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青春留不住（簡體書）

藝名顧小沙，河北保定阜平人。畢業于重慶科技學院。現為專職作家、編劇。
導演作品：2007年，電影短片《北京烤鴨》。
編劇作品：2014年，電影《微愛之漸入佳境》，票房2.84億；2015年，電影《至少還有你》。
小說作品：《微信時代的文藝愛情》，《當菠菜遇上空心菜》，《我和老公一起瘋》，《范二女王》等。
話劇作品：《差錢了，愛情咱就AA吧》。

第一章 忍者神龜
周蕙是個『學霸』，從幼稚園開始。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除此之外她還是個『波霸』。

第二章 小鎮姑娘
她已不再只想當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小鎮姑娘，

她想成為永遠駐紮在『忍者神龜』心裡的『阿拉蕾』。

第三章 愛的勇氣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第四章 比如愛情
據說水母的生命只有兩天，那是不是就意味著

越美好的東西就消失得越快呢？比如愛情。

第五章 我的女神
我以為你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一樣，純粹想和一個人在一起。

我發現我錯了，你的喜歡……和愛情無關。

第六章 那時年少
年少時，我們總會做一些自以為對的事，也因此忽略了很多身邊的風景。

長大以後才明白，很多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尋不回。

第七章 重慶火鍋
我們總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畢業，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真的到了這一天，才發現自己有那麼多的不舍。

