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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若是相思惟一寸,誰量曲中情短長

 

一卷山河圖,開啟一段江湖傳奇

 

口碑作者 紫微流年 繼《夜行歌》後再掀武俠言情熱潮

 

知名插畫師 山人辰露 執筆插畫

 

那一年,她一個人,跪對一座空山。

誰會想到十年後一介胡姬橫空而出,轟動江湖?

 

天地荒渺,刹那無垠,整個世界仿佛只剩這麼一個人。

原來命運是這樣難以控制,容不得半點輕謔。

一個是妙手飛賊,正教棄徒,大道千條偏直行的愚者;
一個是候府公子,風華無雙,任性涼薄無羈束的惡魔;
一卷山河圖,一場江湖交易,千金酬,萬里行,琴歌相和;
一記娑羅夢,一筆前塵舊債,初心劫,黃泉引,生死與共。

“我以前覺得世人多愚,執於一些無益的情感,反受其累。現在才明白是什麼滋味,哪怕你成了這樣,我依然不想放手。”

作者簡介

紫微流年
陽光明媚三線小城宅女,懶散悠閒、溫柔安靜、花容月貌(以下省略五百字),愛小說、愛YY、愛生活,07年開始寫文,行文風格嚴謹細膩,文中人物性格鮮明,故事劇情衝突激烈,喜歡絕境中破曉的亮烈之美。
已出版《夜行歌》《薔薇之名》。
微博:@微若流年

名人/編輯推薦

◆口碑作者 紫微流年 繼《夜行歌》後再掀武俠言情熱潮
◆知名插畫師 山人辰露 執筆插畫
◆一卷山河圖,開啟一段江湖傳奇

若是相思惟一寸,誰量曲中情短長

◎那一年,她一個人,跪對一座空山。
誰會想到十年後一介胡姬橫空而出,轟動江湖?

◎天地荒渺,刹那無垠,整個世界仿佛只剩這麼一個人。
原來命運是這樣難以控制,容不得半點輕謔。

目次

上卷
第一章 山河圖
第二章 千金酬
第三章 劫後生
第四章 琴與歌
第五章 喋血變
第六章 奪錦鶯
第七章 輕離劍
第八章 試劍會
第九章 波雲譎
第十章 劫難重
第十一章 棋手局
第十二章 鶴尾白
第十三章 化卿心
第十四章 一寸相思

下卷
第一章 綠萼文殊
第二章 初心劫
第三章 琉璃夢
第四章 柔腸損
第五章 龍潛淵
第六章 血酴醾
第七章 兩難抉
第八章 血神教
第九章 雙姝花
第十章 多情惱
第十一章 黃泉引
第十二章 暗離間
第十三章 鷸蚌爭
第十四章 生死共
第十五章 雙雙飛

