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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鳳棲銅雀台(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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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鳳棲銅雀台(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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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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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鳳鳴九霄:帝姬》共50萬字,分為上下兩冊。上冊主要內容簡介如下:從小被收養在王府的長妤有著強烈的戀父情結,因生得聰明可愛而倍受權聿王的寵愛,就連王妃都被她排擠在外。王妃懷恨在心,與父親設計逼迫權聿王將愛女交出,嫁入皇宮為太子妃。王妃如願以償,而長妤進宮卻是另有目的,那就是為了找出自己的身世。進宮後,長妤憑藉自己的機智得到了眾人的喜愛,同時也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來她是皇帝的女兒,她的母親是當年深受皇寵的錦妃,因皇上出宮,被皇后設計至死。從此,長妤對皇后娘娘便萌生了恨意。可太子殿下卻深愛著她。想到皇后是太子生母,長妤有些下不了手。與時同時七皇子也對她漸生情愫。七皇子是貴妃之子,他與貴妃野心勃勃,就在皇上病重之時,貴妃與七皇子被遷出京外意欲謀反,長妤暗中找到她們意欲謀反纂位的證據,在關鍵時刻上報給了皇上。計畫告破,貴妃被關押天牢,七皇子有幸攜妻逃走,流亡京外。身體贏弱的太子繼位後不到一年便被人下毒至死,長妤顧全大局,只得暫時放下心中仇恨,與皇后聯手另推權聿王為王。長妤被封帝姬,入太廟為皇上祈福三年。下部主要內容簡介如下:外人眼中,今上無子,長妤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帝姬,儘管如此,她卻生活得不快樂。獨居太廟三年,讓她的性格變十分冷漠,回宮後,她與權聿王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親昵。皇后和朝臣進言早早替帝姬挑個駙馬,都被皇上一語駁回。一時間,宮中謠言四起,亂倫傳聞漸盛,鄰國趁機攻打,邊境不穩。長妤為平息朝堂,安邦定國,主動要求和親,皇上忍痛答應。可他萬萬沒想到,與她成親之人正是之前流亡偷生的七皇子……

作者簡介

蓮賦嫵,女,紅袖添香A級簽約作者。已出版作品:《凰宮‧浮生錦》、《凰宮‧灩歌行》、《長煙縵》,已簽約出版《何以是擎天》

名人/編輯推薦

《鳳鳴九霄:帝姬》編輯推薦:第二屆華語言情小說亞軍蓮賦嫵新作強勢來襲,“傾心計”攜手紅袖添香共同打造最禁忌、最深情的宮廷愛戀!鳳鳴九霄,一部部流年水逝癡情未老的嬌顏錄……生死浮沉,一冊冊橫戟揮戈笑傲風月的帝王史……那一日清晨,天光泛白,她站在初露微晨的庭院里,看著渾身是血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女人,嘴角微微牽出一抹笑來。“任何人都妄想從我手中搶走爹爹!”她為了他,毅然沒入後宮、步上朝堂,奪下萬里江山,成為百姓口中禍國殃民的妖女。他為了她,斬斷一切流言飛語,謀反纂位,犯下逆天之罪。飛鳥與魚的愛情,她卻甘之如飴,飛蛾撲火。十二歲,別人有青澀年華,甜蜜童年,而她卻已是大順朝的太子妃,她的世界里只有權勢與陰謀:“爹爹,此去銅雀臺,待我歸來之日,才算功德圓滿!”

目次

上冊
第一章 她叫長妤
第二章 封為太子妃
第三章 覆水終難收
第四章 飛鳥與魚
第五章 原來是她
第六章 被詛咒的簪子
第七章 兄妹
第八章 風雨欲搖
第九章 丑聞
第十章 終成帝姬

下冊
第一章 鳳還巢
第二章 提親
第三章 當舍則舍
第四章 斬草除根
第五章 遠嫁
第六章 選妃
第七章 孽
第八章 意外之喜
第九章 鬼胎
第十章 輪回

書摘/試閱

第一章:她叫長妤
寂靜的宮廷內院,一道黑影慢慢從廊下走出,身上的披風拖拽到地,行動處,不留任何痕跡,風貌下,她的神色有些慌亂,手中還抱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西宮的角門處,有一輛馬車等在那里,漆黑的轎簾低垂,透過稀薄的微光,隱約可以看到上面印著的親王府的團龍紋徽。
宮女抱著孩子匆匆上了馬車,將孩子交給黑暗中坐著的人。
“王爺,這是錦妃娘娘的孩子,求您……看在從前錦妃娘娘與王爺的情份上,救這孩子一命。”
“錦妃呢?”低沉的男聲緩緩響起,他的面容隱蔽在黑暗里,令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一雙冰冷的黑眸,在黑暗中閃著幽冷的光。
宮女低下頭啜泣,“皇後娘娘以贖亂宮闈為罪名賜下毒酒,娘娘買通了侍衛放出我跟公主,今晚……恐怕就是娘娘上路之時。”
說到這里,她已哽咽難耐。
黑暗中,良久聽不到任何聲響。
王爺緩緩將孩子抱過去,“她叫什么名字?”
