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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一口箱子打開了
一個臺灣家族的記憶
一段臺日情緣的追尋
親情、愛情、族情 盤根錯節
愛戀的負荷、認同的糾纏 重獲解放
牙醫師、知名演員、作家一青妙震撼臺日讀者的首部自傳性作品
亞馬遜讀者5顆星按讚!

一本最溫柔、最感人的深情家書
一段聯結臺灣與日本的「愛的物語」
異國婚姻形成了臺灣爸爸的家族記憶、日本媽媽的愛情紀錄
大家庭下的日語、國語、英語、臺語糾結不清
父親是臺灣人,母親是日本人,自己既非臺灣人,也非日本人
但同時也是臺灣人,又是日本人。
一青妙以感性的書寫方式
重新爬梳、整理自己與家人、家族的關係
呈現了她從「變色龍‧妙」到「臺灣妙」的痕跡。

《我的箱子》是牙醫師、知名演員、作家一青妙雙親的故事,是她個人尋根的故事,也可以說是了解臺日歷史的故事。

本書共分〈我的箱子〉、〈臺灣的「野貓」〉、〈緊閉的房間〉、〈母逝〉、〈顏家物語〉、〈「顏寓」之主〉、〈臺灣妙─後記〉、〈臺灣版後記〉8章。故事從2009年1月某日開始說起。霙雨紛飛中,片片雪花飄然而落。這一天,是作者一青妙居住近三十年「我家」的忌日。拆除舊家時,她的母親珍藏保管放在瓦楞紙箱裡、上面貼有紅色和紙的箱子突然現身。裡面有自己應該知道卻不記得、不清楚的回憶,使她萌生了書寫的念頭。書寫的過程中,作者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與家人、臺灣如此陌生、遙遠。

這口箱子彷彿蘊含著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氛圍。裡面到底藏了什麼祕密?發出什麼樣超越時空的訊息?而封存於作者一青妙內心深處的記憶可否重新解放?

打開箱子,揭開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擁抱記憶的箱子,才能尋找真正的記憶。

作者簡介

一青妙(Tae Hitoto)

父親是出身於臺灣五大家族之一基隆顏家長男顏惠民,母親是日本人。
小時候就讀衛理幼稚園、私立復興小學,11歲遷居日本。接連遭遇了中學時期父親早逝,大學時期母親病歿的悲痛經驗。齒科大學畢業後,擔任牙醫師工作,同時兼顧以舞臺劇、連續劇為主的演藝事業。《我的箱子》是作者第一本作品。妹妹是歌手一青窈。

譯者簡介
辛如意

臺北市人,政治大學新聞系畢業,名古屋大學國際開發研究所碩士畢業,同研究所博士肄業。喜愛閱讀及翻譯文學作品,譯作有《川之光》、《狐笛的彼方》、《風月秦淮:中國遊里空間》、《空色勾玉》、《白鳥異傳》、《薄紅天女》、《風神祕抄》等書。

名人/編輯推薦

九把刀(知名作家、導演)
朱文清(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産業局局長)
李永豐(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青木由香(知名作家)
哈日杏子(哈日始祖)
柯裕棻(作家、政治大學新聞系教授)
翁倩玉(知名藝人)
許世楷(前駐日代表)
馮寄台(前駐日代表)
新井一二三(知名作家)
詹宏志(PChome Online董事長)
廖修平(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講座教授)
盧千惠(許世楷夫人)
(依姓氏筆畫排列)

名人推薦

這本書宛如一部精彩的電影。
──朱文清(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産業局局長)

原來家是世界上離我們最近也最溫暖的天堂。
──哈日杏子(哈日始祖)

書中敘述家族間的牽絆,正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也最不可或缺的東西!
──翁倩玉(知名藝人)

這位在日本夜空閃爍著的臺裔明星,熱切地追尋臺灣─日本之間的愛的故事。
盧千惠(前駐日代表許世楷夫人)

臺灣妙—後記—

相聚離開都會來到
路的兩旁都充滿了愛
發現我心已經痊癒
現在我已跨出一步

二○○九年十月,新居落成。
在我極度堅持下,認識的人為我介紹了一位我很崇拜的著名建築師隈研吾,光是設計就耗時兩年,最後總算完成雙層住宅。
二樓天花板挑高成五公尺,有時覺得寬敞成了多餘。

屋頂沒有閣樓空間,顯得天花板異常高遠,盛夏時悶熱如置身浴室,加上空間遼闊,冷氣開再強也無法消暑。通常屋頂內部會設置空氣流通層,這樣的確可感受到不被外熱所侵。原來如此,一般住宅該有的設計構造,必有其道理。
我認為屋簷排水槽會破壞住宅的時尚美感,改成隱形式設計。遇到雨天,瀑布般的水滴從屋簷直落,結果別家只是毛毛雨,我家成了西北雨。

