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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謊,我們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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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謊,我們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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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你以為說謊是人格的嚴重瑕疵嗎?但說謊其實是人類演化的動力。
你以為說謊的人心智有重大缺憾嗎?其實他們過得更安定和諧。
你以為能指認出誰在說謊?你相信你對自己一向誠實?那你就大錯特錯!

說謊是天生的,誠實則要學習;
說謊更是社交真正需要的技巧;
認識說謊,你才能真正認識你自己!

※ ※ ※

為什麼我們天生就愛說謊?
本書告訴我們原因......

你知道嗎?
每個孩子生下來就會說謊,但在四歲前後,他們才開始經過思慮後說謊。
嚴厲地懲罰孩子說謊,會讓他們步入正軌,還是反讓他們更擅長偽裝?
為什麼美國總統柯林頓既是出名地擅於說謊,又能深具同理心?
真的有完美的測謊機嗎?人類心智與科學儀器的大鬥法,誰會勝出?
為什麼警察想要拆穿嫌犯的謊言,會一再地重複詢問各種細節?
醫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對病患說謊嗎?毫無藥效的安慰劑竟然出奇地有效?

對於說謊、欺騙,甚至自我欺騙,我們既困惑又矛盾。
一方面,我們討厭說謊、厭惡騙子,
另一方面,我們卻又都沈醉於矇騙撒謊、荒誕故事和幻想念頭中。
如果說謊是不可饒恕的過錯,為什麼我們既對別人撒謊?又常常自我欺騙?
本書以生動的風格和全觀的視野,
帶領我們從演化心理學、神經科學一路到哲學,
一一細數人類如何因為擁有欺騙的能力,而達到演化完善且蓬勃發展的結果。

書中細數諸多多采多姿的真實故事,像是:
黑猩猩的群居生活竟然與人類的黑社會如此相像,
達爾文興致盎然地記錄自己孩子撒謊技術的演進,
間諜如何逃過測謊器的偵察,富蘭克林靠耍詐讓死對頭變成好朋友,
高明的騙徒公然在電視益智節目中一路闖關,成功騙取百萬英鎊等等。

這些引人入勝、發人深省而且饒富趣味的歷程,
不只敦促我們思索自己和真相之間的關係,
更直指我們日常生活所遭遇到每件事的可靠性,也讓你更認識自己。

作者簡介

伊安.萊斯禮(Ian Leslie)

現居倫敦,以廣告和寫作為生。他的第一本書《成為總統》(To be President) 曾被英國天空新聞政治編輯亞當.博爾頓 (Adam Boulton)讚譽為「精闢地捕捉歐巴馬成功入主白宮的戲劇情節和情緒反應」,同時也被《格蘭塔》(Granta)雜誌引用。萊斯禮的作品範疇包括政治、文化、行銷以及心理學,作品廣見於《遠見》、《衛報》和《時代》雜誌。

楊語芸/譯

德州農工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畢業。放舟文河十餘載,曾於新聞、戲劇、出版等產業鬻字維生。
著有《造反的演員》、《藍海青春後樂園》、《幸福.轉動之間》;譯作包括《Michael:孤獨的王者》、《香料傳奇》等。

名人/編輯推薦

各界佳評:

「天才之作:栩栩如生的動人文字,大膽道出謊言在我們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對於人類撒謊騙人的能力,首見如此真實中肯的評估。」
──史蒂芬.強森 (Steven Johnson)
《開機》(Everything Bad is Good For You)及《幽靈地圖》(The Ghost Map)作者

「《不說謊,我們活不下去!》讀來就像精彩絕倫的偵探故事──對我們的日常謊言提出發人深省、出人意表而且饒富趣味的調查。我撒了個謊推掉應酬,好整晚躺在床上,一口氣讀完這本書。」
──凱特.福克斯 (Kate Fox)
《瞧這些英國佬》(Watching the English)作者

「讓讀者對人類最獨特的說謊能力進行一趟生動又迷人的巡迴。」
──約拿.萊勒 (Jonah Lehrer)
《如何抉擇》(How We Decide)作者

導論

蛇騙了我,我就吃了。
──夏娃

《聖經》上說,它讓人沉淪。從康德到歐普拉,哲學家們對它的譴責態度向來明確。我們教導子女,絕對不能說謊。說謊即是顛倒是非、脫離常軌,同時也是苦難的根源。世間少有哪一件事像說謊那樣令我們憎恨。