“娘娘說……希望著這孩子平安快樂,歲月長長久久,所以起名叫長妤。”
“長妤……”溫醇的男聲低喃,掀開襁褓,里面露出一個粉嫩的小娃娃。她睜著黑亮的大眼睛看著他,突然露出了笑容。
三年後
今天是權聿王爺大婚的日子,京城熱鬧非凡,前來送禮的人幾乎要將門檻踏破。
權聿王十四歲封王,十七歲加爵,二十歲大婚,娶的是蕭丞相的小女兒蕭詩媛,如此天作之合當然可以令天下人羨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府里卻依然人聲鼎沸,院子里不時傳來喝酒劃拳的聲音。
新房里,王妃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坐在床上,心里早已激動萬分,早就聽說權聿王爺儀表堂堂,是位難得的好男兒,父親大人三番兩次暗示皇上,才求得皇上聖御指婚,詩媛心中自是喜歡的,所以還沒過門時便天天期盼著。
其實……也不是沒見過權聿王,記得有一年上苑射典,皇上特許女眷入內,她跟著皇後姑姑一起過去觀賞,所有的皇子將才都在,卻只有他一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個男人……身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讓移不開目光,但是他眸子里憂郁的神色又讓人忍不住想要走到他身邊,照顧他,呵護他,同時也依賴他。
“王妃,快快,王爺來了。”
丫鬟小環匆匆跑進來,將她的嫁衣整理了一下,“等會一定要讓王爺看到最美的新娘,讓他竊喜能夠娶得王妃。”
詩媛紅著臉,低聲斥道:“不得莽撞。”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她心里也是一樣的緊張,不知道等會王爺掀開蓋頭看到她的模樣,是會高興還是會失望。
就這樣惴惴不安的等著,過了一會,聽到走廊上有了腳步聲。
腳步聲緩緩朝門口移動,門鎖響動了一下,很快就要打開門,詩媛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接著,她聽到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焦急的橫空插入,“王爺,不好了,妤兒小姐高燒不退,大夫說看著不大好,奴婢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什么?妤兒發燒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本王?”他勃然大怒的聲音雖隔著門,還是嚇得王妃渾身一震,接著,她聽見腳步聲又漸漸向遠處移動了。
過了一會,王府的老媽子進來回稟,“王爺說今晚不過了了,讓王妃先睡下。”
蕭詩媛沒有哼聲,緩緩接開蓋頭,張嬸惶恐的道:“這可不行王妃,新娘子自己掀了蓋頭不吉利的。”
“呵,難不成要我蓋著睡一夜嗎?王爺都不進洞房了,還談什么規矩。”她冷笑,化了濃妝的臉上布滿了諷刺。
張嬸不敢再說話。
王妃抬頭看著她,“我問你,妤兒小姐是誰?”
“這……她是王爺三年前收養的孤兒。”
大順朝德宣三年,權聿王大婚之日,蕭王妃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妤兒。
***
兩年後,妤兒五歲,被王爺如珍寶一般圈養在干凈純潔的桃園,他要她在這里,快樂的長大。
妤兒坐在王爺結實的大腿上看丫鬟們放風箏。
“爹,妤兒好想像風箏一樣飛得這么高這么遠……”
“妤兒為什么想飛?”
“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一陣沉默之後王爺下令,“將小姐的東西搬到檀園。”
檀園,是王爺的住處。
大家紛紛忙著為妤兒小姐搬家,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河對岸,有一雙恨得發紅的眼睛正死死的看著這一切。
“王妃,我們還是進去罷。”小環怯懦的道。
蕭王妃冷笑,擱在身側的雙手不住顫抖著,“連我都沒有留宿過的檀園,他居然讓那個丫頭住進去。”
“王妃,她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構不成威脅。”
“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王妃的目光緊緊盯著轎子里那張天真的面孔。
德宣五年,皇上新寵帝貴妃,同年,妤兒搬入檀園。
***
三年後
妤兒八歲的生日,京中各府送來大大小小生日禮物不計其數,妤兒只從中拿了一件紫色玉玨掛在脖子上。
權聿王臉上露出笑容,將她攬進懷里。
妤兒窩在他溫暖的懷抱,輕輕嘆息,“我說過配玉,只配錦州的紫玉。”
錦州距長安千里之遙,因為她要,他便跋山涉水,天下間財寶在他眼里都不如一個她。
***
四年後,妤兒十二。
十二歲的芳華,多么美好的年紀,當年的小女娃已長成婷婷玉立的少女,她睡在床上,身上只穿著一件薄紗,這是多年的習慣,她愛帖身睡。
那樣,才能清晰的感受到爹爹身上的溫暖。
她是一個需要溫暖的孩子。
“王爺,您回來啦,小姐已經睡下了。”
“知道了,你下去罷。”
低沉的語聲不含一絲情緒,燈光下,王爺俊美的連魔鬼都會嘆息的臉龐,只有在看到她時才會露出微笑,權聿王走到床邊,看到睡得正香的人兒,眸子里燃起一簇火苗。
她的身體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散發美妙的芳香。
凝白玉脂的肌膚,農纖合度的雙腿并攏著,身上穿著桃粉色的小衣,肚兜下露出纖細的腰肢……
他站在那里,覺得身體里有種壓抑的欲望更在狂妄呼喊,瘋狂得沖撞著,沖出他身體的樊籠。
難以想象這是一個才十二歲少女的身體,竟然如此誘人。
床上的她翻了個身子,雙腿自然彎曲搭到他身上,輕嚀出聲,“恩……爹。”
她粉紅色的唇微張著,眸中透著迷離的光,就那么天真的望著他,忘了自己依賴深愛的爹也是個男人。
從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薄紗掩蓋下她嬌嫩的身子
嗷……
他心中痛苦的嘶吼,起身沖出房門。
別院。
崩的一聲門被人用力踢開,水蓮轉過身,欣喜的看著站在那里的人,“王爺,你可來了,奴家想死你了。”
水蓮高興的迎過去。
權聿王不語,一把將她推到床上,大手無情的撕掉她的衣服,解開褲子,身體長驅直入。
水蓮雖然驚訝王爺突然過來,但是能夠受到王爺如此寵愛她心里早已樂開了花,身體的愉悅讓她狂喜的叫喊,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一雙眼睛正直直的望著著他們。
事後,他退出她的身體,水蓮從身後抱住他的腰,“王爺,今天晚上你怎么了?”