書摘/試閱

上卷
第一章 山河圖

金陵八月暑氣未消,蟬聲正噪。
長街上人來人往,玄武湖畔垂蔭深濃,離湖岸數丈之遙是金陵最負盛名的停雲水榭。這座酒榭建得精巧,斗拱飛簷落於數根深植湖中的巨木之上,坐落於湖中,卻離水而踞,全憑輕舟迎客往來,遠望去猶如落于雲水之間,盡覽湖光水色,四時風雅無邊。
這本是金陵賞景一等一的去處,自落成之日即賓客盈門,歌樂不休,今日水榭依然喧囂如常,乾瘦的說書先生堂木一擺,正到興起。
“本朝開國時便有定國三侯之謂,指的正是靖安侯、威甯侯、昭平侯。這三位均是武侯,以軍功起家,世襲爵祿。其中威甯侯長駐金陵,昭平侯因禍被削,能領軍靖邊的唯有靖安侯。這位左侯爺用兵如神,殺伐果決,有‘左天狼’之稱,曾以三千兵馬破蠻族六萬大軍,令蠻人血流漂杵,兵潰如山,十餘年不敢縱兵劫掠,邊塞百姓無不感恩。”
靖安侯勇悍之名已久,在朝在野甚得人望,說書先生講得鏗鏘有力,茶客聽得也是心馳神往。突然,說書先生鬍鬚一翹,話語忽轉:“不過今日所說一事,卻是一件新鮮事,靖安侯的長子失蹤多年,突然歸來。”
茶客紛紛交頭接耳,有年輕不解事的問道:“長子?靖安侯府現下只有一位公子與一位小姐,何以又來一位?”
說書先生得意地撫須:“這樁秘辛說來話長,也難怪各位不知端倪。”
茶客興致大起,叫嚷著要細說,錢幣叮噹如雨飛落案上,說書先生吊足了大家胃口,這才從頭說起。
“左侯早年入營未襲爵之時,一次逢邊關羅幕人來襲,兩軍在夜啼山交戰,眾寡懸殊,左侯身受重傷又逢沙暴,失途于荒野,人人只道已無生望。誰料侯爺福大命大,率余部潛伏於戈壁荒漠之上,數月後以奇襲大敗羅幕人,此事諸位應該都曾有聽聞。”
底下的茶客叫好:“不錯,我聽聞侯爺斬了上千人頭,殺得羅幕人奔逃千里。”
“侯爺在那時偶然邂逅了一位紅顏美人,在邊塞誕下一子。幾年後老侯爺病逝,聖上詔旨襲了爵位,又賜婚安華公主。侯爺重情,將相伴多年的紅顏也迎入了府中,可惜美人薄命,不多久,在生女時難產而亡。”說書人嘖嘖歎道,不無惋惜,“她留下的左小姐後來被送入宮中教養,而長子或許是福薄,體弱多病染了咯血癆,公主費盡心思延請名醫,不知怎的,一天夜裡竟被人擄走了。那時左侯在邊關征戰,無暇歸來,京兆府尋了數年始終不得,案子虛懸至今。”
茶客中有年長的聽過一些傳聞,年輕的多是首度知曉,咋舌道:“誰人如此大膽,敢劫擄侯爺唯一的血脈,聽聞侯爺夫妻不睦,難道就是因此而生隙?被過繼的那位倒是走了紅運。”
說書人拈須,別具意味地訕笑:“可不正是,公主後來一直無所出,便從宗族裡挑了一位過繼,總不能讓左侯就此斷了香火。過繼的那位公子也十分知禮,勤修武藝,弓馬精熟,行事又端方,頗得世家讚譽。公主數年前染了怪疾不良於行,他早晚問安,如侍奉親母,確實也對得起這一番造化。”
茶客中有人嘩笑:“那又如何,而今侯爺的親子突然冒出來,繼子可是尷尬得緊。”
另一人駁道:“親子不過是庶出,又失蹤多年,誰知品行怎樣。安華公主為聖上親妹,身份何等高貴,若她堅持讓繼子襲爵,只怕侯爺也未必能逆。”
底下亂哄哄的,交頭接耳,有人支持繼子,有人支持侯爺親子,一時各有道理,爭得臉紅耳赤,說書先生胸有成竹地喝茶,待議論聲低下去才又開口:“這確也是兩難,公主愛重從小養在身邊的繼子,可侯爺必然更看重自家血脈。聽說那位長子是被世外高人帶去醫病了,如今病癒回返,猶如遺珠複得,豈有不喜,只可惜此子不曾習武,長成後文質彬彬,全無侯爺勇武之風。”
茶客中有人聞之搖頭:“左侯爺一世英雄,如何能將爵位傳給文弱之人?”
也有人持相反意見:“染了咯血癆還能痊癒,此子可謂命大,不會武算什麼,靖安侯府世襲爵位,此前也曾數代未出將軍,直至左侯出世才算實至名歸。”
還有些茶客關注得更為實際:“不知是哪位神醫這般高明能醫死癆,只怕與方外穀的聖手相比也不差,若是此子能召來神醫給公主解去沉屙,說不準公主一喜,爵位就定了。”
說書先生嗤之以鼻:“就算偶有奇人,如何能與方外穀這等聖地相較,若不是實在難尋,早被求醫的貴人擠破了頭。”
眾廂茶客隨之歎息,傳說方外穀醫道精絕,聖手雲集,能活死人而肉白骨,然而隱于群山之中,兼又開價奇高,且不說尋常人診不起,就算有達官貴人願以千金續命,也難覓其途而入。
茶客們噓歎了一陣,話題零落,說書先生自然不會讓場面冷下去,堂木一拍,又起了新話頭:“若說近日武林,也有樁趣事。”
一句話又吊起了胃口,茶客們紛紛催促,說書人搖頭晃腦:“諸位可知,當前江湖上最厲害的賊是誰?”
茶客中立時有人叫嚷起來:“飛寇兒!”
說書人喝了一聲贊道:“台下所言不錯,飛寇兒來無影去無蹤,飛簷走壁,神出鬼沒,正是近年緝榜上的頭一份。河東趙公伯家藏百步外可見寒光的夜明珠一枚,愛若珍寶,時常把玩,一次與友人共賞後不翼而飛,遷疑于摯友幾至破臉,直到發現屋角掉落的一枚墨絲盤雲結,才恍然明白竟然是飛賊下了手。汴州金刀門掌門錢開泰為賀淮南太守的生辰,重金購得白玉觀音一尊,那觀音頰上玉色微沁,望之栩栩如生,端的是一件價值連城的至寶,卻在進獻的前兩日不翼而飛。藏珍庫重鎖完好如初,淮南太守閉鎖城門連搜十餘日,巨額懸紅至今無人能領。”
說起寶物,說書人滔滔不絕,意興難遏,堂內眾人聽得也是興致勃勃。
“太原柳中池家資逾萬,富甲天下,豢養高手無數,擋不住飛寇兒空空神技,痛失心頭至寶南海珊瑚樹,氣得柳中池三屍暴跳;再有襄陽解侯夫人的嵌金火狐裘、通州陳家珍藏的銜碧翡翠鳥,還有這次雲陽趙家失竊的綠綺琴,無一不是罕見的至寶。趙老太爺親自上門請了神捕燕歸鴻,這神捕果然不凡——”
底下有人嘩笑起來:“神捕追索飛寇兒數年,飛賊依然逍遙法外,就算趙老太爺把他請出來又有何用?”
說書人提高聲量將雜音壓下:“只怪那賊太狡猾,每次現身,形貌不一,各處畫影圖形厚厚一摞,竟無一張相同。此賊精于易容,行事又滴水不透,如果不是他太過張狂,在案場均留有一枚結扣,不少失主甚至疑為內賊所竊。尋常捕役連飛賊的邊兒都摸不著,而燕神捕此次在雲陽一舉將其擊傷,離擒獲僅有一線之差。”
“好容易交上手,怎麼還是讓這賊跑了。”一名茶客遺憾地搖頭。
另一茶客哈的一聲笑道:“莫不是神捕大人那日喝了酒,有些手軟?”
堂木重重一拍,說書先生正色道:“莫要小瞧了此賊,武林榜中無庸手。鬼眼羅迦黃泉引,一匠雙老三絕手,九戟追魂玉狻猊,修羅燕捕素青顏。這四句中所提到的武林中頂尖的十餘人,無不各有所長。”
說書人對這些武林人物瞭若指掌,說來熟極:“鬼眼羅迦遠去東瀛,黃泉引數年未現江湖。除開這兩個凶名最盛的,餘下的天地雙老、修羅刀、玉狻猊、九紋戟、追魂琴、素手青顏,哪一個不是名震一方?三絕手中的妙手飛寇兒神出鬼沒,除了燕神捕,還有誰能捉到他半分影子?”
茶客中有人起哄:“這賊出名不過是因為能偷,論功夫如何及得上其他英雄。”
說書人嘿笑一聲:“我且問一聲,這賊來自何處?師承何人?身手如何?是老是少?歷年可曾有一次失手?”
茶客面面相覷,竟無一語回答。
說書人的氣勢頓時盛了幾分,揚頭道:“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決勝,這賊如此神秘,作案無數,卻在神捕手上吃了苦頭,可見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茶客一聽確有道理,三三兩兩附和起來。
說書人精神大振,仰首將殘茶牛飲而盡,開始道起神捕的傳奇事蹟。
邊角一名不起眼的灰衣少年站起來,默不作聲地往茶盤裡丟了幾文錢,挑開垂幔走出了茶堂。
正在閑嘮的店夥見幔簾一晃,驚覺該讓船夫送客上岸,追出去卻不見人,只見湖水淡淡起粼,近岸蟬聲陣陣,一切全無異樣。

