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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祖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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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祖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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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戰勝國與戰敗國、審判者與被審判者,
不論哪一邊,都是自己的同胞?!

NHK改編拍成大河劇「山河燃燒」,由松本幸四郎主演!

全新翻譯30週年紀念典藏版

當是非善惡的界線逐漸混淆,
當手足夫妻的情分崩裂瓦解,
生命中到底還剩下什麼可以相信?

「如果你和你的親人所擁護的一方互相敵對,你會怎麼做?」

賢治曾在戰俘營被審訊官問到這個問題,當時他無法回答,如今這個苦澀的難題卻似乎就逼到眼前了!成為美軍少尉的賢治被派往南太平洋,而大弟忠卻加入了日本軍隊,他只能祈禱命運不會如此殘酷地讓他們親兄弟在戰場上相遇……

相形之下,賢治的大學同窗查理似乎不必承受這麼多掙扎。他從一開始就努力擠入白人行列,即使心愛的梛子因此和他離婚也沒有任何猶豫。直到那朵可怕的蕈狀雲在廣島上空爆裂,他才對這一切感到憤慨,並掛念起梛子的安危。

所幸梛子奇蹟似地毫髮無傷,且巧遇離開戰場的賢治,兩人之間的愛苗也悄悄萌生。面對漸行漸遠的妻子,賢治固然充滿罪惡感,但更令他為難的是被分派的新任務──擔任軍事審判法庭的語言督導官,負責訂正通譯官的錯誤。這將是伸張正義的機會,還是難以承受的壓力?……

什麼是正義?怎樣才算公平?當戰勝國和戰敗國都是自己的祖國,審判者和被審判者都是自己的同胞,夾在中間的賢治,也被推入了矛盾的深淵。「日本的文學良心」山崎豐子以千鈞筆力寫出了這部氣勢磅礡的感人大作,深刻呈現出時代巨變下小人物的無奈與悲哀,以及被迫必須做出選擇的困境,印證時局,也讓我們如今讀之,依然感同身受!

作者簡介

山崎豐子

當代日本文壇三大才女之首,日本戰後十大女作家之一,與大師松本清張、水上勉齊名。

本名杉本豐子,一九二四年十一月三日生於大阪。自京都女專(現京都女子大學)國文科畢業後,任職於每日新聞社學藝部,在名作家井上靖的麾下擔任記者。工作之餘從事寫作,一九五七年以《暖簾》一書初試啼聲,隔年便以《花暖簾》榮獲第三十九屆直木賞,此後即辭去報社工作,專心寫作。

六○年代以後,她的創作風格逐漸轉向現實批判,一九六三年出版《女系家族》;同年《白色巨塔》開始在《Sunday每日》週刊連載,因探討醫病關係的尖銳內容而引起社會高度關注。一九七三年出版的《華麗一族》,以日本金融改革為背景,赤裸裸地寫出銀行界人性慾望和金錢權力的糾結。其後她又以「戰爭三部曲」──《不毛地帶》、《兩個祖國》、《大地之子》再次震撼日本文壇,其中僅《不毛地帶》一書的銷量即超過六百五十萬冊!一九九九年她發表《不沉的太陽》,揭露航空業界的秘辛,再度創下將近六百五十萬冊的驚人銷售成績!

儘管早已超過八十高齡,但她的批判之筆卻始終不輟,二○○九年再度推出暌違已久的最新小說《命運之人》,以沖繩歸還和日美密約為背景,展現新聞人對真相的追求與對社會正義的堅持,果然引發各界的熱烈討論,不但已熱賣逼近二百萬冊,更連續高踞日本最權威的《達文西》雜誌與日販暢銷排行榜前十名,並榮獲第六十三屆「每日出版文化賞」特別賞,而她也再次展現其過人的觀察力和「預知」能力,二○○九年底,當時相關的外務省官員在法庭作證,終於承認沖繩密約確實存在。

