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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鹿門畫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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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鹿門畫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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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 聯合報繽紛版及FHM雜誌專欄作家,曾獲優秀青年詩人獎、創作領域橫跨輕小說、詩集、散文作家「楊寒」最新力作!
★《看來你是外星人》、《注定遇見外星人》療癒人心繪師「細雨中」再創新高峰,精心封面繪製!

如果,你喜歡《古書堂事件手帖》、《咖啡館推理事件簿》、《回憶當舖》帶來的感動,那你一定別錯過輕鬆有趣的《小米鹿門畫室》。

大小姐出沒注意!!
這間畫室,畫中有話,解謎成痴──
博學多聞的天才鑑定師少女 X 總是被虧而內心吐槽的打雜男僕
化身為好好先生的富二代敗家子加入陣容,繼續以無厘頭解謎特技編織出不同尋常的小鎮日常!

畫室女老闆林彩茵以「熱心公益、愛鄰樂齡」之名被小鎮居民所推崇,今天依舊不負眾望地解決著發生在社區周遭看似日常、實則複雜的事件。
而總是被老闆大小姐任性地冠以「專長掃地、沖茶」的員工李長虛,在一步步賺取著薪水和書畫經驗值的同時,也逐漸被附近的老人、小孩、家庭主婦、職業婦女所認可(?)。
但這次,這樣盡心盡力的員工,也因為老闆招惹麻煩的特異體質而被捲入奇怪的危險之中──就在少女老闆和閨蜜外出吃芋泥米糕時,被突然闖入的謎樣人物給綁架了!
他不是在畫室而不是偵探社工作嗎?為什麼這種擄人勒贖的社會事件會找上他啊?
又一次被少女老闆的好奇心拖下水的打雜男僕只能吃著「便當」,等待救援……
「無厘頭喜劇風推理」即將迎接變化曲折的冒險!

所有的畫面都會透露出真實的線索,只要給我足夠的畫面,說不定我就知道怎麼回事?!
──大小姐!我覺得這樣的推理,不行!

人物簡介:
林彩茵
天才水墨畫畫家、繪畫鑑定師,繼承了爺爺留下來的小米鹿門畫室。
對什麼事物都感到好奇,很容易掌握各種知識,討厭運動、沒體力,擁有「水墨畫、枸杞茶、下棋」的老人興趣。被男主角認為任性且無厘頭。

李長虛
社會新鮮人,對文學有興趣,尚在內心尋找自己未來的方向,在偶然的機遇下,命運帶他踏入畫室並成為老闆的助理,個性逆來順受、溫和,但有自己堅持的人,對女孩子主動搭訕會害羞,但卻經常在心裡吐嘈比自己聰明博學百倍的女老闆。

張駿青
自稱是林彩茵的青梅竹馬。父親是金控財團董事,母親是網路公司亞洲副總裁,小時候曾跟林彩茵的爺爺學畫,外表爽朗英俊,臉上總是掛著微笑,外出一定穿白西裝,戴勞力士錶。有一輛BMW紅色雙門跑車。

黃雅綺
林彩茵的好朋友,小時候曾向林彩茵爺爺學畫,比林彩茵大幾歲,大學美術系畢業,被誤會偷走了齊白石名畫《三隻兔子圖》。

王二山
「王大王臭豆腐」前老闆的第二個兒子,一個眼角有疤的中年男人,會色迷迷地窺視年輕女孩。繼承了百年前齊白石《鳳凰鳴》的名畫。

作者簡介

楊寒

本名劉益州。逢甲大學中國文學系博士,聯合報繽紛版及FHM雜誌專欄作家,曾獲優秀青年詩人獎、創世紀五十年詩創作獎等獎項。
曾出版多部詩集、散文及各類小說,近作包括《學歷遊戲:學校沒有教的事》、《教育現場:做學生的朋友》、《深夜的美式餐廳:少女小蜜的奇幻約會》、《教室外的國文課:給學生的六十封信》、《把拔的廚房食譜》(入選文化部35次中小學優良課外讀物評介,作者作品票選第一名)、《我的心事不容許你參與》、《不存在的西班牙哲學家ABEJUNDIO的愛情語錄》等。