當然,一向都是別人在說謊。發生爭執的情侶指責對方說謊;有投票權的人斷言所有的政客都是騙子;篤信宗教的人指責無神論者不願接受真相;無神論者也指責那些上教堂作禮拜的人,因為他們讓有史以來最大的謊言永垂不朽。在這些論爭中,你認為誰對誰錯並不重要,它基本的原理是一樣的: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則用虛構的、對你有利的詞藻來哄騙我。

奇怪的是,不像偷竊、性虐待或謀殺,說謊是我們都會犯的道德罪行,而且我們還頗為習慣犯下這種罪行。心理學家貝拉.德保羅(Bella DePaulo)要求一百四十七個人記錄他們一週內的社會互動,同時記錄下他們有意誤導別人的次數。她的研究報告指出,受試者每天平均說謊1.5次。這應該是保守的估算。另一名研究者羅勃特.菲爾德曼(Robert Feldman)發現,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在十分鐘內就會說三次謊。

當我們明明不舒服卻還說「我很好,謝謝」──這時我們說謊;當我們因為嬰兒長得就像外星人而驚訝不已,我們口中卻說「多麼漂亮的寶貝啊」──這時我們說謊;當我們撕開梅拉阿姨精心包裝的黛安娜王妃瓷雕像時──我們的表情已經做好說謊的準備了。我們都曾經假裝生氣、悲傷,虛情假意或心口不一地說出「我愛你」。就像我們也都虛與委蛇地讚美過別人的廚藝一樣。

我們要求子女收到奶奶當作生日禮物送的肥皂時,滿心感恩地微笑──或許我們還會補上一句,如果不這樣做,聖誕老公公今年就不會來了。馬克吐溫說:「大家都說謊。每一天、每一小時;清醒時,沉睡時、在夢中、在喜悅中、在哀悼中。」

我們不只會為「不能說謊」的禁令立下許多例外,有時候,我們還熱烈地贊同謊言。如果醫生告訴一位罹難者的丈夫,他的妻子在意外發生後立刻喪命,而非事實──她生前最後幾個小時承受了巨大的疼痛──我們會褒揚醫生,說他深具同情心。一位失望不已的足球經理在中場時說服他的球員,他對他們的能力有信心,相信他們能夠追回輸掉的兩球,我們會說這是一種懂得鼓勵人心的領導風格(至少這個球隊若最後真的贏球,我們會這樣說)。

我們也鼓勵那些有助於建立和睦關係的謊言,例如我們對真心需要感激的人光是謝謝還不夠,我們有必要在特定的情況下說出一些違心之論才算合於禮節。我們把我們稱許的謊言稱為「白色謊言」──但如果要我們精確地定義,什麼樣的謊言可以稱為白色謊言,我們很快就會在資格定義以及抵觸條件之間進退失據。

只要不是直截了當說真話,就是說謊。近年來許多不同領域的學者都開始研究謊言在我們生活中扮演的複雜角色。他們觀察孩童的說謊行為、研究人類在說謊時大腦的變化,同時將人類的欺騙行為與那些遺傳關係最親近的動物親戚相比較,他們的發現已經翻轉了我們對謊言的假設。我開始研究這個議題時,本以為人類會說謊是一種設計的缺憾,有一天會被改正;然而我卻發現,說謊其實驅動了人類的演化。我以為我知道如何指認出說謊的人,但我錯了。

我將謊言視為一種心智不穩定的徵兆,然而事實告訴我,善於說謊者比其他人更為安定和諧。我相信我對自己一向誠實,但所有人都會自欺。現在我知道,自欺是一種需求,而不是問題,它帶領我們邁向成功的事業、擁有更健康的體魄以及更快樂的關係。我也發現,當我們不能說謊時,我們會生病、沮喪或發狂。

簡言之,說謊不是我們天性的墮落,而是它的核心。欺騙以及察覺別人的謊言是人類獨特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有其分量。如果不先瞭解欺騙,就無法瞭解人類社會,甚至無法瞭解你自己。

我在前面引用了夏娃在伊甸園被指責時的說詞。但在這個故事中,誰是說謊的人?不是蛇,牠只是鼓勵年輕的美伴享用水果。如果真有人說謊,說謊的人是天主。上帝告訴亞當和夏娃,如果他們吃了蘋果就會喪命。他們還是吃掉了蘋果,但並沒有倒斃。上帝不誠實,我們至少可以這樣說。如果連上帝都無法誠實不欺,我們凡人又有誰可以辦得到呢?

