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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花火青春武打爆笑治癒小說,再現“我的野蠻女友”
大力面癱少女俘獲男神新技能:花海無邊,不敵我兩朵粉拳
這是一個主人公都有病,他們只好互相治療對方的故事
野蠻女主:愛好揍人,興趣是不爽就要找人揍
鬼馬闊少:愛好剃頭,興趣是被池池揍
夜盲醫生:愛好池池,興趣是看情敵被池池揍
我若在你心上,被揍三千次又何妨?


頭天晚上剛跟闊少男友分手,第二天池池就被他派幾個保鏢架進了全市最好的心理醫院。拼命掙扎的她還不知道,N多姑娘排著隊裝蛇精病都見不到的精神科沈安醫生,正指著她沖護士說,“這個病人我要了。”池池才不屑好嗎:說得好像“你要”,健康的我就得有病似的。
——什麼?七位數的治療費考慮分我一半?好的,我覺得我可能還是有點病的。
——什麼?你還缺個高薪助理?好的,我會帶病堅持服侍你的,可以加薪嗎?
——什麼?你缺愛……?
沈安:當然,我只缺你的愛。幼稚園,每天晚上都夢見發大水,也要和堅持每天都尿床的你睡一起;上高中,我用圓珠筆紮你,踢你的凳子,用球砸你,也只是希望你對我注意;念大學,我終於把你“拐”到手,但你怎麼可以因為那件小事就離我而去?分手三年,快把我缺的愛給我補回來!

作者簡介

孔十五,元氣軟妹一枚,腦洞萌不可擋,清新甜品派寫手是也!

目次

第一章被調去當保姆
第二章BOSS大人是男神
第三章那些年,誰沒愛過白衣少年
第四章畫地圖是會被嫌棄的
第五章和BOSS大人一起出差的日子
第六章征服吃貨計畫!
第七章BOSS大人,我錯了!
第八章KO前情敵不費勁兒
第九章她的前任是極品
第十章霸道BOSS大人
第十一章一生隱痛
第十二章總經理大人是醋罎子
第十三章從此以後,天長地久
第十四章BOSS大人的日常
第十五章總經理的羞恥日記
番外一舒政的孤單心事之等待
番外二葉倩倩的孤單心事之我也曾經單純過
番外三舒家夫妻的婚後小劇場
後記

 

書摘/試閱

“我沒病,沒病,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人渣、社會敗類,放開我!”女子被幾個壯漢架著,四肢並用,撲騰著手腳試圖擺脫這幾個人的束縛。
可壯漢們一副替社會除害的悲壯模樣,愣是一人一隻胳膊、一條腿的,將她抬進了南尋市里最出名的私人心理醫院。
“缺愛”是南尋市人都知道的地方,這裡不僅有最土豪的裝潢,而且據傳說這是個能讓人獲得心靈安適的好去處,簡而言之就是專治各種心理疾病的私人心理醫院。
安靜的走廊裡,來來往往穿著制服的漂亮小護士們見慣了這樣的景象,一個個目不斜視,不過今天這個女病人倒是掙扎得格外大力。
“你們這些混蛋,我要見葉恒,我要宰了那個臭小子。”池池終於被人像扔麻袋似的放下,腳踏實地不被人抬著的感覺不能更好,“快讓葉恒來見我,我保證打不死他!”
這保證配上她恨不得分分鐘抽出砍刀的架勢,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其中一個看起來就虎頭虎腦,雅號虎子的壯漢摸了摸額頭的汗,苦笑著說:“池小姐,你就別為難哥幾個了,就是葉先生讓我們把你送來的。”
而且池小姐,你難道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被葉先生送到這裡,就是因為你酷愛動手麼。虎子在心裡默默吐槽。
池池微微愣了一下,趁她沒有發火前,幾個壯漢互相眼神示意一溜煙全都跑了。
一旁的會客室裡,這一幕被人盡收眼底,心理醫生沈安伸出長指,推了下眼鏡,隔著玻璃窗盯著外邊那個生龍活虎的女人,手一指,低聲對身邊的小助理說:“那個病人,我要了。”
小助理滿眼星星,她們的院長在說這句話時,滿滿的總裁范兒爆棚!