他不語,目光直直的看著門口。
長妤走進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她身上仍舊穿著桃紅寢衣,外面披著王爺的黑色披風,寬大的披風拖到地上她也不管,光著腳,長發綾亂披在身後,如同一朵暗夜盛開的花,緩慢的走到他面前。
水蓮剛剛入府,還沒有見過長妤,見到突然出現一個陌生女子,嚇得花容失色,“啊……這,這是哪來臭丫頭。”
長妤目光從他臉上抽離,落到他身邊的女人臉上,粉紅色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你怎么能愛她……”
說完,她便轉身跑出了房門,眼角,一滴淚水都沒有。
權聿王快速穿好衣服跟上去,水蓮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看著前後出去的兩個人十分茫然,“王爺……她是誰啊?”
王爺不理會,跟著她跑出了門。
“妤兒,你開開門,別鬧了,妤兒……”
***
妤兒小姐絕食一日,王爺答應再不去別院。
妤兒小姐絕食二日,王爺答應將所有寵妾黜出王府。
妤兒小姐絕食三日,水蓮姑娘死于亂棍之下。
那一日,清晨,天光泛白,她站在初露天光的庭院里,看著渾身是血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女人,嘴角微微牽出一抹笑來。
“任何人,都妄想從我手中搶走爹爹。”
權聿王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這個此時臉上浮現冰冷笑意的女孩,心中一片茫然。
他的寶貝竟有如此強烈的占有欲及野心。
德宣十二年,權聿王府妾室盡退,只余正王妃,同年,入府不過三個月的水蓮姑娘身染惡疾,不治身亡。
時光荏苒,十二年的時間終于讓前朝宮廷秘聞歸于沉寂,大家都忘了,曾經還有一位錦妃娘娘為皇上生下了公主,而後隨著錦妃娘娘的離去,這位公主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順朝年過六十的皇上如今又添新寵,帝貴妃進宮十年,得寵十年,為皇上誕下一子,深受寵愛,皇後嗟嘆之余別無他法,只得拼盡全力守住太子之位。
是啊,梁帝莫過于是歷史上子嗣最多的皇上了,他有十三位皇子,八位帝姬,又哪里會記得那個多病惆悵的錦妃呢!多一位女人少一位女人對他來說又有何防?
檀園寬敞的書房內,長妤筆直的站在書桌前端祥著上面的一幅畫。
秦榮端著燕窩進來,看清她看的畫不禁嚇得手一抖,碗差點摔到地上。
“她美嗎?”一道清冷的語聲緩緩傳來。
秦榮穩住身子,怯懦的低下頭道:“小姐在說什么?奴婢聽不懂。”
長妤微笑,手指慢慢劃過畫上女子的臉,“一支梨花春帶雨,我見猶憐何況他……”
畫上的女子有著一雙細細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鼻梁小巧而挺直,嘴巴豐澤誘人,尖尖的下巴仿佛經不起任何蹂躪,白細的脖子,曲線被宮裝襯得很美,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古書上總說女子頸線優美時會說“領如蝤蠐”。
“小姐……”秦榮看不透她心思,一時不敢亂說話。
長妤用手撐著桌子,抬頭看向她,美麗的眸子里帶著吟吟的笑意,卻讓人感覺脊背冰涼。
“這個女人……不是我娘嗎?”
“小姐……”秦榮再也抑制不住,嚇得臉色慘白,心中詫異她怎么會知道,而這幅畫又怎么會在這里。
長即卻顯得十分平靜,目光定定的看著畫像,又道:“這么年輕美貌就死了,真可惜。”
秦榮無法形容自己的此刻的心情,當年抱著公主死里逃生,她從來沒有對小姐提到過她的身世,可是她卻什么都知道。
這幅畫,原本是王爺珍藏,今天不知怎么就給她翻了出來。
怪也只怪王爺太寵她,讓小姐變成現在這樣,小小年紀卻脾氣古怪,想法跟尋常人家的孩子都不一樣。
還記得小姐三歲時王府辦喜事,她早早侍候小姐睡下便去忙自己的的事了,隔天一早醒來看見小姐渾身被水淋濕站在外頭吹冷風,她立刻嚇得沖過去將她抱住,小姐昏倒在她懷里,臨閉眼前恍然說了一句,“我要他在這里。”
當晚,小姐高燒不退,權聿王丟下洞房花燭的新娘子守了小姐一夜,當看到小姐滿足的蜷縮在王爺懷里睡著的時候,她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內心震憾不已,才只是三歲的小孩子就有如此心機。
五歲,搬出桃園那天小姐興奮極了,她抱著她坐在轎子里,小姐無聊的掀開轎簾看向對岸,看到蕭王妃遺世而立,含恨的目光時,她嚇得連忙讓小姐放了簾子,而小姐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可憐的女人。”
八歲,從來不喜歡玉的小姐卻在那么多禮物當中選了紫玉,王爺看到小姐選了紫色玉玨而十分高興,可是……她卻親眼看到小姐半夜獨自起身下床,將那玉玨扔到門外,“這種卑賤的東西也只有你會喜歡罷,呵,臟手碰過的,我不要。”
門外長風呼嘯,蕭王妃渾身顫抖的站在那里,看著地上的玉玨,一動也不動。
那玉玨本是王爺買回來送給小姐的生日禮物,小姐早就在王爺房中見過,卻沒表現出十分感興趣的樣子,隨便的扔到旁邊。
一日,王妃來到王爺房中閑坐,無意中看到這玉玨也十分喜歡,愛不釋手,于是就跟王爺討要,王爺沒有答應,可是小姐卻僅僅因為王妃喜歡就把它據為己有,而又因為王妃碰過就將那么珍貴的東西棄之如敝履。