目次

導論 蛇騙了我,我就吃了。
第一章 說謊的動物:我們的智慧如何因欺騙而得益
第二章 第一則謊言:兒童如何學會說謊?(為什麼我們該認為他們說謊是了不起的事?)
第三章 虛構症患者:騙子、藝術家和瘋子
第四章 馬腳和露餡:謊言有哪些徵兆?
第五章 真理機之夢:測謊機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第六章 說謊的我,被騙的我:為什麼我們被設計成會欺騙自己
第七章 我是好人,而且掌控全局
第八章 我們賴以為生的謊言(一):騙人的醫藥
第九章 我們賴以為生的謊言(二):形塑生活的故事力
第十章 門外的兇手:有沒有「白色謊言」這回事?
後記 如何做個誠實的人?誠實生活三原則

書摘/試閱

少校英格萊姆怪譚

二○○一年九月十日,少校查爾斯.英格萊姆(Charles Ingram)面臨這個考題:
數字一後面接一百個零是多少?

在「誰想當百萬富翁」(Who Wants to be a Millionaire?)這個全英國(及全世界)最紅的益智遊戲節目中,這是連續十二道問題的最後一題。在三個「求救線」的協助下,英格萊姆正確地回答了前面十一個問題。現在他距離成為該節目史上第三個贏得百萬英鎊的贏家,只差最後一步了。

現場觀眾經歷他們那兩個夜晚的最佳時刻,為英格萊姆上校不斷晉級的表現所著迷。他的特質和之前兩位百萬得主有明顯的對比。二○○○年,茱蒂絲.卡佩爾(Judith Keppel)成為首位贏家,她擁有英國中產菁英的優雅和自信:就算不確定自己的答案,她也不會懷疑自己。在英格萊姆出現前五個月,大衛.愛德華茲(David Edwards)才剛贏得百萬獎金,他的自信屬於另外一種類型:這位男子深知益智遊戲的各種規則和知識,他就像書本沾染塵埃一樣地收集事實和論據。

相反地,英格萊姆充斥著自我懷疑。每個問題都要思索再三,在四個答案間反覆來回,不斷地自我矛盾,前一秒鐘前才被他完全否定的答案,他又會忽然駐足。至於承受壓力的參賽者在面對關鍵問題時該有的駕馭疑慮的能力,他也完全不曾展現。但不知怎麼地,他這麼踉踉蹌蹌地還是完成了十一個正確答案。現在他摸索著通往最後答案的道路,這個答案要不讓他贏得百萬英鎊,要不就會讓他損失五十萬英鎊。

面對他的四個選項,在已經沒有「求救線」可用的情況下,英格萊姆承認他對答案毫無把握。「你從第二題開始就不曾有把握過,」節目主持人克里斯.塔蘭特(Chris Tarrant)呻吟著。「我想答案是 nanomole(微毫莫耳),」英格萊姆說著,還用雙手蓋住他的臉龐。「但也可能是gigabit(千兆)。」塔蘭特用力地暗示英格萊姆他應該帶著目前的獎金離開。有那麼一下子,英格萊姆好像同意他的建議。「我不認為自己能夠猜對這一題,」

但是他仍舊堅持,「我認為應該不是megatron(燈塔型燈管),而且我也不認為我曾經聽過googol(古戈爾)這個字。」(譯註:googol這個字是指1後面有100個0的數字,是天文數字、無限大數字的代表。現今知名的搜尋引擎google就是修改這個字而來。)英格萊姆在宣布答案前,又複誦最後這個答案三次。「藉由剔除法,我確認答案是古戈爾,但我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麼?」攝影機對焦在觀眾席中的英格萊姆太太黛安娜的臉上,她看起來很令人討厭。

