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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你躲在時間門外(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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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在時間門外(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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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青梅竹馬到底有多甜?
十二歲的手術臺,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你不要怕。我在外面,保護你。”
十四歲的非典來襲,她摸摸他的頭,“要不你把非典傳染給我好了,要死我們一起死。”
十七歲的新年,遠隔一座城市,她忍住奪眶的眼淚,“林池,下雪了。我好想你們。”
十八歲的假期,默契重逢,她問他: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他答:“是你。我喜歡你。”
◎答曰:怦然心動。

十六年前,李豆蔻的父親因公殉職,她被林池的爸爸接回家。李豆蔻在這裡習得愛接受愛,越來越離不開這裡時,卻被母親接到另一個城市。

新生活裡她遇見了敢愛敢恨的西貝,以及和自己相似的邢鹿。而她心心念念的林池,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那個叫沈露安的女生,成了懸在她心尖上的一顆刺。對此李豆蔻始終無法釋懷,便以邢鹿為藉口維持自尊,來掩蓋自以為“單戀”的卑微。然而其實,林池藏起來的少年心事裡,卻一直都有她。

作者簡介

王巧琳:小說作者和編劇。喜歡聽故事,也喜歡講故事,也很樂意製造故事。已出版小說《你的心是無法登陸的島》《微成長》《心上刺青》《眼淚成塔夜微涼》《絲絲心動》,繪本《傲慢與偏愛》。

那些心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文|獨木舟

我跟王巧琳相識已久。
久到懶得掰著手指頭去數年份,久到我的人生中很多經歷不需要向她介紹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任何時候,只要在 QQ 上彈她一下,就可以飛流直下三千尺,傾訴也好抱怨也好吐槽也好,生活也好感情也好工作也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須遮掩也無須粉飾。
若說是知己,有點兒過了,她到底小我兩歲,生活軌跡又不大相同,有時我覺得我的一些想法和痛苦,她或許並不能夠理解。
在我的心裡,一直當她是我的妹妹——不那麼乖巧的,經常會跟我鬥嘴,互相挖苦,刻薄起來跟我不相上下的妹妹。
但打從心裡,我知道,無論我將來在哪裡,做什麼事情,活得風生水起還是落魄潦倒——對她來說,我都是姐姐,不附加任何社會標籤,就是這麼簡單。

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天,我在老家接到一通電話,她和另一個女孩子不知道從哪里弄到了我家的座機號碼,兩個人在電話裡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話,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
而之後很多年,我的生活軌跡不斷發生偏差,時間帶走了很多人,可這道聲音從未在我的生活中消失過。
說到底,成年人的朋友圈子,其實就是時間的大浪淘沙。

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長沙,2009 年的夏天,我大學畢業宅在家裡寫長篇,她來長沙參加一個雜誌社的活動,聯繫我說想跟我見個面。
當年大家都還小,總覺得一定要正正經經見個面才能名正言順地說“某某某跟我是朋友”。於是,那天中午我在一家餐廳等她吃午飯,她匆匆忙忙趕到,說話的速度特別快,吃完飯就散了。我回家接著寫長篇,她繼續參加活動。
那次見面我對她最深的印象是,這小姑娘長得真好看。

我有個女作家朋友說過,美女原本是不屑於做寫作這麼辛苦的事情的。
這其中的道理很直白:越是美麗的女生,越是難以安靜地生活。
美麗是一件無法掩藏的事情,所以美女的周圍總是鬧哄哄、亂糟糟的,而寫作恰恰是要與這些東西隔絕,讓自己沉浸在專注當中。
你要記錄自己的思考和感觸,貢獻出自己的迷途和困頓,這也就意味著,你要耐得住寂寞,忍受得了孤獨。
耐得住寂寞,與孤獨共處,對於女生來說這很不容易,對於長得好看的女生,更加不容易。
然而,只有當“美貌”不是你人生中唯一決勝的籌碼時,你的生命才有可能迸發出更璀璨的光芒。所以我經常想,是什麼驅使她數年如一日地枯坐在電腦前,筆耕不輟地寫出了那麼多的文字,那麼多的故事。
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你為什麼選擇寫作?
當年我說,因為熱愛。後來我說,是寫作選擇了我。
也許我們的答案都一樣。

