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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的瑪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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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的瑪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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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吉卜力工作室最新動畫「回憶中的瑪妮」原著小說。寂寞的女孩安娜在小村落的水澤邊,遇見了同樣寂寞的女孩瑪妮,身分背景完全不同的兩人,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寂寞卻洋溢著淡淡喜悅的故事。

吉卜力工作室最新動畫
《回憶中的瑪妮》原著小說


在微弱的光線下,安娜和女孩互相看著對方。
「你是真的嗎?」安娜低聲問著。
「是呀!那麼你呢?」


安娜和一般同年齡的孩子不同,她並不特別喜歡到處玩樂,也並不特別需要朋友,她喜歡一個人靜靜地、什麼也不想,只是坐著或躺著,但對其他人而言,她這樣並不「正常」。這個夏天,為了讓安娜療養身體,普瑞斯頓太太將她送到沿海的鄉下小鎮「小奧弗頓」。

在小奧弗頓的安娜,總是獨自在躺在潮溝邊的沙丘上,作作白日夢、玩些自己的小遊戲。
那棟屹立在水澤邊、有許多藍色窗戶的沼澤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見過,卻令安娜心神嚮往。她彷彿受到召喚,每天只是在潮溝那兒,一個人吹著風,然後看著那幢宅邸,想像住在?頭的是什麼樣的人。一天,她瞧見窗邊浮現女孩的身影,一個有著金色垂肩、穿著白色長洋裝的女孩。

那是瑪妮。

安娜這輩子從未盼望過能有這樣的朋友。寂寞的安娜和寂寞的瑪妮,一起遊戲、一起談笑,不需被人們以「正常」或「不正常」的眼光審視,漸漸地,她們好像就不那麼寂寞了。安娜是那麼地喜歡瑪妮,瑪妮也是那麼地喜歡她,安娜初次嚐到友情的可愛與可貴。但不久後,瑪妮就這麼消失了……。


繼《湯姆的午夜花園》後,最引人注目的奇幻兒童文學故事。
──泰晤士報文學副刊

作者簡介

瓊.G.羅賓森
(Joan G. Robinson


瓊.G.羅賓森(Joan G. Robinson)的父母都是律師,家中有四個孩子,她排行老二,小時候住在漢普斯德花園近郊,上過七所學校,考試從未及格。瓊一直想當插畫家,初期為幼兒畫過十四本書,稍晚才開始寫大孩子看的小說,後來嫁給藝術家兼插畫家理查.G.羅賓森(Richard G. Robinson),一九五三年開始創作《泰迪.羅賓森》系列叢書,成為世界知名的作家。泰迪.羅賓森是以她女兒黛博拉的泰迪熊當主角寫成的故事,她自己小時候並沒有泰迪熊。

《回憶中的瑪妮》是一九六八年卡內基文學獎的入圍作品。瓊的小說總寫些自覺沒人愛的女孩,說到《回憶中的瑪妮》,她常說:「你可以寫很多很多書,但只有一本是真正的你。」

目次

第一章 安娜 7
第二章 佩格夫婦 14
第三章 碼頭 22
第四章 老房子 30
第五章 隨心所欲的安娜 37
第六章 「呆板無聊的人……」 43
第七章 「……肥豬。」 51
第八章 佩格太太的賓果之夜 59
第九章 女孩與小船 64
第十章 醃聖彼得草 72
第十一章 一人問三個問題 78
第十二章 佩格太太打破茶壺 87
第十三章 小乞丐 94
第十四章 派對之後 103
第十五章 要找我喔! 110
第十六章 蘑菇與祕密 118
第十七章 全世界最幸運的女孩 127
第十八章 愛德華來了以後 137
第十九章 風車 146
第二十章 不再是朋友 155
第二十一章 窗前的瑪妮 161
第二十二章 房子的另一面 166
第二十三章 追逐 175
第二十四章 抓到了! 183
第二十五章 林賽家 190
第二十六章 普麗希拉的祕密 196
第二十七章 希拉是怎麼知道的? 202
第二十八章 日記 208
第二十九章 那艘船 218
第三十章 來自普瑞斯頓太太的信 226
第三十一章 普瑞斯頓太太應邀喝茶 232
第三十二章 告解 239
第三十三章 潘妮洛普.吉爾 247
第三十四章 吉莉講故事 253
第三十五章 是誰的錯? 260
第三十六章 故事的結局 268
第三十七章 萬特曼尼,再見 274