第八章 誰的等待
我設想過很多次，我們久別重逢時彼此會是什麼樣子。

我也設想過很多次，再次相遇時，我會不會還是那個深愛你的自己……

第九章 相濡以沫
年少時，她想像的愛情是純淨的，容不得一絲雜質。

時過境遷，她才發現，最珍貴的愛情，不是轟轟烈烈，而是長久陪伴。

第十章 十年之約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不凋零的花\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05
軍訓結束之後，學校安排了軍訓典禮，說白了就是一場大家齊歡樂的聯歡晚會。
周蕙在李九溪的催促下走進禮堂。部分同學正在為晚會準備節目，有在拉伸肌肉的，也有吊嗓子的，更有舞刀弄槍像是要表演耍大刀，五花八門，讓她有一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感覺。
逆光中，舞臺邊有個人坐在台沿兒上撥弄著吉他。他將腳垂在台下，台下坐著蔡老師和朱婷他們。周蕙瞥了一眼朱婷，她正半仰著頭看著臺上的人——不過是一個前奏，已經讓她陶醉入迷了。
還記得多年前跟你手牽手
你都害羞都不敢抬頭
只會傻傻地看著天上的星星
你就是那麼的純淨
知道你收到上榜的通知單
我的心裡就變得很亂
不知為你而高興還為自己憂愁
只好就放你走
是王勁輝！
周蕙滿臉驚愕地慢慢走近。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朱婷會一臉癡迷；她終於明白，自己跟朱婷一樣淪陷了，喜歡上了這個叫王勁輝的男生。
她曾幻想過很多次，她的愛情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她喜歡的那個人又將會是什麼樣子，卻沒想到，此刻他就這樣毫無徵兆地來了。
周蕙就這麼輕易地被一首歌擊中了。她的愛情就這麼來了。
她斷定他是她生命中註定要找的人——沒有原因，她就是知道。
此刻她腦海中只有一句話：“他是我的，必須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朱婷，對不住了，你可以拿下全天下的男人，但這個‘神龜’，誰也別碰！”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王勁輝。他的頭頂仿佛出現了一片聖潔的光輝，讓她的視線寸步不離。
朱婷和很多女生的眼睛也都發出光亮。王勁輝唱得太投入，連蔡老師似乎都被感動了，轉頭對朱婷說：“唉，這孩子報錯學校了看來，應該考藝術院校啊，太會唱了。”
當王勁輝唱完，周蕙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所有人都蒙了。蔡老師忙過來詢問：“怎麼了？你也報錯學校了？”
周蕙發現自己哭得尷尬，哽咽著說：“我……我想家了……”
一句“想家”讓哭聲開始傳染，大多數同學都被這個詞擊中，哭了起來，哭聲混雜，一群女生和女生班長抱在一起，王勁輝和小個兒班長抱在一起，馮松和排長抱在一起……大家在這哭的氛圍中，已經無人去想為什麼要哭，但每個人都哭得那麼投入。
蔡老師抹了把眼淚激動地喊：“99級萬歲！”
胡風被蔡老師感染而應和：“99級萬歲！”
王勁輝將帽子扔向空中喊：“99級萬歲！”
大家一起將帽子扔向空中高喊：“99級萬歲！”
當韓笑在床板上畫下最後一個叉時，便意味著十八天的軍訓終於結束了。他們再也不用每天露出大腿喂蚊子，不用餓著肚子操練，也不用每天扯著嗓子唱《團結就是力量》。
軍姿、正步、齊步、《團結就是力量》……當這一切真正結束時，大家開始有些懷念那個喜歡扯著大嗓門罵他們是臭魚的連長，還有小個兒班長。
懷念歸懷念，真正的心情還是那句“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第二章 小鎮姑娘
她已不再只想當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小鎮姑娘，
她想成為永遠駐紮在忍者神龜心裡的“阿拉蕾”。
01
軍訓結束初期，周蕙對重慶這個城市充滿著好奇。她像只小鳥一樣自由飛翔在這座美麗又炎熱的城市，看到了繁華的解放碑廣場，看到了威武的朝天門，感受了氣勢磅礴的長江水，也領略了令人如癡如醉的山城夜景。
當然最不能忽略的是滾燙的麻辣火鍋。
但她無論做什麼、吃什麼，腦海中總少不了一個王勁輝，還有那首他自彈自唱的《小鎮姑娘》，時不時地她也會哼唱出聲，惹來朱婷的陣陣白眼。