停雲水榭第三層,右邊一溜雅間,中間的場子開揚軒敞,擺上十余席毫不擁擠,今天卻格外空闊。
三面湖光,絲簾半卷,清風徐來,僅坐了一個錦衣玉服的青年。
青年輕逸地把玩摺扇,仿佛在等什麼人,象牙雕成的扇骨瑩潤如脂,名貴非凡。
隨著一陣風過,他的面前忽然多了一個少年,樣貌平凡,市井中隨處可見。
青年毫不意外地瞥了一眼漏壺:“戌時二刻,不錯,你還是那麼準時。”
少年沒有回應,在他對面坐下。
青年輕鬆自若地打量:“自盜綠綺琴後數月未見,近來可好?”
半落的垂簾濾淡了陽光,映在少年的灰衣上,讓他看來如一個沉寂的影子,聲音也如影子般虛淡:“要什麼,酬金多少?”
青年不答反問:“你對靖安侯府知道多少?”
少年怔了一下。
“放心,不是讓你去偷,誰敢不要命了開罪靖安侯府?”青年夷然一笑,在案上叩了叩摺扇,“真有人敢開這樣的盤口,就算你不怕,我也不敢接。”
不是目標,那就是雇主?少年微蹙起眉。
青年給了答案:“不錯,靖安侯府是此次的東主。”
沉默了一下,少年僅有一句簡單的回語:“你清楚我不接這種生意。”
“我知道你有不接權貴的慣例,這一次事有不同。”青年擅說服之道,拋出極具誘惑力的條件,“靖安侯府極為慷慨,開出的酬金非比尋常,足有二千兩黃金之巨。”
這個價碼令人震駭,少年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睜大,一雙眸子在日影下極黑,沉沒得似乎能吞沒光線,怔了一瞬後道:“我不去。”
對方回絕得乾脆俐落,青年不惱不怒:“理由?”
或許不習慣解釋,少年想了一想才道:“有重酬,必有奇險。”
“你聽那個死騙子的話已經夠多了,實在不用每件事都遵從。”青年毫不掩飾地嘲諷,摺扇一收,翡翠扇墜在空中劃出一道亮弧,“再加一條,除應許的酬金之外,事成之後靖安侯會上書請旨,將你過往所犯的重罪一律勾銷,如何?”
不等少年說話,青年先行截口:“任務並不複雜,與幾名武林人一道替侯府公子取一份東西。”
他將內容說得很模糊,少年也無意深問,搖了搖頭:“我不與人合作。”
青年全然不接受拒絕,循循善誘:“你盡可放心,此行之人均是武林中有名頭的人物,受靖安侯府約請而來,絕不會對你不利。”
任對方百般勸說,少年始終毫無興趣。
意識到抗拒過於強烈,青年緩了一緩,又道:“不為別的,借此銷了前罪,免去天羅地網的緝拿,落得一身輕鬆難道不好?飛寇兒這名號可不怎麼好聽。”
青年的話語精明而狡黠,每一句皆似敲入心坎:“我也替你斟酌過,雖然搭上一些時間,但一舉可得兩千黃金,算下來又無甚風險,值得一試。”
他又說了幾句,少年垂下眼睫,忽地打破了沉默:“文思淵,你能拿到幾成好處?”
面對責問,文思淵渾若無事,答得全無破綻:“侯府給的傭金確實不少,勸你卻是因為這一趟有利無害。你剛盜了雲陽趙家的綠綺琴,燕歸鴻這一陣追得緊,何不去關外避一避,等回來罪名全銷,又有大筆金銀入袋,豈不兩全其美?”
任是文思淵巧舌如簧,說得天花亂墜,少年並不上鉤,看了他半晌才道:“燕歸鴻難纏,我還能應付;侯府難測,太危險。免罪沒有必要,我總是要繼續偷的。”
少年說完就閉上了嘴,跳躍的話語文思淵也聽懂了,接道:“何來危險,這次有數人同行,拼殺另有高手,說不得比你平日行事更為安全。再說你留在中原也無事可做,綠綺琴獲利雖厚卻惹得風頭太緊,近期要接生意是不易了。”
聽出話中的脅迫之意,少年黑沉沉的眼眸多了一絲警惕。
文思淵從果盤取過一枚核桃,揉在掌心把玩,神氣仿佛帶上了三分消沉無奈:“你也知道我做的是偏門財,靠的就是各方關係,萬一這次惹得靖安侯府不快,唯有罷手一途了。”
水榭寂靜得針落可聞,少年的眉頭緊緊蹙起來:“為什麼是我?”
文思淵似乎也有些納罕,帶著似真似假的疑惑:“誰知道,公子指名要你。”
想了很久,少年放棄了再問:“好。”
他一鬆口,文思淵頓時釋然:“你盡可放心,這樁生意你絕不會吃虧。”
少年又回復了木訥,文思淵全不在意,沏了一杯香茗遞過去:“這是我新入手的春茶,特地攜過來,與你一同品一品。”
少年對茶不甚有興趣,掀開茶蓋啜了一口,忽然定住了。
文思淵拈杯未飲,似在窺視他細微的反應:“天都峰的蒼瀾茶生於雲海交匯之處,大半都貢入宮中,價比黃金,我可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弄到,覺得如何?”
少年的肩背硬了一瞬,托著香茗的姿勢發僵,聲音沉沉:“你不會那麼容易受人鉗制,方才都是謊話,只為攀上靖安侯府?”
文思淵一停,片刻後展開摺扇徐徐輕擺,不復之前的鬱態:“這麼快猜出來,近兩年確實長進了。”
少年撂開茶盞,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摸起文思淵放下的核桃:“這些年我也替你賺了不少。”
文思淵不見半分被拆穿的愧色:“不錯,沒有你,我絕難有如今的地位。”
核桃在手心無聲無息地裂了,堅硬的外殼碎得極勻,每一片幾乎是同樣大小,少年看了半晌:“偷東西的是我,名利雙收的是你。”
文思淵對答之間一派灑然:“銀錢落袋才是最要緊的,若非我消息精准,你又豈能次次得手?”
或許覺得再說下去徒費唇舌,少年放棄了這一話題:“侯府要什麼?”
文思淵避而不答,居高臨下點了點窗外街景:“時辰還早,先看看風景,瞧這街上有幾人值得留意。”
一天之中最熱的時辰已過,從水榭望去,岸邊一派繁華。大小攤主鋪陳著綾羅絲緞、釵環珠玉,年輕的店夥計高聲炫貨,貌美的胡姬當壚賣酒,賣蓮子羹的、賣糖果的、賣糕餅的小販星散攬客,街頭街尾人群攢動,絡繹不絕。
扇骨遙遙一指,文思淵當先點出一人:“你看那人如何?”
扇下所指的是一個街頭緩步而行的高大男子,年過三旬,濃眉方頜,一身褐衣,風塵僕僕,行止間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氣勢,所牽的馬疲態盡顯,顯然是遠道而來。
男子抬頭遠望,似在辨認方向,文思淵道:“此人足帶紅泥,應是從南門入城,餘下的你能看出幾分?”
少年沉默倚欄,仿佛什麼也沒聽見。
文思淵豈是輕易作罷之人:“說說看,讓我瞧瞧你現今眼力如何。”
對峙了好一會兒,文思淵也不催,少年終於開口:“此人每一步兩尺三寸,下盤沉穩,長於外門功夫,造詣頗深,馬側懸的布包至少有七十斤,依分量而視應該是短斧或短戟,披鞍的形制是魯地一帶所用。”
聽完話語,文思淵也不點評,指向街心另一人:“那一位又如何?”
那是一個雙眉如刀的中年男子,身材瘦削,面目陰沉。
這一次,少年側過頭看得稍久:“很危險,行走時身直步弓,隨時都在戒備,目光在掃視街市利於伏擊之處,此人警惕性極高,懷中藏有武器,可能是短刀或短劍,這樣的習慣必定是刺客所有。”
文思淵欽贊地一點頭:“再看看那兩人如何?”
象牙扇骨在陽光下一引,掠起一道炫亮的光,指向一對剛從街角轉過的男女。
那一對腰懸長劍的青年男女十分出色,男的身形挺拔,劍眉星目;女的儀容清雅,秀美端莊。兩人氣質迥異于常,如一對傲然出塵的鶴,在喧嚷的街市中格外醒目。
黑沉沉的眼眸乍然收縮,少年下意識身影一退,又突然省起,看向身側的文思淵。
簷影下,文思淵也在看他,精明的面孔帶著毫不掩飾的窺探。
空氣似乎凝滯了,又仿佛是錯覺。
半晌之後,少年別過頭,嘴唇乾幹地動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文思淵收回視線,泛起一縷隱秘的笑,話語間有一絲欣然得意:“沈曼青、殷長歌,號稱天都雙璧,正陽宮掌教金虛真人之徒,你看如何?”

