計算專業。北大是在全國最早成立力學專業的大學，程先生在力學的學科建設和專家聘任上花了許多精力，辦得很有特色。對於創建北大計算專業，程先生更是功勳卓著。他從數學專業抽調優秀教師作為骨幹到計算專業去工作，他支援建立電腦實驗室，支援設計電腦的新構思，並在關鍵時刻，調撥計算數學專業的學生改學電腦，使得北大在全國最早實現了電子電腦的自行設計與研製。
在學術思想上，程先生同樣重視純粹數學理論的獨立發展。在理論研究被批判為脫離實際的年代，他大膽提出應該讓廖山濤先生繼續從事微分動力系統的研究，還在不少重要場合介紹廖山濤先生的科研成果。數論是純粹數學的核心之一，在歷次政治運動中屢遭衝擊。文革結束時，著名的數論專家閔嗣鶴先生去世了，他的學生們也先後散去。為了填補這門學科的空缺，程先生千方百計地把數論專家潘承彪 —— 閔先生的大弟子潘承洞的弟弟，聘回北大，這位潘教授就是對孿生素數問題作出突破貢獻的張益唐在北大時的研究生導師。
改革開放初期，程先生敏銳地注意到在新形勢下，過去那種單一的以教學為主的辦學方式需要改變，於是向教育部建議成立數學研究所。經教育部批准，作為部屬的全國第一個數學研究所，1980年在北京大學正式成立，程先生被任命為第一任所長。
為了儘快從十年動亂造成的知識斷層中恢復過來，在1978年，國家推出大批派遣留學人員的政策，貫徹到北大數學系，這個重任又落到了程先生的肩上。當時全系大批四十歲上下的青年教師，除有些方向已有安排外，對出國去要學什麼，去什麼學校，跟哪位導師等等問題一無所知，都找程先生諮詢，程先生則根據數學系日後發展的設想，做了全盤部署，不僅對他們提供必要的資訊，而且還主動為他們寫推薦信，仔細安排他們的學習計畫；有些人到了國外還要寫信回來向程先生彙報情況，討論新出現的問題。80年代高校經費十分緊張，我國從世界銀行申請到第二批貸款，用於建立一批國家重點實驗室，程先生不失時機地爭取到這筆資金，利用它購買了幾台電腦工作站和一批微機。在此基礎上，北大成立了“數學及其應用實驗室”，後來改為教育部直屬的“數學及其應用重點實驗室”。
程先生率領的北大團隊在圖像壓縮、指紋識別等方面做出了突出成績。在此基礎上程先生從數學學科建設出發，領導創建了資訊論研究室。後來又在北大建成跨學科的“資訊科學中心”和“視覺與聽覺資訊處理國家重點實驗室”。
上世紀90年代初，程先生已經從行政職務上退休了。那幾年經濟大環境不好，數學系生源下滑。但當程先生得知學校有意向要大幅減少數學系的招生名額時，他一方面帶領系領導班子到學校去爭取緩減，另一方面根據數學在當代高新技術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提出應該改革原有體制適應國家的需要。經過長達一年多的反復醞釀，提出了建立包含基礎數學、概率統計、計算科學、資訊科學（後來又添加了金融數學）的數學科學學院，這個學院於1995年秋成立。人們稱讚：“程先生是北大數學科學學院的總設計師。”
正是由於程先生總是把發展數學與國家強盛緊密結合在一起，所以他對於高科技與數學的聯繫特別敏感，在辦學理念上超前。現在當我們聽到北大數學科學學院、資訊科學技術學院的電腦科學技術系和智慧科學系、以及工學院的力學系的同事們和校友們在科學研究、國民經濟和國防建設中作出了重大貢獻時，不應該忘記正是程先生當年領導了這些院、系的創建，更不能不欽佩程民德先生的高瞻遠矚，雄才大略！
程民德先生多年來一直是北京大學數學方面的主要負責人，參與過眾多的全國性數學發展規劃，而改革開放以後，程先生更成為振興中國數學的一位關鍵人物。1980年，他與華羅庚先生率領中國數學家代表團訪美，溝通了兩國學術交流的管道；接著他協助吳文俊先生組織了由陳省身先生倡議的第一屆微分方程與微分幾何國際學術會議，這次會議學術水準極高，許多當代數學大師都應邀做報告，使國內數學界眼界大開，對提高我國數學水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程先生十分重視青年數學人才的培養。為了彌補當年許多重要的研究生課程國內師資不足，在陳省身等教授的宣導下，從1984年開始，舉辦了全國數學研究生暑期教學中心，利用暑期把學生集中起來，聘請國內外高水準的專家來給他們上課。自始至終程民德先生都是暑期教學中心的領導。由於辦學很有成效，這個中心被譽為數學界的“黃埔”。1995年起，國家教委在此基礎上設立了全國數學研究生暑期學校，並任命程先生為第一任校長。
從80年代中到90年代初，國家每年選拔優秀大學畢業生和研究生去美國留學（這被稱為“陳省身專案”），程先生是中方負責人，每年與美國學者一起面試考生，再把他們推薦到合適的學校去。1988年由程先生牽頭，一批老數學家聯名倡議的“數學天元基金”得到財政部撥專款設立。程先生被任命為學術領導小組組長。這項基金在當年對全國數學的研究與人才培養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上個世紀80年代，程民德先生與陳省身先生、吳文俊先生緊密配合，通力合作，團結並帶領全國數學界儘快地走出了文革的陰影。他又不失時機地在第一屆“21世紀中國數學展望”學術研討會上做了“群策群力中國數學要在21世紀率先趕上世界先進水準”的主題報告。這個報告為21世紀中國數學發展繪製了藍圖，吹響了把中國建成“數學大國”和“數學強國”的進軍號。
程民德先生說過：“我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把我所學的知識貢獻給祖國。我最高興看到的是中國的數學能儘快地走在世界的前列。”品德高尚、胸懷博大、智慧過人、經驗豐富的程民德先生把他的畢生精力都無私地奉獻給了中國的數學事業，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今天，我們以崇敬的心情，緬懷程民德先生和他為中國數學事業所做的一切！
（2017年10月26日）

