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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叫我傻妞01:假癡不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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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叫我傻妞01:假癡不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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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李鳳兮一清醒過來,搞清楚身處的環境以後,差點吐出血來。因為她竟然從一個「腰束、奶澎、卡稱頂叩叩」、眾星拱月的性感特工,變成一個瘦小得像乾扁四季豆,人人都看不起,被趕到鄉下居住,人稱廢物三小姐的駱南蕊。不等她適應,老天爺給她的挑戰就已經開鑼……她才剛醒過來,就發現她的丫鬟迷昏了她,叫人抬了一個小廝進來房間,企圖陷害她與小廝通姦……只不過想要回房睡覺,卻發現她的五妹和她的未婚夫有染,正在商量要怎麼和她退婚……被邀請到宮裡參加宮宴,才發現這根本是一個陷阱,只等著她跳下去……駱南蕊露出一抹笑容,放馬過來吧!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書摘/試閱

不准叫我傻妞1假痴不顛
第一章頂級特工

四月的江南,春寒料峭,尤其在山區,更能體會初春的寒冷。
李鳳兮站在這片山域的最高處,背對山谷,谷底湧上來的冷風吹亂了她一頭烏髮。她仰起瓜子大的臉肌膚如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美麗深邃的鳳眸,整個人精緻得宛如畫中走出來的美人。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被風吹得乾燥的唇,詭異地綻開一抹冰冷傲慢的笑容。
在她對面的三個黑衣男人,警覺地後退兩步。
「蛇,這是最後一次的機會。」中間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一臉關切地勸道。
李鳳兮聽到了,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這三個人是她的戰友,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隱祕的一個組織的成員。這個隱祕的組織是由世界各地最頂尖的十二個高手組成,而她便是其中一員,代號為「美女蛇」。因為她擅長偽裝,以美貌遊走於世界各地,出色地完成一項又一項艱難的任務。
「蛇,妳說話啊!我……」男人催促。
「不用說了。」她俐落地打斷了他的話,緩聲說道,「狼,你也知道我們永遠都是影子,不允許有過去,也不允許有任何牽絆。」
被稱作狼的男人,正是三人中身材最高大的那一個,在組織中以手段狠厲無情出名。他渾身一顫,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妳……妳找到家人了?」
她的目光變得柔和,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頭頭已經有所察覺了,只有我死,才能換得他們一條生路。狼,我等你很久了,只有你,才能為我辦這件事。」
狼聽後臉色大變,然而他終究晚了一步,當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已從他的眼前消失,跳下山谷:「不……」
她閉上雙眼,耳畔風聲呼嘯,她終究選擇了家人……
時值五月中旬,天氣晴朗,清風和煦,一群鳥兒拍著翅膀從天空掠過,園子裡很寂靜。
李鳳兮的身體筆直地往下沉,耳邊嗡嗡聲不絕於耳,她覺得很不舒服。身為尖峰組織的頂級特工,歷經過萬千磨難,可自從出道後整整八年,她都沒再吃過半點虧。這一次,她的身體竟然有些不適應了。她的唇角溢出一聲自嘲地笑,一直折磨著她的暈眩感,竟突然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她整個人狠狠一震,乾嘔一聲,睜開雙眸。
這是哪兒?
她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坐了起來。伸手一摸衣衫,像是剛從水裡打撈出來般,濕淋淋的滿是冷汗。她冷眼四周掃視一番,意外地發現這裡的環境,非常陌生又奇怪。她看見古色古香的大床、八角菱花銅鏡還有大紅色的木櫃,這是哪裡?怎麼像是古裝劇中的擺設?她低頭又發現身上穿著的,竟不是她原來的衣裳,而是古裝。
她還來不及反應,外面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停下思考,注意力完全轉移到外面的動靜上。
顯然外頭的人刻意壓低了走路的聲音,難道想要偷襲她?她的眼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腳步聲到了門前,卻戛然而止,過了半晌都沒有人進來。
她坐在床上沒有動彈,首要的事情是摸清楚狀況,而不是像瞎子一樣亂闖。
「三小姐。」輕輕的叫喚聲,自門縫傳進來,「三小姐,您睡了嗎?」外面的聲音大了一些,聽得出來是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李鳳兮瞇著眼睛,目光如刀劍般盯著房門,心想:「搞什麼鬼?」可是她沒有回應,因為感覺到不對勁。
「太好了,三小姐睡著了。」女孩的聲音透著一抹竊喜,「把人帶進去,輕點!」
「好。」門打開後,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溜了進來。
李鳳兮重新躺回床上裝睡,她微微瞇縫著眼睛,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將另一瘦弱的男子抱到她身邊。大漢伸手將那名男子的腰帶抽去,手忙腳亂地脫去男子的外衫,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快點!」先前那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急躁,「春柳要回來了。」
大漢一咬牙,將男子的身子側向她,再抓住她的手臂搭在男子腰上,形成無比曖昧的姿勢,然後才匆匆出門,壓著嗓音道:「好了,趕緊叫人。」
大漢帶上門後,李鳳兮便推開身邊的男人坐了起來,看樣子他們一定是想陷害她。等門口的人走後,她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衝出房門。
院落裡,一抹嬌俏的黃色身影正背對著門。聽到身後的動靜,少女急忙回過頭來,看清是誰時,不禁瞪大雙眼滿臉的驚恐。
李鳳兮一個箭步衝過去,摀住少女的嘴,將少女打昏拖進她房間的隔壁。過了一會兒,東院內傳出驚懼的尖叫聲:「快來人啊……」
四面八方的腳步朝著東院過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知道,好像是駱三小姐住的院子。」
「我們去看看。」
李鳳兮站在剛才躺著的房間裡,房門緊閉著,她並沒有出去的意思,但她知道好戲已經開場。
「啊--」又是一陣尖叫聲響起,顯然闖進來的下人們,已經將隔壁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天啊,這是哪對狗男女?竟然光天化日行此不要臉之事,快把他們抓住!」
「管家來了,快將他們綁起來!」
李鳳兮見差不多了,拉開門慌慌張張地衝了出去:「出什麼事了?」
眾人看到李鳳兮衣衫凌亂,都以為她是剛被吵醒的。
院落裡亂成一團,管家帶了四個小廝衝進屋子,扯下床帳將這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包裹起來,免得污了眾人的眼睛。
李鳳兮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剛才大漢沒有辦到的事情,她卻辦到了。
「你們在幹什麼?」梁葉秋在院門處大喝,院子裡的吵鬧聲瞬間安靜下來。
李鳳兮轉過頭看向大喝的少年,少年身材略顯瘦弱,身上穿著淺藍色長衫,一看就知道身分與其他人不同。
梁葉秋看到李鳳兮站在院子裡時,整個人不由得一震,她怎麼會在這裡?他立刻狐疑地看向被管家抬出來的一男一女。
李鳳兮垂下眼,掩去眸內的深思。這個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可沒逃過她銳利的眼睛。她心想:「難不成今日這事背後的主謀會是他?他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大少爺,我們剛才聽到駱三小姐院子裡傳來叫喊聲,連忙過來看,就瞧見他們二人在房內……」管家稟報。
「這不是駱三小姐屋內的夏桃嗎?她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有人驚呼。
地上的夏桃被吵醒,睜開眼睛,伸手想摸疼痛的後腦勺,可是她的手背上挨了重重的一掌,耳畔也響起怒斥聲。
「老實點,別亂動!」
夏桃看清楚現在的處境後,整個人如墜入冰窖。她抬起頭,正午的陽光刺得她瞇起眼睛,可她還是清楚看見,一群梁府的下人正嗤笑地看著她。她望向身旁昏迷的小廝欲哭無淚,這小廝是她送來放在小姐床上的,怎麼會跟她赤身露體睡在一起?完了!她完了!