她的作品結構緊密,情節高潮迭起,在愛恨情仇之間糾葛不斷的複雜人性更是引人入勝,因而成為影視改編的最佳題材,其中《兩個祖國》曾被NHK改編拍成大河劇「山河燃燒」,由松本幸四郎主演。《華麗一族》則一出版便被改編拍成電視劇,一九七四年並由社會寫實派名導演山本薩夫拍成電影,二○○七年日本東京放送電視台(TBS)更二度改編成電視劇,由偶像巨星木村拓哉領銜主演。《不沉的太陽》也於二○○九年被改編搬上銀幕,斥資超過二十億日幣,由影帝渡邊謙擔綱演出,並勇奪「日本奧斯卡賞」、「報知映畫賞」的最佳影片與最佳男主角等大獎。而《不毛地帶》亦已被改編拍成電視劇,作為日本富士電視台開台五十週年的紀念大戲,由唐澤壽明等多位實力派演員主演,蔚為話題。

一九九一年,山崎豐子因對日本文學的卓越貢獻而獲頒「菊池寬賞」,可謂實至名歸。

譯者介紹:
王蘊潔

在翻譯領域打滾十幾年,曾經譯介山崎豐子、小川洋子、白石一文等多位文壇重量級作家的著作,用心對待經手的每一部作品。

譯有《不毛地帶》、《博士熱愛的算式》、《洗錢》等,翻譯的文學作品數量已超越體重。

名人/編輯推薦

名家推薦:

【作家‧書評人】佛洛阿德‧【文化大學新聞系兼任講師/作家】馬西屏‧【天下雜誌日本館出版部總編輯】莊素玉‧【淡江大學前日文系主任兼所長】彭春陽‧【名作家】張國立‧【文學評論家】楊照等15位各界名家重量級推薦!(依姓名筆劃排序)

書摘/試閱

日本的運輸船團在波濤洶湧的南海上,向菲律賓航行。

風在鉛色的空中咆哮,波濤起伏,運輸船宛如樹葉般搖晃。船隻沿著島嶼的陰暗處前進,擔心遭到美國的艦載機從空中攻擊,也擔心遭到海上潛水艇的襲擊。

船團終於即將進入被稱為魔域的巴士海峽。

天羽忠坐在船團的船艙內,當然不可能知道哥哥賢治在美軍情報部工作,已經破解了大本營命令他們旭兵團(第二十三師團)從滿洲北部轉移向菲律賓的文件。

四千多名士兵屏氣凝神地擠在船艙內,全副武裝,以便可以隨時避難。因為比他們更早出發的船團軍艦在巴士海峽幾乎全軍覆沒。

運輸船封鎖了所有的通訊,緊張的沉默中只聽到老鼠奔竄的聲音。每個人的眼中都露出擔心成為美軍彈下亡魂的恐懼。

陸軍上等兵天羽忠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雙腿修長。他縮起日本人中少見的高大身軀,神經緊繃,張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極度的緊張和恐懼中,忠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弄濕了自己的長褲外側。他費力挪動被擠得難以動彈的身體往右側一看,發現剛滿二十一歲的二等兵小濱正望著他,一臉乞憐的表情。剛結束新兵訓練沒多久的新兵因為害怕而尿褲子了。忠突然想起和他同齡的弟弟小勇,對他輕輕點了點頭,露出毫不介意的表情。

傳令兵傳來已經順利通過巴士海峽的消息。船艙內的士兵紛紛鬆了一口氣,緊張的氣氛終於消除了。忠從船艙爬到甲板上,準備去上廁所。除了各班輪流做體操和如廁時間以外,禁止士兵走上甲板,但忠上完廁所之後,沒有馬上回船艙,走到起重機後方伸出兩條長腿,呼吸著新鮮空氣。

隨著船團逐漸南下,海上漸漸風平浪靜,看到綠意盎然的島嶼,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仍在加州的父母和兄弟妹。目前美國正在和日本打仗,身為日僑的家人不知道日子過得怎麼樣。開戰前,美國人的排日情緒就很強烈,他不禁為家人擔心,二十三歲的忠內心很不平靜。

「喂,你在這裡幹嘛?」

頭頂上傳來聲音。忠抬頭一看,發現是連隊的老兵鬼頭中士。他人如其名,士兵都很怕他,暗地裡叫他「魔鬼中士」。因為忠是第二代日裔,他特別喜歡找忠的麻煩,總是用猜疑的眼神檢視忠的一舉一動。忠立刻跳了起來,一動也不動地站直了身體。