“是,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這幾年沈院長已經很少親自出診,要不是他感興趣的病例,要不是他推不掉的病例,其餘的一律不看。饒是這樣,這間幾乎集中了全南尋城最優秀心理醫生的私人醫院還是被人擠破了頭。
這年頭,多得是不正常的人。
“池小姐是吧?”粉色小短裙的護士姐姐看起來和藹可親,她給那個咆哮到頭髮都飛起來的病人倒了杯熱水,“喝點水,放鬆下心情。”
被帶領到心理諮詢室中,剛才撒潑打滾,寧死不看醫生的女子試圖做最後的掙扎:“護士小姐,我真的沒病,放了我好麼。我上有八十歲奶奶,下有三歲小侄子等著我養活,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小護士依舊笑的溫柔,眼中還藏著點深深的憐憫:“池小姐,來我們這兒看病的都說自己沒病,日久天長我們還總結了一套規律。”
池池來了興趣,問道:“什麼規律。”
“根據病人反抗聲音的大小,我們可以判斷出病情的嚴重程度。比如說那種口中喃喃著自己沒病的,可能是輕微心理疾病,大聲嚷嚷自己沒病的,是病情有些嚴重。”說著小護士還看了池池一眼,嘖嘖嘖,那眼神明明是在瞅神經病人好麼。果然,她滿懷同情地說:“像您這種歇斯底里的,大約是我們有史以來碰到的最嚴重的情況。”
什麼?她有病?還病入膏肓很嚴重?她看是他們有病吧。
粉短裙護士小姐還在勸她:“不過池小姐您也不必介意,現代人大部分都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心理疾病,這不是啥丟人事兒,咱要正視病情,這樣才能打敗病魔。”
池池腿一軟,差點當場就給這位天使姐姐跪了,“你這麼能說會道,愛煲心靈雞湯,為什麼不去當老師,當個小護士屈才了啊。”
天使姐姐抿唇一笑,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這時有人在外面敲門,她瞬間換了一副狗腿的表情,做出花癡的陶醉狀:“這清脆的敲門聲,一聽就是我們沈院長來了。”
池池剛想吐槽,哪家的門敲起來不是清脆的,這樣拍馬屁也太明顯了吧。
她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在看到門口那個男人時,全部吞了下去——驚遇美男子?
門口的人掛著淺淺笑意,一身白色制服穿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當然還是要看臉!來人逆光而站,細碎的光束打在他短而精緻的黑髮上,一雙藏在眼鏡後面的桃花眼,閃爍著睿智而犀利的光。
長這麼漂亮能好好當醫生麼!
池池這會兒剛被男友葉恒涮了一把,見著這種長相騷包炫酷的類型很不爽,有種想上去悶他一拳的衝動,好看看那過分挺拔的鼻子是不是假的。可惜白大褂沒有給她打人的機會,上前一步,低聲詢問身邊的護士:“就是這個梅超風要我親自問診?”
梅超風?誰是梅超風?
池池左看看,右看看,卻發現大家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這間醫院的每個心理諮詢室都裝有一面落地的玻璃窗,借著玻璃的反光,她看清方才在跟壯漢搏鬥中,弄亂的頭髮,確實有那麼點、略微的淩亂。
不過,池池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白大褂,不屑地說:“你懂什麼?這是今年最新款的髮型好麼?醫生同志,你知道什麼叫潮爆了麼?你知道什麼叫空氣劉海麼?你知道什麼叫fashion麼?”