嫌那陽臺裝柵欄很土氣,只裝設支撐架。萬一稍有不慎,便從二樓直接墜地。客人看了哭笑不得,問我是否活得不耐煩。
廁所和浴室以飯店式的玻璃屏相隔,沒把捲簾拉下時,會被外面看光光。
地板採用非拼接式原木板,內藏暖氣。建築師和建築公司紛紛表示這種材質耐不住乾燥,無法保證品質,但我不在乎,堅持採用。果然不出所料,因為乾燥地板開始龜裂,縫隙間藏污納垢總是清不乾淨,讓人傷透腦筋。
心想家裡別存放太多東西,儘量減少收納空間。結果所有用品無法全部歸位,閒置物品在屋裡散亂一氣。

感覺飯店風格的昏暗光線十分安適,便削減了幾盞燈飾,光線變得太暗,打電腦或處理業務時,眼睛相當受折磨。
為了避免髒污被發現,把屋子外牆塗成一片黑,有人說,這家就像羊羹屋。倒是向訪客說明新家地點時,省事許多。
首次打造的家就是這副模樣,理想與現實差距懸殊。儘管如此,我非常喜愛這棟新居,可讓人心生平靜。

這個家曾是我們一家四口生活的舊址。先把老屋拆除,與妹妹均分一半土地。
旁邊留著屬於妹妹的空地。
空地一隅,保留舊家門前玄關的松樹,還有楓樹,以及父親最愛的梅樹。妹妹將在這裡蓋出何種風格的家呢?
是像美術館式的、牆面未經粉刷的混凝土房子?
還是攝影棚式的、深陷地下三層的要塞型樓堡?
有可能是古風木造屋。

萬一像漫畫家楳圖一雄那棟漆著豔紅白條的「小誠屋」,那該怎麼辦?
我愛讀星新一的極短篇幻想小說,馳騁想像,天馬行空一番。

原本擔心保存「箱子」的舊家拆毀後,一切回憶會隨之消失,但事實並非如此。
空氣的氣息和泥土的芬芳,與四人歡聚一堂時沒有差別。
為了練習騎拆除輔助輪的腳踏車,手抓握欄杆的冰冷感。
誤觸警報器發出的聲響。
穿著水手服的姊妹倆。
開慶生會的九月。

愛犬帕皮在院子挖的洞穴。
摘下的酸石榴滋味。
搜尋鼠婦和蚯蚓的夏天。
庭院一角,總是未見消融的雪。
邊夾湯豆腐邊吃邊看電視,全家人的笑聲。
庭院游泳池裡半溫的池水氣息。
在陽臺吹泡泡,仰望天空的藍意。

打赤腳踏在草坪上,腳底輕輕刺刺的觸感。
只要吸一口氣,立刻就能回到那時候。

「箱子」喚起我的記憶。
有了記憶指引,我前往「故鄉」臺灣。
在日本、臺灣、美國,重新踏遍雙親的足跡。
過程中我親睹耳聞,閱讀了豐富的資料,與許多人相會。
對已逝的父親,有「溫和爸爸」的印象,但同時不免還是懷有複雜的心情。
放縱狂飲任意摧殘身子。

窩在房裡不肯出來的怪人。
一年到頭穿著和式睡衣。
頑固不肯開口,總是讓母親左右為難,惹她傷心。
出身望族,卻憤世嫉俗的大少爺。
老菸槍一身菸臭。

說實在的,無法認為是令人尊敬的父親。
前文曾提到父親曾在病逝前,寫遺書給我們母女。其實在此之前,他也寫過遺書,那回是因為「輕生」。
就在這本書的書寫工作大致告一段落,我正將取出的資料收回「箱子」時,忽然遲疑,停頓了一下。

我在整束信件中,發現有兩封沒貼郵票,沒寫地址的航空信,都是先前遺漏尚未開閱的。
信封信紙上都有藍墨水的筆跡,正是父親平時的字體。
致「父親大人、母親大人」這一封,開頭是如此:

父親大人 母親大人 三月十七日 請恕孩兒不孝早逝
我是個沒出息的人。
無力建立正常家庭,無力成為正常的社會人士,恪盡本分。
我的意志力是如此薄弱。

有如出自太宰治小說《人間失格》般的文章。
接著是一連串的謝罪,對於身為長男無法順利繼承家業、身為兄長造成弟妹困擾而感到慚愧,以及對於母親和襁褓中的我這兩個「最大受害者」表示歉疚之意,並盼祖父母日後能關照我們母女,內容長達兩張信紙。
映入眼底的文字,該如何與自己的思考迴路聯結,我暫時需要些許時間。
看起來像是「遺書」,我卻無法接受,這是為了「尋死」而寫的遺書。