目次

1.趙孟頫《母子榕樹圖》
2.溥儒《一個男子圖》水墨漫畫中的祕密
3.猴子們的爭吵——張大千《三猿圖》
4.文同《墨竹圖》贗品的求救信號
5.文同《墨竹圖》與林襄陽仿蘇軾《懷和文與可賞竹殘卷右半部圖》
後記

書摘/試閱

這是怎麼回事?
我雙手被綁起來,嘴巴被塞了布條倒在陌生的房間。
我從沒看過這個房間,但房間的擺設讓這幾個月在小米鹿門畫室工作的我非常熟悉。
房間裡有張了畫巨幅水墨畫而大得誇張的畫桌。
畫桌上除了宣紙外還有筆架,筆架上羊毫筆、狼毫筆、兼豪筆、小楷筆。
我維持著被綁縛住的姿勢站在畫桌面前,桌上有幅墨竹圖。
大概是練習用的圖稿,所以那些竹子都是同樣的姿態。
畫桌上除了掛著毛筆筆架外,還有硯台、墨條和裝水墨畫顏料用的碟子。
我當了幾個月的畫室員工,很清楚那些墨條都是品質不錯的松煙墨條。
老闆大小姐說過,中國明代以前的水墨畫都是使用松煙墨,清代以後才使用油煙墨條……
我注視著桌上的那些墨條,那墨條紙盒貼著的標籤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彎腰注視那張標籤。
那標籤上用藍色原子筆寫經銷商的名稱——「杭州:小米鹿門筆墨莊」。
……這又是怎麼回事!?
「小米鹿門」是很大眾化的名字嗎?
畫桌一角還有個擺滿印章的木盒。
因為我雙手被綁縛住,所以用很奇怪的姿勢拿起其中一個印章看。
唔,這個印章是篆書陰刻,我有幾個字個——
「青XX下牛馬X」。
……對了,「青藤門下牛馬走」。
我之前在翻舊美術雜誌時,正好看到介紹清代畫家鄭板橋的文章。
那時林彩茵從我身後蹦出來,告訴我鄭板橋超級崇拜明代畫家徐渭。因為徐渭自稱是「青藤道士」,鄭板橋還刻了這個「青藤門下牛馬走」印章,表示甘願當畫家徐渭的走狗。
那麼——這是大畫家鄭板橋的印章嗎?
我忐忑不安地把那枚「青藤門下牛馬走」印章放回木盒裡,再拿了第二個印章看—
這個印章我也看得懂。
是「蜀地文同」。
……
………
哪個有錢人的畫桌上會同時有畫家鄭板橋和文同的印章啊?
我想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了!
我被綁架了。
這要從好幾天前開始說起。

