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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赤之王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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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赤之王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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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劇場版《K Seven Stories》2018年 陸續推出!
知名作家團體 GoRA ╳ 人氣動畫公司 GoHands
聯手推出K-Project
周防、草薙、十束,三人初次相逢的故事。

超人氣動畫「K」那段不為人知的原創故事!
動畫「K」系列原創小說 第6彈~
由原著GoRA作者群之一来楽零 為您揭露!
※ 小說、漫畫、TV動畫、歌曲、廣播劇、動畫電影、舞台劇,連動企劃話題不斷!!
※ 最新動畫電影「K Seven Stories」製作確定!

與猛獸在一起的甜美日子。
「叫你King好嗎?」「怎麼可能好。」

周防、草薙、十束,三人初次相逢的故事。
《吠舞羅》成立前,短暫而甜美的時光。

高三那年的春天,
草薙出雲結識了被周遭稱為「猛獸」,避之唯恐不及的新生‧周防尊。
加上後來出現於兩人面前的國中生十束多多良,
三人開始經常聚集在鎮目町中,草薙叔父經營的酒吧「HOMRA」。
漸漸地,「HOMRA」成為仰慕三人的年輕人所群聚的基地。

此時,崇拜「赤之王」的闇山光葉出現,
令鎮目町的狀況為之一變!

作者簡介

来楽零(GoRA)
1983年生,現居日本千葉縣。2005年以《哀》(獲第十二屆電擊小說大賞金獎)出道文壇。著有《K SIDE:RED》、《災難》、《X》、《6--》等作品。是電視動畫《K》之原著腳本作者群組成的創作集團「GoRA」成員之一。

「GoRA」創作集團主要由七位代表作家組成,分別負責「K Project」的部分創作,
這七位作家各自使用一個顏色作為代號,每週輪流在K-Project官方推特上發表內容。
BLUE:古橋秀之
RED:宮澤龍生
BLACK:高橋彌七郎
ORANGE:鈴木鈴
PINK:来楽 零
GREEN:耕平
YELLOW:壁井有可子

插畫:鈴木信吾(GoHands)
隸屬動畫製作公司GoHands旗下,參與非常多知名動畫製作,如:「妄想學生會「、「魔法少女小圓」、「核爆末世錄」、「魔女之刃」、「Baccano! 大騷動! 」、「R.O.D —THE TV—」、「超重神GRAVION」、「忍空」、「聖魔之血」、「殺戮都市」等等。於電影版動畫「殼中少女」系列三部作、「Genius Party」、「上海大竜」,以及電視系列「公主戀人」擔任角色設計暨作畫總監。2012年起負責電視動畫《K》之導演及角色設計工作。

書摘/試閱

這是他第二次親眼目睹,「王」誕生的瞬間。

草薙凝視眼前的光景。

少女嬌小的身體噴發紅色火焰,彷彿驚濤海浪一般,張牙舞爪地充滿整個寬敞的房間。

那火焰看似和過去目睹的一樣,卻又確實不同。儘管少女發出的火焰也激烈凶猛,卻沒有那似乎要將一切灼燒殆盡的無形暴力。而是服膺她的意志,化為具體的形狀。

火焰在少女背後化成一對紅色的翅膀。

在刺眼的火光下瞇著眼睛凝視這一幕時,草薙右側的肩胛骨—《吠舞羅》的「印記」發起燙來,隱隱作痛。那份痛楚似乎正在對他提出質問。

你真的要奉這位「王」為自己的「王」嗎?

關於這個問題,草薙毫無疑慮。

只是,少女已不再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公主。她和過去自己的朋友一樣,將成為無可抗拒的存在—「王」。草薙在察覺這件事已成事實的同時,內心懷抱起淡淡的感傷。

心回答了「印記」的質問,同時也感覺到自己正湧現力量。沉靜許久的體內彷彿點燃了一把火,沸騰的熱血奔流全身。

身邊的八田想必也和草薙獲得了同樣的力量,看得見他身上正不斷散發紅色光芒。

於是他知道,在少女聖域的庇護下,自己隸屬的「赤色王盟吠舞羅」即將重獲新生。

擁有火焰之翅的少女,就像從灰燼中重生的不死鳥。

No blood, No bone, No ash.