「中士,天羽上等兵剛才去了toile……不,我剛才去如廁。」

他用軍隊用語回答。

「Tole……上廁所的英文怎麼說?」

他不懷好意地問。忠沒有回答。

「怎麼?不屑教我嗎?」

「我忘了。」

「什麼?忘了?你不是很聰明嗎?」鬼頭冷笑著說:「你尿完之後,為什麼沒有馬上回去船艙?難道你想偷偷摸摸做什麼事嗎?」

他露出懷疑的眼神。

「不,我暈船了,想要嘔吐,所以上來吹吹風。」

「吹風?你是想吹吹從海的那一邊吹來的美國風吧,他媽的!你倒是吹得夠爽啊!」

話音未落,他就甩了忠一記耳光。忠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差一點跌落海中。他用力站穩後,鬼頭中士又左右開弓地甩他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現在該懂規矩了吧!」

「是,中士,謝謝你的教導。」

忠的嘴角破了,他用手背擦著滴下的血,急忙走下船艙。

他在擁擠不堪的船艙內終於找到位置躺了下來,加入軍隊三年來的生活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

昭和十七年(一九四二年)二月,他應徵入伍,加入了戶籍地鹿兒島的步兵第四十五連。一個月後,被送去滿洲北部的海拉爾,編入第二十三師團第七十一步兵連。海拉爾的冬天氣溫只有零下五十度,夏天又是四十度的高溫,人和馬都因為酷暑而精疲力盡,對十六歲之前在溫暖的加州長大的忠來說,這樣的氣候條件實在太惡劣了。在第一年的新兵訓練時,他經常因為讀不好「軍人敕諭」挨打,也因為使用天皇陛下授予的槍枝不夠正確遭到拳打腳踢,除此以外,也經常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挨拳頭,忠覺得簡直就是殘忍的霸凌行為。忠經常難以理解,為什麼這些霸凌行為成為日軍新兵教育的一部分。但是,他早就作好了心理準備,既然加入了日本軍隊,就只能咬牙忍耐。他在日本軍隊這種獨特的拳頭教育中,終於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士兵。

然而,最令忠感到痛心的,是預備軍官的考試。大學畢業生只要通過預官考試,就可以升為少尉,但必須由大學的教官出具已經完成所有科目的軍事訓練,並且達到合格水準的證明。忠比別人更努力參加軍事訓練,教官卻不願意發證明給他,導致他無法參加考試。當他得知這因為他是美國出生的第二代日裔,所以才會遭受這種偏見,受到很大的打擊。

他在美國讀高中時,獲選為學生會長,卻因為遭到白人家長的強烈反對,無法順利當上學生會長。因此,他下定決心離開美國,回到以為不會因為自己是「日本佬」而受到歧視的日本。然而,回到日本後,他再度因為是第二代日裔而受到歧視。那天之後,性格剛烈的忠不顧一切地挑戰,絕不坐視自己是第二代日裔而受到歧視,最後,終於從一顆星的二等兵進級到三顆星的上等兵。

「天羽上等兵,開飯的時間到了。」

二等兵的值日生來向他報告飯糰和味噌湯的午餐已經做好時,聽到潛水艇的警報響了。隨著一聲巨響,船身猛烈震動,他的身體也被震到了半空。忠立刻直覺地知道,敵人的潛水艇發射的魚雷打中了自己的船。

「全員避難!」

緊急避難的命令下達,船身突然開始傾斜,所有士兵都爭先恐後地擠向狹窄的樓梯。

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甲板,其他士兵也擠到綁在甲板上的救生艇上。

「不要慌!不要慌!」

鬼頭中士大聲咆哮,用槍托把士兵打到一旁,和軍官一起坐上了救生艇。士兵也紛紛放下甲板上的救生艇,正打算坐上去時,另一顆魚雷又在後方的船腹爆炸。魚雷引爆了船上彈藥,火柱竄向高空,後方甲板上的數十個人都被炸到半空,繩子斷了,救生艇落入海中。忠繞到船隻傾斜方向相反的方向,從船腹跳入海中。如果不從相反側跳入海中,當船沉沒時,就會被一起吸入海裡。