正陽宮是什麼,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
問一個老嫗,她會弓著腰虔誠地告訴你,那是靈山上一座有求必應的道觀。
問一個老漢,他會捋著鬍鬚告訴你,那是一座仙府,裡面有無數得道的真仙。
問一個壯漢,他會崇敬地回答,那是武學聖地,在那裡學到一招半式便可橫行江湖。
問一個少女,她會癡癡地發呆,說那裡有無數鶴衣廣袖、俊美出塵的青年。
三個字,落入耳中,似乎連空氣都多了一層空靈。
正陽宮究竟是什麼?
它是巍峨浩蕩的天都峰上的一座道觀。
如果沒有百年前一位從古籍中得到秘藏道經、悟出道家早已失傳的劍法及輕功身法的道士,正陽宮僅是一座香火冷殘、名不見經傳的小觀。
沒人知道那位道士是如何發現了那本秘藏,更無從得知他是怎樣潛心暗修,直到年屆四十,才離開天都峰踏足紅塵。
一襲道服,一柄古劍,只影入江湖。
一夕之間,名動天下。
十五年後,他封劍退出武林,回到天都峰修道,挑選靈慧的孩童,收為弟子,傳習劍藝,更以過人的智慧研修道藏經卷,十餘年後不但未老,反而日益輕捷矯健。傳說他已上窺天道,跳出三界,儼然人中仙。
無數仰慕者遠道而至,小小的正陽宮客似雲來,香火日盛,天都峰成了遠近聞名的靈山,正陽觀也成為武林中一處聖地。
建安三十六年,武宗好道,親上天都峰。
或許也唯有皇帝的身份和威儀,才能讓絕足紅塵的仙人破格相見,武宗皇帝在天都峰停了三日,其間品茗敘詩,談經論道,問天下大勢。天子留于山上的最後一日將天都峰賜予正陽宮所有,敕令地方不得輕擾。
從此正陽宮車馬不絕,前山有達官貴人進香陳願,後山有高人隱士坐而辯道,紅塵方外,各得勝境。若干年後先人化去,天都峰依然興盛,歷經五十余載,依然香火不衰。
天下好道者、好武者盡慕其名,不少世家將後人送入觀內修身學藝。然而正陽宮一直秉開宗祖師訓令。唯有最出色的英才,才能被收為真傳。以至凡有弟子入世,必然藝業驚人,名動江湖。