想起這句屬於這群人的口號,不由得感到有些諷刺。然而,眼前的光景依然美得無法形容。

櫛名安娜原本就是個擁有強大感應能力的權外者。

這份強大的感應能力甚至不遜於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三輪一言的預言能力。正因如此,年幼而無力保護自己的她,才會成為對許多人來說具有「利用價值」的對象。

前第三王權者「赤之王」周防尊之所以將她收編為盟臣帶在身旁,也是因緣際會之下救出差點被利用的安娜之故。

當時,那個試圖利用安娜能力的男人,打算讓安娜以人工方式成為「王」。安娜在那個男人的命令下,多次遭強迫使用感應能力對石板進行精神干涉,目的是實驗能否與石板達成某種連結,令安娜成為「王」。

所以,安娜對那神秘存在「德勒斯登石板」的氣息非常熟悉,不但心可以感覺得到,手也觸摸得到。

『出雲⋯⋯石板在呼喚我。』

安娜一臉不安,用彷彿隨時可能哭出來的表情說了這句話,是在周防死了幾個月之後的事。

『什麼意思?』

『石板想跟我連結。』

安娜一臉痛苦扭曲地抱著自己的身體,這麼說著。那時,面對石板遼闊無邊的力量之海—那如海洋般深廣的力量是草薙絕對無法理解,只有「王」才能明白—她膽怯退縮了。

當時,安娜正面臨被石板選為「王」的命運。

受到這個事實衝擊的下一秒,更令草薙訝異的是,原來成為「王」這件事是有選擇餘地的嗎?總覺得周防那時並非如此,而是完全不由分說地由石板為他「加冕」。

即使被石板選上,自己對身為「王」的事實卻尚未覺醒,安娜這樣的狀況究竟是因為她曾有過與石板接觸的經驗,還是來自她那強大的感應能力,抑或事關成為「王」時內心是否有所覺悟,原因到底是什麼,草薙無從得知。

關於石板的一切幾乎都是謎。儘管草薙身為跟隨「王」的盟臣,又擅長收集情報,獲得的情報終究只是謠傳與臆測。石板的真相如何,至今完全無法掌握。說不定連所謂「正確的情報」也根本不存在。或許「黃金之王」已掌握一切卻秘而不宣,又或許連「黃金之王」也無法完全釐清石板之謎。

身為石板研究者第一人的不老不死之「王」,第一王權者阿道夫.K.威斯曼也許知道什麼—

草薙望著不安痛苦的安娜。

(我現在要說點蠢話囉?)

成為「赤之王」的瞬間,剛從石板那裡得到力量的周防既困惑又羞赧的表情浮現腦海。草薙想起那之後周防走過的路,以及他的結局。

(真正該逃離的,是真心想逃離這件事。)

曾幾何時,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說出這句話的十束也浮現腦海。大多數時候,無論再壞的狀況都能被他變成愉快有趣的事,擅長這麼做的十束冷靜的聲音在耳朵深處迴盪。

『安娜。』

草薙叫著安娜。

『我不希望讓安娜變成「王」,我們抵抗看看⋯⋯好嗎?』

面對草薙的問句,安娜視線游移。即使草薙已守護在她身邊好幾年,這樣的表情對他而言仍然很是陌生。

仔細回想起來,安娜確實很少表現猶豫。因為擁有「看得見」的力量,她在猶豫之前便已「看見」決定性的命運。

然而,這樣的安娜現在卻對擺在自己眼前的命運展現出猶豫。

草薙認為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

關於這段時間的長短,草薙稍微調查過。為了盡可能貼近過去選上周防,如今打算選擇安娜為「王」的「石板」,也為了得到多一點的線索,草薙甚至飛了一趟德國,到過去保存與研究石板的城市德勒斯登走了一趟。