梁葉秋惡狠狠地瞪著夏桃,正欲開口,幾名女子匆匆進了院子。
為首的少女看了一眼夏桃,斂去一絲訝異和複雜的情緒,對著李鳳兮焦急喚道:「三姊,妳沒事吧?」
「我沒事,有事的是夏桃。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來!」李鳳兮不動聲色地掙開少女的手,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她就是駱三小姐了,這個叫夏桃的丫鬟,應該是她院子裡的人。雖然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但這個身體確實不是她當初那個了,也就是說她的魂魄進了別人的身體裡。
少女聞言身子輕顫,低頭看向夏桃。
夏桃則滿面驚恐地看著李鳳兮,剛才她沒有看錯,打昏她的絕對是三小姐!但眼前這位真是三小姐嗎?不,絕對不是!
李鳳兮冷聲道:「夏桃,妳覺得我是將妳賣到青樓,還是浸豬籠好?」
夏桃裹緊床帳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小姐,是大少爺想要陷害您!他想讓您被眾人捉姦在床,好和您退婚!奴婢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做下錯事,請小姐原諒奴婢。」她是三小姐的人,生死全憑三小姐一句話,這個時候大少爺護不了她,還是保命要緊。
梁葉秋憤怒地喝道:「胡說八道!」
李鳳兮心想:「退婚?看來我和這惡毒的男子有婚約。」於是她轉頭厲聲道:「好一個大少爺,竟設下這等毒計來暗算我!如果不是夏桃,今兒個躺在這裡受辱的人,只怕是我了吧?」
梁葉秋震驚不已,難以相信以往看到他便低頭的羞澀少女,怎麼可能有這樣冷峻的臉色和凌厲的口氣?他脫口而出:「妳瘋了吧?」
「你才瘋了,你瘋得無可救藥!」李鳳兮毫不留情反罵回去。
園子裡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在場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詭異的神情。他們一定是幻聽了,要不然那個怯懦的駱三小姐,怎麼會開口罵人呢?
「妳說我瘋了?」梁葉秋以為聽錯了,再問了一遍。
「我看你不僅是瘋了,耳朵也聾了。」李鳳兮不客氣地回答。
梁葉秋倒吸一口冷氣,用顫抖的手指著她:「妳--」
「你想逼我跟你退婚,我退婚就是了,何必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李鳳兮一針見血地說。
梁葉秋怒道:「我用了什麼卑鄙手段?你們別信夏桃胡說八道,她分明是在潑我髒水。」
「冤枉啊!」夏桃連忙喊冤。
「夠了!大少爺,夏桃是個女子,她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清白來陷害或栽贓你,你不覺得這麼說,很可笑嗎?」
「她分明就是跟野男人偷情,被我們撞破才亂潑髒水,只有像妳這麼愚蠢的人,才會相信她!」梁葉秋氣急敗壞地指著夏桃,臉色鐵青。
李鳳兮冷冷笑道:「她膽子真大,院子裡這麼多人她不找,偏偏將一盆髒水往你這個尊貴的大少爺身上潑,她這不是找死嗎?」
梁葉秋被李鳳兮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憤怒地喘著大氣。
氣氛正僵持不下時,一個清秀的丫鬟進來,對梁葉秋施禮後說道:「少爺,夫人發了話,請您和駱三小姐到花廳處理這件事。」
梁葉秋驚訝地問:「娘也知道了?」
丫鬟回答:「是,老爺也在廳上喝茶。」
梁葉秋皺著眉,轉頭看向李鳳兮,冷聲道:「走吧。」
李鳳兮卻笑道:「總要讓我先整理好頭髮吧?」
梁葉秋呆住了,眼前女子的笑靨映著燦爛的陽光,竟滿院生輝。他突然想起,他似乎從未看過她如此大方的笑容。
李鳳兮道:「夏桃,隨我進屋,幫我梳頭。」
夏桃裹著床帳,跟著李鳳兮進屋。
進了屋子,李鳳兮反手關上門,走向屋內的菱花銅鏡,淡淡吩咐道:「先把衣服穿上。」她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鏡中的影像,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銅鏡裡,一個十二三歲瘦弱的小女孩,也滿臉吃驚地看著她。
夏桃整理完衣著後,臉色發白地走了過來:「小姐,奴婢為您梳髮。」
透過銅鏡,李鳳兮打量著夏桃,夏桃約莫十五歲,有著美麗的容貌和曼妙的身材。
夏桃輕巧的手指,為李鳳兮梳了雙環髻,梳完頭髮後,她突然雙膝一彎,跪倒在地:「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被大少爺陷害了……」
李鳳兮沒有急著叫她起來,沉聲說道:「妳能供出主謀,自然算是戴罪立功。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我也料不到,但也不會讓人越過我來處置妳。」