「你剛剛獲得了五十萬英鎊──你真的要挑戰一個你聽都沒聽過的答案?」塔蘭特充滿疑慮地問道。經過了幾秒鐘的醞釀,英格萊姆用一種帶著決心的口氣宣稱,「我要玩。」觀眾中傳出驚呼聲,英格萊姆又退縮了,「不,我沒有辦法。」但是他還是做到了,他堅持用 googol 作為最後的答案。在經過錄影中場休息這煎熬耽擱後,塔蘭特拿出五十萬英鎊的支票,「這支票已經不屬於你了,」他一邊說,一邊撕毀了支票。停頓一下後,「你剛剛贏得了一百萬英鎊!」觀眾爆出驚喜和解脫的歡呼。

上面這段錄影內容從來未曾公開播出。一個星期後,當九一一攻擊撼動全球時,英格萊姆在威爾特郡(Wiltshire)家中接到節目製作公司「塞拉多製片」(Celador Productions)的經理保羅.史密斯(Paul Smith)的電話。史密斯通知英格萊姆,塔蘭特遞給他的那張百萬支票已經被取消了,上面的兌現日期正是隔日九月十八日,而本來將於同一天播出的錄影內容也被取消。

史密斯只是模模糊糊提到「不當行為」,沒有提到英格萊姆和這些行為的關連,英格萊姆聽來有些驚訝,但似乎並不氣惱。五天後的早上七點,英格萊姆應門時,有位警察逮捕了他和他妻子。同時,八十哩外的加地夫(Cardiff)有第三個人被逮捕:泰克文.惠特克(Tecwen Whittock),在英格萊姆比賽時,他坐在下一波參賽者中的第一排。

一年半後,二○○三年四月七日,倫敦薩瑟克刑事法院判決英格萊姆、黛安娜和惠特克以詐欺手法贏得百萬獎金。英格萊姆被軍隊解雇,十八個月後,他宣布破產。

***

企圖竊取百萬英鎊是一回事,企圖在千萬觀眾眼前做這件事,則另當別論。但嚇壞大眾的不只是這三個人的大膽行徑,而是這件事的荒謬。閱讀整個審判的過程就好像英式戲劇的劇本一樣,充斥著喜劇、狡詐和可笑的自我欺騙。通俗版的內容類似這樣:畢業自一間小公立學校、毫不出色的上校被他那充滿雄心的妻子說服,為了一夕致富而參與該國最多人觀看的節目,利用攝影棚中一位幫凶的咳嗽聲──他是益智節目的高手──來引導他選擇正確的答案。克服萬難,這三個人完成了這個不可能的任務,直到那天早上,電話響起為止。

這三個人都聲稱自己的清白,隨後雖然有人提供大筆金錢要他們「說實話」,他們也盡力陳述自己的無辜。在審判結束後,ITV播出之前原本要播出卻被取消的節目內容以及後續發展的紀錄片,有超過一千七百萬觀眾收看了這個節目──觀眾人數甚至超過益智節目本身的觀眾。

紀錄片剪輯了英格萊姆每一回合的片段,特別強調上校每回回答了正確的答案,似乎就有人咳嗽。對一般大眾而言,這支紀錄片提供了一個滿足好奇心的場景,讓我們看到一個男人如何在自己涉足的精心策略的騙局中被逮到。英格萊姆對咳嗽線索的反應非常明顯,簡直到可笑的地步。「我不認為我曾經聽過googol這個字,」咳嗽。「我確認答案是googol。」

然而在檢察官心中,這個案件有一道奇怪的漏洞:沒有任何證據顯示,英格萊姆上校和惠特克曾經碰面、交談或通信。惠特克曾經和黛安娜短暫通了電話,但在益智節目戲迷的世界中,這根本不足為奇。黛安娜自己也參加過那個比賽(贏得三萬兩千英鎊的獎金),並且曾和別人合著一本關於那個節目的書籍。想要參賽的人會頻繁地跟曾經參賽的前輩們討教意見。

另外,警察也不曾發現節目結束後,三個人曾經通聯或見面的證據。(你大概能夠想像,在英格萊姆贏得比賽後、被警方調查前,這三個人曾經交談,討論如何分贓。)在倫敦警察廳的高級警探花了十八個月調查後,刑事法院的判決完全倚靠英格萊姆的錄影帶和塞拉多製片公司員工的懷疑。