結果,草薙還是來不及。

櫛名安娜終究成為了「赤之王」。

「安娜,我要進去了喔。」

輕輕敲門,然後打開。

安娜仰躺在床上,將原本望向窗外的恍惚視線轉移到進房的草薙身上。

「出雲。」

少女表情安靜地低喃,草薙報以一個微笑,將端進來的熱牛奶放在床頭櫃上。裝滿牛奶的紅色馬克杯,是安娜剛到《吠舞羅》時,為了替她買齊衣服和生活用品,安娜、草薙及十束,還有被硬拖出門的周防一起買回來的。在雜貨店買的這個馬克杯,安娜珍惜地用了好多年。

從床上坐起來,安娜伸手拿起馬克杯,小口啜飲加了蜂蜜和薑汁的牛奶。

草薙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俯瞰安娜小小的腦袋。

「安娜,妳還好嗎?」

被輕聲這麼一問,安娜嘴不離杯地歪了歪頭。

「不難受嗎?」

草薙想起周防剛覺醒為「王」那陣子—控制不住自己體內強大力量的模樣。

安娜把裝了熱牛奶的馬克杯放在腿上,舉起一隻手放在胸口。眨了眨眼,似乎在想該怎麼說才好。最後,看著草薙的眼睛回答:

「這是,我的紅色。」

安娜並沒有說自己很好,只是用堅定的眼神望著草薙這麼說。

「就算現在痛苦,也一定會是我的。」

這樣啊,草薙靜靜點頭。

決定接受成為「王」的事實,內心有所覺悟的安娜身上已找不到任何猶豫。

草薙為了不讓安娜成為「王」而四處奔走,最後還是沒來得及。就在這段時間當中,安娜做出決定,接受了那殘酷而溫暖的力量。

草薙懷著複雜的心情,露出慵懶的笑容。

「安娜,妳已經是我們的『王』了呀?」

「嗯。」

「不過,直到現在—或者說直到永遠,妳依然會是我們最重要的公主,這點可別忘了喔。」

安娜溫柔一笑,雙手捧著馬克杯,以稚氣未脫的姿勢喝乾熱牛奶,手指輕撫杯緣,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

「出雲,跟我說說。」

「說什麼?」

「尊成為『王』之前的事。」

草薙眨了幾下眼睛,安娜央求地輕拉草薙的衣袖。

「我認識的是已經成為王的尊。可是,出雲和尊還有多多良,從他還不是『王』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草薙不解地皺起眉頭笑了。在還不知道什麼「王」、什麼石板的時候,三人確實就已相識。但是他不明白,那些過去的事能為繼承了王位的公主派上什麼用場。

即使如此,倒也不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剛從一個普通人成為「王」的她會想知道周防還是個普通人時的事。

草薙說了聲「妳等一下」,站起身來。

朝儲藏室走去,那裡有個櫃子,放了原本是這間酒吧老闆的叔叔遺物。草薙在櫃子裡面找到一本封面已經曬得褪色的相簿,幾張沒有好好收進相簿,只是隨便夾在裡面的照片啪啦啪啦地掉下來。

蹲下來想撿起掉落的照片,草薙不由得懷念地瞇起眼睛。

褪色的照片裡是身穿高中制服的草薙和周防,以及個子還不高,穿著國中制服的十束。另外一張照片的場景是HOMRA酒吧,笑得很開心的十束伸出手比著V字,望著十束出神的周防,還有不知為何樂不可支的草薙。那時三人的合照大概是還健在的草薙叔叔拍下的。自從十束開始沉迷攝影,包含他在內的照片就少了,不過,在那之前,過去的照片中可以找到許多他的身影。

草薙一張一張看起撿起來的照片,其中也有幾張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什麼狀況下拍的。看到其中一張時,他的手停了下來。

那也是一張三人合照。

已經是逐漸脫離少年的年紀了,十束大概十七歲左右吧,草薙應該已經成年了。

和之前的照片不同,那張照片裡的三人不再天真無邪,取而代之的,是臉上展露出某種覺悟的神色。不過,十束還是笑笑的,草薙的表情也很柔和。周防一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眼睛倒是好好看了鏡頭。背景依然是在HOMRA酒吧中,隱約看得見被燒得破破爛爛的窗簾。