所以在那些輾轉反側的深夜,我們哭過崩潰過,質疑過自己所謂的天賦和才華,也曾口口聲聲說要放棄,但最終,我們會從床上爬起來,泡杯熱茶,打開讓我們又愛又恨的 Word,在空白的介面上敲出
一個又一個黑色的漢字。
毫不誇張地說,寫作的過程,其實就是與自己的廝殺。
在流逝的歲月中,值得安慰的是,我們都成長為能夠接受並且理解自己命運的人,也深深地明白了只有真正依靠自己的雙手和思想,才有可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自我價值的實現和我們年少時憧憬並且至今未改的、潔淨的、不打折扣的一生。

我一直都記得,2010 年的夏天,我們相約一起旅行。
在大理的客棧,我們住在一間有天窗的房間裡,那天晚上我們躺在客棧的床上,從那扇小小的天窗遙望星空,月光透過玻璃灑在房間的地上。
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年輕,對未來充滿希望。

目次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市中心的看板上換了一幅巨大的宣傳海報,底色是帶一點螢光綠的藍,畫面上游魚種類繁多,來自世界各個海洋的深處,甚至是角落,像在最活色生香的時候,被釘在螢幕上,成為永久的琥珀。
大多數行人不過匆匆一瞥,倒是每一個經過的孩童,看到便黏住腳步走不了了,非要得到一句“週末帶你去”的誓言,才肯作罷。
年少時多好慰藉,信童話般的安慰,來日方長,前途明媚,左不過是眼下的一劑鎮定。而成年人呢,即便你的諾言發自肺腑,重于千金,可只會換來對方冷冷的一句——
你撒謊。
算了吧。
我不信。
將海底世界搬到市中心的巨大看板上,是為了宣傳新建的海底世界。
螢光落在她的身上,像鋪了一層泛藍的苔蘚。
這時候,她回過頭來,方才站在她身後的林池,停在了那幅巨型海報的中央。
他叫她,李豆蔻。
他們認識了十多年,快往二十年奔去了。
按照生活慣例,她該稱他為發小,而不是青梅竹馬。因為,他們之間,從來都是青梅不竹馬,兩小不無猜。
發小這個詞,到底是緣何而來?她眯著眼睛想,發小,應當是自小,他們的頭髮就被編在一起了,發發相連,一個人扯,另一個就會痛。呵,那麼多感情與發有關,白頭偕老,耳鬢廝磨,結髮夫妻。
那一刻,人潮之中,像是時光逆轉,她慢慢地朝他走去。
海報上寫著:霓光海底世界全新開業,門票優惠,成人一百八十元,兒童半價。
林池盯著那巨大的海景,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好久沒有去海底世界了,週末,我們去吧。”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林池側過頭,皺著眉頭看著她。
“週末要出差,可能沒時間去了。”
“哦。”林池緩緩移開他的眼神,重新盯住海報,“不想去看看美人魚嗎?”
呵,美人魚啊。沒想到他竟還記得她小時候愚蠢的信仰,李豆蔻忍不住笑了出來:“哪有什麼美人魚啦。”
都是騙人的。
“你看。”林池伸出手來,指尖輕輕地撫過那冷冰冰的畫面,落在了一串不知是什麼魚吐出的泡沫上。
“你看,美人魚。”在那個家喻戶曉的安徒生童話裡,人魚公主在刀尖上跳舞,然後化為泡沫消失了。愛和恨都消失了,寂寞和喧囂都消失了,童話和過去,也統統消失了。
你還記得,但是你也會消失吧。
林池,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消失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快。
 