十二歲,王爺半夜沖出門外,小姐隨後跟著出去,她不放心,于是悄悄跟在身後。
只見小姐獨自一人站在門外,看著王爺與水蓮在房中歡愉快活,眼睛崩射出的寒茫讓她心驚,那竟然是——殺機。
“我要你死。”
她清楚的聽到小姐喃喃說著這句話,然後推門進入,緊接著,就傳來了水蓮小姐的驚呼……
回想從前這一切,秦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姐此刻咄咄人的目光。
她的小姐,已經漸漸長大成人。
“怎么,難道不是嗎?”長妤帶著笑意的語聲緩緩傳來,打破了她的思緒。

秦容抬起頭,“小姐,奴婢不知道要怎么跟小姐解釋……”
“那就不要解釋好了,我總有一天會弄明白的。”她笑著,從書桌後走出來,重新換上天真俏皮的樣子,“啊,今天是王妃進宮的日子,不知道又會從宮里帶些什么好東西出來,我要去看看。”
說著,就跑了出去,秦容想攔也沒有攔住。
王妃并不喜歡小姐,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小姐卻偏偏要去招惹她,看著她歡快跑走的身影,秦容心中一陣疑惑,有時候看著她天真的笑顏她真的會懷疑從前那些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偏偏沒有。
她站在原地,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走到書桌旁小心用手撫平畫卷上的皺折,娘娘如果還在,小姐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她嘆息,將畫卷重新收好。
蕭王妃的轎子停在門口,她下了轎,看到坐在門口的那個人顯得并不稀奇,冷笑一聲,緩緩走來,卻并不打算理她。
妤兒也沒打算理她,甩著手帕自言自語的道:“唉,趕走了那些小妾府里顯得越來越冷清了。”
蕭王妃停下腳步,剛想對她說話,卻聽見她接著道:“要是連王妃都走了也不知道這府里會變成什么樣?”
“你很想讓我走嗎?”蕭王妃冷笑,居高臨下看著她。
她今天進宮穿的一是件紫色宮裝,頭上配以精美的金飾,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富貴端莊。
妤兒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我只是打個比方,王妃不會生氣罷?”
“自然不會。”
“那就好。”妤兒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粒,轉身朝門口走去。
蕭王妃看著她,美麗的眸子時突然浮現笑意,“你等在這兒不就是為了知道今天王爺去哪了嗎?”
妤兒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原本眸子里的天真頑皮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審視,“爹爹去哪了?”
“你不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嗎?怎么他去哪會不告訴你呢?”蕭王妃冷笑,唇角帶著譏諷的笑意。
聽到這里,妤兒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她確實很想知道爹爹去哪了?但是如果是站在蕭王妃面前受她嘲諷奚落才能知道答案,她寧可不知道。
她大步走向門口。
蕭王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笑意慢慢消失不見,帶著著仇恨的目光緊盯她離去的方向,緊緊握著拳頭,她忘不掉,那個晚上這個看似天真的女孩給予她的羞辱。
永遠也無法釋懷。
小環走過來摻扶她,“王妃,先回房罷。”
王妃沒有動,身子直直的站在那里,看向天邊漸落的日頭,余輝撒在她臉上,如同鋪了一層金紅的細紗,襯得那張臉越發的蒼白勝雪。
德宣十二年,梁帝龍體欠安,中宮隱瞞皇上病情,以防止各番王趁勢發兵亂政為由將各王以赴宴為名召進宮中,軟禁宮中。
梁帝六位手足,之前為奪位之爭已死去三個,如今只剩周王,文定文,權聿王三位王爺,權聿王之前深受先帝寵愛,封地賜在京城,這次亂政之嫌自然也屬他最大,所以格外的對權聿王施以重防。
妤兒高高的站在門樓上,俯看下面排列整齊的官兵,一語不發,轉身下了樓。
秦榮跟在她身上,不說話,臉色卻不由的黯了下來。
看來這次王爺在宮中兇多吉少了。
說起來,中宮的手段她不是沒見識過的,當年跟著娘娘在宮中,娘娘因貌美年輕深得皇上寵愛,後來喜得龍孕,更加倍受呵護,中宮因此懷恨在心,趁著皇上南下江南,她便在娘娘臨盆後第四天,帶著人來到宮中,說公主出生在7月15日鬼節,是天煞孤星下凡,將來勢必會克死周圍的人,對皇室不利,對江山不利,下令將公主溺死。
娘娘抱死不放,最後,皇後娘娘開出條件,讓娘娘選擇自殺,那么她就可以放公主一條生路。
娘娘別無他法,選擇了自赴黃泉,也就是那一晚,她才能和公主一起逃出宮中,待皇上半月後歸來,皇後只說娘娘是因為產子時大出血而死,孩子也一并死于腹中,梁帝只是悲痛一時,便很快忘了這事。
現在,權聿王被軟禁宮中,皇後派人將權聿王府團團包圍,為的也是更好的挾制權聿王讓他屈服。
長妤默默走著,秦榮看著她的臉色,越發的擔心。
她越沉默就代表越生氣。
“小姐……”秦榮試探的叫了一聲。
妤兒沒有回答,只冷冷的應了一聲,“什么事?”