夏桃連連點頭,心裡十分訝異,三小姐說話怎麼這麼有條理了?以往若是遇到這樣的事,她只怕哭得比自己還要厲害。
到了花廳,李鳳兮看到梁葉秋和叫她三姊的那個少女站在廳下,而裹著床帳的小廝跪在一旁發抖。
「南蕊,妳來啦!」溫和的聲音從座上傳來。
李鳳兮注意到花廳裡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皆是錦衣華服,一定是梁葉秋的父母。她知道南蕊就是她現在的名字,既然她的魂魄進了駱南蕊的身體裡已成事實,她也只能被迫接受新的身分自立自強,從現在起她就是駱南蕊了。打定主意後她抬起頭,一張小臉上全是委屈的淚水:「夫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梁夫人一怔,站了起來:「南蕊,妳怎麼如此見外,竟然叫我夫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妳都不用與我這般疏離,伯母絕對不會委屈了妳。」她轉頭望向夏桃,臉龐罩上一層寒霜,「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桃嚇得跪下,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在院裡說過的話。
梁夫人聽了以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夏桃重重磕頭:「奴婢絕對不敢冤枉大少爺。」
「妳這個賤蹄子,滿口胡言亂語!」梁葉秋氣得滿臉通紅,衝過來揪住夏桃的頭髮。
駱南蕊高聲喝道:「大少爺想殺人滅口嗎?」
梁葉秋怒吼:「這是妳設計的吧?妳想看我笑話是不是?我告訴妳,我要退婚!」
駱南蕊笑了出來:「大少爺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想要退婚?」她向梁葉秋走去,笑容放肆,毫無大家閨秀笑不露齒的樣子。
梁葉秋心裡一寒,後退兩步。
「是了,大少爺想要與我退婚,便設計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幸虧我的丫鬟幫我擋了,否則我的名聲就全被你毀了!」她吐字清晰犀利,每說一句就往前逼一步,氣勢驚人,「你將髒水潑在我身上,既能如願拋棄我,又能把所有的過錯推到我身上,真是好算計。就不知道你是想逼得我這個弱女子撞牆,還是投河才肯罷休?」
梁葉秋退到了牆角,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的冰涼,令他心底一顫。
廳上眾人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梁葉秋竟會被柔弱的駱南蕊逼至牆角,毫無招架之力。
梁葉秋憤恨地問:「妳到底想要做什麼?」
梁夫人柳眉輕蹙:「南蕊,這一定是誤會,有話好好說。」
駱南蕊知道沒有證據的話,梁葉秋打死也不會承認,她也不是一定要逼他認罪,而是想與他擺脫關係,於是她轉過身說道:「伯母,這件事我不與他追究,但我也不會嫁給一個隨時想陷害我的男子。」
梁夫人的臉色變了,廳裡站著的少女與其他下人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三姊,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少女慌忙地跑過來,拉住駱南蕊的手。
梁葉秋也大聲道:「好,反正我也不想跟妳成婚,我們退婚吧!」
梁葉秋的父親梁宗甫濃眉擰起,剛欲開口,管家的身影就出現在廳門處。管家蒼老的臉龐上現出一抹激動:「老爺、夫人,大喜事啊!」
梁宗甫居然升職了!從陽城知府調回京都,接任戶部侍郎的職位。庭內頓時響起一陣道賀聲。
賀聲平息後,駱南蕊正想詢問梁夫人有關退婚的事宜,院外就衝進一人來:「小姐,您沒事吧?」
駱南蕊抬頭,便看到一張陌生的清秀臉蛋,女子年紀與夏桃相仿,個頭稍矮,手中拎著一個油紙包。女子還未等駱南蕊回答,就衝向駱南蕊身後,甩了夏桃一巴掌,怒斥:「妳竟然敢做出這般不知羞恥的事來,真是丟盡我們小姐的臉!」
「春柳……」夏桃心虛地垂下頭。
駱南蕊望向春柳,想起剛醒時,聽到夏桃提到春柳的名字,就知道夏桃一定是將春柳支出去買東西,才藉機做了這件事。
春柳轉過頭,換上了一臉笑臉:「小姐,李總管來了,他奉了老爺之命,來接您回都城。」
駱南蕊還沒反應過來,但梁葉秋身旁的少女聽了,竟然一把撞開駱南蕊,抓住春柳的手高聲詢問:「妳說的是真的嗎?」
春柳隱忍著不快道:「五小姐,是真的。」
駱南蕊瞇起眼睛,看來這是她的五妹了!她冷冷拋出一句:「李總管是來接我回都城,可沒說接妳。」
駱家五小姐駱月琦聽到這句話,美麗的小臉瞬間扭曲。她們的父親是高官太尉,三年前,駱南蕊在太后的生辰宴上大出洋相,父親一怒之下,就將駱南蕊打發到偏僻的陽城。身為駱夫人不喜歡的庶女,她也被駱南蕊連累一塊到了陽城。她一直怨恨駱南蕊,這個傻妞,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怎麼有資格做她的姊姊呢?