誰溫柔了歲月
 “這枚怎麼樣?”
小巧的鉑金上,鑽石閃爍著,背景的絨布是一片深藍,使得這枚戒指就像星空裡的一顆孤星。的確是很好看的一枚戒指,林池的眼光從小便毋庸置疑,他雖不是處女座,卻擁有苛刻的審美標準。
但此時,李豆蔻注意到的卻不是戒指的款式,而是那五位數,並且打頭的還是很大的數位的價簽。
“不好看啦……你要不,看看這款……或者這款……”
她完全不是沖款式,而是沖著價格去的,相比較之下,她所指的這些款式在價位上要便宜上許多。至於款式,她可看不出什麼差別。許是覺得自己的小市民姿態有點兒過於明顯,於是她索性直說:“戒指只是個形式嘛,不用買那麼貴的,下次結婚再買貴點的……”
林池扯了一下她的頭髮,咬牙切齒地道:“找死嗎?”她疼得皺眉,然後聽到他語氣緩和地轉移話題,“我聽我哥說下午他會在附近的教堂參加一個婚禮,好像就是這個點,要不要去看看?”
小教堂就在附近,週末會有一群做禮拜的基督教徒,下午聖歌會飄到她所在的寫字樓附近。
偷偷從後門進去的他們的眼前只是寥寥的數位親友、一對漂亮的新人,和一個藍眼睛大鼻子的牧師。
這樣巧,他們進來的時候,剛好趕上了交換戒指的儀式。所以此前,他們彼此都會背誦的那些“我願意”,統統都沒有聽到。
注意到他們進來的人,是林吉田,他輕輕地撇過頭來,遞給林池一個眼神。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李豆蔻定睛望著前方的新人,擁抱,親吻。一切都似乎順理成章,除了那枚閃瞎她眼睛的戒指,一切似乎都稀鬆平常。只是新人的眼神十分堅定,時時刻刻都像繃著一根弦,似乎一鬆懈,教堂和戒指,婚紗和紅毯,都會消失。
那種堅定,是認定彼此為終生拋下顧慮的決絕,是對愛大於生活的認可,也是幸福唾手可得的人不會有的。
李豆蔻覺得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多年都不曾落淚的她,竟為陌生情侶結為夫妻濕了眼眶。
其實身邊結婚的朋友並不算少,但婚禮大多都是擺一個走道,新娘穿婚紗,挽過新郎的手,再來一段西洋翻譯過來的婚禮誓言。親朋好友送禮金送祝福,玩得好似一場熱鬧的party。
她側過頭輕輕問林池:“婚禮打算怎麼辦?”
林池似乎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丟出一個令她鬱悶的答案。
“無所謂。”
“像他們這樣就挺好的。清靜。”
多數人都希望,能多熱鬧就辦多熱鬧。兩個人的婚姻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記得很久以前,在一個雷雨天,她和林池窩在一起看DVD,是《茜茜公主》。第一部的尾聲,那場皇家婚禮真霸氣。李豆蔻當時躊躇滿志地說,我以後結婚也要這麼辦,租一條船,沿著河放禮炮!
林池當時給了她一個白眼,潑她冷水,用現在的話來翻譯就是:人家就算不是王子和公主,好歹也是高富帥和白富美吧,你一女屌絲,究竟有什麼自信說這種話?就算夢想,也得稍微、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基於現實吧?
“你怎麼不問問我呢?”此時,李豆蔻撞了一下林池的胳膊。
“有什麼好問的。你不是一直……想嫁給家裡最好開禮炮店的船夫嗎?”面帶點譏誚,他笑著白了她一眼。
啊,他還記得。儘管這句話裡,帶著點對那時候幼稚理想的嘲笑,可李豆蔻還是覺得高興。
只是,時至今日,這份高興裡,夾雜了太多東西。
 