當他游離船體五、六十公尺處時,看到船隻漸漸沉入海中,露出紅色的船底。距離被魚雷擊中只有短短的五、六分鐘而已。海上漂著黑色的柴油,油層的臭味和瓦斯的臭味混合在一起,活人和死人擠在一起,數百個人在海浪之間浮沉。

忠身上全副武裝,也穿著救生衣,但有人在經過巴士海峽後,就因為無法忍受船艙內的悶熱而解除裝備,只穿了身上的軍服。從門司上船的補充兵身上穿著用孟宗竹綁在一起做成的替代救生衣。

「報告上等兵,請問我們會獲救嗎?」

剛才因為害怕而失禁的二等兵小濱在忠附近胡亂掙扎著問道。

「別擔心,你不要游,只要保持身體浮在水面上,等待海防艦來救我們。」

忠把剛好漂到他面前的木板推到小濱面前,立刻有好幾名士兵圍過來搶奪。沒有穿救生衣的人拚命想要抱著穿救生衣的人,一旦被人纏住,即使穿著救生衣,也會一起沉入海中。

「別來抓我!放開!」

被抓住的人用力打對方的手,踹對方的身體,然後趕緊逃開。如同木屑會隨著潮流漂在一起,幾百個跳船的士兵也都聚在一起,在海上載浮載沉。這時,海防艦終於來了。

三、四根繩梯從船舷放了下來,眾多士兵爭先恐後地抓住繩梯。當其中一個人抓住繩梯時,另外的人就抓住他的腳,接著,又有三、四個人好像串珠似的抓在一起,最後導致誰都無法爬上海防艦。艦上的人大聲咆哮:

「喂!沒有時間了!一個一個上來,動作快一點!」

然後,數度試著拉起繩梯,但因為太重而拉不起來。忠放棄了繩梯,試圖抓住船腹攀爬上去,卻因為太滑而失敗了。

當士兵再度想要抓住繩梯時,繩子突然斷了,好幾個人沉入海中,發出慘叫聲。

海防艦放棄救助,掉頭準備駛離時,幾名士兵用盡最後的力氣抓住船,卻被捲進了螺旋槳,沉入大海中。

天羽忠看到救助艦掉頭離去,不禁怒火中燒,更感到絕望不已。雖然救助艦也面臨隨時被敵軍潛水艇攻擊的危險,並沒有充裕的救助時間,但沒有救到任何人就掉頭離開,實在太無情了。「畜生!」、「狗娘養的!」海面上到處響起哭叫聲和咒罵聲。

突然,忠聽到附近有人放聲大笑。轉頭一看,是二等兵小濱。他因為被救助艦拋下而深受打擊,終於發瘋了。小濱滿身柴油,緊緊抱著木板,隨著海浪浮沉的同時,張大嘴巴狂笑起來。

「喂,你振作點。一定還會有其他救助艦來營救我們的。」

忠大聲激勵著,小濱突然唱起了童謠。

「雨啊雨啊,下著雨,下著雨,媽媽……」

雖然小濱是新兵,但二十一歲的男人唱這種歌太奇怪了,他扯著嗓子,瘋狂地高唱著:「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啦啦啦。」

發了瘋的他內心想著自己年幼時,陪伴在他身旁的母親身影。思念母親的這首童謠令人聽了為之鼻酸。

歌聲突然停止了。

「報告上等兵!救助艦來了!救助艦來營救我們了!」

小濱歡呼起來,柴油反射著正午陽光的南洋海面上,完全看不到一丁點船的影子。

「小濱,船還沒有來,你再堅持一下!」

忠努力消除他的幻覺。

「報告上等兵,船不是在那裡嗎?慢慢開過來了,如果不趕快過去,它又要開走了。」

說著,他鬆開了緊緊抱著的木板,開始游泳。

「不要!不要游泳,在這裡等船過來!」

忠游到小濱身旁,正想抓住他的手,小濱用力把他甩開了,濺起一陣水花。然後,五公尺、十公尺地越游越遠。忠追了上去,但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小濱突然停止游泳。

