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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歷史:一個記者和他的20世紀(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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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歷史:一個記者和他的20世紀(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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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商品簡介

本書為著名美國記者白修德的回憶錄,作者以誠實的態度、豐富的細節追述了自己的一生經歷。白修德(1915-1986),本名希歐多爾•H•懷特(Theodore Harold White),生於波士頓,童年坎坷,以賣報為生;後進入哈佛大學讀書,師從著名漢學家費正清;抗日戰爭時期任美國《時代》週刊駐重慶記者,采寫了大量關於中國戰場的報導,寫出影響巨大的名著《中國的驚雷》(Thunder Out of China)。他連續進行四屆美國總統選舉的報導,寫出《美國總統的誕生》(The Making of the President),其中1960年跟蹤記錄約翰•甘迺迪參選直至獲勝的報導使他獲得了1962年普利策新聞獎。白修德的一生,就是大半個20世紀。他眼中、他筆下的人與事,就是大半個世界,泛著獨特而有魅力的光彩。個體與歷史,在他作為記者的一生裏,融合為一,遂成傳奇。

作者簡介

白修德(1915-1986),本名希歐多爾·H·懷特(Theodore Harold White),生於波士頓,童年坎坷,以賣報為生;後進入哈佛大學讀書,師從著名漢學家費正清;抗日戰爭時期任美國《時代》週刊駐重慶記者,采寫了大量關於中國戰場的報導,寫出影響巨大的名著《中國的驚雷》(Thunder Out of China)。他連續進行四屆美國總統選舉的報導,寫出《美國總統的誕生》(The Making of the President),其中1960年跟蹤記錄約翰·甘迺迪參選直至獲勝的報導使他獲得了1962年普利策新聞獎。

講故事的人

 

他應該聽從那鼓聲的指引嗎?

那聲音告訴他,新一輪大選又將拉開帷幕:遊行尚未開始,擊鼓的人坐立不安,走來走去,練習的鼓聲透露出他們緊張的心緒。在美國,幾乎沒人能抵抗這聲音的誘惑,遊行隊伍集合的過程,正是美國政治活動中最激動人心的時刻。20 年來,他追隨著這些聲音,一遍又一遍往返於美國各地。他循著這些聲音,趕赴集會之地,穿梭其中。城鎮廣場上,漂亮的姑娘們頭戴筒狀有簷軍帽,一邊揮舞啦啦隊彩球,一邊踩著踢踏舞的舞步;大城市裏,人們聚集在競選場所中,高聲呼喊。這一切的熱鬧,將在11 月的某個夜晚,新總統誕生之時,戛然而止。

除戰爭以外,這世上再沒有什麼能比美國總統大選更令人激動的了。過去的他,不但為之著迷,還將報導美國大選變成了自己的職業。不過,隨著1975 年的夏日接近尾聲,大選步入白熱化階段,他搜集到的故事越來越多,所產生的困惑也越來越多了。

關於總統的誕生,是否多搜集一個故事,就能瞭解得更多?在這一場美國政權的移交中,美國人民追尋著某種截然不同的東西——但這個新的東西要如何定義呢?這場大選依舊令人興奮,但卻沒了過往大選所能賦予其報導的清晰的歷史脈絡。

他困惑極了,連片刻的豁然開朗都苦尋不到,就像被擋在重重障礙之後。他會從1976 年初選階段瘋狂的遊行中抽身而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待上幾天,緩一口氣。這期間,這間辦公室會成為他的窩,就像過去一樣。在這裏,總有忙不完的瑣事,總有待回復的郵件——這些雖然會分散他的注意力,但,至少以前,他是喜歡的。