婚禮結束,人群漸散,林吉田走過來,林池起身。豆蔻也向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林吉田是林池的堂哥,電視臺最近風頭正勁的主持人,有一副天生讓人覺得漂亮的好嗓子,當然,更主要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李豆蔻不喜歡他的這種帥,雖可以魅惑到一群小女生,卻總覺得置放進柴米油鹽裡,總有些不實用。他是畫報裡的那種帥哥,太不真實了。當李豆蔻告訴林池她的想法時,林池嗤之以鼻地說:“領不回家hold不住的,你就說人家不帥,你這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當然啦,李豆蔻你從小到大的眼光,都不怎麼樣。”
她撇撇嘴:“我那可是實話,我覺得,他不如你好看。”
林池聞言,雖然努力隱忍著,卻還是從眼角眉梢溢出虛榮得到極大滿足的喜悅,他撫弄了一下頭髮,臭屁地說:“李豆蔻,這簡直是最大的良心話!就是嘛,我也覺得我比他好看!你終於有眼光了一次!”
從懂事起,她就覺得林池很好看。雖然有時候她恨他恨得牙癢癢,想把他扁一頓,但真的要扁了,也會避開臉。林池的好看是陽光的,他的喜怒形於色,他的真實感,讓她覺得很安全,是可以備在身邊的。也許一眼看上去並不驚豔,但卻是很溫暖人的、舒服的好看。就像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哪怕這個太陽公公掛著不怎麼友善的表情,她也還是覺得心情會很好。
兄弟倆寒暄了幾句,林吉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對林池笑著說:“已經開始觀摩婚禮了,你小子,夠迅速的啊。”
是啊,真夠迅速的。
然後,他禮貌地跟豆蔻揮了揮手,招呼道:“我走了,你們慢慢逛。”
這一下子全都走光了,不做禮拜的下午,教堂裡空蕩蕩的,就連神明都開始打盹兒。
不知怎麼的,她卻不想走,只疲憊地坐著。下午三點的陽光,穿過教堂的玻璃窗,照在身邊這個站著的高大清瘦的林池身上,是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林池。”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聲叫了他一下。
“嗯?”林池回過頭來,看著她。
“不如……陪你彩排一下吧。”
 
沒有牧師,但他們都對那些婚禮儀式誓詞耳熟能詳。於是,一人分飾兩角。
“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教堂正中央,耶穌像下,李豆蔻一本正經地學著牧師的腔調。
“我願意。”林池有些彆扭,卻也配合地回答了。
小時候她就常常逼迫林池陪她玩角色扮演的遊戲,動物世界、童話故事,或者是李豆蔻靈機一動編出來的天方夜譚。開始的時候,林池還算配合,到後來,他深感幼稚,於是奮力抵抗。時隔多年,他們扮演著大多數人都要承擔的角色,在空蕩蕩的教堂裡,一對新人倉促的婚禮儀式結束後的尾音裡,像是穿越了時光。
“我願意。那李豆蔻,你是否願意我成你的丈夫與我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我,照顧我,尊重我,接納我,永遠對我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的盡頭?你願意嗎?”
李豆蔻撲哧一笑,糾正他說:“你現在是牧師,你該說,他。”
林池皺起眉頭:“真麻煩。跳過了,該你說了,你願意嗎?”
“我願意。”好吧,既然他覺得麻煩,那她就配合他吧。反正,在婚禮上,這些也不屬於他的臺詞。
對面的林池在得到她配合的回答後,臉上卻一直沒有任何表情,他就這樣盯著她,直到李豆蔻局促起來,有些慌張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哎……你幹嗎呀。接下來要交換戒指了!”
林池卻微微笑起來,輕聲地說:“你撒謊。”
這三個字,令李豆蔻像是被澆了一桶水在腦袋上,還是一桶滾燙的沸水。她這才意識到,方才,林池說的,是“李豆蔻,你願意嗎”。到了現在,他還要跟她開玩笑嗎?到了現在……李豆蔻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冷笑,這些年她已經修煉了這樣的能力,粉飾太平,懂裝不懂,一切都會照著命運的軌跡照演下去。就像兩年前,她假裝聽不到他那句“要不,我們湊合著過日子吧?像小時候那樣?”
湊合嗎?儘管她多麼希望擁有那種生活,卻因一個“湊合”而感到自尊心受挫。
後來她無數次後悔過,也許那時答應湊合,林池也許會在這湊合裡、這將就裡,成為與她無法分割的人吧。
但事實上,即便再一次擺在面前,她還是會選擇,閉耳不聽。
沒有什麼比忍受他愛著別人,跟她湊合,更難過的事了吧。
所以,此刻她伸出手,又戳了一下林池的胸膛,大笑著說:“好啦。別玩了。不是約好了跟怡然一起吃飯嗎?到點了吧……”
她不去看他的眼神,怕自己會立馬崩潰。即便她將成年人的老成和隱忍學得再透徹,也總有一個人,會將她打回原形,打回少年時代那個不知所措的少女,悲愴地流著眼淚、無家可歸的少女。
呵,她的發小,即將與另外一個人結為夫妻。
這真是一個,浪漫又辛酸的結局。
 