文思淵腰帶上的玉飾燦然生光,嘴角盈著心照不宣的笑,看來正如他奸猾掮客的身份。
“這二人與你同為武林榜中人,不妨點評一二。”
少年的視線掠過,突然一暗:“玉狻猊殷長歌,素手青顏沈曼青;魯地用短戟的想是九紋戟陸瀾山,還有——”
“修羅刀商晚。”文思淵恰到好處地介面,“與你一樣,受靖安侯府約請而來。”
少年的神情悚然而變,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和商晚是我約談,其他的全是沖著侯府的面子。”文思淵語氣圓滑,不慌不忙地解釋,“商晚刀法詭奇,心性狠辣,當年直取連環寨十二位寨主的項上人頭,刺殺之術精絕;陸瀾山曾誅殺哪吒臂及鬼煞等魔頭,其人行事穩健,中正公道,讚譽頗多,侯府借其摯友重托才請動了他;殷長歌與沈曼青是正陽宮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靖安侯親筆修書才說動了金虛真人。這場金陵之約,武林榜中的高手請動了四人,加上你飛寇兒——公子指定的第五人,可謂空前絕後。”
少年沉默了一刻,忽然身影一折,如電掠出,在數步外一間雅座門上連擊了兩掌,整扇隔扉驀地倒了下去。
看似堅厚的隔扉竟是竹片漆制,薄如紙絹,房間內坐著一個青年,牆倒了他半點不驚,徐徐立起。
日影映在一襲淡青衣上,猶如月華滿襟。未辨其容,已覺得清俊無倫,一雙上挑的長眸光華流轉,風姿如玉。一時間湖光山色都黯了下去。
少年的脊背僵直,繃了一刻才道:“侯府公子?”
青年微微一笑,淡然清貴之氣迫人而來,語音清越動聽:“好眼力,不才正是靖安侯府左卿辭。”
一個侍從自樓梯口現身,俐落地躬身通傳:“稟公子,陸瀾山、商晚、殷長歌、沈曼青四位已至,在樓下等候。”
文思淵適時一拱手:“金陵玄武湖八月廿九,戌時三刻停雲水榭,應公子之令所邀齊至,在下幸未辱命。”