「媽媽!」

他大叫一聲,隨即慢慢沉入海中。

小濱剛才緊緊抱著的木板漂到了忠的面前。沾滿油污,黑得發亮的木板上,留下了小濱手臂的影子。

忠茫然若失良久,讓身體隨著海浪漂浮。周圍的人一個又一個地沉入海中,只有他們前一刻還緊緊抓住的木板在海浪中浮沉。忠從這些木板中找到一塊看起來是船甲板所用的大木板,用綁腿綁在背上。為了避免消耗體力,他早就丟棄了原本掛在腰上的背囊和槍枝。不時看到很小的島影,對游泳有自信的人紛紛游向島影的方向,但忠仍然漂浮在海上。

暮色降臨時,忠的周圍只剩下十幾個人。天色完全暗下來後,完全看不到周圍其他人的影子。黑暗中,海浪越來越大,當從像山一樣高的海浪頂端被打入水中時,很害怕就這樣被吸入海底。雖說是熱帶的海面,但落海至今已經七、八個小時,寒氣滲入體內,渾身都不停地顫抖。

令人心生畏懼的漫漫長夜終於結束,忠附近看不到任何人。強烈的睡意不斷襲來,他的身體已經冰冷,只有小便時,大腿可以感受到微微的溫暖。雖然他告訴自己不能睡,但忍不住昏昏沉沉,眼前浮現出父母和兄妹健康的身影。

「忠,你上學之前,先把半打襯衫、十雙襪子和兩件洋裝送去布朗先生家。」

父親吩咐他把洗好的衣服送給客人。

「布朗先生家離忠的高中很遠,如果不急的話,我可以送過去。」

那是哥哥賢治的聲音。

「忠哥是足球選手,不是剛好可以鍛鍊一下身體嗎?」

妹妹春子人小鬼大的臉浮現在他眼前。隨即傳來母親提醒的聲音:

「不管是賢治或是忠去送都沒關係,我把布朗太太的洋裝燙得很挺,小心不要弄縐了。」

每當海浪打來時,他就聽到母親的聲音,隨即醒了過來。

他昏沉片刻後醒來,醒來後又再度昏沉,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飛機的聲音,他終於清醒了。太陽太刺眼,他趕緊移開視線,立刻看到有一艘船越來越近。他腦海中掠過一絲不安,萬一是敵艦怎麼辦?但或許因為會說英語,所以,即使是敵人的船,他也希望可以獲救。不一會兒,船隻和飛機用閃光信號取得聯繫,七、八個抱著木板的士兵不知道從哪裡游了過來。

救助艦終於來了,繩梯剛好落在忠的頭頂上方。由於這次人數不多,所以一個又一個很有秩序地抓住了繩梯。被拉上甲板後,他閉上眼睛,差一點睡著了。

「清醒一下!不要睡著!」

有人打他的耳光,他才終於醒過來,但身體無法動彈。在朦朧的意識中,他知道有兩名水兵把他身上沾滿柴油的衣服脫了下來,把他丟進桶裡的汽油中浸泡,洗除身上的柴油後,用毛毯把他裹了起來,遞給他一杯熱茶和乾麵包。他頓時感到極度飢餓,連胃都痛了起來,但柴油灼傷了他的喉嚨,根本無法吞嚥。

「喂,你獲救了!太幸運了!」

幾個水兵拍著他的肩膀,然而,忠並沒有為獲救感到喜悅和感動,或許是因為漂流時的打擊太大了,他宛如夢遊者般神情恍惚。接下來的十天,他的糞便中都夾雜著黑色的柴油。

*

「賢,我從墨爾本回來了。」

聽到查理.田宮的聲音,賢治醒了過來。剛才不知道作了什麼夢,渾身冒著冷汗,胸口仍然發悶。

「原來你在睡覺。因為燈還亮著,我以為你還沒睡。」

查理一屁股坐在對面的籐椅上。

「你好像作了什麼噩夢,難道有什麼心事嗎?」

「不,沒事。現在幾點了?」

賢治仍然穿著軍服的長褲,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沒想到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才九點多,你不去街上走走,整天躺在宿舍,小心會悶出病來。」

去墨爾本出差時顯然玩得很痛快的查理輕佻地笑著,賢治說:

「我可能夢見我弟弟了,他好像在求助,我想去救他,卻只聽到聲音,不見他的人……」

「是在四四二部隊,在義大利戰場上光榮陣亡的小勇,還是參加了日軍的忠?」

查理的問題讓賢治無法回答。在黑暗的夢中用英語叫著「救命、救命」的,既像是小勇,又像是忠。查理看賢治沒有答腔,便自顧自地說:

「聽說你在印都比利的盟軍翻譯部,翻譯了從日本二十三師團的運輸船團流出的文件,連船團的規模都知道了。我剛好在墨爾本聽到了關於二十三師團旭兵團動向很有趣的情報。據說二十三師團的運輸船團會遭到攻擊,是因為美軍事先掌握了他們的動向。」

「為什麼?」

「因為大本營向南方軍司令部發出的命令中,有一部分在馬尼拉市區內,被菲律賓人的諜報人員偷走了。」

「大本營的命令怎麼可能被偷,未免太輕率了。」

「問題在於這種事真的發生了。大本營向南方軍司令部發出的命令又傳達給司令部的各個首腦,但日軍對情報監控很鬆散,居然連和作戰無關的獸醫都拿到了這份命令。獸醫部的某個上尉把命令放在軍用公事包裡,坐著值班兵開的車去馬尼拉市區,當他們下車的時候,公事包就被偷了。那個上尉立刻被降為二等兵。那份命令的內容也火速送到了華盛頓的國防部,位在釜山的美國諜報員鎖定了二十三師團會從海拉爾前往釜山,再從釜山前往雷伊泰島。」

查理炫耀著他的消息靈通。

「二十三師團是在哪裡受到攻擊的?全軍覆沒嗎?」

賢治感覺到自己全身緊張。

「詳細情況我就不清楚了,但聽釜山那裡傳來的消息,二十三師團有三個運輸船團,經由日本的門司前往雷伊泰島,不難想像,應該是在五島列島附近遭到了埋伏。」

「這麼說,繳獲的那些文件,是從九州海上沉沒的船團──」

賢治立刻覺得夢中的聲音應該是忠。

「不要想得太嚴重了,忠並不一定就是在那批船上陣亡了。既然分成三個船團,就不可能全軍覆沒。而且,忠比你和小勇更剛毅,也更勇猛,不用擔心,他一定會得救,現在應該已經回到日本的原籍隊了。」

說完,他轉身準備走出去。

「喔,對了,我在信箱裡看到這個。如果我和梛子還沒有離婚,就可以收到她的信了,現在想一想,真是難過啊。」

他語帶羨慕地說著,走去洗澡。那是賢治的妻子惠美子寫來的信。

親愛的:

在澳洲的生活還好嗎?我很不放心你和查理住在同一個宿舍。因為他現在是單身,我很擔心他會找你去花天酒地。

你那裡已經是夏天了嗎?明尼阿波利斯的雪已經積了將近一公尺,很快就要進入嚴冬了。亞瑟又因為支氣管炎發燒了,席格.木村在車輪上綁了雪鍊,深夜送我們去了醫院。因為貝蒂還很小,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幸好亞瑟很快就退燒了,但我們孤兒寡母住在明尼阿波利斯偏僻的郊外,真的很孤單。

雖然你在上次的信中表示反對,但為了兩個孩子,我還是希望搬去和我爸爸一起住。爸爸已經離開曼贊納收容所,但回小東京太危險,所以,目前在克蘭蕭附近買了住家式旅館,準備開張經營了。昨天又收到了爸爸的信,說我一個女人,帶著一歲和兩歲的小孩太辛苦,叫我搬去和他們一起住。過年之後,這裡的積雪會更深,到時候就無法動身了。所以,我希望在年底之前,可以搬到溫暖的加州,希望你趕快同意。

愛你的惠美子

在姓名的地方,還留下口紅的印子。

賢治對任性的妻子再三要求搬離明尼阿波利斯的舉動感到生氣。雖然他很擔心亞瑟發燒的情況,但在薩維奇營,並非只有賢治一個人前往戰地,其他教官的妻子都會相互照應,專心照料孩子,惠美子不斷要求離開明尼阿波利斯,絕對是因為無法忍受被大雪封閉的無聊生活。她完全不顧丈夫帶著怎樣的心情,在戰地過著怎樣的生活,只顧任性地提出自己的要求。賢治不禁覺得厭煩,也懶得提筆回信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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