那天早上,我坐在畫室裡翻舊的《藝術家雜誌》。
十幾分鐘前,老闆大小姐聽到畫室後面有貓叫聲就拎著貓飼料跑出去了。
有人敲了畫室辦敞開的門。
我站起來本來想招呼訪客的,但我一看到那個穿著幾十年前款式舊西裝的老人就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老先生提著一個布包。
他也用他細長的眼睛看了我幾秒,這才輕咳了兩聲說道:
「……請問——你是小噓先生嗎?聽說這間畫室裡還有個林彩茵老師……」
嘖,林彩茵到底把「小噓先生」這個稱呼怎麼宣傳的?
現在連不認識的人都叫我小噓先生了啦!
不過,現在有更讓我震驚的事情——
我瞪著眼前瘦小的老人,他眼角下垂、臉頰乾瘦,下巴蓄著長短不齊的鬍渣……
這傢伙、我說這位老先生是……
「你、你該不會是畫文同那幅〈墨竹圖〉的人?」
我倒吸了口氣,沒注意到自己話語中的錯誤。
文同的〈墨竹圖〉當然是大畫家文同畫的。
我該說的是「製造文同〈墨竹圖〉贗品的人」。
前幾天林彩茵隨口說說並畫下了那個「製造贗品的老人」畫像,而眼前這個老先生就像活生生地從那幅畫裡頭走出來似的。
「——啊!小噓先生。你看!是畫假畫的老爺爺!」突然拎著貓飼料回來的林彩茵,指著訪客大聲對我說道。
我轉頭看著林彩茵,她露出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
對方還沒承認呢!
而且——
這傢伙到底怎麼把根本沒看過的人畫得這麼傳神的?
「你、你們認識我?」老人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林彩茵搖頭說道:
「完全不認識,但我們知道你被關起來製造假畫所以透過繪畫向外界求救。能畫出那樣的竹子但筆畫不夠細膩,一定是老花眼嚴重的老先生。因為老花眼嚴重,又不可能上理髮廳給人刮鬍子,所以你的鬍渣長短不齊……而且你被囚禁了很久所以營養不良,會比一般老先生還瘦。」
「唔……真不可思議,妳太聰明了。我被警察救出房間時,還不相信真的有人能識破我的求救信號。」
「只要有點鑑賞水準的人,都能發現那幅畫很奇怪吧?關你的人沒發現嗎……」林彩茵停頓了一下語氣,然後搖頭說道:
「不對!那些人應該發現那幅畫很奇怪,但不知道那是求救信號,所以把那幅畫和你的練習畫紙一起拿去丟資源回收車。不過,那個人懶得等清潔隊的資源回收車來,就隨便丟在便利商店外面的垃圾桶了。」
「老爺爺你是香港人吧?而且來台灣很久了?」林彩茵在自己的大皮椅上坐下來,眨著眼睛詢問眼前的老人。
「妳、妳怎麼知道?」
看著睜大眼睛震驚得像快心臟病發作的老先生,我急忙遞了張椅子給這老先生坐下,還遞上了杯枸杞茶。
真希望林彩茵不要再隨便用推理嚇人了!
林彩茵則晃著手指回答老先生說道:
「從口音聽出來的啊!香港人說中文時的輔音會變異,例如『p』變成『b』,或輔音消失,然後你在說『警察』時,並沒有特別說『台灣警察』——」
「喂,彩茵老師。」我忍不住想打擊林彩茵,所以對她說道:
「有些人到了美國或日本也不會特別說什麼美國警察、日本警察之類的吧?」
「哼!但是……台灣地區流行閩南語而且曾被日本統治五十年,閩南語和日語可以說幾乎不捲舌的,ㄦ化音也不明顯。這位老爺爺的口音很明顯受台灣人的影響。所以他是移居台灣好一陣子的香港人。」
「妳、小女孩……不對,應該稱呼妳林彩茵老師,妳完全說對了。我的名字是黎濟喜,一九九七年才移居台灣的。」老先生對畫室裡最年輕的傢伙表達了自己佩服之意。
「……唔。不過我猜不出老爺爺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用手撐著頭的林彩茵瞥了老先生放在大腿上的布包。