為何父親要如此?
為何想尋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腦中盡是「不解」的疑問。
另一封致「和枝小姐」,在便條信紙上,只簡短留下六行字:

和枝小姐
事到如今,再多解釋也是枉然。
妳真的為我受了很多苦。
我沒有資格成家。
實在讓妳太委屈了。
請好好照顧妙。
三月十七日

讀著父親給母親的遺書,我熊熊怒火升上心頭,無法再看一眼,便放回信封。
父親曾想拋下我和母親,擅自了斷殘生。
我又取出父親寫給祖父母的那封遺書,重讀了一遍。
裡面有段內容提到:

就家庭面而言,自前年與和枝結為連理後,無論是精神上、肉體上的苦痛實是無言可喻,難以負荷。

遺書只記下「月」、「日」而已,沒有「年分」。我根據內容推測,父親應是寫於我一歲半、一九七二年左右。當時我對父親印象模糊,未留下任何記憶。
與母親結婚,待我出生之後,為何父親仍想輕生?
就算獲得家人,還是無法療癒他的心?
對他的印象,轉瞬間變為「失敗的父親」。
然而仔細思考,父親當時若真的自尋短見,妹妹就不會來到世間。父親終究放棄了輕生之念。

雙親保留了這份遺書並未丟棄,或許是想確認兩人最後同心度過難關了吧。如此一想,怒火不可思議地就平息了。
我將屆不惑之年,逐漸接近母親亡故的年紀,步入中年,我終於能理解和接納他們的苦衷了。
父親對人生的態度,其實格外直率,比一般人更為認真嚴肅。對我們母女兩人,以及肩負顏家長男的責任心,都太過強烈。因此他無法原諒毫無擔當的自己,才萌生輕生之念吧。
如此一想,我決定選擇原諒。

意志軟弱到企圖輕生的父親。追悼集中,諸友們對他的描寫,卻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深具大人之風」、「哲學家」、「智者」、「行事能力強」、「博學廣聞令人咋舌」、「聚會名人」、「有此人為伴就可安心」、「溫厚」、「好漢」、「溫和」

父親的舊識遇見我,總是懷念似的稱我為「ガンテキ的女兒」,帶著愉快、緬懷的心情不斷聊著他的事情。
父親離世近三十載,受人敬慕的形象,在我眼前逐漸成形。
父親的某位同學告訴我:「不只是同學之間,還有許多後輩都很崇拜ガンテキ,將他視為偶像。若想知道ガンテキ的事,跟這些人見面,他們一定會開心告訴妳許多軼聞。」

時代操弄下,被捲入歷史悲劇中喪失自我的父親。
被日本拋棄、被臺灣放棄,懷著滿腔空虛,找不到價值觀可循的父親。
不向任何人示弱、抱怨,獨自跟內心不斷困鬥的父親。
還有那些默默接納他的前輩、同學。
父親應該也是同樣默默聆聽周遭的心聲,藉此彌補失去的心,填補這份落寞吧。
我終於明白父親確實對周遭的人產生了影響,舊友對他留下鮮明的印象,至今不曾忘懷。

這些曾與父親共度歲月的昔友,我與他們相會,光是瞭解這一切,就以身為ガンテキ的女兒為榮,對父親產生了尊敬之意。
另一方面,我對於母親仍有一些掛慮。
回想起來,無論在臺灣生活,或面臨父親與病魔困鬥,她都一路默默忍苦過來。
母親究竟快樂嗎?與我們一起生活,是否感到開心?

來不及看到妹妹長大即逝,難道不覺得遺憾?
在我眼中,她美麗而迷人,是否可能再談戀愛再結婚?
我曾盼望母女三人一起去泡溫泉、旅行、上美容院、逛美食。
我好想跟她聊聊工作、人生、感情。
一想到母親,不禁頓時悲從中來。
然而,從箱子裡發現父親寄給她的信,我的心多少獲得了救贖。

我們在銀座相遇時,和枝妳才二十二歲吧。我們好像是隔年就去北海道,妳在定山溪笑得好燦爛,輕盈地跑來跑去。到日光金谷飯店賞楓、在京都川瀨和舞姬一起跳猴子舞。妳勇於一個人來臺灣旅行呢。

我相信母親對父親也有許多思念。父親抱病前往的日光,也是兩人的追憶之地。
這本書即將完稿前,在某個因緣際會下,我與母親的高中摯友吉田和子女士見了面。

吉田女士跟我談起母親的個性:「她性格直爽,不喜歡加入小團體。高中時代愛聽音樂和看戲,是個活潑明朗的開心果,很受男生歡迎喔!」
這是母親尚未成為人母前的形象。望著黑白照片中的影像,我甚至錯覺那人就是自己,母親的相貌如此與我酷似,不,應該說是我跟她神似才對。