後記 281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安娜

普瑞斯頓太太經常滿臉擔憂,現在也是。她幫安娜把帽子戴正。
「要乖喔。」她說。「玩得開心點,然後……然後曬得黑黑的,平安快樂地回來。」她摟著安娜吻別,努力想讓安娜感到溫暖、安全,且被需要。
可是安娜感覺得出她在努力,而且寧可她別這樣,因為這種努力會在兩人之間形成障礙,讓她更難像別的孩子那樣輕鬆自然地親吻、擁抱、道別。安娜知道主動親吻或擁抱能讓普瑞斯頓太太覺得開心,但她做不到。她只能提著行李,僵直地站在火車的車廂門口,希望自己看起來正常,希望火車趕快發動。
普瑞斯頓太太看見安娜露出「正常」表情(在她眼裡那表情叫「木然」),輕輕嘆了口氣,把注意力轉移到比較實際的事情上。

「妳的大行李箱放在架子上,漫畫書在雨衣口袋裡。」她在手提袋裡翻了翻。「來,親愛的,這些巧克力讓妳帶著吃。還有紙巾,吃完巧克力記得擦擦嘴。」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站務員開始關車門了。普瑞斯頓太太輕輕戳著安娜的背。「快進去吧,車要開了。」安娜低聲含糊地說了聲:「別推!」然後連忙上車,她站在車窗邊向下望,臉上依舊沒有笑容。「幫我跟佩格太太和山姆說我愛他們,說我真想早點去看他們……可惜我連一天假都休不了……」火車緩緩駛動,速度慢得讓人幾乎沒有感覺,普瑞斯頓太太的話越講越急越亂:「到了那邊記得要寄明信片給我。別忘了他們會在希徹姆接你,要記得找找他們。還有,別忘了在金斯林換車,妳沒問題的。行李箱內袋裡有張寫好地址、貼了郵票的明信片,給妳用來報平安。再見了,親愛的,要乖喔。」

她開始追著火車跑,看起來好可憐,幾乎像在哀求。突然,安娜的心頭一軟,她把頭伸出車窗外高喊:「再見,阿姨!謝謝妳給我巧克力,再見!」
普瑞斯頓太太聽見難得的「阿姨」二字,臉上的憂愁瞬間變成笑容,但火車加速駛離車站,轉了個彎後,就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安娜自顧自地坐下,從整塊巧克力上掰下四格,剩下的和紙巾一起收進口袋裡,然後打開漫畫。從這裡到金斯林要兩個小時,也許會超過兩小時。總之,如果她運氣夠好,如果她看起來夠「正常」,一路上大概不會有人跟她說話,她可以看看漫畫、看看窗外,腦袋放空,什麼都不想。

這段日子裡,安娜很多時間都在放空,什麼都不去想。事實上,要不是她什麼都不想,或許根本不用到諾福克來住佩格家。當然,原因不只一個,還有別的,但是有點複雜,她也說不清楚。比如說,別人在學校都有好朋友,她沒有;比如說,她不太想請別人到家裡喝茶,而沒人請她去家裡喝茶,她也不在乎。
普瑞斯頓太太就是不肯相信安娜真的不在乎。她老是說:「別難過噢。他們真是的!怎麼可以大家一起去溜冰卻從來不約妳呢?」(倒不一定是特定哪種活動,有時候是看電影,有時候是去動物園,有時是走自然步道或玩尋寶遊戲。)或說:「下次妳主動一點吧?讓他們知道妳也想去。妳可以說:『如果還有剩餘的空位,請邀我好嗎?我很想去。』之類的,妳得稍微表態一下,人家才知道妳想參加嘛。」
可是安娜並不想參加,再也不想參加了。她心裡很清楚,卻沒辦法向普瑞斯頓太太解釋,那些派對呀、好朋友呀、茶會呀,對別人來說是好東西,因為那些人都是「圈內人」,在一個神奇的透明圈圈裡。而安娜在那個圈圈外,所以那些事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就這麼簡單。

再來就是「一點都不努力」,這是另一個問題。這句話在過去六個月裡,安娜聽過不知多少遍。在學校裡,導師戴維森小姐說:「安娜,妳一點都不努力。」學期成績單上的評語也是這個。在家裡,普瑞斯頓太太也說同樣的話。
她說:「妳沒有問題,我是說,妳身體沒有殘疾,也不比別人笨,唯一的問題就是一點都不努力,這可是會毀掉妳的一生呀。」如果有人問起安娜的事,問她以後要讀哪個學校什麼的,普瑞斯頓太太就會回答:「我實在不知道,我好怕她一點都不努力,我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安娜自己倒覺得無所謂,對別的事也一樣,她從來不煩惱,都是別人在煩惱。先是普瑞斯頓太太,接著是戴維森老師,後來又來了位布朗醫生。因為她得了氣喘,將近兩個星期沒能上學。