白大褂微微皺眉,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以躲避她發射過來的飛液流彈,“這位病人,我不知道什麼叫潮爆了,也不知道什麼叫空氣劉海,更不知道什麼叫fashion,但我知道什麼叫心理病人,你好,我是你的心理醫生沈安。”
沈安說著,伸出一隻友好之手,可惜被人無視掉了。
哼,她才不要什麼心理醫生呢,更不會要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醫生。池池叫住準備開溜的小護士:“你回來,我不要這個醫生,我強烈要求換一個!”
“為……為什麼啊?”小護士很詫異,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等他們沈院長看病,更有甚者等了一年半載才能見沈院長一面,怎會有如此不識好歹之人。
池池挑剔的目光在沈安身上來回一趟,實在是個無可挑剔的男人,肩寬腿長有顏值,關鍵是那雙露在白色衣袖外的雙手,手指修長而精緻,最適合拿手術刀。池池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胖手,然後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這是對手控的挑戰,她好想沖上去摸一摸這位醫生的小手。
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她只得指著那雙眼睛說:“這雙桃花眼太討厭了,我看了反胃。”
眼泛桃花,一看就不像是好東西。
沈安雙手抱臂,此時已不單單是對她粗俗模樣的厭惡,諷刺道:“池小姐,我要不要把醫院所有適齡的男醫生都叫來,讓他們站成一排,您挑個順眼的給您瞧病。”
矮油,現在的醫院已經人性化到這種地步了麼?池池一拍大腿,“這感情好啊,請不要客氣地讓小鮮肉們站出來吧,姐姐一定會好好疼愛他們的。”
沈安冷冷地看著她,整個辦公室裡的氣氛都凝重起來,半晌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不可理喻。”
那天起,池池糊裡糊塗變成了沈安的病人,而沈安這位全南尋最頂級的心理醫生,接治了他人生中最特別的一個病人。
“姓名?”淡淡的不含一絲情緒的男聲問到。
“你自己不會看?”池池斜了沈安一眼,他手上不是拿著一本病歷麼,上面有她填的基本資訊。
“年齡?”
“喂,我說沈醫生,問別人的年齡,尤其是問女士的年齡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你不知道嗎?”
沈安推了推並沒有下滑的眼鏡,嘴角微斜,“池病人,請你好好配合,這樣我們才能合作愉快不是麼。”
“哼。”池池轉過臉去,不再理他。
沈安面上閃過一絲意味深長,合上手中的黑色鋼筆,手指在光滑的筆身上輕輕撫過,眼神不經意從對面那張忿忿不平的臉上掠過:“池小姐是被一位叫作葉恒的先生送來的,請問您和這位葉先生有何關係?”
“這和我們的治療有關嗎?”池池有些生氣,這個眼泛桃花的心理醫生真心是太惹人厭了,問東問西乾脆去查戶口好了。
“當然有關係,作為一名專業的心理醫生,我需要全方位的瞭解您的生活,這樣我們才能愉快地進行下一步治療。”沈安說得理所當然,很有道理的樣子,竟讓她無法反駁。
不對不對,池池翻了個白眼,誰要跟他進行下一步治療啊,現在立馬就說再見才對吧。
她往沈安的眼皮子底下湊了湊,努力地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以使自己看起來要多扭曲有多扭曲:“全方位?那要不要我把身高、體重、三圍都報給你?”
沈安的眼睛在她臉上打量了一會兒,隨即目光遊移到她身上肆意逡巡著,唇角微勾,眉眼之間說不出的好看,語氣卻是淺諷的:“那倒不用了,164,50,32……A,這些我目測就足夠了。”
池池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是可忍胸不可忍!一枚響噹噹的Bcup被人冤枉成Acup,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一隻憤怒的小拳伸到沈安的眼睛下面,“你無恥,耍流氓!信不信我打得你腦袋開花?”