“王爺不會有事的,小姐就放心好了。”
“哦,我知道。”她淡淡的,目光看著前方突然不動了,秦榮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中一動。
蕭王妃顯然也看到了她們,停下腳步。
“真巧啊,小姐也來欣賞風景。”
長妤走下樓梯,來到她面前,“是啊,王妃也起這么早來看日出,真巧。”
秦榮跟過來,暗自為兩個人捏了一把汗。
自從上次小姐從王妃那里受了奚落回來,這還是第一次碰到,王爺被軟禁的事已經傳得天下皆知,小姐自然也知道了。
那一晚,小姐沉默的在燈下坐了一晚,她并沒有去找蕭王妃,蕭王妃是皇後的親侄女,這件事如果論誰早知道,恐怕她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皇後戒備權聿王,那么連王妃也會一并戒備起來。
妤兒走到她面前,對她福身施了一禮,“那妤兒就先走了,王妃上去罷,我剛看過,風景很美。”
蕭王妃點頭,其實他們誰都知道,大家不過是想去看看今天皇後派來圍府的兵力又增加了多少,從中看出現在勢態有多緊張。
妤兒昂著頭從她身前走過。
王妃看著她,欲言又止。直到她身子走遠了,她才嘆了口氣,慢慢登上了門樓。
站在樓門上看到下面密密實實的官兵,小環不禁擔憂的道:“王妃,看來這次皇後娘娘是鐵了心了,若想救出王爺,也只有那一個辦法了,不如就送她走罷。”
蕭王妃不說話,目光定定的看著下面仗劍而立的侍衛,他們將王府圍得鐵桶一般,任何人都插翅難逃。
見王妃不語,小環也不敢再說什么。
長妤回到房間,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喝下,端著空杯子回身在椅上坐下。
秦榮走進來,沉默的站在門口。
“你覺得這次王爺勝算有多大?”小姐的聲音冷冷傳過來。
秦榮想了想,不敢撒謊,“如果皇上這次遭遇不測的話,皇後娘娘恐怕會挾制各王直到皇上順利登基才會放人,并且……”
說到這里,她有些遲疑,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
“并且什么?”
“并且……皇後娘娘可能還會削王削藩,到時候,王爺恐怕就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了,遠遠的發配邊塞。”
秦榮說完,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臉色。
長妤沉默著,緊緊握著壞子,指尖慘白……
王爺被軟禁第七天,皇上病重,宮中下令關閉城門,急詔針工房侍婢為太子定制龍袍,帝京上空彌漫著一層緊張的氣氛,朝中各大臣也都坐立難安。
夜里,蕭王妃來到檀園。
長妤從窗邊看到她,回身在椅上坐下,吩咐秦榮,“開門。”
秦榮原本不解,當她看到正走過來的王妃時心中明白了,打開門請道:“王妃請進。”
蕭王妃抬起頭,看著靜靜坐在那里的人,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
她憔悴了很多,臉上沒上妝,只是胡亂擦了些粉。
“看樣子你是在等我。”
“王妃過來有事嗎?”她并不接她的話,直問主題。
王妃笑著,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如果我告訴你,只有你可以救王爺,你愿意嗎?”
“怎么救?”她看著她,眼睛一眨也不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絲毫看不出少女的羞澀與單純,相反的目光深不可測。
蕭王妃微微一笑,轉身看向秦榮,“你先下去罷,我跟小姐說幾句話。”
秦榮站著不動。
直到長妤冷著臉擺擺手,秦榮這才不情愿的行了個禮,俯身退出門外。
“現在,可以說了罷。”長妤道,逼人的目光落到她臉上。
王妃挑眉輕笑,卻并不急著說話,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那上面放著許多精美的瓷器與珍奇的小玩意兒,她拿起一件十個套只裝的木頭娃娃,像是十分感興趣似的把玩著。
長妤看著她,耐心已經被她磨得所剩無幾,臉色也不由自主的沉下來。
“這么卑賤的玩具你都要,難道不賺它破嗎?”王妃轉身看著她發笑,慢慢松開手指,木頭娃娃應聲掉在地上,碎裂四散開來,王妃看著地上殘片,故作驚訝,“唉呀,摔壞了,真對不起呢?你不會生氣罷?。
長妤沉了神色,眼底鋒銳奪人,霍然站起身,眼看話就要脫口而出,但是她卻又漸漸收起憤怒,轉而冷笑,“壞了就壞了,不過是玩意兒,這種東西爹爹還給了我很多,如果王妃喜歡,大可以全拿去,全摔了。”
“哈哈哈哈……”
蕭王妃發出諷刺的笑聲,“你以為我稀罕你這些破爛?”
長妤強忍怒氣,殿內靜得嚇人,她站在琉璃宮燈下,柔和的光暈照在她臉上,分不清臉上喜惡,良久,她一字字道:“鬧夠了,現在該說出來要怎么救爹爹了罷?
本想借此發難的蕭王妃,見她如此順從聽話,收了笑,轉身看向她,“你進宮,做太子妃,做皇後……”
她突然道,語氣里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長妤冷冷的看著她,一語不發。
蕭王妃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怎么,你不信?皇後娘娘能牽制王爺的人也只有你了,只要有你在身邊,不怕王爺不就范,所以……只要你進宮,皇後娘娘就會立刻放王爺出宮。”
“你是故意的。”當年她借玉玨羞辱她,她一定是在報復,長妤不信。
“哈,隨你怎么想,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你想眼睜睜看著王爺被殺死,或者看他被發配邊疆的話那你就只管不信好了。”蕭王妃笑著道,無所謂的在房間里四下打量。
王爺寵愛這個女兒超出常人的想像,為了她,他幾乎連朝政都不理,只想守在她身邊,這些年來本有好多次機會可以讓王爺收集更多的勢力,如果不是他只把心思放在長妤身上,又怎么會讓自己陷進絕地呢?