而如今,他發覺自己變了,過去最喜歡的歷史系學生來信,居然沒來由地令他煩躁惱怒。這些學生或年輕,或年長,來信的目的都是詢問過去某個時刻,他所親眼見證的事實:中國的革命,亞洲的勝利,歐洲的復興,美國政治的轉向。通常,這些提問者想知道的是,在他公開發表的內容以外,他還知道些什麼。他們追求的是學者們所謂的“論證”,之所以寫信給他,就是想要從他這名記者口中,挖出藏在他記憶中和筆記本上的原始材料,以支持那些“論證”。好的記者會將事實組織成“故事”,但好的歷史學家會將別人的生活和經歷組織成“論證”。不過,一般來說,真正博學之人是不會因一個記者的答復而改變自己的“論證”的,但這些來自歷史系學生的信件也無可厚非。而在他重新投入到採訪競選遊說活動的工作之前,這位講故事的人想知道的,是自己對奇聞逸事與細枝末節的旺盛好奇心,是否也致使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論證”,也忽略了在美國人民開始自治的這第200 個年頭中正上演的這場大選與其背後真相間的聯繫。

身為一名講故事的人,他過去一直很喜歡 阿齊博爾德�6�1麥克利什(Archibald MacLeish)《 征服者》(Conquistador)中的詩句,在這首史詩中,麥克利什借貝爾納爾�6�1迪亞斯之口說道:“……但是我……我見到了 孟特儒( Montezúma);我見到了行軍中的西班牙軍隊,以及他們制服上傾斜纏繞的花紋;掩蓋在顏料下的臉;帽子上的羽飾……我們是一切的主宰……”

在麥克利什生活的年代,我們美國人確實曾是一切的主宰。但這些歷史系學生中,似乎沒有誰正兒八經地關心過圖像、聲音和味道,在他們看來,這些東西與為完成當下的美國政權移交,以及之後的美國政權國際國內部署而展開的競選活動毫無關係。沒人有興趣聽他講述,在日本投降的那個週末下了一場怎樣的雨,當美軍轟炸機低空飛過,太陽在其留下的轟鳴聲中露出頭來時,日本降軍又是怎樣一副落湯雞的模樣;沒人有興趣聽他講述,1947 年炙烤歐洲的那場旱災,不僅促成了馬歇爾計畫,還提升了當年勃艮第白葡萄酒的甜度,造就了百年來最棒的勃艮第白葡萄酒;沒人有興趣聽他講述, 陳納德( Claire Chennault)將軍在昆明開設的妓院與他和史迪威(Stilwell)之間就摧毀日軍政策所展開的偉大論戰究竟有著怎樣的關聯;也沒人有興趣聽他講述,1960 年,在約翰�6�1F. 甘迺迪回到家時,歡騰的波士頓大街上所洋溢的狂熱與歡樂,這在當時看來就像是另一場集會,但事實上卻不是。

陌生人總喜歡問記者“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這個問題,在目前的中期選舉階段,不但令這位講故事的人心煩意亂,也令他憤怒。

他的憤怒絕大多數源於自己,因為在過去的這麼多年中,他居然未曾為回答這個問題而有片刻停留,未曾為回答這個問題而去深入挖掘。不僅如此,過去在寫作中,他總會有那麼幾分鐘文思如泉湧的時刻,仿佛那些文字已經在無意識中組織好了,就那樣順暢地變成了紙上的一個個段落,而現在,這樣突如其來、會讓他狂喜的靈感出現得越來越少。這一次,他所觀察到的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他現在所報導的這個美國充斥著奇奇怪怪、模棱兩可的形態,他的思維已無法將它們梳理、組織成清晰的故事。沒有堆砌起更多可供報導的事實,沒有可供調侃的奇聞逸事,沒有值得欣然接受的理念,因此錯誤也無所遁形,顯露在他眼前:他舊有的思想已不足以適應眼下他真切見到、感受到的這個世界。

因此,隨著這場令他煩躁的大選緩慢推進,他的困惑也越積越多。美國是如何走入它的歷史上如此奇怪的一個時期,而他又是如何隨著它一起走進這種處境的?舊有的虔誠與新生的技術是如何邁入政治聯姻這樣詭異的局面的?這些事件的發生過程,他親眼見證了絕大部分,親自報導了許許多多;但因記者職業準則的約束,他只能為“客觀”而放棄以自己的角度去解釋它們。