更讓她感到不公的是,這個傻妞姊姊從小就定了娃娃親,未來夫婿乃陽城知府梁大人嫡長子。身為庶女,能嫁給梁家的嫡長子,可是莫大的好歸宿。若是讓駱夫人決定婚事,她還不知道會被賣到哪個旮旯裡去。而她被駱南蕊牽連,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一待就是三年,就算她的才藝在駱南蕊之上,可是再在陽城住下去,她可是連婆家都找不到了,所以她便留了一些心眼。
在她刻意製造的一次次偶遇與突發事件中,她明顯地感覺到,梁大少爺的目光,漸漸轉移到了她身上。是啊,相對於懦弱的駱南蕊,乖巧可愛的她自然好得多。若是能將梁家這條大魚釣上,那她可就脫離苦海了,且回到都城後,也能在幾位同為庶女的朋友面前,出一次鋒頭。
最後,不管駱月琦在怎麼不甘心,這場退婚的鬧劇,在駱南蕊將返回都城,以及梁夫人嚴懲那個無辜的小廝,並告誡梁葉秋和勸慰駱南蕊下落幕了。
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春柳道:「小姐,您就是太老實了!奴婢覺得五小姐一定是忌妒小姐,有這麼好的一門親事,今天這件事說不定就是五小姐指使的!上個月在花園,奴婢就親眼看見五小姐與梁少爺說話時,暈倒在他懷裡。」
駱南蕊啞然失笑:「春柳,妳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
春柳不解地問:「梁公子儀表堂堂,又是官宦人家嫡長子,陽城很多千金都想要嫁給他呢。」
駱南蕊冷笑了一聲:「儀表堂堂?我看他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春柳愣了一會兒,開口問:「若不是好親事,五小姐怎麼老是覬覦著姑爺呢?」
駱南蕊微微一笑:「從今往後,姑爺這二字不要再提了。五妹若是喜歡這個男人,送給她就是了,我不稀罕。」
春柳忍不住驚叫出聲:「這怎麼行?小姐,萬萬不可……」
駱南蕊猛然回頭,臉色一片冰冷,嚴厲地打斷春柳的話:「妳敢質疑我的話?」看來原主駱南蕊性格懦弱,連奴婢都可以質疑她,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好的性子。
春柳嚇呆了,後退兩步:「小姐……」
駱南蕊放柔了臉色說道:「春柳,妳只要聽我的便成。」
春柳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小姐和平常的小姐不太一樣,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嚴,讓人不敢違逆。
駱南蕊回頭瞧了遠遠跟著的夏桃一眼,夏桃固然可惡,但此刻她不會動夏桃。因為關鍵時刻,還需要炮灰幫她頂著,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突然一絲異樣的聲響,鑽入駱南蕊的耳朵裡,她臉色一沉,迅速抬頭,敏銳的目光四下一掃,小巧的身子就飛奔向路旁的圍牆。她的右手在牆上一按,左腳踩上牆壁,正要翻上圍牆,身後就傳來春柳的尖叫:「小姐,您要做什麼?」
駱南蕊眉頭微皺,鬆開手冷冷地道:「測測圍牆有多高。」然後話鋒一轉,問道,「牆那邊是誰的院子?」
春柳答道:「是五小姐的院子。」
駱南蕊露出一抹冷笑,原來是五妹的院子。以她剛才聽到動靜來看,那裡似乎被賊人盯上了,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後,她邁步走進了自己的院落。
吃過晚飯,天色很快就黑了,駱南蕊站在院子裡伸展著身體。這具年幼的身體可塑性極強,這點令她很滿意,以前的功夫雖然現在不能表現得十足,可是還算過得去。
深夜,只有街道上偶而傳來的更鼓聲,喧囂聲逐漸歸為沉靜。駱南蕊睡在主房的高床上,難以入眠。她想起白天的異狀,便一蹦而起,穿好衣服,直奔駱月琦的院落而去。她並不想管這件事,只是想去看熱鬧。
駱月琦的院落與她所住院落的格局相似,窗臺上擺了幾盆色澤鮮豔的牡丹。她用一棵大樹遮住身影,閒適地坐在圍牆上,雙腿輕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正值子時,駱月琦院子裡的眾人,都沉睡在夢鄉中。駱南蕊聽到院門傳來聲響,急忙轉移注意力往下看去,正好看到一道黑影摸進駱月琦的房間。
她嘴角勾起,該不會是來劫色的吧?這倒有好戲看了!她悄無聲息地從圍牆上滑了下來,踩在地面上的腳,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走到窗前聽到屋子裡低低的說話聲,令她眉頭輕蹙。
「葉秋哥哥,你怎麼來了?」駱月琦顯然還未睡醒,語氣中有著濃濃的睡意。
「琦兒,我沒想到今天的事情,居然會被駱南蕊那個傻妞察覺!」
「葉秋哥哥……」駱月琦柔情似水地喚道。
這一聲叫喚,令梁葉秋感到身子都酥麻了:「琦兒真是叫人憐愛,我恨不得立刻娶妳回家,可若是平白無故地退了婚……爹娘說了,若退婚的話,駱家也不會把妳嫁給我。」
「葉秋哥哥,我不怪你。」
「琦兒,妳等我,我一定會娶妳。那個傻妞,誰娶到就算誰倒楣。」
屋內的兩人摟在一起,不時有曖昧的低語聲傳出來。駱南蕊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正想離開,但膽小不敢久待的梁葉秋卻也走了出來,她急忙躲到暗處。就見梁葉秋戴著黑色寬帷帽,絲毫沒注意躲在暗處的她,匆匆離去。
駱南蕊柳眉輕挑,轉身推開了駱月琦的房門。她推門的動作極輕,想嚇一下這位好妹妹。只不過剛掩上門,屋頂上便傳來極輕的瓦礫聲響。
外面有人!而且聽聲音的方向,正朝這個院子而來。寂靜的夜裡,絲毫聽不見來人的呼吸聲,如果不是瓦上輕輕的震顫,她會以為是錯覺。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真正的賊在這裡呢,她迅速衝到床前,撩開床帳擊昏駱月琦,再將駱月琦塞進被窩裡,她則是靠著枕頭盯著外面。
她剛躺好,那個人就已經到了屋內。床簾被掀開的同時,她一躍而起雙臂撐床,朝來人胸口要害處踢去。那個人吃了一驚,根本沒想到會這樣,立刻後退。
駱南蕊從床上躍起來,穩穩落在地上,看向來人挑眉一笑:「喲!身手不錯嘛!」
「妳是誰?」那個人從暗處走出來。
月光映出那個人的身影,他身材高大,一身藏青色長衫,腰上繫了一條同色腰帶。他背光而立,五官看不清楚,不過看得出來十分英挺。
「這是我的閨房,你說我是誰?」駱南蕊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
「妳是駱月琦?」冷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不知道閣下深更半夜來找我幹什麼?」駱南蕊笑得無害,有如一隻藏著利爪的狐狸。
男人右手從袖中拿出一枚褐色藥丸,命令道:「服了它!」
「毒藥?」
「服了它,我就是妳的主子!」男人態度冷漠,口氣透著不耐煩。
駱南蕊一口回絕:「你作夢!」
「妳好大的膽子!」冰冷的聲音,從男人的薄唇中吐出。
這一趟本來不需要他親自過來,只不過大軍壓境,正歇在陽城外十里,他便來會會這位未來的太子側妃。駱太尉的心思朝向二皇子,他自然不會允許這位太子側妃,成為二皇子埋在太子身邊的暗樁。他以為親自來這一趟就足夠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不是好惹的人,是否駱太尉早就留了這一手?男人微瞇的鳳眸劃過一道殺氣,這個小丫頭留不得!
殺意一出,駱南蕊立即察覺。她的直覺沒錯,這個男人絕不是個好惹的傢伙。這下引火上身了,真倒楣!