當今皇上年邁多病,這種情況早已料到,可是王爺卻絲毫不防備,仍舊大搖大擺的上朝,回府,檀園。
在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妤兒。
她蕭詩媛在哪,在做什么,是誰?好你跟他全無關系。
一想到這里,王妃便不能再平靜,擱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
“這么說,你說的都是真的?”長妤道,殿內燈火搖曳,靜得幾乎可以聽見蠟油爆破的聲音……
蕭王妃漠然轉身看向她,“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還跟你開玩笑嗎?”
更漏聲點點滴滴,夜涼如水,就如此靜止下來,仿佛再也不會天亮,不會再有明天。
是了,她是王爺的女兒,總有一天要嫁人,不論是嫁給太子亦或別的男子,總歸不能長長久久的留在他身邊。既如此,嫁誰都沒關系。
看著她愴然若失的樣子,蕭王妃拂袖轉身,“你考慮一下罷,若答應了,我就帶你進宮去見皇後娘娘,若婚事敲定,王爺自然很快就會出來。”
長妤站在燈下,廣袖垂落,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良久,只說一句,“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蕭王妃突覺脊背一涼,這孩子此刻的聲音如同來自冰涼的地獄深處,竟然如此讓人害怕,她強掩臉上慌亂,平靜的道:“我也只是為了王爺好。”
說著,便轉身出了門。
秦榮從外面焦急的跑進來,“小姐,王妃她說了什么?”
燈光下的身影顯得那么弱小,長妤不語,擺擺手,“下去,我要冷靜一下。”
“小姐……”
“下去。”就那么,身子搖搖擺擺的進了內殿。
看見小姐臉色慘白,額上冒著冷汗,精神恍惚的樣子,秦榮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一定是與王爺有關的,也只有王爺的事才能讓她如此慌亂,失了方寸。
權聿王被軟禁第十天,皇上的病情終于有了好轉,漸漸已能起身說話,但王府外圍著的侍衛卻絲毫都沒有要撤走的意思。
天還未亮,長妤便來到蕭王妃的院子,王妃還沒起床,丫鬟們也沒起。
長妤獨自一人,長發未梳,小小的身子縮在一件黑色披風里,緊緊裹著自己,她光著腳,慢慢坐在王妃門前的臺階上,看著天邊太陽漸漸升起。
或許,爹爹會理解她這個決定。
她怎么能看著他被軟禁,怎么能看著他被削去爵位?
長妤搖搖頭,眼眶有些濕潤,卻沒有流淚。
從小,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爹爹跟秦榮,三歲那年知道爹爹要成親,她問秦榮說成親是什么意思?秦榮說成親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組成一家人,從此,爹爹屬于另一個人時,她嚇死了,她怎么想都想不出辦法來將爹爹留住,最後不惜自虐來留住他。
或許,從那時候開始,爹爹就已經不屬于他了,只是她還不肯接受現實,死命抓著不放手。
如今,這一天真的來臨了。
她也終于認清了事實,他們是父女啊!
吱呀,房門打開,小環出來打熱水,看到門口一動不動坐著人嚇得尖叫出聲,“啊,小姐你一聲不響坐在這里,嚇死奴婢了。”
“是誰啊?”王妃庸懶的聲音緩緩傳出,緊接著有腳步聲靠近。
長妤身子未動,冷冷的道:“去告訴她,我進宮。”
小環轉向看向王妃,蕭詩媛披著外袍,怔怔的看著她,“你確定?”
“我要讓爹爹快點回家。”
她受不了爹爹生死未卜的日子,煎熬得讓她幾乎失去理智。
蕭王妃系著衣扣,走出門,“那好罷,你回去準備一下,等會我們就進宮。”
長妤漠然站起身,圍著黑色披風的身子緩緩往外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回過頭,凌亂的發絲後一雙冰冷的眸子直逼蕭王妃,“既便我走了,你也休想得到爹爹的心。”
蕭王妃只覺得頭頂轟得炸開,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她緩緩笑道:“這一次你救了王爺,算我欠你的人情。”
“我救爹爹跟你無關。”長妤冷笑,唇上咬出血來,她臨去時的眼神仿佛是個魔咒,在此後很多年都在蕭王妃腦海里縈繞不散。
看著她消失在門口,長風吹起綾亂的黑發,襯著朝陽,形成一副異常詭異的畫面,小環轉身看向臉色發白的王妃,心內戚然。
***
“放行……”森嚴的宮門深處,隨著一聲高亢的呼聲響起,緊接著,沉重的木門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緩緩打開,那聲響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野獸嘶吼,冷冷的震懾人心。
長妤坐在馬車里,身子不由自主的縮了縮。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進了宮門,車上高擎權聿王徽標。
蕭王妃朝後看看,冰冷的唇角牽出一抹微笑。
小環怯懦的看著王妃臉上笑意,“王妃,等王爺回府後如果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怎么樣?”