逐漸地,他產生了一種想法:也許回顧過去會比繼續報導新的事件更有用處。與繼續增加新的觀察資料相比,回顧他過去40 年報導生涯中所遺漏的內容,是否真能讓他瞭解得更多?可能,但可能性少得可憐。如果他選擇繼續報導新一場的競選遊說,觀察狂熱民眾的咆哮與歡呼,聽擊鼓之聲,看弧光燈掃過夜空,然後再以記者的職業角度,追問是誰把投票團體召集到一起,在這群人中為競選“打前站”,他們是想在這一地區贏得哪些人的選票,他們如何看待美國萬象的彼此拼湊與整合,結果又能多瞭解些什麼呢?

不過,回顧過去意味著講故事的人即使不情願,也必須先重新認識自己,這之後,他才可以重操舊業,繼續給公眾撰寫一則又一則的政治故事,他希望,當讀者讀到這些故事的時候,可以將它們串聯到一起,露出歷史的模樣。

現在,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這麼多年以來,在報導中有些過於追求流行了。年輕時有一陣子,他是個溫和的馬克思主義者,因為那是他那一代人的流行。亞洲爆發戰爭的那些年,他又對權力和軍事著了迷。歐洲重建時期,他又對美國人正直的品行深信不疑。再之後,他的熱情回歸美國政治活動,開始將其視為一場個人尋找自我身份的冒險。如果歷史由人創造,他就要找出那些創造了歷史的人。這個想法作為當時的一種流行,在他腦海中持續了許多年——領導力是人類尋找自我的一場艱難遠征,而在這場遠征中,領導者會左右他人的生活。

儘管他無法完全摒棄這一舊有思想,但他知道,這個想法已經不足以解釋如今的政治現實了。此刻的他意識到,在政治中,個人身份與思想的聯繫,要遠比與自我、本我或周身各腺體的聯繫來得緊密。每一個偉大的政治身份都是以某一種思想為核心——這一思想是領導者自己過去加在他自身的,被他吸收,先改變了他,然後經由他加諸其他人身上。講故事的人有些吃驚地意識到,這一簡單的想法正是多年前還生活在波士頓的白修德 (Theodore H. White) 開始瞭解不同思想的緣起。只是那些童年時代的箴言很早就被他丟棄了。長大的他明白了,掌握這個世界話語權的是錢、槍和權。而思想說了算的想法,思想是一切政治起源的想法,在此刻,在他60 歲的時候,又冒了出來,迫使他的思維重回青春期。他一路以來所報導的政治人物,無一例外,都是一個又一個的思想容器。陸軍、海軍、預算,以及由它們所控制的競選組織,都源自塑造它們的思想,或可以由它們傳播與強制執行的思想。無論是毛澤東和周恩來,尼克森和霍爾德曼,甘迺迪和麥克納馬拉,還是戴高樂和莫內,他們的身份都來自他們一直以來被灌輸的思想,以及他們選擇灌輸給他人的思想。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果敢的行為與高潔的品德,他們的創造與歷史的發展,均來自他們的頭腦而非腺體。

他認為,根據個人身份的來源可以將人類分為兩種,源自自我思想的是大人物,源自他人思想的是小人物。絕大多數普通人都生活在盒子中,如同生活在蜂巢中的蜜蜂一樣。這個盒子貼著怎樣的標籤,是總裁、副總裁、執行副總裁、董事會主席、首席執行官、工會代表、協會成員、學校老師、員警,是“屠夫、麵包師、乞丐、小偷、醫生、律師,還是印第安部落酋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盒子塑造了他們的身份。這個盒子就是一種思想。150 年前, 羅伯特�6�1皮爾(Robert Peel)爵士創立了倫敦第一支專職的員警隊伍,現如今,無論是倫敦的“波皮們”還是紐約的“員警們”(cops)都生活在羅伯特�6�1皮爾爵士所發明的盒子裏。耶魯大學的斯特林(Sterling)教授,以及英國劍橋大學 卡文迪許實驗室( CavendishLaboratory)裏所有偉大的物理學家們,一樣也生活在貼有他人思想標籤的盒子裏。一名飛行員早晨醒來,在前往只有一條跑道的簡易機場的路上,他可以懷揣著自己是整個空軍最炙手可熱的飛行員這一想法——但歸根結底,他也只是威廉‧米切爾思想下的產物。即使是前往外太空最勇敢的宇航員,也只是擁有了衍生於 羅伯特�6�1哈金斯‧戈達德( Robert Hutchings Goddard)火箭學思想的一種身份而已。