失蹤多年的侯府長子左卿辭。
一個癆病多年的人不該這樣好看,一個庶子更不該有這樣優雅的儀態。簡潔的衣飾襯得他氣質殊然,文思淵與之一比,立時顯得雕琢過度,落了下乘。
他衣著簡約而低調,隨身僅帶了幾名侍從,並無多餘的排場,卻有不容錯辨的尊貴,猶如天生的王侯。
縱然久居天都峰,見慣了門中才俊,沈曼青仍禁不住心底暗贊,更驚訝的是,同座者居然還有劣名遠揚的飛賊,當文思淵引見那個其貌不揚的少年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帶上了錯愕與鄙夷。
玉狻猊殷長歌疑惑更重,第一個開口:“承蒙侯爺相邀,師門遣我與師姐下山相助,對事情與因由一無所知,還請公子明言。”
連飛賊都請了,沒人知道這位神秘的公子到底想做什麼。
修羅刀商晚環視場中,冷眉一挑:“此事需要數人合力?”
殷長歌性子傲,聽此言頓生不快,神情一肅:“這是什麼玩笑,本門中人可不敢與飛賊為伍。”
幾人之中,九紋戟陸瀾山年齡最長,性情穩重的他暫未開口,不過也皺起了眉。
靖安侯府雖然地位尊貴,座中盡是一方之雄,各有氣勢與性情,豈會輕易聽憑指派?
局面一滯,壓力陡生,左卿辭好似未覺,淡淡地一點頭:“殷少俠少安毋躁,此事關係重大,非同小可,既已到此,何必著急,不妨聽完首尾再行決定。”
他的言語並不驕人,話語從容平靜,不動聲色地壓住了場中的波瀾。陸瀾山生出一分欣賞,隨之應道:“公子所言有理,陸某願聞其詳。”
殷長歌看了一眼,捺下話語轉為靜待。
左卿辭在主位坐下,文思淵輕咳一聲,緩步上前:“幾位應該聽說過,數月前的蜀中之亂……”