由於布包是長條型的,看起來是布包裡頭應該是畫卷。
我正疑惑為什麼林彩茵猜不出對方可能是來賣畫或鑑定畫作時,林彩茵又說道:
「我知道你好像帶畫卷來……可是像老爺爺你那麼會畫畫,自己就有鑑定的眼光啦!而且你不太可能會信任像我這樣小女孩的鑑定,至於缺錢想賣畫的話,我想把畫帶回香港可能賣到更好的價錢……」
黎濟喜把那布包放在桌上並推向林彩茵,然後看著我和林彩茵說道:
「謝謝你們把我被綁架的求救訊號告訴警方。但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的關係,控制我的假畫集團還有好幾個沒抓到,所以我想回香港了。在回香港前,我向警察詢問了你們的地址,想送兩幅畫給林老師和小噓先生做為謝禮。」
「畫……?」仍然倚著腮的林彩茵招手叫我打開布包。
身為畫室員工自然知道看起來越舊的畫可能越貴,所以我先打開了看起來比較舊的畫卷。
這幅畫就連我都看得懂是誰的圖畫。
是文同的〈墨竹圖〉。
除了署名外還有「笑笑居士」和「文同與可」的落印。
我瞥了老先生一眼。
「這是真跡,是我曾祖父留下來的。」余濟喜老先生說道:「因為這幅畫才開啟了我畫水墨畫的興趣。」
「這幅畫太貴重了……」林彩茵盯著那幅畫,然後搖頭說道:「我……不對,我和小噓先生都不能收。」
喂!林彩茵……幹嘛替我決定?
當然,如果收下這種謝禮實在太不帥氣了。
所以我也沒有反駁我家老闆大小姐的意思。
「不,拜託你們收下,我這個老頭子今天能重獲自由都是多虧了你們。而且如果不是因為這幅畫讓我喜歡畫墨竹,我也不會被那些人控制。看到這幅畫很難不想起過去被囚禁的痛苦日子,所以,拜託你們了……」
林彩茵瞧著余濟喜老先生滄桑的臉問:
「老爺爺被那些壞人關多久了?」
「三年了。三年前我在一個陌生朋友面前拿出這幅墨竹圖,還當場臨摹給對方看,結果炫技的結果就是三年不見天日的歲月。」
老先生長吁了口氣。
「他們沒有把這幅真畫拿走?」林彩茵挑起漂亮的雙眉問道。
「從前我自己也製造了幾幅假畫自己欣賞,我被逼著交出這幅圖時,我就給了他們贗品。」
這個老先生真不愧是製造假畫的專家啊!
依舊用手撐著腮的林彩茵咬著唇,最後才緩緩點頭說道:
「好的,我們就收下了,謝謝黎爺爺。另一畫是………」
林彩茵和黎濟喜老先生的目光同時集中在我身上,受到兩人眼神驅使的我只好解開了第二個畫卷。
第二個畫卷雖然同樣有點舊,但從摸起來的觸感就知道那不是宋元明清的骨董畫作也不是什麼高級贗品。
「……這個是把我關起來的那些人買來讓我參考的,我覺得畫得很好。蘇軾的墨竹,雖然是仿作……但這幅畫把蘇軾所承續的王維和文同畫風特色都表現出來了。」
林彩茵懶懶的點頭。
但當她看到那幅畫作的落款時卻「啊!」地叫出聲音來,還立刻從大皮椅上跳起來。
我歪頭順著林彩茵的視線注視畫作中的落款。
落款的書法字體是行書,所以我稍微看得懂。
最後幾個字特別引起我的注意。
———「林襄陽仿杭州午潮山東窟所藏蘇軾〈懷文與可賞竹殘卷右半部圖〉」。
蘇軾,我很熟。
他是北宋大詩人、畫家,大畫家文同他表弟。
至於林襄陽嘛——?
……林襄陽、林襄陽………唔……
「爺爺,是我爺爺那傢伙!」
對了!林襄陽是林彩茵的爺爺。
我把「林襄陽仿杭州午潮山東窟所藏蘇軾〈懷文與可賞竹殘卷右半部圖〉」掛在畫室前面,和林彩茵並肩凝視那幅畫。
林彩茵深呼吸了口氣,然後對黎濟喜老爺爺鞠躬說道:
「謝謝你,黎爺爺。這是我爺爺畫的畫,這幅畫可能比文同的〈墨竹圖〉還要珍貴。」
林彩茵說完,墊起腳跟壓著我的頭,一邊吆喝著我:
「小噓先生,你也應該很感動才對!快給我向黎爺爺好好道謝!」
——林襄陽又不是我爺爺!
那幅畫又不是蘇軾真跡!
我為什麼要為了黎濟喜老先生送我們這幅假畫感動啊?