1 鞠躬盡瘁，振興中國數學 —— 代序
張恭慶
7 悼念我們的老師 —— 程民德教授
張恭慶 石青雲 鄧東皋
11 程民德：一棵挺拔的大樹
湯濤

輯一 程民德先生文集
60 讓中國數學率先趕上國際先進水準
70 發揚優勢 面向未來
72 《中國現代數學家傳》序言
74 《中國數學發展的若干主攻方向》序
79 科學基金與中國數學的發展
程民德 胡國定 許忠勤
92 紀念傅京孫教授
94 在周老領導下工作的一些回憶
99 陳建功傳
125 近半個世紀的回顧
131 在“中國現代數學史料研討會”第四次會議上的講話
136 推動我國現代數學發展的傑出先驅
— 祝賀江澤涵先生九十大壽
141 《數學泰斗世代宗師》編後記
143 《奇異積分與函數的可微性》中譯本序
145 《Bochner–Riesz 平均》序
147 《實分析》前言
150 Preface to the English Edition of Qualitative Theory of Differentiable Dynamical Systems
152 經典調和分析在中國的發展概況
程民德 鄧東皋 龍瑞麟
161 《網際空間中的數學形態學 —— 理論及應用》前言

輯二 深切懷念程民德先生
166 懷念程民德先生
吳文俊
169 懷念程民德先生
丁石孫
173 緬懷程民德先生
胡國定
175 深切的懷念
王義遒
179 深切懷念程民德先生
丁夏畦
181 悼念程民德先生
龔昇
183 紀念程民德先生
林建祥
190 程民德先生和分析教研室
錢敏
193 深切懷念程民德先生
陳翰麟
196 程民德先生對中國調和分析學科發展的貢獻
陸善鎮
201 程民德院士與《逼近論》的創辦
鄭維行
205 程民德先生與南開大學
顧沛
207 開拓者的數學人生
紀念程民德先生誕辰一百周年
蘇維宜
210 悼念敬愛的老師程民德院士
石青雲
212 懷念我的老師程民德先生
陳天權
214 師恩
— 緬懷程民德老師
張恭慶
225 精心培育數學人才的好導師
潘文傑
228 程先生領我回北大
潘承彪
231 懷念程民德先生
李忠
234 程民德院士與數學系資訊科學的發展
張緒定
236 回憶程民德先生
應隆安
239 一代宗師 世人楷模
— 在程民德先生追思會上的發言
殷慰萍
241 紀念程民德先生
董鎮喜
247 程民德與中國數學
許忠勤
261 不盡的懷念
彭立中
265 緬懷恩師
— 紀念程民德先生誕辰一百周年
韓永生
271 紀念程民德先生百年誕辰
高小山
274 程民德先生與數學機械化
李洪波
284 祭亡弟民德文
程民祥
286 追憶父親
程衛平
293 程民德傳
鄧東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