這時的周防,已經成為「赤之王」了。

周防和自己還有大家的《吠舞羅》故事,就從那時展開。與此同時,只是因為合得來而混在一起的三個不良少年的故事則就此結束。

草薙凝視了那張照片好一會兒,才靜靜地將它夾回相簿,站起來。

抽雪茄的男人緩緩吐出一口煙,在那帶點甜美香氣的輕煙籠罩下啜飲干邑白蘭地。看著這樣的他,草薙無奈地皺起眉頭。

「你抽雪茄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壞事做盡的黑道老大。」

聽了姪子這麼說,男人—草薙水臣只是發出呵呵的笑聲。

「這種時間有多寶貴多美好,不是你這種小鬼能明白的啦。小鬼就去抽小鬼抽的便宜香菸吧。」

「不是吧?你怎麼可以慫恿未成年抽菸?」

重拾拖地工作,草薙露出為難的表情。雖然自己還是個高中生卻已經開始抽菸的事叔叔早就知道了,剛才那句話聽來卻似乎在暗暗糾正自己,不免令他覺得有些尷尬。

「⋯⋯然後咧?你今天要開店嗎?」

「抽完這根就要營業了啊。」

水臣心情似乎很好,轉動手中的玻璃杯這麼說。

草薙也放棄再多說什麼了,總之把店裡打掃乾淨,保持隨時可以開店的狀態就是。

「出雲,學校怎麼樣?」

「你還真會找無聊話題說耶。」

「哥哥嫂嫂把重要的兒子託付給我,當然得關心一下啊,否則他們若是問起我,答不出來豈不是糟糕?」

說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真教人搞不懂叔叔到底認真到什麼程度。草薙敷衍地回答:

「什麼問題都沒有啊。成績優秀,運動全能,深受眾人信賴。」

「成績好是因為你根本沒選擇符合自己學力的學校吧?」

「重要的是最終學歷,不管上哪間高中,我都有自信能考上理想大學,既然如此,我想不出浪費時間搭電車通學的意義何在。倒不如在離家近的學校度過高中三年,省下來的時間用來悠哉度日還比較有意義。」

面對大言不慚的草薙,水臣忍不住發出笑聲。白色的輕煙隨著笑聲一起脫口而出。

「所以你就把這些省下來的時間用來擔心我這家店?」

「叔叔,你這間店要是放著不管,總有一天會變成只用來放酒的倉庫。」

草薙很喜歡叔父經營的這間酒吧「HOMRA」。

位在這個稱不上品味良好的鎮目町一隅,店內總是瀰漫一股沉穩的氣氛,隨著門上的鈴鐺哐啷一聲推開門時,彷彿踏入另外一個世界。

室內裝潢散發木質香氣與溫暖,照明也是暖色系。吧檯內側的架子上擺滿了堪稱叔父個人嗜好的酒瓶。這間店裡的東西全都是水臣喜歡而收集來的,就連店裡流動的空氣也和外面的空氣不同,與外界保持適度的舒服距離感。草薙小時候從未玩過秘密基地之類的遊戲,在他的想像中,如果有秘密基地的話,待在裡面的心情一定就像待在這間酒吧時那麼興奮雀躍。

草薙一直到國中都住在京都。要升國三時,父親決定將工作據點移往美國,草薙家其他的兄姊都已成人獨立,只有小兒子出雲的處境成為問題。

用英語溝通毫無問題,也不是不能和父母一起到美國體驗海外生活。雖然想過就這麼一路讀上美國的大學,但留學海外這事,最大的哥哥已經體驗過了,總覺得學他沒有意思,結果也提不起勁這麼做。

留在京都自己過日子是另一個選項,只是家裡房子太大,一個人住不但麻煩又不符合經濟效益。父母已決定今後要在美國生活,暫時沒有回日本的打算,既然如此,趁此機會把那個房子賣掉,往後也能少點麻煩。

既然都要搬家,不如去東京吧。

到這裡為止的決定對草薙來說都是順其自然的抉擇,唯獨被問到為何要和住在東京鎮目町的叔叔草薙水臣一起生活時,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並不是因為父母擔心才高中的他獨自在東京生活會有問題。草薙家向來鼓勵獨立,也樂於在某種程度上尊重孩子的意願。如果草薙想自己住,父母應該不會反對,而且會提供最低限度的支援。