等到黎濟喜老先生告別並離開小米鹿門畫室後,我忍不住質問我家老闆大小姐說道:
「喂!彩茵老師,妳剛剛為什麼說我要為了這幅仿作感動?妳爺爺又不是我爺爺!」
「笨蛋小噓噓!難怪你是中文所退學生。」
……誰是退學生了?
我突然悲哀地發現我已經不介意林彩茵這傢伙罵我笨蛋了。
因為事實上我就是比她笨!
「——我知道蘇軾是大詩人,但我沒必要為了妳爺爺的仿作感動啊?」我說。
剛叫我同時把文同〈墨竹圖〉掛起來的林彩茵鼓起了臉頰。
她把視線從〈墨竹圖〉移到〈懷和文與可賞竹殘卷右半部圖〉,然後指著她爺爺的畫說道:
「我爺爺那傢伙會畫這幅畫,蘇軾就絕對有這麼一幅圖,他才去臨摹仿作的。」
「……然後呢?」
「你這個中文所的退學生,可以去翻翻書架上那套《東坡先生全集》看看!」
林彩茵指著畫室牆邊的書架,那裡正是放蘇軾的《東坡先生全集》、朱熹的《宋名臣言行錄》、清代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之類的中國古籍。
這個老闆大小姐搖頭晃腦地說道:
「蘇軾落款的這首〈懷和文與可賞竹〉五言古詩,不曾出現在明代茅維所編的《東坡先生全集》。另外,蘇軾落款的日期是元豐二年七月七日,那是他寫〈文與可畫篔簹谷偃竹記〉這篇文章的當天。這首詩可說是文學史上很重大的發現。」
「……等等!妳把蘇軾所有詩作都背起來啦?」
「只是對所有的詩名有印象而已啦……而且你看,這兩個人!」林彩茵指著畫中的人物。
「那又怎樣?蘇軾擅長畫人物嗎?」
「笨蛋小噓噓。落款的這首詩是〈懷和文與可賞竹〉,畫中這兩個人是蘇軾和文同啊!也就是蘇軾畫他表哥和自己的畫像。」
……蘇軾的自畫像……
我盯著畫中的人物看,然後拉了拉林彩茵衣袖問道:
「如果這幅畫是真跡的話,那價值多少錢啊?」
林彩茵愣了下,她抬頭看著眼前的〈懷文與可賞竹殘卷右半部圖〉好一會兒,她沒有回答我,反呢喃說道::
「……真不知道我爺爺去哪裡看到這份殘卷……」
「上面寫『杭州午潮山東窟』啊。」我說。
「呼………如果真的有這幅畫。我猜就算只看書法的拍賣底價就可能上看三億新台幣,再加上這落款詩是《東坡全集》裡頭沒有收錄的,還有蘇軾畫文同的畫像、蘇軾自畫像,唔……我不知道——」
竟然沒辦法估價。
林彩茵瞅了我一眼,然後說道:
「哼!反正只是我爺爺畫的。倒是那幅文同〈墨竹圖〉……」
「〈墨竹圖〉怎麼樣?」
我盯著旁邊那幅比起林襄陽仿畫顯得毫不起眼還有點骯髒的圖畫看。
「發黃、乾裂、發霉得很嚴重,還沾上很多髒污,可能要重新裱褙。」林彩茵墊起腳跟,把懸掛在白板上方的〈墨竹圖〉拿下來。
「咦?妳要裱褙啊?」
雖然林彩茵曾自稱自己裱褙過幾百幅畫,但在畫室工作了幾個月的我,從沒看過她做這件事。
雖然可以在You tube之類的網站上看見關於裱褙的影片,可是我還是好想親眼看林彩茵怎麼裱褙一幅畫。
「誰要做這麼麻煩的事,而且這是北宋的名畫耶!如果我弄壞了怎麼辦?別忘了,黎爺爺是說這兩幅畫是送給『我們』的。」林彩茵瞪了我一眼。
對喔!也就是說——姑且不論林襄陽那幅畫。
這幅文同的〈墨竹圖〉有一半是我的。
「……那、那怎麼辦?」我問。
「我媽媽生前在日本有朋友是高明的裱褙師傅,我打算把這幅畫送去給那個老先生裱褙。」
「……用國際快遞嗎?」
我想了一下,郵局好像有經手這類的業務。
「笨蛋,這麼貴的東西怎麼能用快遞!」
「……咦?妳要親自跑一趟?」我的腦袋裡再度浮現出和林彩茵去日本旅行的畫面。
「笨蛋!笨蛋小噓噓!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誰要跑那麼遠!……幫我打電話給張駿青。」
……
………
林彩茵!妳竟然想叫張駿青幫妳跑一趟日本嗎?
大人,您真是夠壞了!
「看什麼?小噓噓,他們家轉投資的公司有運送這種高單價物品的業務。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叫他專程跑一趟日本吧?我有這麼壞心嗎?」
林彩茵彷彿看穿了我在想什麼,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哼,妳雖然不算壞心,但也不是絕對善良的天使啦!