母親常帶我們去觀賞音樂劇,常聆聽音樂。
妹妹喜愛音樂,我熱愛戲劇,我們都繼承了母親的喜好。
我是否能像父親一樣,即使離開人世,還深深留駐人心?
我是否能像母親一般,以柔中帶剛的精神活下去?
我的小學成績單評價是:「還要再沉著些。」
國中成績單則寫著:「要腳踏實地。」

如此受評的我,如今成長為何種樣貌?
雙親會如何評價現在的我?
這答案永遠是個謎。但是我在追悼集裡發現一首蘇東坡的詩,是父親喜愛的詩句,或許略能瞭解他的心境。

人生無別離,誰知恩愛重

藉著探索雙親人生的尋訪過程,才知道原來背後有許多人愛護他們,有許多人支持我們姊妹、守護我們。
或許正因為如此,才能更進一步靠近父母。

二○一○年十月三十一日,除了桃園成田航線之外,松山羽田航線終於啟航,據媒體報導是「時隔三十一年之久」。父親昔日常搭乘松山羽田航線,對我來說並非啟航,而是復航。羽田和松山皆在市區,交通十分便捷。

臺灣與日本的歷史距離,彷彿是兩機場之間的距離,時而近,時而遠。
即使對我來說,曾一度與臺灣脫軌,如今則是「再續前緣」,堪稱是奇妙的偶然。逐步邁向臺灣的一青妙,簡稱是「臺灣妙」。我樂於多一個人這樣叫我。
日本與臺灣,兩個維持奇妙關係的國度,縱然隔海之遙,無形中已跨越國境緊緊相繫。但是究竟是以何種方式相繫,維持何種關係?實在難以言說。
臺灣,的確經歷了一段複雜的歷史。

原本有來自東南亞沿岸島嶼的原住民族遷徙來臺,十七世紀時,華南地區漢族積極渡海,成為移民主流。主要分為福建與客家兩系,彼此為爭奪土地引發紛爭。至今臺灣的福建系、客家系,以及原住民等等,依然各自保有完整而獨特的文化,不同地區各有不同特色,飲食文化也豐富而多元。
臺灣這塊土地與九州面積大小相近,滿滿萃聚著多彩文化。我在數年前沿著臺灣海岸線周遊,享受了一趟「環島之旅」。發現處處有驚奇,像是趣味無窮的「文化寶盒」般的喜樂之地。

另外,二十世紀前期,日本統治臺灣長達半世紀,對臺灣社會影響深遠。主要受過日本教育的世代中,至今仍有許多人將日語視為母語,愉快收看NHK衛星臺播放的晨間小說連續劇、大河劇、歲末紅白歌唱大賽等節目。這些人在戰爭結束前被視為「日本人」接受日本教育,中華民國政府遷臺後,就以「日語族」生存至今。父親若在世,必然是屬於「日語族」的一人吧。

另一方面,戰後同時自臺灣歸國的日本人之中,有些其實雙親或單親為臺灣人,平時冠上日本名,但亦擁有臺灣名,許多人返臺時仍採用漢名。
像我是以日臺混血的身分往返兩地,猶如在同一屋簷下遊走於主房、客室之間,這樣背景的人亦不在少數。

二○一一年三月日本發生大地震,許多日本人聽說臺灣賑災款項居世界之冠,紛紛覺得訝異:「為何臺灣人如此熱心關懷?」如今我好像能理解了。對臺灣人而言,雙方關係之密切,已到了日本人若遭逢不幸,就不忍「坐視不管」的地步。

這次與雙親的舊識相遇,出外旅行,經過了一番思考。顏家若無日本助援,將無法造就榮景,而邁向衰落之勢,但也受到日本戰敗所牽連。另一方面,因為雙親有幸結為連理,現在繼承一青姓氏的我和妹妹,也仍與臺灣維持著無法割捨的關係。
稍微誇張點形容,我們全家彷彿象徵著日臺之間的複雜關係,彼此的心緊緊相繫。這就是我思考的一項結論。

豪宅、白癡、外遇、植牙、劈腿、搖滾、辣妹、粉絲、冰沙、章魚丸子不斷更新、不斷朝我接近的臺灣,出現許多幼時我從未聽聞的新名詞。
「箱子」蓋已打開,我從現在開始會不斷努力,一步一步、慢慢持續展開一個一個累積我與臺灣聯結的東西,增加箱子中的旅程。
拆除舊家時,突然現身的小「箱子」。