更仔細地檢視之後,會發現這樣的懷疑其實非常薄弱。例如,製作單位告訴法庭,上校早早就用了他的三個「求救線」時,他們就非常警戒。但回顧過去贏得大筆獎金的參賽者,這一點沒什麼特別的。又有人指出,惠特克有嫌疑是因為他傾前詢問小組成員一個問題。但至少有一位先前的參賽者說,這樣做沒什麼異常。

製作助理認為,上校說他贏得百萬英鎊後還在早上工作,這件事很奇怪。但之前的贏家愛德華茲在二十個星期前才做了同樣的事──贏得獎金後繼續擔任教師。塞拉多的證詞正如心理學家所稱的「事後偏見」(hindsight bias)──我們傾向於想起那些符合我們已經知道的或我們認為自己知道的思想和感覺。

然而錄影帶是很有說服力的證據,這一點絕對無庸置疑。節目中總共有一百九十二次咳嗽,檢察官認為其中十九次最大聲的咳嗽,就是英格萊姆的幫凶──只是檢方也承認,他們無法證實這一點。惠特克並不否認自己一直在咳嗽,因為他患有花粉症和過敏性鼻炎,對灰塵很敏感。專家證實惠特克的證詞,並且認為他的症狀會因為攝影棚內乾燥的空氣而惡化。然而正如控方律師輕蔑地指出,「沒有理由讓你在某人說出正確答案時咳嗽。」除非,你就是打算這樣做。

在倫敦薩瑟克刑事法庭審判的二十二天中,法庭上有非常多咳嗽聲。錄影帶中英格萊姆的表情被播放了非常多次,而最關鍵的片段更是被重複播放,咳嗽聲則被塞拉多的工程師放大。但咳嗽聲不只來自錄影帶,一位坐在旁聽席的記者注意到,每當律師提到「咳嗽」這個字──當然,它出現地非常頻繁──就會有旁聽者開始咳嗽。關於呼吸道疾病的首席專家作證時,一位女性陪審員忽然咳嗽不止,訴訟不得不暫時中止。在辯方律師結案陳詞時,又有兩名陪審員發作,法官只得裁定休庭,直到他們不再咳嗽為止。

他們不是有意識地決定在得到這項提示時咳嗽──這是下意識的、非自主性反應。如果指出他們的咳嗽和「咳嗽」這個單字有關,他們一定會十分驚訝。先前節目的參賽者詹姆士.普拉斯特基(James Plaskett)出版了一本關於英格萊姆審判的書籍,他全面分析審判的過程,認為惠特克的咳嗽也許正因為同樣的效果。

一旦你同意人們咳嗽是因為外在的刺激,那麼說惠特克至少有幾次咳嗽是對於自己認為的正確答案的不自主反應,這似乎就具有說服力了,畢竟我們不清楚是否所有的咳嗽都是他發出的。普拉斯特基觀看卡佩爾獲勝的影片,她第一次說出正確答案與按下答案確認鈕之間,有觀眾發出清楚可聽見咳嗽聲的問題是兩千英鎊、四千英鎊、八千英鎊、六萬四千英鎊、五十萬英鎊以及一百萬英鎊的問題,也就是說,最後十次作答中有六次有人咳嗽──和英格萊姆的次數一樣。

即便對那些有切身經驗的人,這個案件還是充滿了神祕性。後來塔蘭特發表他的看法:「倫敦警察廳和專司詐欺行為的緝查處從未找出真相。」一位警方人員告訴《每日電訊報》(Daily Telegraph),「我們無法找到每一片拼圖。」本書的重點不在探討判決書是否執行了正義的原則,我們關心的問題是: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相信英格萊姆是有罪的?