那天下午,張駿青這個擅長獻殷勤的傢伙從台北趕到台中拿走那幅文同〈墨竹圖〉,還滿口向林彩茵保證他當天晚上就會親自搭飛機前往東京找那個裱褙師傅。
張駿青把畫卷送到日本重新裱褙的隔天是星期六,程可容和程可雅這兩個放假的女高中生一大早就跑來找林彩茵,說要約她一起吃芋泥米糕。
只是林彩茵還是不太適應和同年齡女性朋友來往,她尷尬地嘟嚷著下午有繪畫班要上課,但最後還是跟程可容她們出門了。
上班時間四個突然闖入小米鹿門畫室的男人打破了我一人的預期,其中兩個男人架住我,另一個男人從腰帶拔出手槍抵住我的脖子,用兇狠的聲音問:
「……你是小噓先生吧?林彩茵在哪裡?」
「她、她出門了。」
一時間我慶幸林彩茵和程可容她們去吃芋泥米糕。
「女的不在就算了。」看起來像這四個人當中老大的戽斗男沉聲發話:
「雖然這次被你們搞了,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把黎濟喜那老頭子送你們的文同〈墨竹圖〉真跡交出來就好。」
是那些囚禁香港畫家黎濟喜的壞人嗎?
黎濟喜老先生的確說過,因為有人通風報信的結果,控制他的假畫集團有好幾個人沒被抓到,就是這些人嗎?
我盯著身邊的四人看。大概是警方裡有收賄的人,告訴他們余濟喜老先生會來小米鹿門畫室送我們文同的真跡畫作。
「……不在畫室裡。」
我再度慶幸林彩茵把那幅畫送到日本去。
不過我才說完,就被用槍抵住我的胖子用力揍了肚子一拳,我痛得快吐出來。
唔噁——
「給我老實說!」
「……不在畫室裡。」冒著冷汗的我重複剛剛的畫。
「把他綁起來,我看著他。其他人給我搜!」戽斗男也拔出了手槍,接替胖子用槍口抵住我。
在這些傢伙砰砰磅磅地翻箱倒櫃找那幅文同的〈墨竹圖〉時,我內心祈禱林彩茵別在這個時候回來,或者她能識破有強盜入侵畫室。
半個小時後,他們還是一無所獲。
畫室裡的藏畫和書籍幾乎都被他們翻得亂七八糟,那幅掛在畫室白板旁邊的仿張大千〈桃源圖〉也被粗魯地扯下來。
就在我期望他們就這麼離開的同時,戽斗男老大指著我問道:
「林彩茵好像沒有其他親人,平常就跟你這個男的比較好——你們關係很親密?是男女朋友吧?」
他們還不知道林彩茵有個妹妹,還有個不知所蹤的老爸。
……
………
不過,這個戽斗男老大的問話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和林彩茵當然「還」不是男女朋友,不過我也不想乾脆地否定這個問題。
「我們老大再問你話,你是沒聽到嗎?」
我被死胖子用手肘垂擊了後頸,我直接跌倒在地上,又被粗魯的拉起來。
「……呼,不是,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沒有特別好。」我不甘心地回答。
這應該是給壞人的正確答案吧?
不過戽斗男老大根本無視我的回答,他用低沉的聲音說:「聽說林彩茵只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我們抓走這個人,要林彩茵拿那幅〈墨竹圖〉來換!」
我要被綁架了嗎……?
對林彩茵來說,我有等同於那幅畫的價值嗎?
我好像沒聽林彩茵說過那幅畫價值多少錢來著?
而且,我和林彩茵實際上只不過是老闆和約聘雇員的關係,她………
我在腦袋一片混亂的情況下,他們用畫室裡的畫墊布遮住了我的頭,把我壓上了停在巷子裡的一輛汽車。