在公眾認知下的所有普通人,都只是某種思想的俘虜或後裔。在他們一大早出門工作時,他們知道自己要去辦公室、商店、法院或危險的處境中做些什麼。他們或稱職、或快樂、或糟糕地做著各自的工作。有時,他們會對自己的頂頭上司或下屬職員產生怨恨;但一般情況下,無論你是身處煤礦裏,還是坐在某報社的本市新聞編輯室內,這份工作對你的吸引力,與其說來自金錢,不如說來自同事間的情誼。而且,你是怎樣的人,取決於你做怎樣的事,而你所做的事,正是源自他人的思想,無論你知道與否。只有極其富有的人,或農夫,可以從這個由眾多盒子組成的系統中逃脫出來。富人可以逃脫,是因為財富本身可以掩藏或買到身份。而極其富有的人可以成為最大的收藏家,他的收藏可以是畢卡索的畫作、唐朝的馬雕塑、珍稀的書籍、郵票、賽馬、刺繡、舊錢幣或女人。他們可以借此逃避現實。而農夫也可以從其他人的思想束縛中逃脫:農夫可以靠自己的田地自給自足;天氣、市場、自己勞作的質量和投入的程度,這些將他與不受思想影響的另外一種原始人類生存條件相連。或者——也許?——就連農夫也無法逃離。畢竟,在白修德出生的年代,超過半數的美國人生活在鄉村,耕田種地。而如今,只有4% 的美國人還在靠種地生存。必然有某些思想與他們的數量減少有關,這些思想可能來自賈斯汀�6�1莫里爾、莫迪凱�6�1伊齊基爾或《農業調整法》(Agricultural Adjustment Act)。

因此,在競選活動的間隙,他開始自問:他是誰的思想的產物?他所從事的行業又裝在貼著什麼標籤的盒子裏?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很複雜。講故事的人知道自己身處一個無法定義的行業,從事資訊販售的活計,是人物、事件、革命、鬥爭、運動的普及者;明面上是客觀的記錄者,私底下隨大溜。就像吟游詩人出售自己的詩歌一樣,他用自己的故事換取關注、掌聲和金錢。不過,身處1976 年的他,並不知道該如何組織那些故事,才能將它們與歷史關聯,他已束手無策。他可以像以前一樣閱讀筆記——但找不到曾經的節奏了。40 年來,他一直相信只要有足夠的錢、足夠的善意、足夠的常識,再加上些許的勇氣,任何政治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但現在,在1976 年的大選活動中,他可以察覺到矛盾的滋生,這一發現推翻了他之前的想法,令他無比沮喪。舊的模式再也裝不下他的故事了,舊的“記者”盒子也再也裝不下他了。不過,他也不想待在名為“歷史學家”的盒子裏,那會令他很不自在。在他身上,有兩種思想激烈地對立著,一種是他想要去相信的,一種是他的報導強加給他的。

要解釋他的困惑,就必須回到最初。而即便在最初,一樣存在著思想之間的衝突與碰撞。

童年的他住在波士頓,他在那裏知道了什麼是大蕭條,察覺到了政治給他們家、他的家人帶去的恐懼和驚嚇,並在一個又一個父母以為他已睡著的夜晚,躲在廚房旁的小臥室裏偷聽他們的談話。這些就是一切的開端。

首先出現的記憶是母親的哭聲,那是某天深夜,因為沒錢給就要開學返校的孩子們買鞋,母親對著父親哭了起來。之後,父親回到床上,因為和父親睡同一張床,他能感覺到父親的輾轉反側、徹夜無眠,而一旁的他只能努力裝睡,讓父親以為自己毫無所知。他還有兩個弟弟,也睡在這間臥室裏,只是床要更窄一些。母親和妹妹則睡在另一間臥室裏。