沈安自然而然地握住那只囂張的小拳頭,狀似安慰地勸道:“池小姐也不想見到我這位心理醫生吧,只有乖乖配合治療,我們才能儘快不見面,早死早超生,老死不相往來。”
見池池掙扎,沈安神色一變,語氣也冷了下來:“再說池小姐如果把我也打進了醫院,恐怕就該去派出所報導了,而不是來接受心理治療這麼簡單了吧。”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池池費力抽出被他握著的手,白嫩的手指上已經有些淡淡拿的紅色印記,她有些懊惱。
不過有一點沈安倒是說對了,池池的確是不想見到他,有哪個正常人願意被人強迫著去看心理諮詢室,更何況她還是被男朋友五花大綁著送來的。不過,早死早超生,老死不相往來什麼的會不會太嚴重了。
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池池像只被放了氣的氣球,一下子癟了下來,沉默著坐在椅子上。
沈安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位病人,有趣,也許這是他接觸到的第一個有間歇性暴力症的女病人,他要好好研究一下才是。
當然,他的判斷不是無來由的,而是根據收到的一封匿名信,信上說該女子屢次動手打人,雖說都不是什麼重傷,沒造成嚴重後果,但俗話說,是病就得治!而作為一名很有責任感的心理醫生,拯救病人是他刻不容緩的責任。
沈安又問了些有的沒的,這回池池倒是竭力配合。大到家裡有幾口人幾畝地,X生活幸不幸福,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心想著趕緊擺脫這個討厭的心理醫生,快些去找某個人渣算帳。
其實池池大約明白男友葉恒為什麼要找人把她送到心理諮詢室。上上周,她把葉恒打到臥床三天不起,上周她又把葉恒當街踹倒惹得一群人圍觀,甚至還被看戲不怕事兒大的人拍下視頻傳到了網上,可以說丟人丟大發了。本來就全城風騷的葉二少又大大火了一把。
不過池池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心理障礙,更不認為這是病,根本就是那個叫葉恒的太欠打了好麼。她只不過是想替廣大女同胞除去一個禍害罷了。
沈安對她的高度配合表示滿意,點點頭合上記錄滿滿的本子,“好了,今天的治療就到這裡,下週六你再來吧。”
“什麼?我還要來?”她是一丁點兒也不想再來這裡了。今天的出場方式太過轟轟烈烈,如果可以,她以後經過這裡都會繞著走的。
“當然。池小姐不會以為一次就能治好自己的病吧,像您這麼嚴重的情況早發現早治療為好。”沈安頓了一下,接著說:“再說已經有人為您交了半年的治療費,不用掉豈不是可惜。”
後面的那句話,他說的有些輕佻和諷刺,認為像池池這種粗俗的女子,應該會愛錢如命,為了錢她怎麼著也得來吧。
一針見血!池池在心裡暗罵一句,這個殺千刀的葉恒,有錢可以直接轉到她支付寶上,或者不要客氣得當面砸給她,送給心理醫生可不就等於扔進河裡了。
更何況,醫生都是越老越值錢,這小白臉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值得信賴嗎?確定不會加重她的病情?呸呸,現在的問題是她根本沒病,看哪門子的醫生。
“給您張我的名片吧,如果您有需要隨時可以跟我聯繫,額外的諮詢費我可以給你算九折的優惠,當然,如果你需要什麼特殊服務,我們也會儘量滿足。”
特殊服務?居然還有特殊服務?
池池吸吸鼻子,睜大了眼,腦補出一群白大褂的男醫生在跳性感熱辣的白大褂舞,這種情景不要太勁爆哦。雖然內心很嚮往,不過作為一名三觀正確的進步女青年,池池大義凜然地說:“不,不要試圖用美色迷惑我,我是不會把錢送給你們的特殊服務的。”
她那副雙手環胸的呆樣子,簡直蠢爆了,沈安不得不打破她的各種幻想,冷冷地說::“池小姐,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難道他說的特殊服務比白大褂熱舞更誇張,正當池池猶豫著,在敵人的美色面前,是不是可以適當的屈服一下時,沈安接著說道:“雖然不知道池小姐你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但是我們的特殊服務是針對那些病情比較嚴重的病人,如果您也嚴重到不願出門,那麼我們是可以提供上門服務,在您家裡給您做心理輔導。”
噗,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池池在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隱隱的失望,畢竟她也是沒有真的見識過男醫生跳熱辣舞的。
只見沈安長指翻動,從精緻的名片夾裡取出一張純黑色印製的名片,質感頗佳的紙張被遞到池池手裡。
池池低頭看著那兩個肆意瀟灑的銀色大字:沈安。
好,她記住了,沈安是麼,等她有空就來醫院門口蹲守,紮爆他的汽車輪胎,拿彈弓打爛他的玻璃窗。
池池面無表情,只有一雙彎彎的眼睛能看出她假到不能再假的笑意:“謝謝你了沈醫生,我們再見吧。”
她在心裡惡狠狠地補上一句:再也不見!