“怎么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并沒有逼她。”王妃冷笑,美麗的眸子現出陰謀的笑意。
宮中氣氛并不如想像中的沉重,只是比別處清冷些,長妤下了馬車,抬頭看著眼前連綿的宮闕,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這里,以後就是她將要生活的地方,再沒有爹爹的溫暖呵護。
秦榮從簾後探出身子,小聲道:“小姐,奴婢在馬車里等你,你小心跟著王妃進去。”
長妤看看她,不明白一向緊跟著她的秦榮這次為什么要留在車里,但是她沒有多問,點點頭,朝前面已經等她的蕭王妃走去。
“我們走罷。”她道。
王妃看著她,目光里現出滿意之色,今天長妤并沒有特別打扮,仍舊一身白裙,王爺喜白色,如數宮裝都給她做成素色的,清雅得如同一朵潔靜的小花,但是掩藏在這純潔外表下的卻是一顆比男人更甚的野心。
“走罷。”蕭詩媛笑笑,起身進了門。
“蕭王妃到,郡主到……”
內侍冗長的通報聲緩緩響起,響徹在寬宏肅靜的殿宇間。
蕭王妃穿一襲雪緞織金繡雀宮裝,緩緩拾級而上,瓊臺高峙,長妤隨在她身後,雪白的衣袂鋪開,綿延了身後大半個臺階,她低著頭進殿。
殿內燃著檀香,兩旁宮女垂眸侍立,在殿堂正中的鸞榻上,皇後娘娘一臉疲憊的坐在那里,身上穿著雪青色家常宮裝,見到她們來,勉強撐出一抹笑來,“這就是權聿王養在深閨的寶貝女兒嗎?”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給娘娘請安。”
“長妤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免禮,賜坐。”皇後坐起身,帶著笑意的目光緊緊鎖在長妤身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眸子里露出滿意之色。
蕭王妃拉著長妤在一旁邊座位上坐下,看出皇後滿意之色,兩人目光交錯,心下已經了然,緩緩綻于唇邊的笑意里包含著無限縝密的算計。
誰又能料到宮闈肅殺竟是由兩個女人的笑顏展開。
長妤目光始終盯著腳下。
詩媛笑著道:“一直想帶她進宮給皇後娘娘看看的,只是一直不得空,也怕她人小不懂事,唐突了娘娘。”
“怎么會,我看她知書達理的,你是叫長妤罷?今年多大了?”
“回皇後娘娘,小女名叫長妤,今年十二。”
“十二……”皇後娘娘點頭沉吟著,過了一會道:“沒關系的,再過幾年圓房也不遲。”
蕭詩媛暗暗心驚,這件事原只是口頭一提,沒想到皇後娘娘見到長妤人竟然直接提到圓房,她的臉色不由得變了變,干咳了一聲,“左不過一兩年的事。”
長妤放在紅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緊,將頭低得更低些。
她們說的,她懂。
無非是女子由少女年人的過程。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皇後也覺得自己心焦了些,笑著道:“看我,一見到這孩子就喜歡的緊,心直口快了些。”
“可是呢!我跟王爺也十分喜歡這孩子,本打算在身邊多留兩年,現在……她有這個福份, 也算是她的造化。”
皇後娘娘瞇眸微笑,轉而對長妤道:“你還沒有進過宮罷?不過叫宮娥帶你去轉轉?”
“那長妤先行造退,王……”長妤站起身,向皇後行禮,轉身至蕭王妃那邊,竟一時噎住,那聲娘無論如何叫不出口。
蕭王妃笑道:“行了,去玩罷。”
完全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口吻。
長妤跟著宮娥出來,慢慢走在空曠的皇城,偶爾可以見到一些宮女低著頭從她身邊走過。
她打算帶她去御花園走走,“小姐,御花園就在前邊了,如果你累了,我們可以在這這石凳上歇歇。”
“不必了。”長妤道,環視四周,御花園在河對面,需要走到那邊過了橋才到,遠遠的,有幾個穿著華麗的男孩女孩在嘻鬧,大概是皇子和帝姬罷,朝中現在這種情況,恐怕也只有這些不知人間險惡的真龍天子們才能有這份閑情。
長妤擔心爹爹,不禁問道:“聽說權聿王在宮中,怎么沒見?”
見這么問,宮娥有些惶恐的低下頭,“小姐,奴婢不知道王爺住處,我們還是……去園子里逛逛罷。”
說著,就低頭在前邊帶路。
前頭嘻鬧的聲音臨近了些,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們的笑談。
“七哥,接著。”一個看似只有十二三歲的青袍男子將一本書遠遠拋向另一個穿紫袍的男子,男子微微皺起眉,“十四弟,難道你不怕太子一怒之下砍你的頭嗎?”
“那病懨懨的家伙恐怕連提刀的力氣都沒有呢!”青袍男子哈哈笑起來,口無遮攔的話就那么破口而出。
早就聽聞華妃娘娘的寵子生性頑劣驕縱,恐怕這位青袍男孩就是十四皇子了。
而另一個……
長妤目光緩緩落在紫袍男孩身上,他看上去有十七八歲的年紀,玉面紫冠,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帶著邪味笑意的眸子,想必這就是一直讓皇後娘娘感到頭疼的七皇子了——帝貴妃的獨子。
實際年齡只有十六,只因生得鍵壯,顯得比皇太子倒還要年長幾分。
不遠處,走過來一位青瘦的白衣男子,還只是八月天氣,他卻已經披了斗篷,厚實的斗篷也蓋不住他過份單薄的身子,兩個宮女近距離左右隨同著。
他在青袍男子和紫袍男子面前站定,輕微的咳了兩聲,原本就蒼白的面容顯得更加蒼白,仿佛隨時都要倒下。
“十四弟,七弟,別鬧了,把書還給我。”
“太子哥哥,想要書就來拿啊!我母妃說你病得快死了,這不會是真的罷?她們大人的話不能信,太子哥哥我不信你病得那么嚴重了,你來拿啊!”