當某人在攝影棚觀眾面前贏得百萬英鎊,這樣的壯舉自然會引發誠實與否的問題。然而,英格萊姆的行為,讓這些問題變成了懷疑。拉塞多的團隊本能地認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當然,他們的直覺就像那些被要求判斷強暴是否真的發生的警探一樣,無法去蕪(偏見)存菁(真知洞見)。英格萊姆這位猶疑不定、聲調優雅的中階軍官有他自己的文化包袱。「不顯眼的好人」是塔蘭特對中校的第一個印象,就一般人對益智節目的印象,這樣的男人無法贏得比賽。

或許,真正說服十位陪審團、媒體以及英國大眾英格萊姆有罪的原因,在於他面臨麻煩時的行為表現:困窘、怪異、毫無自信、缺乏魅力。在攝影棚的燈光下,他似乎在顫抖、不安,而且口齒不清。換句話說,英格萊姆展現了所有我們直覺上與騙子有關的線索。

第五章 真理機之夢:測謊機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一九二一年四月十九日,加州柏克萊一位年輕的警官邀請十八歲的瑪格麗特.泰勒(Margaret Taylor)進入一個小房間,桌上放了奇怪的玩意兒。泰勒是一位金髮碧眼的加州女孩,她不知道那玩意兒是幹什麼的。幾個星期之前,她告訴校方說她在學校女生宿舍的自己的房間中掉了個價值美金四百元的戒指。現在,她必須對著眼前這個怪異的機器重述失竊的故事──據說這個機器能夠施展讀心術。

泰勒不是近日唯一失竊財物的女學生。過去幾個月來,住在該宿舍的人──大多數是來自優渥家族的年輕女子──回到她們自己的房間,發現自己的睡衣被攤平在床上,好像被人試穿過的樣子。一位來自貝克爾斯菲(Bakersfield)的大二女生放在教科書中的四十五美元被偷了。其他學生則是遺失了信件、珠寶以及絲質內衣等物品。因為沒有任何寄宿生招認,學校宿舍的管理阿姨只好報警。在最初的審問未達任何結論後,這個案子就交到約翰.拉森(John Larson)手上,他就是泰勒眼前的男子。

泰勒小姐並無嫌疑,但拉森需要一些「控制」組,才能找出他覺得有嫌疑的人。當時有幾位學生在外面等候,拉森在泰勒小姐的裸臂上緊緊綁上壓力計,塑膠管也緊緊地綁在她的胸腔上,好測量她的呼吸深度。約翰告訴泰勒,盡量摒住氣息,肌肉運動很可能讓「有罪的反應」出了錯。然後他回到儀器前,滾筒開始轉動,吐出黑色的紀錄紙,而長塑膠管也開始一縮一放地測量泰勒身體的律動。

一對針筆開始在紙上刮畫出一些模式。在簡短的前言後,拉森開始用一種單調的口吻詢問他的問題:
1. 妳喜歡唸大學嗎?
2. 妳對這個測驗感興趣嗎?
3. 30乘以40等於多少?
4. 妳受到驚嚇嗎?
5. 妳今年會畢業嗎?
6. 妳跳舞嗎?
7. 妳對數學是否感興趣?
8. 妳偷了錢嗎?
9. 測驗結果顯示妳偷了錢,妳把錢花掉了嗎?

這個測驗花了六分鐘。拉森結束泰勒的測驗後,繼續完成嫌犯名單上每一個人的測驗。其中一名嫌犯是護理系學生海倫.葛拉罕(Helen Graham),她在進房間前,就已經被認為有嫌疑了。她比其他學生年長幾歲, 是眼眸深邃、引人注意的高個子,舉措非常緊張。她並不受宿舍姊姊淘喜愛,因為她們看不起她略遜一籌的堪薩斯背景;有人告訴警方,她似乎有些負擔不起的開銷。

果然,拉森都還沒進行到關於小偷的問題:「測驗結果顯示妳偷了錢,妳把錢花掉了嗎?」時,葛拉罕的血壓忽然驟降,接著警報器響起。在憤怒的情緒中,葛拉罕扯掉機械的捆綁,跳離座椅,跑出房間。隔天她又被叫回來詢問,她崩潰了,坦承自己的罪行。柏克萊的新聞歡呼似的宣告,警方的新「測謊器」旗開得勝。