儘管如此,他還是選擇接受這個過著悠閒生活的叔父照顧。如果硬要找個原因,或許就是因為草薙很喜歡這間酒吧的氛圍。

「那朋友呢?」

身為品味良好的酒吧老闆,自己也懂得享受生活的叔父,繼續拋出無聊的問題。草薙虛脫地嘆了一口氣。

「又是另一個老掉牙的問題⋯⋯我當然有朋友啊,叔叔。剛才不是說過大家都很信賴我嗎?不管在校內還是校外。」

水臣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代替回答,雪茄前端的菸灰啪地掉下來。水臣用手指輕敲雪茄,菸灰便乖乖掉進菸灰缸。

「朋友很重要喔。你這年紀的朋友有時會是一輩子的⋯⋯也有的不是。」

「你有發現自己這句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嗎?」

「我只是想說句好話,可是又說明不清楚。」

水臣露出尷尬的笑容,「遜斃了。」草薙輕聲笑起來。

「你就是硬要裝出監護人的樣子才會這樣啦。」

調侃地這麼說著,草薙已結束拖地工作。低頭俯瞰光潔的地板,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叔父也笑著嘆口氣說:

「那麼,好久沒開店了,準備開張吧。」

將雪茄放在菸灰缸上,水臣緩緩地從吧檯內的椅子上起身。

HOMRA酒吧是一間隨老闆高興,愛開不開的酒吧,偏偏每次開店就是會有客人上門,真教人匪夷所思。

才剛在店門口掛上「OPEN」的牌子,立刻有看似熟客的人上門,和水臣像老朋友似的寒暄。草薙在一旁觀察他們的互動。

明年就要滿五十歲的水臣,有時看來像個只大自己沒幾歲的兄長,有時又會像個已嚐盡人生百味,只等度過餘生的老人。

二十幾歲時自己創業的水臣,三十多歲就將公司發展成有聲有色的大企業。然而,進入四十歲後,他似乎已對經營失去興趣,把公司讓給中意的下屬,自己就這麼退休。當時鎮目町上有間他常去的酒吧,因為老闆上了年紀,打算把店收起來,於是他就買下整間店,自己在這裡當起酒吧老闆。

『那是一間好店啊。公司沒有我還是照常運作,那間酒吧要是沒有我就會消失了呀。』

面對質疑他過早退休的親戚,水臣總是大剌剌地笑著這麼說。

不結婚,一手創辦成功的公司也毫不留戀地放手,這樣的水臣在親戚之間是個怪人,也被視為不受拘束的自由人。雖然每隔幾年才能在眾家親戚齊聚的過年或中元節時見到回京都的叔父,對草薙來說,水臣是他從小就很嚮往的人。

水臣一邊調酒,一邊與客人談笑風生。草薙洗洗杯盤或將下酒小點裝進盤子,有時也會加入水臣和客人的談話。

草薙喜歡酒吧的工作。除了對酒有興趣,他也擅長察言觀色和與人聊天。對客人來說,待在酒吧這段時間是一段不屬於日常的時間,草薙認為,為他們營造這段時間的氛圍是很有趣的事。

哐啷,有人推門進來了。

歡迎光臨,水臣打著招呼。草薙也抬起頭朝對方望去,上門的是個身穿灰色高級西裝,臉頰上有道傷疤的男人。體格結實,眼神駭人,一看就知道並非善類,事實上草薙也知道他不是什麼正派人士。即使如此,他仍是HOMRA的常客,這點毋庸置疑。水臣一點也不緊張,招呼男人找位子坐,男人也很習慣地坐在吧檯最旁邊的位置,說了句「給我火腿飯糰和波本酒」。

HOMRA的客層廣泛,也有不少來自黑社會的常客。不過他們幾乎不曾在店內引發糾紛。草薙認為,這是出於他們對這間酒吧與對水臣的尊重。

草薙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時,水臣撇了撇嘴,指著手錶笑道:「未成年快回家吧。」時間將近晚上十點。

事到如今又何必把我當成小孩子。雖然這麼想,又覺得表現出來太難看了,於是小聲應了句「好啦」,草薙脫下圍在腰間的黑色圍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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