周蕙洗完澡，濕著頭髮，左手拿著盆，右手提著暖壺走在校園裡，身邊經過三三兩兩的新生，走過學校那座著名的船舶雕塑。路邊有船模社團的張老師和游泳社團的成員在遊說新生加盟。
經過男生宿舍時，周蕙的腳步慢了下來。
她有些憧憬地望著五樓。王勁輝的宿舍就在那一層。
她的腳步突然停了一下——不遠處，王勁輝和馮松還有胖安寧正拿著飯盆兒迎面走來。
周蕙悄悄地取下眼鏡，等他們走近時，臉紅心跳地報以微笑。
在她眼中，周圍的人和風景都在淡化、模糊，只有一個王勁輝清晰地走向自己。他慢慢地走過，朦朧地微笑著，甚是迷人。
她仰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和他呼吸同一方空氣都足以讓自己幸福很久。
她知道自己走火入魔了，但已無藥可救。
她開始利用各種機會去走那條路，只會貌似偶然地和王勁輝目光相遇。也正因如此，她明白了，被那首《小鎮姑娘》擊中的不止她一個，而是全體女生。
當然包括她們宿舍那幾個“花癡”。
周蕙提著暖壺進門的時候宿舍裡嘈雜一片，桌上的零食吃得七零八落，幾個女生站在床下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麼。
朱婷正穿著睡裙拿著李九溪的泳裝上下打量。
周蕙的目光也被那件泳裝吸引了，看清樣式之後她的臉不由得一紅——顏色雖不張揚，款式卻很暴露，讓人很難將目光從上面移開。
朱婷嘖嘖道：“妹妹，這就是你剛買的泳裝啊？解放碑買的？”
李九溪有些得意地點點頭。
朱婷撇了下嘴角，看不出是笑還是不屑：“你會游泳嗎？”
李九溪咬著唇搖了搖頭。她看出了朱婷眼裡嘲笑的成分，有些不甘，卻又無力反駁——誰讓她是不折不扣的旱鴨子呢？
“我會一點兒——誰天生就會噻。”吳梅站出來替李九溪打抱不平。她是四川人，普通話不標準，一口濃濃的“川普”說出來難免讓氣勢打折，還帶著些許喜感。
朱婷把泳衣丟給李九溪：“你們該不會也是為了王勁輝才參加游泳班的吧？”
吳、李兩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各選各的菜嘞，他又不是你的。”
聽到“王勁輝”三個字，周蕙的耳朵豎了起來。她把暖壺輕輕放下，專心聽她們說話。
朱婷笑了笑，從床底拖出箱子，打開後在裡面翻騰了好一會兒，拿出一件色彩鮮豔的泳衣。她站起來對著鏡子比畫了一番，然後俯身鑽進了自己溫馨、高檔的下鋪，半拉上床簾，長腿偶爾伸到床外，感覺是在換泳衣。
分配好宿舍沒兩天，朱婷就不知從哪兒倒騰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拉著周蕙，兩個人整整忙活了兩個小時，把自己的下鋪搞得煥然一新。
如果說別人的床都是廉租房，朱婷的絕對就是豪華裝修的溫馨公寓了。她是住得舒服了，卻把周蕙累得夠嗆。
“他目前不是我的，他現在暫時還屬於顧曉燕，但我一定會把他拿下。”朱婷邊換泳衣邊說，“他父親是武漢船舶的處長，祖籍山東，愛吃大蔥。”
外面幾個妹子面面相覷，李九溪有些吃驚：“你連他喜歡大蔥都知道？”
“他和顧曉燕好了多久了？”周蕙忍不住問。
朱婷換完泳衣從床上跳下來站在大家面前。身材火辣的她皮膚本就白皙，穿上色彩鮮豔的泳衣一點兒都不違和，大家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亭亭玉立。
在這樣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競爭者面前，周蕙硬著頭皮一步都不想退讓。
“才不管他們好了多久呢，他早晚會被我們重慶妹子拿下！”朱婷轉頭看了周蕙一眼，然後眼神回到鏡子前，滿是欣賞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重慶妹子就了不起啊。”吳梅略帶酸味地說。
“就是，我們四川妹子就好欺負咯？重慶有啥子嘛，除了山就是山。”宿舍裡另一個四川妹子宋小川插話了。她的個子小小的，一直縮在床上被一群人擋著，周蕙進門好久都沒發現她。
“四川平坦坦，個子也平，整體都在水平面之下。”重慶妹子徐婷婷瞟了宋小川一眼兒，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惹得對方有些不快。
“重慶有啥子嘛，火鍋難吃得要死，說話也難聽得要死。”吳梅翻了個白眼反駁。
重慶和四川的地域大戰一觸即發，朱婷和徐婷婷來自重慶，宋小川、吳梅和李九溪則來自四川，在人數上，四川人占優，三比二。
只剩下一個北方來的周蕙。
朱婷向周蕙使了個眼色，想要她說句話幫著重慶扳回一城。