“再見,池小姐。”
我們,來日方長。

池池氣呼呼地走出了“缺愛”私人心理醫院,她沒有忘記自己此時此刻最應該找誰算帳,拿出手機,拔了那個人的號碼。
電話那頭,是葉恒慵懶的聲音,當然還有熱鬧的鬼哭狼嚎的唱歌聲,“喂?哪位啊?本少爺正忙著呢,有話快說,沒話快滾。”
忙著尋歡作樂?聽著那頭歡快的《小蘋果》,池池冷笑兩聲,努力克制著自己,才能不把這個剛買不久,花了她一個月工資的梨牌6手機摔到地上,“葉恒,你麻溜給我滾出來,妥妥的,別等我找上門當著你狐朋狗友的面抽你。”
電話那頭的葉恒自然識的這是池池的聲音,迅速對著身邊的兄弟示意了下,捂著手機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池池,原來是你啊,真難得你居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葉恒走進了隔壁的一間空包房,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語氣中頗有幾分莫名其妙的受寵若驚。這個小女友從不給他打電話,雖然這唯一的一次主動聯繫是為了罵他,葉恒還是有些小滿足。
池池氣得直磨牙,她在這邊被心理醫生折磨,他倒好在那頭銷金享樂,一想到前幾天見面時,在他白色襯衫領子上看到的那個紅色唇印,她的憤怒值跟武力值同時爆表:“葉賤賤,你夠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分手了好麼,你搞這麼多就是在作死!作死懂不懂?你選哪個死法不好,偏偏要作死!”
聽到那聲熟悉的葉賤賤,葉恒舒坦地打了個寒顫,已經好幾天沒聽到她罵自己了,怪不習慣的。
黑暗裡,葉恒摸索著熟門熟路開了燈,他無聲地拿起桌上的一杯特調喝了一口,心裡發木嘴上自然無賴:“對不起啊池池我喝的有點多,咱們是啥時候分的手,我怎麼不記得了,要不你給我說道說道?”
池池的聲音像是被惹惱的小貓,可是聽在他耳中說不出的舒服,“無賴,我們昨天晚上就和平分手了,你是失憶了?還是老年癡呆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也管不著,我就算是暴力症跟你有幾毛錢關係?半小時內趕到貓貓咖啡館,我要鄭重其事和你分手!”