幾個月前的某個清晨,李豆蔻在邢鹿的屋中醒來,已是早上六點多,邢鹿尚沒有回家。
她剛大夢初醒,夢見一場世紀婚禮,大海灘,滿世界的遊魚都來了,新娘有一條紅色的魚尾。她穿著病號服在沙灘上走來走去,看到林池穿著燕尾服高調出場,新娘不是她,她是那個馬上就會死去的病人,垂死地拍打著自己蒼白的魚尾,魚鱗滿地,全是螢光。
她大汗淋漓地醒來,覺得自己的小腹隱隱作痛,她從床上爬起來,借著清晨的微光,走到了客廳裡。
燈還是那盞燈,再度搬進來之後,卻早已不是幾年前那個樣子。她還住在這裡,只是記憶像是被清空過,那些傷痛被埋在了骨子裡,唯有那兩個月的溫存,竟是持久的。這幾日她與他,像是恢復了昔日老友的關係,表面上卻總是在粉飾太平,刻意不提舊事。或者說,那些,都是她一廂情願的幻覺。
翻看舊物,就像重新回憶了一遍,有種隱形的鈍痛,席捲全身。
好累,她真的,好累。
身後有一雙手,輕輕地攀上她的肩膀,覺察到豆蔻微微的顫抖。
她背對著晚歸的邢鹿,嗓音沙啞。
“邢鹿,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原諒,做不到釋懷,做不到努力忘掉那個人,努力地試著愛別人。
“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
努力忘記某個人,愛上另外一個人。
以前覺得書上說的生生世世是誇張的,哪有什麼忘不了的人,卻偏偏中了招。沒錯,即便她不是時時刻刻想起,那個位置不是伴著每日的呼吸,但有人要住進去,她卻不願意將之前的人趕走。
都怪你,賴著不走。
她扭過頭,對他笑著說:“對不起。”她摘下手裡的那條紅繩,上頭是邢鹿給她的佛珠,邢鹿攔住了她,笑著說:“不用還給我。丟掉吧。”
 