周蕙卻幽幽地來了一句：“難說是誰的，反正不是你們的。”
朱婷瞪大眼睛看著周蕙：“你到底是哪一夥兒的？”
周蕙沒有作聲。
“你想要做啥子？拉攏人？”四川女孩宋小川上前一步，吳梅和李九溪也跨前一步站在她身邊。
“你要做啥子？”朱婷和徐婷婷挺起身。雖然她們只有兩個人，但氣勢上不輸對方三人。
火鍋辣妹們因為一個王勁輝而上升到了重慶和四川的地域大戰，互相推搡起來。周蕙從未見過這種陣勢，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欲哭無淚。
02
相較于女生宿舍的劍拔弩張，男生宿舍就溫馨、和樂了許多。
韓笑一臉壞笑地站在視窗用他的簡易望遠鏡望向女生宿舍，馮松正捧著飯盒和王勁輝、胖安寧回到房間，看到韓笑，他學著連長的聲音罵了句：“臭魚！”
王勁輝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有些鄙視地回到自己桌邊，左手抓起半根大蔥，邊吃邊給顧曉燕寫情書。
他抓耳撓腮很久也沒寫出幾個字。他感覺自己變俗了，心裡明明想著顧曉燕，但仍和那撥兒俗人一樣渴望知道對面的“窩邊草”在幹嗎。
“毒蛤蟆，看誰呢？”馮松走到韓笑身邊，笑容比韓笑更猥瑣。他奪過望遠鏡，調整焦距，望遠鏡中的畫面搖到朱婷的房間，馮松身體僵硬喘著粗氣，不停感歎：“偶買噶（英語，Oh,my God），偶買噶……”
鏡頭中朱婷正在換泳衣，長腿在床簾裡時隱時現。
胖安寧吞下半個雞蛋，還沒怎麼咀嚼就敏捷地沖到視窗：“誰，誰誰，我……我看看。”他只要一激動或緊張就容易結巴。對於女色，他比馮松有過之無不及。
韓笑看到他也要搶望遠鏡，死死地護住望遠鏡：“她是我的！別搶！誰都別搶！”
簡易望遠鏡本就脆弱，三人爭搶之中只聽啪的一聲，胖安寧和馮松分別抓著一個筒，兩人大眼瞪小眼愣住了，一旁的韓笑黑著臉瞪著他們，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
“玩兒壞了吧？傻老安！”胡風從床上跳下來走到他們面前，拿過胖安寧手中的一個筒望向對面。
畫面搖到朱婷的房間，重慶和四川大戰已經拉開帷幕，幾個人推搡著，互不相讓。
胡風嘖嘖感慨：“幼稚，可愛得幼稚。”
對面已經從推搡發展到了撕扯。
女生打架無非就是那些動作——撕衣服、抓頭髮??
撕打間，朱婷的泳衣險些被撕開。
看到胡風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化，馮松拿起自己手中的單筒看，朱婷正和宋小川糾纏在一起，泳衣被拉開的口子越來越大。
“阿朱！婷婷！”隔著很遠，他似乎聽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馮松大驚，搶過胡風手中的望遠鏡一起扔到了樓下。
“幹嗎呀？！”正看到精彩處望遠鏡被奪走，胡風轉頭怒視著馮松。
“瘋了吧你？”韓笑趴在窗邊心疼地看著被扔到樓下的望遠鏡，萬分遺憾沒能看到對面的“春色”。
這時戴著耳機寫情書的王勁輝突然停下，“嘩嘩”撕掉了寫了十來頁的情書，表情嚴峻。
大家都愣住了。
馮松看著王勁輝朝幾個人示意：“唉，為了你們，也為了我，我們很有必要談一談。”
幾人看看馮松，再看看王勁輝，似乎有所領悟。
熄燈時間到了，幾個人在桌上點了一根小蠟燭圍坐在一起，馮松用一種老大哥的口吻說：“我們要分清——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胖安寧眨了眨被肥肉擠壓得很小的無辜的雙眼問：“誰？”
“錘子！我們六兄弟唄。”馮松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其他四人點頭表示認同。
“所以，今天我們要立一個盟——啥子盟咧？就是我們每個人寫一個我們心裡最喜歡的女娃的名字，還有喜歡的理由。”馮松將紙和筆拍在桌子上。
“只有一個？”胖安寧問。這確實很糾結。
馮松點點頭：“一個。然後我們六個兄弟在這四年裡，不能侵犯彼此的女生，要互相幫襯，一致對外！”說完看了看王勁輝和胡風。
胡風撇了撇嘴：“幼稚！但我贊成。男人只會為兩件事翻臉：一是錢；二是女人。拿到桌面上說的才是真兄弟！”
王勁輝打了個蔥嗝，眾人往後閃了一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大蔥的味道。
“怎樣？”馮松問。
韓笑皺了皺眉表示厭惡，眾人表示認同。
“那咱們就開始吧！”馮松把紙和筆分發到每個人手中，每發一個都表情嚴肅地強調，“只能寫一個。”