池池一通怒吼,憤憤掛上了電話,不再給那只花孔雀狡辯的機會。
掛上電話後,葉恒喚來服務生,又要了兩瓶威士卡,他從冰桶裡挖出幾塊冰,和著烈酒一口吞下,再將杯子重重砸在牆壁上。
他最聽不得她說分手。只有一點不在乎,才會把分手說的這麼利索痛快吧。原來不管多麼努力,他都沒法走進她的世界。葉恒歎了口氣,可他偏偏就喜歡這樣的池池,心疼這樣的池池,改不了。
服務生看得肉疼不已,這玻璃杯是老闆大大特意從斯洛伐克空運回來的,就這麼乒乓兩下子,直接成渣渣了。可眼前這人是誰啊,恒少爺啊,南尋市響噹噹一人物,葉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怎能得罪,只好乖乖立在一旁看這位爺耍酒瘋,默默含淚記下那些大大小小的損失。
葉恒砸完了杯子,心理舒坦了不少,當初是她說的開始,那麼說結束的權利是不是可以交給他?葉恒想,如果能夠這樣,他願意一輩子不分手。即使她不愛自己,彼此折磨也好過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獨自逍遙。
服務生見葉二少發完酒瘋,很識相地退了出去,轉身準備關上門時,抬頭看到走廊盡頭有個高挑身影走向這邊。服務生眨巴眨巴眼,確定這位性感美麗的女士,就是最近火遍全國的某個電影明星。心想這一定是葉二少的新女友吧,也就沒有阻攔女子,恭敬地為她開了門。
葉恒發完了瘋,漸漸冷靜了下來。
之所以讓人把池池送到心理醫院,也不過是對她昨晚上提分手的報復吧。小丫頭前幾天在他襯衫領子上看到了一個口紅印,當時就炸了毛,明明是她把他當街摔倒,害得他在病床上躺了幾天,被一群缺損的發小輪番看望取笑。這個小丫頭居然還敢主動跟他提分手,葉恒少爺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憋屈的事兒,也只有池池敢這麼對他了吧。
明明是很丟臉鬧心的事兒,可葉恒一想到池池收拾自己時的小樣子,就忍不住心癢癢的,眼中不覺帶了笑意。要不池池為啥總說這人就是賤呢,還賜他個雅號葉賤賤。
這時,包間的門再次被人打開,盈盈燈光下,門口斜倚著一個高挑美麗的女子,她笑意漣漣,舉舉手中的酒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打擾了恒少爺的美好幻想,嗲著聲音:“恒少爺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喝悶酒?是在你小女友那受氣了?”
圈子裡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葉恒有個脾氣不太好的女朋友,是個幼稚園老師,也不曉得那女孩積了幾輩子的福,聽說葉恒都快把她寵上天了。要星星不敢摘月亮,要去火星,葉二少也得乖乖去找發射器,實在羨煞旁人。
當然池池在葉恒朋友圈裡出名的最主要原因是,從小沒挨過打的葉恒居然三番兩次被女友揍成熊貓眼,完全滿足了眾發小看熱鬧的心情。
葉恒也舉了舉杯子,心想我樂意,你管得著麼。嘴上卻說:“陳小姐不在那邊跟鐵子他們玩,怎麼想著來找我這個悶葫蘆。”
陳靜子是個最近頗受熱捧的女星,長相、身材自然不用說,此時再這麼故作委屈的撅撅嘴,讓人恨不得把她拉進懷裡好好哄哄。
可那張鼻樑過分高挺,眼角過分誇張,嘴唇過分豐腴的假臉,看在葉恒眼中說不出的彆扭。他覺得自己真是魔症了,看慣了某個人的清粥小菜樣,連美女都接受無能了。你說這樣,他能輕易放過池池麼。
“恒少爺怎麼會悶呢,圈子裡哪個不知道恒少爺最會玩了。”陳靜子說著,已經自覺地坐到了葉恒身邊,纖細的雙腿裸露在不能及膝的短裙外,有意無意地觸碰著葉恒。
葉恒在心裡冷笑,斜眼打量著她,說他最會玩?怕是人傻錢多,出手大方吧。他一向不稀得跟這些女人走得太近,可早些年太過張狂,花名在外,逢場作戲的時候難免,自打跟池池在一起後,他覺得自己已經收斂了很多。加之現在跟池池因為一枚口紅印鬧到分手,葉恒自是更加小心。
說起紅唇印,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衣領上會有那種噁心玩意兒。那天,他分明是跟一群發小去喝酒,喝到最後都分不清男女了,至於那枚口紅印,當時在場有五六個妹子,如果他沒記錯,自己身邊坐著的就是這位叫陳靜子的小明星。
哼,他沒抽出空去找她算帳,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了。
“陳小姐,”葉恒端坐著,姿勢隨意而灑脫,一舉一動間都是魅力,微笑著問她:“知道怎樣才能討男人的歡心嗎?”