「聽說妳一直為學校的事煩惱。」布朗醫生說這話時眨了眨眼。
安娜喃喃地說:「煩惱的人不是我,是她。」
「是喔。」布朗醫生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隨手拿起一些東西仔細看看,再放回原處。「每次要上數學課,妳就生病?」
「偶爾。」
「這樣啊。」布朗醫生輕輕將小瓷豬放回壁爐架上,認真地看著那畫上去的黑眼睛,喃喃說道:「我想妳是在煩惱耶,妳知道嗎?」安娜不吭聲。「是不是呢?」他轉身面對她。
安娜說:「我以為你在跟那隻豬講話。」
布朗醫生差點就笑了出來,但安娜很嚴肅,所以他也只好繼續保持正經。「我想妳可能是在擔心,而且我可以告訴妳為什麼。我想妳之所以煩惱,是因為妳的……」他停頓了一下,再次看向安娜問:「妳怎麼稱呼她?」
「誰?」
「普瑞斯頓太太。妳叫她阿姨嗎?」安娜點點頭。「我想妳是因為阿姨煩惱才跟著煩惱的,是不是?」
「不是。我已經說過了,煩惱的人不是我,我不煩惱。」
布朗醫生不再走來走去,他站定後低頭看她,若有所思。安娜躺在床上,他喘著氣,臉上掛著「正常」的表情。他低頭看看錶,輕快地說:「很好。那麼,完全沒問題,對吧?」接著就跑下樓找普瑞斯頓太太說話去了。

在那之後,生活變化得很快。首先,雖然學期還剩六週,安娜卻沒回學校上課。普瑞斯頓太太帶她去買了短褲、帆布鞋和一件厚厚的翻領毛衣。然後普瑞斯頓太太的老朋友蘇珊.佩格回信說,那位小姑娘可以過去,她和山姆都很歡迎,雖然他們不像從前那麼年輕了,山姆去年冬天還得了慢性風濕什麼的。但既然她是個安靜的小東西,不太愛到處亂跑,應該就不成問題,希望她會開心。佩格太太信上說:「妳也知道,我們居家簡單樸素,但是床很舒服,而且現在有了電視,過得心滿意足。」
安娜問:「居家是什麼意思?」
「就是在家的意思,諾福克那邊的人愛用這個說法。」
「噢。」
安娜突然用力甩上門,大聲跺著腳上樓去了。
普瑞斯頓太太吃了一驚。「我哪句話說得不對,讓她難過了?」她把信收進餐櫃抽屜,待會兒要給普瑞斯頓先生看。她怎麼也想不到,安娜不能接受的是「安靜的小東西」這個說法,她就算不愛跟人說話,也不願意被那樣稱呼。用力跺腳上樓就是要證明她並不是什麼「安靜的小東西」。

如今她坐在火車上假裝看漫畫(其實早就看完了),忽然想起這件事,不曉得同車的人會不會也對她有這種評語,於是她皺起眉頭,先作出讓人害怕的表情,再抬起頭來環顧四周。這是她上車後第一次放眼去看其他乘客,首先看見的是個老人,坐在角落,睡著了。坐在老人對面的女人正拿著隨身鏡,小心翼翼地化妝。安娜看得出神了,眉頭一鬆,趕緊再皺起來,然後瞪著坐在她對面的女人。但那女人也睡著了。
看來「正常」表情奏效了,根本沒人注意她。她如釋重負,轉頭望向窗外,窗外是連綿不絕的沼澤地,農舍與農舍之間隔著曠野,每一棟都孤伶伶的。她就只是這麼看著,將腦袋淨空,什麼也不去想。

第二章

佩格夫婦

月台上有個身材高大、臉圓圓的婦人,手上提著購物袋拼命揮。那一定是佩格太太,安娜向她走去。
「親愛的,妳到啦!真是太好了!公車也剛進站。來,把箱子給我,我們得用跑的!」
車站裡有輛快坐滿的單層公車,等著發車。佩格太太喘著氣說:「那邊有個位子,親愛的,妳去坐吧。我坐司機旁邊就好。早安!比爾斯先生!早啊!威爾斯太太!今天天氣真好。雪倫好嗎?」
安娜努力往裡頭走,她很慶興不必跟雪倫坐在一起。雪倫才四歲左右,有胖胖的紅棕色臉頰和淺得接近白色的頭髮。安娜不知道和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在一起時要說些什麼。