宿舍很安靜，燭火搖曳著，只聽到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王勁輝又是一個蔥嗝，打破了黑夜的寧靜。
“都寫好了嗎？”馮松問。
大家點點頭。
馮松說：“那我數三二一，大家一起亮出來，誰都不准改——三，二，一！”
“一”字話音剛落，六個人都把自己手中的名字放到了桌上，兩個寫著“朱婷”名字的字條，有一個是馮松那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原因是“辣”。
胡風的字條寫著一個“菜”字。
王勁輝吹了吹額前的頭發問：“菜？蔡老師嗎？”只是一句玩笑話，說完他自己都笑了，差點兒把肚子裡的大蔥笑吐。笑著笑著他發現胡風的表情有些不對。他完全笑不出來了，疑惑地問：“不會真是蔡老師吧？”
胡風冷哼：“幼稚！你們這些庸人豈能參透美的真諦——你們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什麼嗎？兩個字：選擇！”
大家恍然，馮松率先表示欽佩：“胡哥好樣的！”然後他把頭轉向胖安寧，一臉的奸笑，“老安啊，你覺得朱婷會喜歡你嗎？難度偏大了噻，其實小川倒是蠻不錯的。”
胖安寧憨憨地笑了笑，又拿出一張字條，上面寫的名字果然是“宋小川”。
馮松像長輩般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胖安寧的肩膀說：“老安，你這樣有個備胎是對的，兄弟們會幫你的噻。”
王勁輝寫的是“顧曉燕“，不在其他人認識的範疇內，不存在“兄弟相殺”的可能。
韓笑說：“王勁輝，萬一你這個顧曉燕有什麼變故，你還是再寫一個吧。”
“對對，寫個備胎。”馮松附和。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勁輝身上，每個人的眼睛都很亮，期待著王勁輝寫的名字。
要是再寫一個“朱婷”呢？
“你們不懂。”王勁輝感歎。
“你管我們懂不懂，再寫一個噻——不過不准是朱婷了啊，她是我的啦！”馮松把筆塞進了王勁輝的手裡。
“周蕙。波大。”王勁輝寫在紙上。
“周蕙？那個眼鏡學霸嗎？哪裡有胸啊！”韓笑一臉不信地看著王勁輝，以為他是在敷衍——周蕙撐死是個C，哪裡算大波？
馮松也不信，他懷疑地打量了王勁輝一番：“難道說紅綠色盲會妨礙對事物本質的判斷？”
王勁輝一臉“你們這群凡人”的表情，看著桌旁的其他五人，冷笑道：“知道體檢那天我怎麼被抓的嗎？我被‘奶牛’撞了！”
奶牛！
眾人瞪大了眼睛望著王勁輝，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羡慕的表情，眼睛都在放光。
那天和周蕙相撞時的感覺他還記得——大白雲……大奶牛……天空……海洋……席夢思……
“你這是在回味嗎？”馮松看著王勁輝一臉陶醉的表情，既羡慕又生氣。他在心裡一遍遍安慰自己：“沒事兒，我有朱婷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自從知道了周蕙是“波霸”之後，馮松有幾次特意在角落裡等著和朱婷或周蕙相撞。
最後都沒戲。
03
講臺上，教船舶的張老師正繪聲繪色地講課，說到興起的時候還伴隨著一些個性化的動作，比如蘭花指什麼的。
韓笑曾統計過，張老師最多的一次在一節課上比畫了十四個蘭花指，至今沒有其他老師能刷新紀錄。
“同學們，你們有誰做過船模？”張老師問。
只有零星的幾個人舉手。
張老師擺擺手：“我們學院走出了船舶工業的奠基人李顯出，走出了趙志齊，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動手能力強，都參加過船模大賽，為學院贏得了榮譽。所以，歡迎同學們加入，讓我們一起為學校貢獻一份力量。”
他說得慷慨激昂，下面卻只有零星的回應。
周蕙撐著頭望向窗外——重慶漫長的夏天過去之後就進入了深秋，偶爾還帶著冬天的寒意。與河北不同的是，這裡的樹木依然蔥綠。這也是她喜歡這個城市的原因。
現在唯一不適應的只是夏天之後這突如其來的寒冷。
有個段子說，重慶的冬天和夏天很相愛，它們為了能在一起，打敗了春天和秋天，使得重慶只有冬、夏兩個季節。
這個段子還適用于長沙、南京這樣的城市，不知道哪個城市才是發起者。
同學們在服裝有變化的同時座位也有了改變，從同性組合變為男女組合，背影裡透著親密。
熬過了黎明前，熟悉了甲方乙方，也就到了大學生活最核心的環節——風花雪月。
他們迅速分為兩類人：一種以超音速進入熱戀期，一種在頑強地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