情勢一觸即發時,駱月琦掀開床帳,跌跌撞撞朝後窗奔去,並大聲喊道:「來人啊,救命,有刺客!」聲音充滿驚恐。
男人清冷的眸光狐疑地在兩人之間掃了一遍後,憤怒地說:「妳敢騙我!」
駱南蕊冷笑一聲,靈活地躍上窗臺。
與此同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迅速探出,抓住駱南蕊的衣角,喝道:「站住!」
駱南蕊已翻到了窗外,回頭看見披風的一端被男人抓在手裡。她用力一掙,卻沒掙脫,只好迅速扯開脖子上披風的綢帶,反手一扔披風便罩在男人頭上,她則趁機上了圍牆,一溜煙地逃了。
「該死!」男人暴吼聲在院中響起,劃破寧靜的深夜。他一把拉下披風扔在地上,腳尖在窗臺上一點,身形如一隻巨鷹般凌厲地撲了出去。
下人們聽見叫喊聲,有些人嚇得魂不附體,有些人則連外衣和鞋子都沒穿,赤腳就跑出了偏房,院子裡亂成一團。小廝們慌慌張張地點亮燈籠,丫鬟們則大聲呼喚著駱五小姐。
駱南蕊剛翻上牆頭,就感覺到有人跟了上來。
這時男子躍上牆頭,駱南蕊搶先一步,一掌拍了過去。男子被迫躍離牆頭,狹長的鳳眸迸出一絲怒意,無法從半空借力,只得先穩住身子。
上頭的動靜,驚動了下面的人,大聲喊道:「刺客在那兒!」
駱南蕊用力太猛,不慎摔向牆外。她蜷縮成一團,一落地便打了一個滾,將傷害降到最小,並將身體沒入濃濃黑暗中。
男人擰眉,再度躍上牆頭,沉寂的黑夜裡,哪兒還有那個可惡女人的身影?鳳眸緊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挑釁他。
第二天一早,駱家的李總管李才,便命人套好馬車,和一群侍衛護送兩位小姐回都城。
駱月琦臉色蒼白,顯然一夜沒睡好。昨晚她清醒後,赫然發現屋內竟有一陌生男子和另一個人在說話,她十分驚恐,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刺客長什麼模樣,所以她根本沒懷疑到駱南蕊頭上。
駱家的馬車揚塵而去後,一個高大的男子從官道旁的茶店走出來,緊緊盯著已遠去的馬車。昨晚那女子就是名聲轟動天夜國的傻妞三小姐?傳說她不學無術,千金小姐皆會的琴棋書畫毫不精通,連女兒家的針織活也是一竅不通。
三年前,在太后的生辰宴會上,駱三小姐的名字,竟被填在慶生宴的才藝表演名單中。當唱名駱三小姐上臺時,她在宮殿上嚇得失聲痛哭,一度成為京城最大的笑柄。宴會後她又失手打碎了幫太后斟酒的玉盞,惹得龍顏大怒,駱太尉回府後便將這個傻妞女兒送出了都城。這些都是他聽說的,他極少參加皇宮裡的宴會,不過傳聞似乎不太可信。

一個月後,駱南蕊終於抵達了天夜國的國都--夜都城。
「還是夜都繁華。」駱月琦掀起馬車簾,激動地看著外面。夜都城到處可見富麗堂皇的車轎,和一個月前她們待的地方截然不同。
駱南蕊也往外看去,卻不是為了看城裡的繁華,而是看著一群圍著馬車指指點點的百姓。
「駱太尉真的將傻妞三小姐接回來了呢!」
「三年前,傻妞三小姐差點被太后斬了,竟然還敢回來啊?」
「我堂兄在太尉府當差,府裡的人都知道,傻妞三小姐是個花痴,看到男人就走不動路……」
「告訴你一個祕密,我叔叔在宮裡當差,可是親眼看過傻妞三小姐跟六皇子拉拉扯扯……」
百姓們的聲音並不小,駱月琦轉頭望了駱南蕊一眼,眸中閃過一抹輕蔑與嘲笑。
駱南蕊朝馬車前方看去,對百姓的指指點點置若罔聞。而這些人看到這個樣子,竟變本加厲,跟著馬車一路議論著。
「停車!」駱南蕊清冷的聲音響起,馬車急忙停住。
車夫還沒問原因,一抹瘦小的身影已逕自下了馬車,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人群。眾百姓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到冷風自耳畔呼嘯而過,然後就見一隻小巧白嫩的手,抓住其中一個年輕男子的衣襟低喝:「把你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
「妳是誰?」年輕男子用力一掙,卻沒能掙開,目光觸到女子冷冽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
駱南蕊嘴角冷冷勾起,高聲說道:「既然不認識我,為什麼在這裡侮辱我的名聲?」
「她就是駱家那個傻妞三小姐!」一個反應快的人驚叫。
年輕男子吃驚不已,想甩開駱南蕊的手,卻失敗了。
駱南蕊再大聲說道:「被我這個傻妞抓住,想逃都逃不走,豈不是連傻妞都不如?」
男子被駱南蕊這麼一說脹紅了臉,沒有人相信,這麼大的男人會被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制住,旁邊幾個男人開始說起風涼話。
「屠四,你還愣著幹什麼?」
「快跑啊!你不會真的連傻妞都不如了吧?」
「你竟然連個小女孩都打不過?」
屠四惱羞成怒,握拳朝駱南蕊臉上揮去。駱南蕊本能地想要反擊,但她眼角餘光卻瞟到了李才等人雖下了馬,卻沒有一人有過來幫忙的意思,只在遠處觀看。她抓住屠四的手腕,回頭喝道:「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將他綁起來!」
李才等人正想照著她的話做,只是想到駱夫人的吩咐,就遲疑了。李才緩緩走到駱南蕊身邊:「三小姐,算了吧!趕路要緊,老爺在府裡恐怕著急了!」
算了?駱南蕊冷笑道:「好,那就算了吧!」她抓著屠四的手加了點力道,故意將屠四的拳頭調向李才。
屠四咬緊牙關,正用力和她對抗,可是她突然身子一矮,毫無預警地撤了手。屠四一時收不住勢,拳頭便重重打在李才的臉上。駱南蕊滿意地看著李才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把他抓住!」李才怒吼。
「慢著。」駱南蕊抬手制止侍衛們,「剛才李大總管說算了,莫非李大總管這麼健忘?」
李才努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口氣十分不悅:「三小姐,他都把老奴打成這個樣子了,您還要姑息嗎?」