數月前,雄踞蜀地的劍南王謀逆,興兵而起,蜀中烽煙大亂。
蜀地形貌如盆,山川險固,接控巴夷,物產豐沃。劍南王受封多年,在當地一手遮天。蜀地苗夷眾多,時有紛亂,劍南王以平亂為名橫加賦稅,積斂多年,廣蓄兵器糧草,最後引起重臣疑忌,聯名彈劾。
聖上召其輕騎入京詢問,劍南王不肯領旨,甚而斬殺欽差,以清君側為名率兵攻伐。起初頻頻得勝,帝心震怒,徵調大將遣兵圍擊,終於借火攻重創叛軍。劍南王兵敗如山,潰逃途中急火攻心,疽發於背,命喪黃泉,如今僅剩了殘部四散逃竄。
這些事沸沸揚揚傳了數月,街巷無不聽聞,座中自然也不例外,殷長歌再次發問:“王廷大勝,劍南王身死,此事天下皆知,有何相關?”
文思淵正等這一問:“世人只道大患已去,卻不知此人貽害無窮。劍南王有一子名段衍,受封世子,在長安為質。舉兵之時劍南王使人密囑,讓他先一步逃離長安,出逃之時還帶走了從宮內盜出的錦繡山河圖。此圖以秘法制成,薄如絹紗,繪有疆域各處地形及軍防,收起不過盈寸見方,抖開來三丈餘長。圖中山川溪流歷歷可見,關隘險要無不詳盡。幸好大軍封阻,段衍無法入蜀,劍南王死後,他一路潛行,竟然越過邊境,逃去了吐火羅國。”
陸瀾山聽出利害,眉關緊鎖:“此圖既然如此重要,又于皇宮深藏,怎會被段衍盜出?”
文思淵清楚要說服這些人必須足夠詳盡,答得十分細緻:“段衍初抵京時尚年少,受命為皇子伴游。他善矯飾,表面謙遜卑伏,對上下奉禮極厚,與皇子貴戚親密有加,頻繁出入宮禁。這一次事起突然,防範未及,以至天顏震怒,牽連無數,好在他未能逃入北狄一族,否則明年烽煙來襲,北狄必定長驅直入。”
殷長歌氣息凝重:“此圖已落入吐火羅王之手?”
文思淵的話讓眾人心頭略松:“據傳段衍確有將此圖進獻,試圖挑動吐火羅侵略之心,好在國主暫無此意,僅受了珠玉,將他奉為上賓。”
話已至此,文思淵也等於道明瞭將眾人募集而來的目的。陸瀾山沉思片刻:“此圖為禍亂之源,國主稍有理智便不會輕受,然而賊子有如此重寶,豈甘甘休。”
左卿辭接過話語,淡淡一笑,風華過人:“正是如此,段衍暫棲于吐火羅,一旦無望,定會通過色蘭轉道諸國,輪番挑動。”
殷長歌出身道門卻無道家的淡泊,聞言拍案而起:“好一名國賊,倘若真引來外敵,萬死不足以贖其罪。”
殷長歌激于義憤,沈曼青靜聽半晌,道出疑惑:“公子希望我們赴吐火羅取回錦繡山河圖?此事危及社稷,關係非比尋常,朝中為何不遣高手前往?”
左卿辭長眸一閃,不疾不徐地解釋:“沈姑娘所慮之事確有緣由。其一是他身邊有三名厲害的高手,出入相隨,擊殺並非易事;其二是段衍久居皇宮,機警狡猾,對宮中之人相當熟悉;其三是吐火羅王好大喜功,受其重帛相賄,已允諾予以回護。如果由內廷出手,容易激化為兩國紛爭,吐火羅在西域分量頗重,若此事導致與敵國結盟,更多一重禍端,相較之下,江湖俠客行事更為隱秘。”
陸瀾山正直端方,殷長歌出身名門,均有俠義之心,聽完內情已有幾分意動。陸瀾山喟然一歎:“間關萬里,異國奔襲,確非一人所能為。”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然而沈曼青縝密,又問出另一則疑惑:“不知公子今次相邀究竟是靖安侯之意,還是宮中之令?”
“是與不是,此刻無法回復各位,權當是我靖安侯府所托。不過我可以保證,一旦事成,宮中必會知曉。”左卿辭高深莫測,並沒有直接回答,“有些事不便言說,但卻不得不做。義之所至,雖千萬人吾往,沈女俠以為如何?”
雖然言辭隱晦,左卿辭卻有一種矜雅高貴的氣質,讓人無法不信任。
“說得好!”話語切中殷長歌胸懷,他心神一激,隨之而贊,“義之所至,雖千萬人吾往,我輩英雄正當如此。”
他一番話慷慨激越,沈曼青頓時問不下去了。左卿辭順勢道:“如此說來殷少俠願往?我代黎民百姓在此謝過。”
殷長歌性情觸動便十分爽快:“靖安侯曾為保一方安寧血戰沙場,殷某欽佩已久,如今有機會效仿英賢盡一分力,豈敢相辭。”
沈曼青仍有疑惑,然而殷長歌已然意氣許諾,她也不便再多言,唯有笑了笑。好在陸瀾山也想到了同一點,直接問出:“吐火羅國形勢如何,我們一無所知,風俗人情更是全然不通,縱然有心,莽撞而去,未必能有助益。”
湖風卷著水汽而來,拂動左卿辭的衣袂,他的話語也似和風,足以化去一切顧慮:“陸兄所言極是。常言道,謀定而後動。我已令人於數月前收集消息,籌畫周密,只要即時起行趕至吐火羅,必能成事。”
即時起行?誰也沒想到這樣急迫,商晚脫口質疑:“這樣倉促?”
左卿辭的語氣輕緩而堅定:“必須在春季之前趕至,段衍如今對吐火羅王仍抱有期望,一旦確定對方無攻伐中原之意,必然去往他國,唯一的延阻就是冬季道路冰封。若延至春日雪化,他必已逃入色蘭,待錦繡山河圖流散于西域諸國,此行再無意義。”
時間的急迫出乎所有人意料,理由又相當充分,誰也無法辯駁。
場中寂靜了片刻,一直不曾言語的飛寇兒竟然說話了:“經隴西道至金城,過四郡出陽關,穿白龍堆至樓蘭、鄯善至疏勒,西逾蔥嶺後方至吐火羅。”
左卿辭神色不動,沒有接話。
飛寇兒低著頭,口齒有些慢拙,似乎不習慣一次說這樣多:“蔥嶺一帶冬季漫長,十月後商旅絕跡,冰雪封凍,那是常人根本無法想像的酷寒,許多地方是永不融化的鹽地,山口積雪覆蓋,渺無人跡,稍有聲響便雪潰冰崩,傾落萬仞冰霜,飛鳥難逃——”
隨著他的話語,座中人的臉色漸漸都有些不太好看。
“宮中的高手不會送死,唯有江湖客才會賭命。”飛寇兒最後一句話像一瓢冰水澆下,瞬間封凍了氣氛。
三樓靜得針落可聞,文思淵面色微變,掠了一眼身側的左公子,刻意歎息一聲:“我知你不願去,何必矯辭誇張。”
飛寇兒不再說話,除了他,所有人都在看左卿辭。
左卿辭很平靜,俊逸的臉龐如良玉生輝,不見半分陰霾:“說得不錯,若此事簡單易行,又何須處心積慮地約請諸位。雪山對常人而言,天塹難逾,各位身懷絕技,自能逾險如夷。我已備下經驗豐富的嚮導,全程引領攀山之路,不會有半分差池。”
鎮定的氣勢加上言語,左卿辭自然現出一種令人折服的氣度:“若為私利,我斷不會請各位以身犯險。然而事關蒼生,朝廷不便遣內廷高手遠涉他國,唯有借武林之力。家父曾言,事成後各位英雄可薦為宮廷供奉,我卻以為此事不計功利,但憑一心,千萬百姓在一念之間,諸位的去留也在一念之間。”
一番言辭誠摯而高貴,又是出自儀容非凡的侯府公子,格外令人動容。
凝滯的氣氛鬆散下來,陸瀾山沉默了一瞬,歎息道:“公子不必再說,關山險阻也好,九死一生也罷,此事陸某應下了。”
殷長歌劍眉一揚,隨之道:“算上我和師姐。”
商晚仿佛在想什麼,眉間有些意動,半晌後冷聲道:“商某願往一試。”
沈曼青望了一眼殷長歌,婉聲道:“既然師父命我們來此,自當遵行。”
接連的應諾讓幾人頓生親近之感,唯有一人始終不曾開口,眾人的目光逐漸定在灰衣少年身上,激起的情緒漸漸冷卻。
數息之後,飛寇兒道出了三個字:“我退出。”