我從中開始逐一收拾記憶殘片的工作。感覺彷彿轉瞬間,也度過了漫漫歲月。
縱然幾經波折,在家庭這個大「箱子」裡,確實曾有我家人:臺籍父親顏惠民、日籍母親一青和枝,他們孕育了這對姊妹,由衷的呵護,用生命守候,不辭勞苦地養育。

滿載著雪片般的信和回憶、超越時光訊息的「箱子」,即使容量再小,也是雙親留給我們姊妹最後、最寶貴的禮物。
若這本書能讓認識我們家族的人士閱讀,再度喚起他們對雙親的回憶,我將感到很開心。
若能讓不認識我們家族的讀者也感受到,這是擁有一對很棒父母的家庭的話,那更是令人歡喜。

天下家庭形形色色,我們一家四口因父親早逝,母親繼而離世,留下了我們兩姊妹。在此之前,我們過著往返日臺兩地的生活,家庭模式偏離常軌,但每個人都很努力度過每一天。
討厭、悲傷、痛苦的事多不勝數,但擁有家人的共同回憶,才能跨越迷惑障礙,如今我才能體悟活著是多麼欣喜的事情。
能成為顏惠民和一青和枝的女兒,真是三生有幸。

目次

記憶的追尋 林載爵

我的箱子
臺灣的「野貓」
緊閉的房間
母逝
顏家物語
「顏寓」之主

臺灣妙─後記
臺灣版後記

書摘/試閱

我的箱子

找到了一個箱子
那是日式的箱子
不是單純的箱子
是我記憶的箱子

霙雨紛飛中,片片雪花飄然而落。
2009年1月某日。
這天,是「我家」的忌日。
居住近三十年,「我家」將改建,脫胎換骨為新的樣貌。
拆屋時紛飛的粉塵光景,像是「灰雪」漫舞。既是不著寒意的雪,總想永遠佇立觀望。我心裡是如此想的。

我不太中意玄關的色調,某天去買了油漆,把茶褐色改刷上銀色。也不知道要先稀釋油漆才能粉刷,就直接把原漆塗在牆上,隔天發現牆壁上出現裂痕般的模樣。
有人來家裡作客,無語一陣說:「好新潮的玄關喔。」
這種意見我不知聽過了多少遍。

母親提議要改裝TOTO牌免治馬桶,左思右想,最後重新裝修的是盥洗室。
當時衛浴合併還很少見,洗澡完畢必須跟如廁的客人打照面,真是說不出的尷尬。
父親去世之際,我還是中學生。這個庭院是他健在時,一直不斷眺望的。
那裡有三座大庭石隨意滾臥著。
庭院彼方,父親究竟在注視些什麼?

我嚮往鄉村風格的廚房,把廚櫃門刷成綠色,結果與整體色調不搭終告失敗。不過看來看去,我還是喜歡廚房。因為廚房點綴了這間僅有灰階色調的家。
我跟妹妹起爭執相追逐,不知上下踏過千百遍的樓梯。記得兩人似乎在樓梯間模仿過Pink Lady的表演吧。望著挖土機毀壞的住宅斷面,感覺分明是生活過的地方,卻被一種說不出的,不像是自宅的詭異氣氛所包圍。

這棟被拆毀的房屋,曾是雙親、妹妹和我全家四口在日本的家。
這裡是我們擁有共同回憶的唯一空間。就這樣拆除它好嗎?我感到猶豫不絕。然而,我決定保留部分必要的回憶,繼續邁向今後的人生,將這間充滿家人回憶的獨棟屋拆除。

包括我個人的物品在內,還有保留至今尚未徹底清整的雙親遺物,都應該明確取捨,毫不遲疑地捨棄。
數量最可觀的就是書籍,從鉛字中毒的父親書庫裡取出五百冊以上的書。主要是中國與臺灣相關的書籍,也有文學、歷史小說和山岳攝影集。
父親喜歡登山,舊時的雪鞋托、冰斧、相機也相繼出現。

還有母親的和服與提包,相簿裡裝不完的照片和底片,畫軸上母親親手刺繡的作品,從臺灣帶來的蒸籠、碗盤,我和妹妹在幼稚園、小學時期的勞作、玩具,以及信件、交換日記、獎盃、獎狀、陶甕、女兒節雛偶、黑色轉盤電話等等。有些東西是初次相見,我藉著它們,腦海清晰浮現了與家人共度的「回憶」,還有我當時的「心情」。

投影機放映出的「東西」中,「回憶」和「心情」重疊,彷彿是投射機的「投影片」般在我心中喀達喀達流轉。
比方說,遠藤周作的《沉默》書盒。

藍色精裝本的書盒裡不見書影,盒子空蕩蕩的,擱在書庫入口旁的書架中間層最邊緣處。書盒裡放著應急時需要的現金和存摺、印章、鑰匙。全家人決定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時可以使用,堪稱發揮了無鎖金庫的功能。
我還記得裡面存放著現金,高中時曾偷了一萬日圓去買漫畫和衣服。回想起來,那時絕對是露出馬腳,但奇怪的是沒被斥責,此後我還成了「慣犯」。