駱南蕊冷笑著嘲諷道:「剛才他辱我、罵我,甚至要對我動手,也沒見你有絲毫動作。現今他動手的對象換成你,你就受不了了?真是嬌貴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才是駱家正經的主子呢!」
李才聽了這番話,不禁冷汗直流,他知道此刻若是不照駱南蕊的話去做,後果就嚴重了。欺主的奴才,哪怕再伶俐,在天夜國都沒有絲毫生存空間。他低頭咬牙道:「奴才僭越了,全憑三小姐處置。」
駱南蕊看著被侍衛包圍的屠四,厲聲下令:「把他帶回府!」
本來駱南蕊就打定主意要將屠四捉回去,既然話是從太尉府傳出來的,不管真假,她若不給個下馬威,日後如何在駱府和夜都城立足?至於李才嘛,她不過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知道誰才是主子。

太尉府的大廳內聚滿了人,隔了好幾進院子,仍能聽見駱太尉駱敬文的怒喝聲:「這是誰幹的?」
李才涕淚縱橫,指著地上被綁得像個粽子的屠四,大聲控訴:「老爺,他當街議論三小姐的不是,奴才一心為主,結果被打成這副模樣,求老爺為奴才做主!」
聽完李才的泣訴,駱敬文臉上露出怒容。沒想到女兒剛回來,那些被壓下的謠言又浮上水面。而駱南蕊聽著李才的泣訴,卻是露出一抹笑容。但是當駱敬文審視的目光轉過來時,那縷笑容已不見蹤影。
可是駱敬文還是看到了,他皺著眉,見駱南蕊從容地站在廳下任人打量,相比之下,一旁低頭絞著衣角的駱月琦,就顯得侷促不安。這些反常的跡象令他疑惑,駱南蕊的反應不該是這樣的,她以前可是個軟柿子。
駱南蕊感覺到駱敬文探究的目光,便跪倒在地,泫然欲泣道:「父親,您一定要幫女兒做主!屠四汙衊我的話,是從在我們府裡當差的堂兄那裡聽說的。府裡都是自己人,不喜歡女兒不打緊,但若不念父親對他們的恩德,編排女兒的謠言在外亂說,中傷的不光是女兒,更是整個駱家啊!」
駱敬文一怔,心道:「今天這件事雖是針對南蕊,又何嘗不是丟駱家上下的臉?」如此一想,他開始厲聲審問屠四。
屠四為了救命,就將堂兄屠剛供了出來。
駱敬文聽後臉色鐵青,怒喝:「將屠剛叫來!」
屠剛才剛升上外院中級管事,不一會兒,他就滿頭大汗跑進了廳,一進來就跪到駱敬文腳前,瑟瑟發抖。
駱敬文狠狠地將他踹翻:「狗奴才,駱家的主子是你能議論的嗎?」
「老爺,奴才冤枉!」屠剛爬過來,不停喊冤。
突然,屠剛的眼前多了一雙繡花鞋。他抬頭看是駱南蕊站在他面前,一雙鳳眸如淬了寒霜的刀子,冷冷盯著他。
「難道你兄弟也冤枉你?屠家只有你在駱家當差,他能聽到關於我的消息,不是從你那裡聽說,還能從哪裡聽說?」駱南蕊說道。
「回三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聽來的。」屠剛心虛地低下頭。
「就算你不知道,身為駱家管事,連自己的弟弟都約束不好,還有什麼資格當管事?還有什麼臉面來見你的主子?」駱南蕊的聲音十分凌厲。
誰說駱家三小姐是個傻妞?她這一席話,把屠剛嚇得手足無措,屠四更是渾身顫抖不已。不僅屠剛他倆反應激烈,在場其他的駱家人也都很震驚。要是說三小姐是傻妞,只怕全天下都沒有正常人了!
駱敬文不敢置信地看著駱南蕊,說道:「蕊兒說得對。屠剛,你太令本太尉失望了。來人,將這兩人各杖打二十大板,驅出太尉府,以儆效尤。」
屠剛與屠四被拖了下去,不一會兒,廳外便傳來打板子還有求饒的聲音。
駱敬文說道:「蕊兒、琦兒,過來見過母親和幾位姨娘。」
駱南蕊在跟著駱月琦行禮中,瞭解到駱敬文有一妻五妾,駱夫人生有一女,駱大小姐駱飛穎。大姨娘是駱夫人的陪嫁丫鬟,育有一子一女,兒子過繼給駱夫人,女兒一年前在府中溺水而亡。二姨娘早逝,而駱南蕊的生母是三姨娘。四姨娘育有一女,是駱四小姐駱冰玲。而駱五姨娘,便是駱月琦的生母。
其中駱南蕊、駱冰玲和駱月琦是同年出生,駱飛穎則比她們大了兩歲。此時三姨娘在佛堂禮佛,駱大少爺在外求學,駱飛穎則是一早就被六皇子約出去賞荷花了。
待兩姊妹行完禮後,駱敬文說道:「大家都先回自己的院子,今天晚上皇宮裡有場宴會,妳們都去見見世面。」他轉頭盯著駱南蕊警告道,「皇上和太后可能不想見妳,但是梁貴妃卻指名要見妳,所以晚上凡事低調些,若再惹事的話……」
駱南蕊雖然不悅,表面上還是溫順地回答:「女兒自有分寸。」
離開大廳後,駱南蕊決定去探望她的生母三姨娘,她、春柳和夏桃和走過花園時,突然一個東西從樹上朝她飛來。她臉色一沉閃身避開,那東西掉在地上,竟是個被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她強忍心中的怒意,仰頭朝樹上看去,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坐在樹上哈哈大笑著。
端木奇從樹上躍下來,見駱南蕊沒有哭更沒有逃跑,疑惑地對春柳和夏桃兩個丫鬟問道:「咦?妳們小姐該不會在鄉下待傻了吧?」
駱南蕊眼裡閃過一抹冷嘲,這個少年身上的白衣質料上等,一定不是尋常身分。她沒開口說話而是彎腰拾起肉包子,唇角含著笑,把包子放在手心上下上輕輕丟接著。
端木奇見駱南蕊舉止怪異,恍然大悟道:「妳們小姐不是傻了,是瘋了!」
端木奇說完話,嘴巴還來不及閉起,駱南蕊右手一拋,肉包子朝少年飛去,直接飛進他張大的嘴巴裡。
「啊--」春柳和夏桃皆發出驚叫。
在地上打過滾的包子不光是沾滿泥,入嘴的這一頭,正是剛剛被咬破的地方,肉餡飛散,全部掉進了少年的嘴裡。
端木奇被嗆得滿面通紅,狠狠呸了一聲,奮力吐掉了包子,雙眼燃起怒火。
駱南蕊笑道:「公子,這包子的滋味不錯吧?否則從這麼高的樹上掉下來,公子怎麼會不嫌髒,還撿起來吃呢?」
「哈!」春柳忍不住笑出了聲,又急忙收住。
端木奇惡狠狠瞪了春柳一眼,再看向駱南蕊道:「妳這個傻妞!」他氣得快要爆炸了。
「我是個傻妞,不用你來提醒。」駱南蕊根本沒將這番話放在心上。
端木奇指著地上的包子嚷:「駱南蕊,妳現在把這個包子全部吃下去,否則本皇子就親自動手了!」他今天是跟著六皇子一道來太尉府的,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哪裡受過這樣的罪?