***


一八五八年,法國生理學家艾蒂安-朱麗絲.馬瑞(Etienne-Jules Marey)造了一臺可以同時記錄血壓、呼吸和脈搏的機器,來記錄人在噁心、尖銳噪音、還有壓力情境下的生理變化。一八九五年,義大利的犯罪學家切薩雷.龍勃羅梭 (Cesare Lombroso)基於類似情緒的生理反應發明了早期的測謊器。嫌疑犯必須將手放在一個裝滿水的缸中,他的脈搏會引起水平面些微的波動,波動越大,就越可能被判斷為不誠實。

馬瑞和龍勃羅梭的工作是認為情緒和神經系統有關連的一種新科學。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認為,情緒是因為生理反應而來的,不是情緒引發了生理反應;男人遠離一隻熊不是因為他感到害怕,而是因為跑離熊的這件事讓他害怕。一九○一年佛洛伊德寫道,「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守密。就算他雙唇緊閉,他的手指輕彈;他的每個毛細孔都滲出機密。」當然,當一個人的情緒因為身體的驚起或顫抖而變得明顯,當然就能夠測量出來。

二十世紀的最初幾十年中,人格和智力的新測驗使得人類品行和行為的混亂現象透出清晰和客觀的曙光。美國人把希望寄託於「強制說真話機器」,對這類科學改變社會的潛力,有越來越樂觀的態度。《紐約時報》在一九一一年刊登的一篇文章甚至預測,未來的社會「沒有陪審團、沒有一大群檢察官和證人、沒有起訴和反起訴,也沒有辯方律師。這些法庭中的包袱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政府只要讓所有的嫌疑犯接受科學儀器的測量即可。」

這種樂觀態度的發源地在加州的柏克萊,一個年輕的大學城,依憑新的加州大學這個為了掩蓋東部大學的光芒而創設的公立大學而生。董事們希望學校創建在康特拉.科斯塔山丘(Contra Costa hills)上,擁有制高海景,成為「太平洋的雅典」,到了二十世紀早期,柏克萊差不多要達成這個夢想了。這個城鎮成了全美最優秀、最聰明學生和藝術家的磁石,而擁抱電話、街車等新科技,也讓柏克萊聞名於世。

在深具遠見的奧古斯特.沃梅爾(August Vollmer)的領導下,柏克萊的警察局也因為科技和觀念進步而聞名全國。沃梅爾被稱為是美國執法的現代之父,高挺、有著深藍眼珠和強烈求知慾的他,熱情地相信科技的潛力能夠改革警政。他的目標之一,就是用人性的科學技術取代一般美國警界採用的傳統「第三級」偵訊術(譯註:即刑訊)。做為柏克萊警長,他召募了聰明又有科學智識背景的年輕人,鼓勵他們一起進行改革,而這些人本來並不會考慮當警察。拉森就是他第一批召募到的人之一。

好學、嚴謹、自我要求又奇矮無比的拉森一點都不像個警察。他搬到柏克萊是因為已經完成了指紋辨識最新技術的碩士論文,要繼續研讀生理學和法醫學的博士學位。拉森非常佩服沃梅爾,也認同他那種比較文明又有效的辦案方式。一九二○年,拉森成為全美第一位同時擁有警徽和博士學位的人。

在調查泰勒之前數週,拉森剛好閱讀到一位哈佛學生的文章。在威廉.莫爾頓.馬斯頓(William Moulton Marston)那篇名為<測謊測驗的生理可能性>(Physiological Possibilities of the Deception Test)文章中,他提到受試者的血壓和他們說實話之間的關聯。因為這個發現對警政工作帶來的可能性感到興奮,拉森在馬斯頓的建議下,利用這個研究為基礎,設計了他稱為心肺心理圖的笨重儀器。

學校宿舍的偷竊事件是這個儀器第一次派上用場。很顯然地,它發揮了作用:「科技破獲淑女圈中的竊行」,在葛拉罕被捕後,當地報紙的頭條這樣寫道。拉森的成果豐碩,滿心喜悅的沃梅爾鼓勵他繼續改進機器,他同時幫拉森找到一位同事。

李奧納多.基勒(Leonarde Keeler)出生於一九○三年,他的父親查理.基勒(Charlie Keeler)是位詩人、自然主義者、充滿自由思想的波希米亞人,因為尊敬李奧納多.達文西,因而將他兒子取名為李奧納多。這位充滿自信的年輕人除了在科技方面天賦異稟外,還是一位手法嫻熟的魔術師,對於正規教育沒有太大的興趣。