我拿起《沉默》的書盒,想起自己曾略顯緊張,小心翼翼抽出書盒的模樣。心想莫非現在還有現金,結果期待落空,裡面空無一物。不過,此書感覺特別可親,書身已不知去向,我仍捨不得丟棄書盒。
還有一頂「頭盔」擺飾。我家沒有男丁,卻有武將頭盔。臺灣比日本更在乎添丁,祖父從我出生前就一直虔誠祈求,希望能抱個男孫而買下這頂頭盔。
母親去世後,頭盔交由在臺灣的祖母保管,五年前我將它攜回日本。頻繁往返兩地,卻從來不曾取出來擺飾過。

因為我是女兒身,祖父似乎大失所望,父親倒是初為人父,心裡很歡喜,說女孩子不適合頭盔。就在我剛滿三歲那年的三月二日,也就是女兒節前夕,他突然買來十二層高的「雛偶」擺飾,規模之大占去半個壁櫥。母親說:「買這麼豪華的雛偶娃娃,太奢侈了。要花多久時間裝飾啊!」每年到了裝飾雛偶的時節,父親免不了被母親數落一頓,那模樣令人難忘。

雛偶壇高同成人,有親王、公主、五人樂師等逐一入箱,細心包裹在薄紙裡。
每年二月中旬,雛偶擺置在和室正中央。諸親眾友聚在壇前合影留念,留下了許多照片。我對人偶不感興趣,沒什麼依戀,倒是想起擱置菱形糕餅、橘樹的情景,還有宮女手捧的器物等等,每年總讓母親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得摸不清正確的擺放位置。

曾幾何時,雛偶逐漸不再現身檯面,可能是父母相繼離世,加上我們姊妹脫離青稚歲月的緣故吧。自上次與親王雛偶見面以來,距今相隔數十年之久,確實有些難以割捨。
父親有個癖好,就是不經商量就愛擅自去買大型商品。
繼雛偶之後,買來的是「雙層電子琴」。

「我每天一定練習,買給我彈嘛!」我不斷懇求母親,她深知我的衝動個性,外加做事三分鐘熱度,根本不理會我。我向父親泣訴後,隔日貨便送達。

我暗樂著,在心裡對母親扮鬼臉:「看∼妳能拿我怎樣!」
家裡還找到一艘約三十公分長的迷你木船,木船中有船客、國樂團、艙員等人偶,個個精雕細琢。這艘船是母親在臺灣購買的,母親大概相當中意,每次搬遷必安置在家中最顯眼的位置。此外,還有民藝品店常見的木雕作品「大熊銜鮭」。
整理物品時,最令我心跳加速的就是「保險箱」。

因父親在臺工作,直到我十一歲搬到日本為止,「我家」總是長期空置,因此準備了這款高七十公分,外型鈍重又牢固的方形保險箱。
保險箱有旋轉式密碼鎖,右轉三次是七、左轉五次是四、右轉兩次是一……按照密碼表骨碌碌正確旋轉,最後卡鏘一聲就可以打開。小時候有段時期我最期待打開保險箱,苦苦哀求:「不給我玩,我就死翹翹喔─」

記得母親去世前,我從未打開過它。這麼說來……
裡面可能存放了母親曾說「已經寫好」卻不見蹤影的「遺書」。不對不對,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可能放了什麼更驚世駭俗的東西吧。比方說,一萬日圓堆成小山,或藏了一顆鵝卵般大小的鑽石。那我以後再也不必去買年末彩券了!
且慢且慢,說不定裡面是高額借據或腐屍一塊。
我就坐在保險箱前,種種幻想在腦裡打轉。
可是,我就是打不開。

原來的密碼說明單下落不明。
我只好請鎖匠來開鎖,付了大筆鈔票打開一瞧,裡面卻空空如也。
我對母親的哀怨之情,已到了寧可打開保險箱,裡面冒出來的是卡通《小雙俠》的骷髏兵衛,教訓我說:「這回要讓妳好好吃癟─!」
保險箱裡為何長年空置,仍是未解之謎。不過昔日連稚嫩的我,都十分瞭解母親向來惜物成性。

比方說,母親保存了百貨公司的包裝紙、提袋、禮品緞帶、一般包裝紙,一大串用途不明的鑰匙、二十年前的衣服等等。玩尋寶遊戲似的接連出現,又一個個扔去。
頭盔、雛偶、雙層電子琴,最後都被當作大型垃圾回收。
我相信這是人生最乾脆的一次捨棄。
「我家」位於東京都世田谷區,妹妹在我六歲時出生,原本住在自由之丘的大樓空間狹小,父親就在附近購買了兩層樓的獨門獨院。
說起這個家,首先要談一下父親的壯舉。

父親以臺灣為生活據點,請託旅居日本的叔父尋找合適的住宅。叔父鎖定了幾間參考物件,打算等父親回來日本再從容看屋後決定。豈知父親回來,開車在第一間物件屋外繞了一圈,也沒下車看房,光憑外觀就立刻決定購買。
相信一般正常人,恐怕也不會如此草率。究竟父親是作風豪爽,還是根本缺乏金錢觀念?