他們一家在波士頓無親無故。除了作為人口統計數字,除了對他們彼此而言,他們就像不存在一樣。社會學家有句話,他一直很認同,那就是,蕭條所造成的最嚴重後果不是饑餓,而是抹殺了窮人的身份。窮人沒有工作,他們不過是一具具毫無用處的皮囊,他們沒有生存的位置;但這些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自我保護能力的缺失會令他們陷入自我否定中:如他父親一般。

白修德的父親沒能挺過大蕭條時期,他去世時,白修德才16 歲,保護母親與弟弟妹妹的重擔壓在了他的肩上。許多年後,他的書開始受人喜愛,但自己的父親,一個愛書成癮的人,卻沒能親眼看見自己兒子的書擺放在書店的櫥窗中,這是他心中莫大的傷痛。過去,他愛父親,卻也恨他,因為在父親眼裏,自己兒子只是個“野”小子,混跡街頭,浸染在自己反感的烏七八糟的街頭文化中。不過,他也因此變得堅強,這是件好事,因為他的故事正是從街頭開始的。當一個系統分崩離析,歷史總會將崩壞的殘渣丟到街頭。在這裏,他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這份工作是在有軌電車上賣報紙,每天要工作10 個小時。這可是實打實的10 個小時,從淩晨5 點一直到下午3 點,連吃午餐的時間都沒有。其間,他會跳上有軌電車,把自己硬塞進擁擠的乘客中,高喊出當日的頭條,然後再換一輛車繼續叫賣。如果遇到友善的司機,為他減緩了車速,他就會直接從行駛中的電車內跳下,快速跑回街角,跳上另外一輛電車——一整天,他就這樣跳上去,跳下來,跑回來,再跳上另一輛,不斷重複。這份繁重而單調的工作不但鍛煉了他的肺,也鍛煉了他的腦子。

他的老闆是個沒什麼文化但卻相當友善的人,“擁有”許多個街角,他工作的這個街角就是其中之一,此外,他還“擁有”金屬臂章,那是電車公司發放給報童或報童老闆的,這些臂章等同於賣報許可證,戴著它們的人才能在電車上售賣報紙。當時的他只是個打工的小男孩,街角和臂章都不屬於他;它們屬於他的老闆。而當時,他對自己的老闆是心存感激的。

他在這裏學到了重要的東西。只是這期間,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身處新聞系統中了。他只是個報童,這是個過了氣的職業。當時,每份報紙2美分,賣100 份才能賺到兩美元——其中他只能分到70 美分。當老闆把這個街角交給他管理時,這裏每天能賣出約300 份報紙;一年半以後,他選擇辭職離開時,這裏的日銷量已達400 份,有時,當他機靈地抓住了人們的興趣點,或者有什麼歷史事件登上了頭條,日銷量甚至能飆上500 份。這就是他學習瞭解思想的開始——什麼時候得自己編個吸引人的副標題來吆喝,什麼時候該讓歷史發出呐喊。

對波士頓的電車報童來說,叫賣開頭都是一樣的套路:“出售《環球報》、《郵報》、《先驅報》、《紀事報》咯!《環球報》、《郵報》、《先驅報》、《紀事報》!買報紙嗎?”緊跟著就該拋“賣點”了,而這“賣點”就得各報童自己想了。冬日淩晨5 點的波士頓非常寒冷,他會站在電車司機的電熱器旁,讀著報紙上能吸引顧客的頭條。而最能促進銷量的當屬波士頓《美國人報》上那些聳人聽聞的標題,當時,該報紙是赫斯特報業集團旗下最差的一家。某天下午,《美國人報》刊登了一則關於流產的新聞,報童可以這樣吆喝:“哦,快來看咯,快來看咯!波士頓東發現了27 具嬰兒屍體,都泡在一個桶裏喲!一個桶泡了27 具嬰兒屍體咯!”這樣一喊,報紙就能賣得很好。但在來自外界的消息中,還有更能幫這個年輕報童提高銷量的東西——歷史性的“大事件”。在1933 年的嚴寒中,美國經濟崩潰,歷史性的“大事件”出現——羅斯福開始干預經濟。那天早晨的叫賣聲是:“哦,快來看咯,快來看咯!羅斯福關閉銀行了!所有銀行都關門了!快來看咯!”