道路的兩側都是田野,是黃色、綠色和棕色的坡地。犁過的田看起來就像是咖啡色的燈心絨布,而包心菜田則是藍色的。公車在田間小路上跑得很快,安娜看見灌木叢裡的鮮紅色罌粟花,左手邊遠處有長長的海岸線。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快速地環顧四周,別人好像都沒留意窗外,只是忙著說話。他們大概已經習慣這樣的景色,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吧。她直盯著窗外看,漸漸陷入了虛空沉靜的夢境,眼睛卻還睜得大大的。

到了小奧弗頓,公車開下一座陡陡的長坡,安娜眼前出現一整片寬闊的天空和大海,還有映著陽光的沼澤,接著公車猛一轉彎,停了下來。
她們提著行李下車,公車繼續沿著濱海公路顛簸地行駛離去,車聲很大。佩格太太說:「我們快到了!山姆聽見公車的聲音,就知道我們快到了。」
安娜說:「我們家那邊隨時都有公車經過。」
佩格太太咂咂舌頭說:「那一定很吵。」
安娜說:「我根本沒感覺。」她想起車上那些人,突然問道:「妳看見海的時候有感覺嗎?」
佩格太太很驚訝。「我看見海?我沒看過海!長大以後就沒再靠近過海邊。」
「可是剛剛在公車上可以看見海。」
「噢,那個呀!沒錯,應該看得到。」
她們拐了個彎,來到一道高度只到安娜手邊的柵門前。迷你小花園裡種滿了花,蜜蜂嗡嗡嗡地發出好大的聲響。小徑很短,走沒幾步就到小屋門口,門開著。

佩格太太朝一片漆黑的屋裡大喊:「我們到啦,山姆,平平安安地到啦!」安娜心想,角落那邊的一團陰影,應該是佩格先生坐在扶手椅上。「但我們要先把這些行李搬上去。」佩格太太催促她往前走,面前的東西乍看之下像個碗櫥,走近才發現是很陡的迴旋梯。她推開梯頂的門,這扇門只有門栓,沒有門把。「到啦!這房間雖然不大,但是很乾淨,有個很好的羽毛床墊。準備好再下來吧,親愛的,我先去燒點熱水。」
在安娜眼前的是個白牆小房間,天花板低斜,還有扇小矮窗,矮到她得彎腰才能看見外面。窗外是個小院子,有間外屋,牆上掛著錫製的長澡盆。那邊再過去就是田野了。
房間的床邊牆上掛了幅十字繡,藍色的錨上繡著幾個紅色的字:「擇善固執」。安娜看著它,心中有些疑慮。問題出在那個「善」字。「善」是「好」的意思,「固執」就是要緊緊抓住。她並不是特別頑皮的孩子,事實上還算乖巧,學校成績單上的評語也常出現「好」,可是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好」這個字將她排除在外,她「感覺」不好……。

但這總歸是個好房間,她謹慎地下了結論。這個房間簡單樸素,但很舒服。最棒的是它聞起來和樓下一樣,有種溫暖且香甜的古樸氣味。家裡有打蠟的氣味,學校裡有消毒水的氣味,但這裡聞起來卻甜甜的。
她將雨衣掛在門後的釘子上,然後在房間正中央站了一會兒,屏住呼吸靜靜聽著動靜。她不想下樓,可是也找不到藉口。於是她數到六,輕咳一聲,下樓。
「啊!小姑娘,妳來啦!」佩格先生抬頭看著她說。「妳長大啦!是個大姑娘了。蘇珊,妳說是不是?」
安娜凝視佩格先生那張歷盡風霜、皺巴巴的臉,他淺藍色的小眼睛簡直就像躲在濃眉底下一般。
「您好。」她莊重地伸出手。
「哎呀,親愛的。」佩格先生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妳養母還好嗎?」
安娜望向佩格太太。
佩格太太立刻說:「妳媽媽呀,親愛的,山姆問妳媽媽過得好不好。」
「我媽去世了。」安娜僵硬地說。「她在幾百年前就去世了,我以為你們都知道。」
「噢、噢,親愛的,我們知道,妳外婆也去世了,真可憐。」山姆啞著嗓子,說得很和善,但安娜的表情更僵硬了。「所以我說普瑞斯頓太太是妳的養母呀!她婚前叫南西.皮格特,現在是妳的養母,不是嗎?南西.普瑞斯頓真是個好女人啊!總是那麼善良。我相信她一定是個好媽媽。她過得好嗎?」
「她很好,謝謝您。」安娜很拘謹地說。
「但妳不喜歡我說她是妳媽,是嗎?」山姆的眼角皺了起來。
「哎呀,當然不喜歡!」佩格太太說。「叫『媽』太老派了,現在是不是流行叫『媽咪』?親愛的,妳是不是叫她『媽咪』啊?」
「我叫她阿姨。」安娜想了想,又喃喃地說:「偶爾。」其實她對普瑞斯頓太太通常不用任何稱謂,但她不曉得該怎麼解釋。稱謂是不必要的,因為家裡並沒有很多人,就只有普瑞斯頓先生,他叫他太太「南」。有時候雷蒙也在家,他已經長大成人,目前在銀行工作,他喊他媽媽「咪姆」,有時候也叫「媽」,但那是叫好玩的。安娜覺得喊自己的媽媽「咪姆」很蠢……。可現在她站在佩格先生的椅子前,一臉困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明。