父親的性格,原本就屬於只要有菸有酒,加上書本就可自在生活,對於衣服、居家物品之類的東西,應該是興趣缺缺吧。這間中古屋的前屋主是一位醫生,房屋是由某住宅大建商設計,外型正正方方,內部設有中央暖氣系統和防盜裝置。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入住獨棟的房子。
也是第一棟室內有階梯的家。

有幾間備用室,最初感到十分寬敞。
對於居家毫無興趣的父親,奇妙的是對庭院極為執著。
他曾向石材店購來三塊庭石,栽種了心愛的梅樹。
也種了三株白樺樹。

有人說東京氣候不宜白樺樹生長,但父親就是堅持要種。
大概是當時溫室效應沒那麼嚴重吧,至父親去世為止,白樺樹依舊茁壯。
從一樓廚房、客廳、父親房間,或從二樓都能隨時眺覽庭院。
父親房間是鋪榻榻米的和室,後方是母親房間,與和室相通,中間連著壁櫥。這房間像是暗藏機關的忍者屋,幼小的我覺得有趣無比,漫無目的的穿梭於兩室之間。
一樓有書庫、盥洗室,還有浴室。

母親對浴室相當堅持,將原本一體成型式改建為貼瓷磚的樣式,裝置深槽式的不鏽鋼浴缸,全家人一起入浴,水深可浸至肩頭,設計頗為貼心。改建臺灣家裡的浴室時,我還記得母親左思右想十分煩惱。素色素紋的瓷磚中,只放入一塊花樣點綴其中,我還記得母親費心考慮安置何處。我對浴室的執著心,就是傳承自母親。
步上樓梯,左右是我們兩姊妹各自的房間。我年紀較長,房間稍寬敞些。屋外的陽臺相通,欄杆環繞全屋,越過欄杆可走在一樓屋簷上。我常翻越欄杆,氣急敗壞繞圈追趕妹妹。

望著舊家漸被拆除,我發現自己對母親思念無數,對父親卻少有回憶。
父親真正在此安居下來,其實只有大約一年。
這間住宅購於一九七六年,此後我們生活據點已在臺灣,我唯有寒暑假返回日本久居一陣。返臺時日本的家閒置,阿姨偶爾來家裡啟窗通風。
客廳旁的邊櫃最下層的抽屜裡,是放重要便條紙的地方。
摻混在水電費帳單中的手寫存摺密碼、印章、鑰匙,還有《沉默》書盒裡放的備忘錄等等。

據說這種做法是萬一發生飛機失事等突發事故時,為了讓外人容易辨識。
這種想法對我也造成影響,我遂養成習慣把重要證件整理得有條不紊,以便讓人及時發現。
廚房旁的庭園一側,種了幾株母親喜愛的山椒、蔥、青紫蘇、蘆薈。母親煮味噌湯或做燉菜時,常常要我去摘下山椒葉,做生魚片時,也常要我去摘採青紫蘇。蔥和青紫蘇已不見蹤影,山椒樹猶在庭間。

眼看蘆薈從單盆不斷增生為三、 四、 五、六盆,母親把切除刺疣的蘆薈葉浸入洗澡水,也常取來厚厚抹在臉上。為何要把一團黏糊糊的東西抹在臉上?幼時的我感到不可思議,眨也不眨地望著母親的舉動。燙傷時,塗抹這些黏糊糊的東西能夠療傷,具有神奇功效。

廚房到處是從臺灣帶來的電鍋、蒸籠、碗盤。
電鍋是「大同」品牌,臺灣家庭的常備用品。日本電鍋只能蒸飯煮粥,大同電鍋產品優秀,一個開關的簡潔設計,不單是煮飯、蒸魚,還能燉湯,不愧是多功能魔法鍋。母親使用大同電鍋,做父親愛吃的雞湯和茶碗蒸,輕快利落就完成一道蒸魚。
廚房有後門,替父親運酒送魚來的酒莊或魚鋪大叔,還有乾洗店小哥會在此現身。打開廚房後門,外面門旁堆放三多利Old威士忌的渾圓黑瓶,全裝入酒盒。父親不飲啤酒,常喝威士忌。他獨愛杯中物,不惜以酒代茶,對酒莊來說,堪稱是街坊第一老主顧。