當他幾乎準備要離開學校時,在柏克萊的報紙上看到警方使用了類似測謊器這樣的儀器,他馬上受到吸引。沃梅爾是查理的朋友,在查理的建議下讓年輕的基勒加入警隊,並鼓勵拉森和這位聰明的年輕人一起研究機器。這樣的組合很快就有了成果,基勒增加了測謊器可以偵測的生理項目,同時縮小儀器的體積,便可放進箱子裡。這個新的可攜式機器能夠在一系列的圖表中記錄脈搏、血壓、呼吸和膚電反應(掌紋流汗程度)。這和現今的測謊器(polygraph,基勒命名)已經相差無幾 。

一九二一年到二三年,拉森和基勒在柏克萊測試了三百一十三個案件中的八百六十一位受試者,指認了兩百一十八位嫌疑犯,同時洗刷了三百一十人的冤屈。大多數的案件都是小事,也有某些夫妻爭執之類的家務事,例如拉森提過的「賽門太太指控被他先生手淫。」一案。最重要的是,測謊器確實能夠在瞬間讓人認罪。在整個社區的犯罪意識中,這神祕的機器像個探照燈一樣。

餐廳廚師承認自己偷了銀器、教堂管理員也承認他偷了皮夾和手錶。雖然這些成功案件都微不足道,測謊器在不同情境中都被證實非常有效,而且它能夠做的還不只這樣。沃梅爾夢想的那個更簡捷、更有效的偵訊方式,似乎就在夢想實踐的邊緣了。過不了多久,全國各地的警長都到柏克萊親眼見證這機器的魔力。

然而就在這個發明越來越知名的過程中,拉森對它的效力卻慢慢有所質疑。他發現在嫌犯認罪後再重新測試他們,他們的紀錄和那些被認為清白的人非常相似。葛拉罕在柏克萊受到羞辱後返回堪薩斯,開始和拉森通信。

葛拉罕是一個容易焦慮的人,她的童年非常動盪不安,讓她受了不少苦。她對拉森陳述自己的清白,拉森相信她,並對發生的事表示歉意。(宿舍的失竊事件繼續發生,只是未再報警。) 拉森尋思測謊器測量到的究竟是什麼,這讓他越來越困擾。但對他的同僚們而言,這個機器如何運作,遠不如它能夠做到的事來得重要。

拉森和基勒的合作雖然成果豐碩,但是一路以來卻關係緊張,幾年下來,兩人成了互懷惡意的敵人。對於機器的未來,他們各持己見;為了爭取沃梅爾的認同,他們也相互競爭。拉森對機器有越多的反省和懷疑,雖然他認為這是科學研究和司法改革的助益,但也越來越懷疑這機器是否真能伸張正義。

基勒並沒有這樣的懷疑,他自願解決許多著名的犯罪事件,並且樂見自己出盡風頭,這讓他「測謊專家」的形象日益建立,許多大型企業也向他求售。拉森鄙視基勒,說他不過是個業務員,褻瀆了兩人共同創造的機器。在基勒前程似錦時,拉森緊盯著他,公開譴責他對測謊器的所有主張。

拉森和基勒終生都離不開這部機器,也和對方脫離不了關係。基勒嚴重酗酒,導致妻子凱薩琳和他離婚。凱薩琳是一位成熟迷人的女性,她在芝加哥建立自己的偵探事業前,曾經是一位法醫。她離婚後很快和一位古巴裔的美國人瑞內.達斯科(Rene Dussaq)在一起,他從日內瓦大學取得哲學學士學位後,曾經擔任過鬥牛士、馬球球員、戴維斯盃網球選手、劍擊冠軍以及掛滿勳章的戰爭英雄。

一九四四年,凱薩琳駕駛飛機單飛過美國大陸時,在俄亥俄州失事喪命。四年後基勒因為酒精中毒引起的中風而致命,享年四十六歲。後來拉森在不同的刑事機構任職,收集報紙上關於測謊器的新聞,同時著手一本長達九千頁的心理學著作,卻始終找不到出版商。他在一九六五年過世,享壽七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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