左卿辭不置一詞,眸光掠向文思淵。
無形的目光蘊著深長的壓力,文思淵咳了一聲:“公子且容我與他私下一談。”
殷長歌本就看不上飛賊,截聲道:“何必多言,欲成大事必經奇險,怯懦畏避之人不去也罷。”
文思淵沒有理會,趨近少年身側:“半個時辰前,你已應諾。”
飛寇兒聲音很低:“那時你並未提及吐火羅,也不曾道明與何人同行。”
前一句還算平淡,後一句就有些刺人,座中群雄何等耳力,每一個都聽得分明,頓生三分不快。
“若我事先道明,你早已不見蹤影。”無視旁人,文思淵極有耐性地勸說,“你能在太白山出入自如,又何懼雪域之險,公子借重的是喬裝易行之術,遇敵甚至不須你動手。”
飛寇兒一徑地低著頭,衣袖上幾塊明顯的汙跡顯得潦倒,一如他喑啞的話語:“我不想再去那麼冷的地方,更沒那麼多時間砸在關外。”
文思淵直接忽略對方的回答:“算我欠你一次如何?”
飛寇兒搖了搖頭:“我欠不起你,也不用你欠我。”
文思淵又道:“你關心的東西已有幾分頭緒,說不定從吐火羅回轉便有佳音。”
飛寇兒撫了一下腰肋,話中有點倦:“你一向唯利是圖,有線索必然開價,豈會留到現在?”
饒是能言善道,文思淵也不禁一時無詞,殷長歌聽得不耐:“道不同不相為謀,文兄何必再勸,宵小隨他自去。”
商晚一直也瞧著飛賊不太順眼,見百般勸說無效,冷聲道:“依照江湖規矩,聽了不該聽的又想抽腿,必須留下點東西。”
飛寇兒本是倚欄而坐,聽了這一句便要起身,文思淵神色一緊,抬臂一阻,在飛寇兒耳畔短促地說了幾句。
大概是用了傳音入密,旁人聽不見內容。只見二人離得很近,情急之下,文思淵的姿勢顯得有些異樣,他一手扶著欄靠,身影壓得很低,幾乎是將少年圈在臂懷之間。
左卿辭不動聲色地觀察,將一切收入眼底。
飛寇兒微啞的聲音透出來,分明有著不快:“你既然清楚緣由,何必還迫我去?”
文思淵似乎又說了一句,水榭之中驀然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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