佩格太太來解圍了。「無所謂,總之我相信她對妳來說就跟親生媽媽一樣好,怎麼喊她都無所謂。」她說話總是這麼輕鬆坦率。「不管怎麼樣,我相信妳對她的愛跟對親生媽媽一樣多,對不對?」
「噢,是的。更多。」安娜眼中突然一陣刺痛,她想起那時追著火車跑的普瑞斯頓太太,還提醒她記得寄明信片回家。
「那就好啦。」佩格太太說。
「我要寄張明信片。」安娜突然放大音量,險些破音。「等我寫好,能不能教我怎麼寄出去?」
佩格太太說,好啊,當然可以。安娜現在就可以在客廳寫,她去準備下午茶。她說:「來,我帶妳過去。」她在裙子上擦擦手,帶安娜走進另一邊的房間。「這邊窗下有張小桌子。」
這個房間很小,家具擺設很擁擠,而且有一半的空間好暗。佩格太太拉開窗簾,移走小竹桌上的棕櫚盆栽,彎下腰欣賞窗台上大白碗裡那些粉紅色和藍色的塑膠繡球花。
「很美對吧?」她吹掉塑膠花瓣上的灰塵。「永不凋謝。」
她凝視花兒,然後用裙角擦拭那只船型碗的月牙邊,對安娜露出微笑後走出房間,在她身後關上了門。
安娜心想,這一定是整棟屋子裡最好的一個房間。她踮著腳小心走過拋光的亞麻地板和滑溜的爐邊地毯,覺得這裡跟家裡那間只有週末或有客人來時才用的客廳非常相像,但又非常不一樣。
她在竹桌前坐下,拿出明信片。明信片的正面寫著:「倫敦榆樹街二十五號,史丹利.普瑞斯頓太太收」。安娜在背面寫上:「我安全抵達了。這裡很好。我房間的天花板是斜的,窗子貼著地。這裡的氣味跟我們家不一樣。忘了問,除了特殊場合之外,我能不能天天穿短褲?」

她頓了一下,突然不想用老套的「我愛妳」作結,想寫得更有感情些。但是該怎麼寫才好呢?她不知道。
廚房傳出低語,是佩格太太在和山姆說話。「可憐的小東西,才一丁點大就沒了媽媽,連奶奶也死了。你看她這麼蒼白,瘦得皮包骨,又挺嚴肅的。不過我想我們能處得來,沒有問題的。她寫明信片寫了好一會兒了,我是不是該去跟她說茶準備好了?」
客廳裡,安娜還在咬著筆。窗台上那船型的大碗佔了半個窗,但她還是能看見窗外的小花園在陽光下有多麼夢幻,蜜蜂仍然在鮮亮的花朵間穿梭飛舞。她就像關在窗裡爬上爬下的綠頭蒼蠅,坐在那裡盯著塑膠繡球花,想不出該怎麼告訴普瑞斯頓太太說她當然愛她,但又不至於把話說死。
在佩格太太過來喊她:「小姑娘,茶好囉!」之前,她終於下定決心,把那個「愛」改成「非常愛」,再加上一句:「巧克力很好吃,我留了一點晚上再吃。」
她知道這樣寫能讓普瑞斯頓太太開心,又不至於把話說得太死。畢竟未來如何她無法保證,回家以後還會不會持續愛著,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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