這些小明星們一向把釣金龜婿當做人生最大的事業,只要有了金龜還怕接不到廣告電影麼,還怕受人欺負看人臉色麼。何況眼前的這只金龜不僅在南尋市里是個人物,長得還堪比男模,簡直是女模特小演員們最理想的狩獵目標。
陳靜子第一次在某個酒會上見到葉恒時,就默默在心裡將他歸入自己釣金龜婿的榜首,很有幾分勢在必得的信心。她是靠著選秀出道的,家底又殷實,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能拿得上檯面。她相信,只要自己再使出點小手段,不怕這個恒少爺不上鉤。
此時聽他這樣說,陳靜子立刻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乖巧模樣,微動的眼神既清純又嫵媚,不可否認這種尤物會有很多男人願意在她們身上花錢。
葉恒輕咳兩聲,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挑眉冷冷說道:“是不要自作聰明,自作聰明的女人可一點都不可愛。”
“哦?這樣子啊,我一定會好好記住恒少爺的話。”
陳靜子的眼神無辜極了,葉恒卻再也沒有了跟這張假面交談的興致,他起身,邁步走到門口,頓了下,頭都沒回地說:“陳小姐以後不必出現在我面前。”
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漸漸走遠,陳靜子坐在小牛皮沙發上不可遏止地抖了起來,他的一句話宣告她不能再進入這個圈子。
包間的裝飾物反射出她那張精緻漂亮的臉,陳靜子有些不明白,這個葉恒還是那個花名在外的恒少爺嗎?說好的換女友跟換衣服似的呢?
葉恒走出會所的時候忍不住手賤給池池發了個短信:我說我那天喝醉了你信嗎?
果然那邊回過來的短信差點將他氣吐血:你看我呆嗎?
這意思是只要她不呆就不會信他了唄。
葉恒火起,嘴角卻不自知地掛了笑意,回復:呆!!!
會所的服務生最是有眼力,早已將恒少的車開到了他的身旁,打開車門,等著那個傳說中跺跺腳就能讓南尋市震三震的少爺嘴角含春發短信。
其實發短信這碼子事兒擱以前,葉恒是絕對不會做的,既浪費時間又陳述不清。可這是誰啊,他家池池小姑娘,他心甘情願得不得了。他的身邊從來不缺陳靜子之類的美人,唯缺值得他真心對待的池池。
收起手機,葉恒開著他那輛騷氣十足的保時捷跑車閃入車流,等他趕到和池池約定的地方時,小丫頭早已經到了,氣呼呼坐在卡座裡,大口大口吃著一份海鮮焗飯。
他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走向那個倚窗而坐的女孩。池池今天穿了一件黃澄澄的羽絨服,毛茸茸得像只可愛小雞仔。海鮮焗飯的味道應該好極了,她吃得滿嘴生香,兩腮一鼓一鼓得就跟小青蛙一樣,連他走近都沒發覺。
葉恒不知不覺就勾了嘴角:“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坐在你對面的位置嗎?”
低沉好聽的男聲,彬彬有禮地詢問,池池抬頭,果然是葉恒那張欠扁的臉,此時笑得不懷好意、騷氣十足。
看見他笑,池池更來氣,思量著要不要把手裡的摩卡潑他一臉,不過隨即想到這咖啡也是花了幾十塊大洋的,又有點捨不得。
葉恒覺得池池最美好的地方就是心思單純,比如此時此刻,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想用咖啡潑我啊?心疼錢了吧?”
“卑鄙、無恥的葉賤賤!”被他猜中小心思,池池忍無可忍地磨著牙,一拳揮了出去,小拳頭卻被他的大手緊緊包住。
葉恒挑起半邊濃眉,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下,糗她,“又想打我?又想去看醫生了吧?”