我和妹妹平時都由後門出入。後門與廚房相連,回家立刻可見到母親。
餐桌是由母親精心挑選,木製圓桌經過特別訂製,裝設了中華料理館才有的旋轉玻璃圓檯。遇到賓客多時,開啟桌心拼裝的兩側桌板,圓桌頓時成了競賽場跑道式的橢圓形板面,可供十二人入座。新年或盂蘭盆節的日子,舅舅阿姨來家裡聚餐,頻頻動筷夾母親做的中華料理,還有阿姨們帶來的日式料理,大家從早到晚邊吃邊聊,好不熱鬧。

在這個圈子中,只有父親一個人在房間角落默默獨坐小酌,聆聽大家交談。
當時我還是小學生,最愛在這張桌上玩撲克牌的抽鬼牌遊戲。因為人數眾多,大家只分到三、四張牌,很難湊成一對牌,卻對年幼的我特別優惠,規定不能讓我抽中鬼牌。我個性不喜服輸,對這種「每玩必勝」的遊戲樂此不疲。
客廳有一張抹茶色大型躺椅式沙發,是單人座椅,也是觀賞電視節目的最佳特等席。那是父親的專屬座位,他在那裡閱讀,觀賞NHK電視臺的新聞、大相撲比賽,和教育臺的收音機體操。

觀賞新聞或相撲節目也就算了,實在不懂父親為何愛看收音機體操。父親去世後,某次我看到播放這節目,突然問起母親:「為什麼爸爸愛看收音機體操?他又沒跟著一起做。」
母親偷偷告訴我:「妳爸就愛欣賞那些體操姊姊,像是短褲美腿健康型之類的。他是假正經、真好色,啊哈哈!」

天啊,父親竟把看這種節目當作樂事,那不乾脆去翻翻《花花公子》雜誌不是更有趣。不過,我倒覺得把看體操節目當消遣的父親十分可愛。
還有令人難忘的,就是父親洗完澡,會一絲不掛地站在客廳中央暖氣前。與其說是烘乾身體,正確來說應是烘乾重點部位「小弟弟」。我們姊妹倆跟在他身旁,望著自己沒擁有的奇異物體,一起烘乾了頭髮。

我比妹妹年長六歲,時常認真地起爭執。妹妹愛學人,愛當跟屁蟲,我心裡煩,跑回自己二樓房間上了鎖,妹妹在門外猛敲,簡直快敲出窟窿來,哭著叫:「姊~開門啦~」

忽然我念頭一轉,馬上又和好,姊妹倆便吹起直笛,一遍遍輪奏〈青蛙曲〉。母親笑稱我們是一對「神奇姊妹花」。
我們是女孩子,卻常扭打成一團。有時打鬥正起勁,曾飛拋過剪刀,所幸沒有傷及面容。

我一旦開始整理舊物品,大概是過去不曾費心思舊,如今這些「追憶」、「憶物」、「思故地」、「情感」等等的思緒,開始時序交錯、任意拼湊,在腦海中旋繞不去。

我發現母親整理過的瓦楞紙箱裡,有個貼紅色和紙的箱子。
這箱子不像出自鎌倉的木雕工藝品,不知是何方之物,亦非來自臺灣,應是屬於日本雕工。我記得常在家裡瞧見,只是從未開啟過,一直由母親珍藏保管。說來有些誇張,但是在孩童眼裡,這箱子蘊含了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氛圍。
母親繼父親離世後,長年以來這個箱子原封不動。我有心整理,卻總是找藉口擱置下來。

究竟是想維持原狀,還是拒絕改變?
不過該是面對的時候了。我決心打開它。
打開的那瞬間,我聞到一股寄自臺灣的信箋氣息。
塵灰中,攙著無限的懷想。

母親寄給父親、我寄給雙親、父親寫給我、妹妹寫給我的信,還有我的臍帶、幼稚園時畫的圖畫、幼稚園及小學時的勞作作品、父親的相機、生日卡片、壓歲錢、各國旅行錢幣。
這些舊物皆曾過眼,個個倒感覺像是初遇。若以中文的「陌生」一詞來表達,可說再恰當不過了。
我從紛雜的箱子裡,找到一本「母子手冊」。裡面的字體,正是記憶中母親那小而圓潤的字跡。

母子健康手冊
東京都澀谷區
■昭和45年(1970年)3月24日交付
■母親姓名 顏 和枝
■子女姓名 顏 妙

感覺上,這本母子手冊跨越了四十年歲月,等待我在某處悲痛欲絕地重新翻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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