走出門,襲來的一陣熱風令她恍惚不已,拿出手機想撥個號碼給西貝,對方卻遲遲沒接通。
邢鹿的電話又打來了,她怔怔地握著出神,卻不接。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結束以後,還能說什麼。
經過那個巨大的垃圾桶時,她停了一下,儘管覺得這麼做有些矯情,但還是將手上邢鹿送的那條綁著佛珠的紅繩給摘了下來。
是的,邢鹿說得對,丟掉吧。
儘管辜負了他的情誼,這樣做未免太過小人了。但這仿佛是一種儀式,她不該,再欺騙自己的心。
於是她舉起來,對準了不遠處那個綠色的垃圾桶。
身後有少年踩著滑板疾馳而過,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腰。
隨著那條紅繩一起飛進垃圾桶的,還有攥在手裡湊巧開始振動的手機。
“該死的。”
也不知是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垃圾桶整個震動起來。李豆蔻環顧了一圈四周,居民區門口這個偌大的垃圾桶齊她的肩,此刻她也顧不上別的了,整個人掛在桶沿上,探頭探腦地翻找。
糟糕,手機掉到了縫隙裡,她只得一點點地拎起裡頭的食品袋、包裝紙,上頭沾著食物腐爛的味兒,她閉著氣,努力將手伸向振動源。
手機忽然停止了振動。李豆蔻喪氣地撥開一堆堆垃圾,覺得自己就像個拾荒的乞丐。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像是點穴一樣,讓她瞬間無法動彈。
“李豆蔻,才多久沒見,你居然有了這種癖好?”
這個聲音,再次聽到,竟有過盡千帆的意味。
她趴在那個垃圾桶的邊沿上,就像雕塑一樣石化了,直到被身後的人一把給拽下來。
這個人有熟悉的總是皺著的眉頭,像初見時一樣,他似乎從未從她身邊消失過兩年的時光,恨鐵不成鋼地白了她一眼。
“找什麼?我來。”
李豆蔻望著久別重逢的林池,他好像更瘦了一些,穿著一件藏青色緄金邊的襯衫,還是她陪他一塊買的。他將手伸進那堆垃圾裡,臉上卻沒有絲毫不耐煩。許久,他將那部手機丟到她的面前。她知道,這個傢伙有潔癖。
“難怪剛剛打你電話不接呢,還以為看錯人了。”林池說。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李豆蔻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的。
林池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又攤開手掌來。
“是為了找這個吧。”
他的掌心裡,躺著邢鹿送給她的禮物。紅繩上串著那顆佛珠,加上邢鹿手上的那一串,剛剛好是一百零八顆。
她的,正是第一百零八顆。
李豆蔻仿佛聽到歲月,從她的耳後根,繞了進來。
 
如果記憶的法則是篩選好的,剔除壞的,那麼,她能做到的是,即便是壞的歲月,也都會蒙上一層薄紗。
她的記憶中,1997年的冬天,是這樣子的——
海洋館,人流稀疏,李豆蔻一個人在閒逛。她手裡攥著兩張票,有一張是爸爸的。爸爸半個小時前臨時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對李豆蔻說:“你一個人可以的吧?你好好逛,爸爸大概一個小時後來接你。”
其實海洋館並不大,一個小時,足夠她逛兩個來回了。
而爸爸卻沒有守約,在她逛到第四圈,幾乎已經把很多魚的名字和特徵都記下來的時候,他還是沒有來。
這些她從沒見過的,顏色豔麗、長相誇張、名字也很古怪的魚,她一個個都記住了名字。
非洲鱺魚、日本錦鯉、匙吻鱘、中華鱘、珍珠鰩、金絲鯰……
她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海洋世界,沒有那些硬邦邦、冷冰冰的玻璃隔絕,而是置身于溫暖的海洋裡。長著七彩的喙的不知名的小魚吻了吻她的腳底,日本錦鯉圍著她打起轉,一條美人魚沉入海底,長著她日思夜想的那張臉。
聽爸爸說,媽媽漂洋過海,坐的大船,要幾天幾夜地在海上漂呢……
“喂。”她被一個聲音喚了回來,回頭看到同班的林池,學大人一樣雙手插袋半靠在透明的玻璃上,皺著眉頭叫她,“你爸爸跟我爸爸一起出任務去了。”
林池的爸爸是副局長,李豆蔻的爸爸只是個普通員警。
 
陽光沒精打采的,這個不屬於冬天的海洋館,像是沉睡了的大魚,沒有人會意識到,這個認真觀摩魚群的女孩的命運將被徹底改寫。
李豆蔻用肥嘟嘟的小手撫過那些冰涼的大面積的玻璃,將臉貼上去,瞪大眼睛搜尋著什麼。
林池站在她旁邊,覺得李豆蔻傻乎乎的,忍不住問她:“你幹嗎呀?”
他聽到女生用稚嫩卻凶巴巴的嗓音回答:“我在找美人魚。”
林池對她的回答很是不屑,細長的眼睛翻了個白眼,奶聲奶氣地說:“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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