池池使勁兒抽回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氣轟轟地說:“你還敢跟我提醫生,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打不過我,居然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
她罵來罵去也就這麼兩句,葉恒故作誇張地掏了掏耳朵,“親愛的池池小姑娘,你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罵法?這種罵法我聽了十多年,很膩了好麼?”
池池氣到極點,腦子裡根本想不出更好的詞,只能一再重複:“卑鄙!無恥!”
她鼓著腮罵人的樣子也很可愛,葉恒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麼會有如此嚴重的受虐傾向,被人罵還覺得通體舒暢,整個人都好了起來。
原來,他才是病的那一個。
池池並不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間歇性暴力症患者,興許是童年時期被人欺負得太多了,她習慣用武力武裝自己,受到委屈、或者是威脅,更甚者僅僅是因為看不順眼,她都想要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如果池池是個絕世高手,那麼葉恒寧願她就這麼橫,愛打誰打誰,打出毛病他扛著。只要她樂意,他就慣著,由著她高興。可池池根本就是一個弱女子,那點小拳頭估計也就遇到他這樣打不還手,以挨打為快樂的人才管用。萬一哪天上街碰上個爆碳兒,那小細胳膊小細腿兒還不夠人家拆著玩呢。
池池還在喋喋不休指責他慘無人道的行為,葉恒的心思卻漸漸飄遠。
讓池池接受治療,他還有一些私心,希望能徹底治癒池池心裡的那些傷痛。因為有童年陰影,所以愛打人,那麼沒有了童年陰影,池池是不是就會好過一些。有些事情她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還有那段她所謂的初戀,用池池的話來說,因為受傷太重,所以搞得她都無法以正常的眼光來看男人,這得是多嚴重的傷啊。當然,作為最最最正常的男人,葉二少心裡特別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能正常地看待自己。
說到底,他怕的並不是她打人,更不是自己挨打,而是她的不快樂。
池池罵了半天,有點口渴,咽了幾口咖啡,看對面的人有些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葉恒,恒少爺,你不該是被我罵傻了吧,啊喂,回神了。
葉恒笑看她,“你不傻,我怎麼捨得先傻?”
池池翻了個白眼,滿是鄙夷:“這個就不用講兄弟情分了不用謙讓,您老人家就先傻了吧,我不跟您爭。”
葉恒也是被她逗笑了,伸手喚來服務生,給池池點了份兒芝士蛋糕。池池最愛香濃的芝士味兒,苦哈哈的那些日子裡,小小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為池池買塊芝士蛋糕當生日禮物。可對於那時的他們來說,芝士蛋糕太過奢華,哪怕小小的一塊,他們都承擔不起。
剛才忙著折騰葉恒,罵葉恒,所以池池的嗅覺自動自發地減退了,這等芝士蛋糕的功夫,她竟然聞出了點不對勁兒。
看她皺著小鼻子聞來聞去,葉恒的心都快被萌化了,好可愛,像只小狗狗。可她一開口就不怎麼可愛了,柳眉倒豎,怒道:“葉恒,你又去沾花惹草了!”
不遠處的那對男女,從進入咖啡館就不停的爭吵,或者說是那個叫池池的女人在罵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而那個衣冠楚楚,經常上雜誌封面的男人,此時像個乖巧的學生,一臉笑意地被她罵,時不時還勸她罵累了,喝點水。
沈安放下手裡的雜誌,他坐的這個位置很絕妙,剛好可以將那兩人的互動聽在耳中,看在眼裡,因為一盆蘭花的阻擋,那邊卡座的他們卻是看不到他。
庸俗無比的男人出軌被女朋友抓到戲碼,狗血得他都無法直視。可那些話像是長了翅膀,一字不落全部落進了他的耳中。鬧心!
沈安的嘴角掛著諷刺的笑意,看來她不僅是個粗魯世俗的女病人,還是個惹人討厭嘰嘰喳喳的小麻雀。
於是因為那天在醫院裡大吵大鬧給沈院長留下不好印象的池池,又在不知不覺中抹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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