銀行關門的叫賣比嬰兒泡在桶裏效果更好,報紙也賣得更多。因此,歷史非常重要。美國禁酒令的廢除讓那天的報紙銷售額比往常多出了兩美元,幾乎與銀行關門那天賣得一樣多。“事件”的具體情形顯然是重要的,而他想要“瞭解內情”;他也確實在機緣巧合下進了這個圈子。波士頓當地一所大學給他提供了獎學金;而“擁有”他和那個街角的老闆也認為他應該接受那筆獎學金,放棄這份街角的工作,去上大學。

現在,也就是距當時40 多年後的1976 年,他已經在這個新聞(圖像、人物、思想)傳遞系統中待了很久很久,經驗老道,能夠駕輕就熟地將事件包裝成“故事”,與此同時,他也深信,如果自己能正確地捕捉到新聞事件,就能正確地捕捉到歷史,也正是這一深信,令他難以做回當初那個男孩。那個男孩雖然似懂非懂,但卻能突然間抓住能幫自己提高銷量的賣點——佛蘭克林�6�1羅斯福和歷史性事件。

他覺得自己的故事應該從那個男孩開始講起,那個得到當地大學獎學金的男孩。而那所當地大學正是哈佛,當時的哈佛正處於榮光最盛的時期。他將在那裏開始兩種思想——自己的街頭思想與新鮮的學院派思想——的磨合。也是在那裏,他將開始瞭解這個行業,也將在老師們的打磨下,被放入那個貼著“報導”標籤的老盒子裏。在人們心中,記者是出售事實的;學者才是負責解釋這些事實的。

不過,老實說,在他的故事中,哈佛大學也不是真正的起點。他對歷史的探求起源於他對美國思想如赤子般的愛,這份愛習得並傳承自他的家庭。正因如此,他雖然一直努力想將1976 年競選活動中的經歷都包裝成可以組成“故事”的“事件”,但那舊有的關於家、街頭、學校的思想卻不斷干擾著他——這個想法就是,美國是所有人類,包括他作為移民的外祖父和父親,一直以來勇往直前所追尋的目標和承諾。他在世界各地追尋著這個思想留下的痕跡。但如今,他知道,那套舊的思想在如今的故事中毫無意義,或者是這些思想本身已經失去了意義。

為什麼會這樣? 1976 年的競選活動與過去——他的過去,美國的過去——究竟有什麼聯繫?這些問題在他心中慢慢滋長,成了比根據新一輪大選寫一本新書更具挑戰的任務。要講清楚這個故事,可能要寫一卷、兩卷甚至許多卷的書。美國是如何得到權力的?美國是怎樣使用它的?歷任美國總統是如何從那些被認為是美國“人民”的人群中獲取到這股可用於殺戮,也可用於治癒的力量的?

直到下筆的那一刻,他也沒能想出,這樣一個故事的結局會是怎樣的。他唯一確定的只有這個故事的開端——這個開端就是波士頓。

目次

序 講故事的人

第一部分 波士頓:1915—1938

第一章 回憶練習

第二部分 亞洲:1938—1945

第二章 中國:戰爭與反抗

第三章 駐亞記者:事件與名人

第四章 史迪威:在垂死的坐騎之上

第五章 延安:革命之源

第六章 制勝的政治:亞洲

第三部分 歐洲:1948—1953

第七章 馬歇爾計畫:新世界的春天

第八章 政治贏家:歐洲

第四部分 美國:1954—1963

第九章 50 年代:暴風雨前夕

第十章 約翰·甘迺迪:打開大門

第十一章 卡米洛王朝

尾聲 對外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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