前情回顧結束,事實上就是——
我被綁架了。
這四個人把我壓上了車子後,車子行駛了很久。
因為感覺車速突然提升而且不曾停下來,汽車應該曾經行駛高速公路,不過我究竟被綁到了哪裡,我不知道。
從我開始覺得肚子有點餓的情況來看,現在至少已經是下午一點以後,林彩茵應該已經回到畫室並且發現整間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
但願她不會以為是我弄的——唔,如果我會這麼擔心簡直就是侮辱她的智商。
一個男人打開了門,看見雙手被綁的我站在房間裡,他鬆開我嘴巴的布條,把一個打開的便當扔到畫桌上並對我說道:
「嘿!你醒啦?乖一點,吃便當吧!等等我們要打電話給你老闆。」
「……我的手被綁住怎麼吃?」我說。
他叫來了另一個同伴,在刀子威脅下,我只能乖乖地讓他們重新將我的雙手綁在身前。
「這樣可以勉強動筷子吧?……你不是老頭子也不是小孩,如果沒有把你綁起來,我們可能會很麻煩。只能這樣了。」
第一個男人不耐煩地端詳著我現在的情況。
我嘆了口氣點點頭。
我面前的便當是木盒便當,因為蓋子已經被拿走了,看不出是地址在哪裡的便當店。
我拿起了筷子低頭吃便當。
我可不是黎濟喜那個老人家,因為被囚禁就食慾不振。
我得盡量吃飽一點才有可能逃跑。
……話雖然這麼說……但雙手被綁起來的情況下實在不能好好吃便當,只能剩下大塊的肉排和一些米飯。
我狼吞虎嚥地吃了便當後,這兩個把我拉到客廳。
這是普通樓房公寓格局的屋子,但客廳的落地窗簾拉起來了,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
戽斗男老大拿起從我身上搜走的手機要我解開手機的密碼鎖。
被手槍和刀子威脅下,我只能順從地輸入手機密碼,才剛解開密碼鎖,手機就被戽斗男老大拿走,他滑動手機螢幕找到了林彩茵的手機號碼。
「……你是誰?」電話那頭傳來林彩茵很謹慎的聲音。
雖然可能只相隔了幾個小時,但我卻異常懷念她的聲音。
從她的發問來看,她果然發現問題了,沒有誤會是我破壞畫室後逃走。
「嘿嘿!妳很進入情況嘛!我直說了,小噓先生在我這裡,我要……」
「啊!現在兩點了,等一下!我要煮枸杞茶……十分鐘後再打給我!」
「喂!」戽斗男老大朝電話那頭咆哮,但林彩茵已經掛了電話。
戽斗男只好不耐煩地重撥電話,但林彩茵卻一直沒有接電話。
「……這是怎麼回事啊?」戽斗男老大瞪著我問。
我只能陪笑著說道:「她、她年紀還小,又是爺爺帶大的,個性有點怪。」
「她不會報警吧?」之前把便當拋到房間裡的纖瘦男人擔心地問。
「報警的話,我們會知道的。而且我們什麼要求都還沒說,不是嗎?」胖子哼了一聲。
我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環顧著房間裡除了我以外的四個男人。
戽斗男老大盯著我的手機沉思。
胖子故意在我面前晃著手槍。
矮小男人站在胖子旁邊。
纖瘦男人抓著我的脖子。
這個團體中的成員權力地位依序大概就是戽斗男老大、胖子、矮小男人,最沒地位的是把便當交給我的纖瘦男人。
戽斗男老大和胖子有手槍,另外兩個可能只有刀子。
這裡可能是這群偽畫集團的另一個基地。