皇子嗎?駱南蕊想到剛才駱夫人提到六皇子時一臉的驕傲,那六皇子一定不是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小毛孩子。可惡的是,現在的她比這個小毛孩還要小。
「將包子全部吃下去?」駱南蕊挑了挑眉,右腳卻踏了上來,正好踩在包子上面。
「妳……」端木奇氣極了。
「好黑的包子啊!」駱南蕊拿起她的傑作,朝端木奇走去。
端木奇見狀,加上剛才駱南蕊扔包子扔得這麼準,他不禁防備地問:「妳要做什麼?」
「想吃嗎?」駱南蕊好整以暇地問。
端木奇看著髒兮兮的包子,胃裡一陣噁心,怒目看著駱南蕊。
駱南蕊見端木奇的臉色大變,心裡正竊喜著,就聽到遠方傳來腳步聲,她立刻換上一張可憐兮兮的臉孔,委屈地道:「我不想吃,我可以不吃嗎?」
端木奇愣住了!
駱南蕊繼續委屈地求著端木奇:「求求您了,不要逼我吃這個,好不好?求求您了……」
端木奇眉頭越皺越緊,這個丫頭絕對是個瘋子!如果一開始她就這樣求他,他絕對不會感到意外,可是現在才這樣低聲下氣求他,讓他覺得很詭異,這個傻妞變臉也太快了吧?
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端木奇還來不及說話,駱南蕊已經大聲哀求:「我求您了,我跪下來求您還不行嗎?」她作勢要跪下。
與此同時,駱敬文快步上前大喝道:「慢著!」他向端木奇行了禮,問道,「十二皇子,下官的女兒到底哪裡得罪您了?」他指著那個髒兮兮的包子,臉色十分難看。
端木奇這時才明白,他竟然被這個傻妞擺了一道。
駱敬文聲音激動地說:「下官雖然只是臣子,可是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十二皇子羞辱了小女,也等於羞辱了下官。皇上若是知道了,也絕不會包庇您。」
端木奇趕緊解釋道:「駱太尉,我不過是跟駱三小姐開開玩笑而已,您不要放在心上。」他搶過駱南蕊手中的黑包子,惱怒地看了她一眼,將包子扔到了遠處。
駱敬文見端木奇讓了步,便順勢下了臺階:「原來十二皇子是開玩笑,是下官錯怪您了。」他轉頭望向駱南蕊,正要訓斥她幾句,卻見她眉宇間毫無剛才的委屈,一臉平靜地站著,他改口道,「我剛剛傳了消息給妳的姨娘,妳去瞧瞧她吧。」
駱南蕊便向駱敬文和端木奇行禮告退,喚春柳和夏桃引路往三姨娘院子走去。
春柳和夏桃對視一眼,三小姐竟會耍手段!若是三年前,她一定會將那個包子吞下去,而且被駱太尉撞見了,她也會搶著將責任攬到身上。
駱南蕊走過花園,直到四周無人,她才喚道:「春柳。」
春柳急忙問:「小姐,怎麼了?」
「妳知道那公子是十二皇子嗎?」駱南蕊淡淡問。
「知道啊,您不是也認識嗎?」春柳疑惑地問。
駱南蕊沒有回答春柳,反而沉下聲音道:「既然知道,妳還敢笑他?」
春柳急忙道:「奴婢錯了!」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駱南蕊知道春柳性格有些暴躁,但心地卻不壞,她放柔聲音道:「春柳,我是為妳好!以後記住了,莫要招來無妄之災!」
春柳感激涕零地點頭,她知道小姐雖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可待她仍然很好。
主僕正說著話,幾道人影朝這邊匆匆走來。為首的中年女子身材偏瘦,一襲素色衣衫,簡單的髮髻上未插任何髮飾,雖略施薄粉卻掩不住浮腫的眼睛。
「是三姨娘。」春柳驚喜地低聲叫道。
駱南蕊悄悄打量中年女子,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聽說年紀也不大,卻比廳上看到的駱夫人和幾位姨娘都要蒼老,她喚了一聲:「三姨娘。」
「三小姐,妳終於回來了!」三姨娘眼中浸滿了淚水。
駱南蕊上前扶三姨娘時,瞟見樹後面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她在心裡冷笑一聲,然後對三姨娘道:「姨娘,我們回去說話。」
直到她們一行人走遠,端木奇臉色難看的從大樹後頭出來,悄悄跟了上去。
東園是小姐們的住處,駱南蕊住在最小的院落裡。母女倆一進正房,春柳關上房門後遠遠避開。
「孩子,這三年來,妳受苦了。」三姨娘握住駱南蕊的手哽咽道。
駱南蕊嘆了口氣,到天夜國後見了這麼多人,只有三姨娘待她最真心。
一番噓寒問暖後,三姨娘話音一轉:「蕊兒:這三年,妳的琴棋書畫可有長進?」
駱南蕊一驚,疑惑地望著三姨娘,她不是傻妞嗎?怎麼會琴棋書畫呢?這件事連春柳都未曾提起過呀……
三姨娘見她的神情不對,甩開她的手,聲音變得嚴厲:「難道妳偷懶了嗎?」
「我……」駱南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三姨娘的臉上露出失望:「蕊兒,娘說過妳是真正的名門閨秀,駱飛穎那些人一點都比不上妳,可是妳卻讓我這麼失望,妳要我如何對得起……」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駱南蕊見她難受,急忙道:「娘,我跟您開玩笑的。」
三姨娘臉色立刻緩和,無奈地說:「妳這個孩子……」
兩人聊了一會兒,直到駱敬文打發人來催駱南蕊,三姨娘才離開。三姨娘走後,駱南蕊鳳雙眸一凜,迅速衝出門,折下一根樹枝用力甩出去。
「砰!」一道雪白的身影,從樹上狼狽地摔了下來。
「十二皇子好雅興。」一隻桃紅繡花鞋踩上少年的後頸,迫使他臉朝地上無法動彈。