……至於直接掛掉綁架犯電話這種無厘頭的行為的確是林彩茵做的出來的事。
不過林彩茵是個聰明的傢伙,她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胡鬧。她一定另有所謀,只是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就在我設想著林彩茵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客廳落地窗外傳來火車轟隆隆的聲音。
——這裡該不會還是偽畫集團本來那處靠近火車站的巢穴?
他們帶我兜了一大圈,故意模糊我的判斷……?
就在我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有人在家嗎?」在戽斗男老大身邊的我又聽見了林彩茵的聲音。
「——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掛我的電話?」戽斗男惡狠狠地說。
「………啊!抱歉,因為你們把我家弄得有點亂,所以要花時間整理。到剛剛才有時間好好煮個枸杞茶喝……」
「妳沒報警吧?」在戽斗男另一邊的胖子朝電話另一頭問道。
「……是沒報警啦!因為報警會很麻煩吧?」
林彩茵,妳在搞什麼?
竟然沒報警!妳是騙這群綁架犯的吧?
「嘿,聰明的小妞,那我們……」
戽斗男還沒說完,林彩茵突然打斷戽斗男的話說道:
「對了!我要和小噓先生說話。」
「……確認他是不是在我手上吧?」
戽斗男把手機放在我嘴邊,命令我說話。
「呃,那個……彩茵老師——」
我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林彩茵卻很快地打斷我的話問道:
「早上的天氣好不好?我不是說天氣好的話,要幫我曬棉被嗎?結果你跑到哪裡去了?」
……
什麼我跑到哪裡去?我被抓走了啊——
而且老闆大小姐今天什麼時候叫我幫她曬棉被了?
對了。她是想問我被抓來的這個地方的天氣,我偷瞥了落地窗一眼,因為隔著窗簾看不清楚,隱約只知道沒有下雨。
「……呃唔,我不知道……」
戽斗男老大這時就把手機拿走,他向林彩茵說道:
「閒話就到此結束。我們要——」
「你們不是單純綁架吧?因為你們翻過我的畫室,想找文同的畫?」
「沒錯,所以……」
「我很喜歡那幅畫。我估計那幅畫價值一千萬新台幣,不,價值一千兩百萬新台幣。拜託你!就算我用一千兩百萬新台幣買下那幅畫好不好?我看過這種綁架犯類型的電影,我會叫銀行準備一千兩百萬不連號的舊鈔。不過我沒有實際這方面的經驗,而且我微薄的存款分散在五家銀行,為了怕突然提領鉅款驚動警察,所以請給我一點時間。」
喂!林彩茵,妳在搞什麼啊?
雖然妳想花大筆贖金贖回我,這讓約聘員工的我很感動。
但妳幹嘛那麼合作?
不但自己把價錢加到一千兩百萬,還擔心提領鉅款驚動警察?

※更多精彩內容,就在楊寒新書《小米鹿門畫室》(下)(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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