端木奇想要掙扎,卻感到後頸處疼痛難忍,他又驚又怒叫嚷道:「妳先放開我!」此刻若再把這女人當成傻妞,那他端木奇才是天夜國第一傻妞。
春柳和夏桃聞聲奔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後,全都呆住了。駱南蕊給了她們一個警告的眼神,她們便默默退出院子。
駱南蕊踩在端木奇後頸的腳加了一點力道,然後低聲威脅:「今天你聽到的話,給我全爛在肚子裡。」
「好,我答應妳。」端木奇倒也不逞英雄,連忙答應。感覺到後頸一鬆,他一蹦而起,絲毫不在意滿身灰塵,驚訝地問,「原來妳是會琴棋書畫的,為什麼妳要偽裝成一個傻妞?」
駱南蕊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個身體的原主確實在偽裝,連被父親趕到偏僻的陽城,也隱忍了三年。她沒空理他,拋了一句:「記得答應我的事。」便轉身離去。
「等等,駱南蕊。」端木奇衝到前頭攔住她的去路,「妳知道今天皇宮為何舉辦宴會嗎?」
「為什麼?」
「中山王打了勝仗,父皇要為他洗塵接風。」
「喔,是中山王還是中山狼?」駱南蕊意興闌珊地問。
「不可放肆!」端木奇的表情變了,似乎很害怕。
「好吧,那你說完了嗎?」駱南蕊可是一點都不在意,敷衍道。
「我還沒說完!表面上是接風,其實也是為了幫太子選妃。」端木奇瞪著她。
駱南蕊點點頭:「原來如此,可是這跟我有關係嗎?」
「難道妳隱藏這麼多年,甘願做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妞,不是為了這一天?」端木奇氣得快跳腳了。
駱南蕊失笑:「太子妃?那你怎麼不認為,我在圖謀十二皇妃的位置呢?」
端木奇腳一軟,差點再次摔倒,他穩住身子後,瞪向駱南蕊。駱南蕊唇角微彎,一雙清澈如水的美眸光華流轉。
端木奇心跳加快,眼前這張尚未長開的臉龐,竟在剎那間褪去了孩童的稚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青澀與嫵媚並存……
駱南蕊狡黠一笑,轉身離去,「美女蛇」的媚功可是她以前的絕技。
端木奇又惱又羞,跟著她走了幾步,才想起來不合適,只好往另一個方向離開。春柳與夏桃見小姐走出院子,對視一眼,悄悄跟上去。
午後時分,駱家門口十分熱鬧。駱南蕊到的時候,駱冰玲和駱月琦剛坐上馬車,幾位姨娘在門口送行。三姨娘瞧見駱南蕊姍姍來遲,連忙上前叮囑她一番。
一旁一道尖銳的嗓音說道:「三小姐,這回進了皇宮,妳可要找個好地方躲起來,免得被太后發現了要妳表演才藝,到時妳又要哭鼻子了。」
駱南蕊微微一笑:「四姨娘這是嘲笑蕊兒嗎?今天府裡有個奴才因這事,被父親打了幾十板子。父親要是知道,閒言碎語是從四姨娘這聽來的,不知道會怎麼處置四姨娘呢?」
四姨娘被堵得心裡一慌,暗罵:「小賤蹄子!」嘴裡卻笑道:「三小姐言重了,我不過是開開玩笑。」她感到有些驚恐,這個傻妞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駱南蕊冷冷瞟了她一眼。
四姨娘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駱南蕊朝三姨娘點點頭,登上馬車。馬車啟動,她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冷笑:「居然還敢進皇宮?簡直是丟我們駱家的臉。」
駱南蕊一抬頭,就看到駱冰玲漂亮的杏眸不屑地看著她,而駱月琦事不關己地坐在另一邊。她鳳眸一沉,正要開口,行駛中的馬車卻突然停下。
「怎麼回事?」駱冰玲挑起車簾詢問。
「前面是中山王的馬車,小姐們避一避。」管事跑過來稟報。
中山王?駱冰玲與駱月琦先是一驚,而後大喜,不敢置信地對望了一眼。居然能碰到中山王的馬車,這可是極罕見的事。
片刻後,駱敬文恭敬的聲音響起:「賀喜中山王凱旋歸來!」
一道低沉清朗的聲音回道:「駱太尉這是攜家眷入宮嗎?不知貴府那位天夜國第一美人,可有給本王面子前來參加?」
駱冰玲恨恨地握緊小手,又是天夜第一美人;駱月琦卻是驚訝,大姊的名聲竟是如此響亮,連中山王也聽說過。
駱敬文回答:「穎兒和幾個姊妹,被六皇子邀去騎馬還未回來。等她回府,我自會遞消息給她。」
中山王嘆了一口氣:「可惜,本王這會兒見不到美人了!」
駱南蕊瞇了瞇眼,這個聲音確實是那晚在駱月琦房中聽到的。可是堂堂中山王,世家之首的尹靖峰,又怎麼會是陽城的那個刺客呢?她心裡疑惑,瞄了駱月琦一眼,後者一臉無知,顯然並不知情。她忍不住伸手,想打開車簾看個究竟。
駱冰玲見狀低聲譏嘲:「貴人是妳能看的嗎?也不怕長針眼!」
駱南蕊轉過臉笑著看駱冰玲,隨著嘴角地笑越來越濃,她玉腕一翻,不大的馬車內響起清脆的巴掌聲。然後她若無其事收回手,再轉了轉手腕。
駱月琦嚇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駱冰玲的左臉迅速腫了起來,她摀臉尖叫:「傻妞,妳做什麼?」
駱南蕊聲音極低極輕地說:「四妹,我只是讓妳知道,駱家的風往哪邊吹!」
槍打出頭鳥,她們便是她用來殺雞儆猴的第一批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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