十四皇子頑皮的道,抓著那本被他們來來回回扔了不知多少回的書向遠處跑去,示威一般高舉著,“來呀太子哥哥。”
七皇子遠遠的看著他,迎著陽光,笑顏十分好看,只是眸子里那分抵觸的冷意怎么都揮之不去,他只是淡淡笑著,低頭道:“我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太子殿下不會生氣罷?”
蒼白的臉上綻出寬容笑意,單薄的太子連語聲也薄弱的幾乎聽不見,“自然不會。”
話落,竟不知說什么好。
跑遠的十四皇子見沒人理他,悻悻的返回來,在瘦弱的太子面前攤開書,一頁一頁的撕年書紙,“太子哥哥,你再不來我就要把它撕完了。”
恐怕是十分寶貴的書,見他如此糟蹋,太子臉上現出心痛之色,走上前搶奪。
可是他單薄的身子又哪里快得過生龍活虎的十四皇子,左躲右閃的, 竟然一不小心掉進了水里,侍立的宮娥嚇得臉色慘白,立刻大叫,“來人哪,太子落水了。”
太子在水里掙扎著,虛弱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十四皇子看到太子落水了,也不敢再調皮,扔了書怔愣在站在一旁。
七皇子也沒有跳下水救人的意思,漠然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太子在水里驚呼。
隨侍的宮娥看到這樣景況,嚇得臉色慘白,跑到水岸邊看了看驚呼道:“不好了,太子落水了。”
長妤跟在她身後,平靜的看著河面,“這河水清可見底,看樣子不過才沒過腰的深度,太子落水有這么可怕嗎?”
宮娥急急擺手道:“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不為落水了有事沒事,而是太子殿下身子本來就很虛弱,現在天冷了,若回頭他因為這個受了涼,皇後娘娘怪罪下來,這些宮人們就要遭殃了。”
“怎么?那害太子落水的人反倒沒事嗎?”長妤冷笑,轉身上了橋。
宮娥怔愣的看著她的臉,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剛才她也親眼看到是十四皇子推太子落的水,可是這話……這位小姐怎么能這么說出來呢?
現在十四皇子七皇子與太子殿下之間的皇位之爭正是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大家避嫌都避不及,可是她卻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說了出來。
想到這里,明月不禁感到一陣冷意襲來,脊背發毛
“小姐,別過去。”明朋見她朝太子落水的地方走去,想攔也沒攔住,只得硬著頭皮跟過去,心想這位小姐怎么這么不懂規矩,一回神,卻發現她彎腰脫了鞋,身子一縱便跳進水里。
宮娥嚇得睜大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小姐你不能下去,不好了,小姐落水了,快來救人哪……”
昭華嗆了幾口水,厚裘衣服沾了水變得有千斤重,沉沉的壓著他的身子讓他難以站穩身子,朦朧間看到有個人向他靠近,雪白的臉,冰冷的眸,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似柔弱的雙手卻十分有力,牢牢抓住他的手。
“別怕,水不深。”
她的語聲仿佛風鈴一般清脆悅耳,只可惜太過清冷了些,仿佛沒有人的感情。
她拉著他,腳步堅定而沉穩,一步步向岸邊走去。
昭華難以從她臉上移開目光,這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怎么會有如此冷靜與沉著,跟著她的腳步,他仿佛不那么害怕了,慢慢靠向岸邊。
遠處,皇後娘娘帶著蕭王妃看到這邊情景,嚇得立刻跑過來,“昭兒。”
宮人們惶恐的跪在一旁,內侍們一個個全都跳下水救人。
十四皇子看見皇後過來,早已一遛煙跑了,七皇子低頭站在一旁請罪,“兒臣沒有保護好哥哥,還請母後見諒。”
皇後娘娘跑過來,釵環散了一地,震怒之下反手摑了他一掌,“回頭再跟你算帳。”
說完亟亟的走向河岸邊,“飯桶,還不快救太子上來?”
蕭王妃跟過來,看到長妤也在水里,不禁心中一沉。
皇後娘娘心中原本焦急不堪,可是當她看到水里相扶相依著走過來的一對兒女時,提著的心慢慢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欣慰。
她轉身看向蕭王妃,“這個孩子天生為昭兒所生,看來,將來的皇後的人選非她莫屬了。”
蕭王妃笑著低下頭,“皇後娘娘喜歡就好。”
她抬頭看向水中那個扶在太子身側緩緩而來的女孩,心中微微嘆息,皇後娘娘要的是長妤這份沉穩與冷靜,可是她卻擔心她的欲望與野心遲早有一天會威逼朝廷,算了,將她趕出王府才是她的目的不是嗎?將來如何全是她的造化,是死是活都不干她的事。
蕭詩媛眸中浮起絕然冷意,扶著皇後走到一旁。
內侍們游過來,和岸上的人齊力將太子小心扶上岸,南華上岸後不顧自己身上還帶著水,急著轉身去找那女孩,對她急切的伸出手,“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長妤沒有拉他的手,而是自己爬上來,“不用了,謝謝。”
說著便走到一旁去找自己的鞋。
昭華有些失落,看著她的背影遠去。
皇後娘娘趕過來,心疼的用帕子替他擦掉臉上的水漬,“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呢?感覺怎么樣?快回宮去換身衣服,攏上火盆暖一暖。”
“我沒事母後。”昭華安慰她,目光卻一直緊隨著女孩的身影,看到她走到橋上找回自己的鞋穿上,然後對身邊嚇得臉色慘白的宮娥說了句什么,便轉身走了。
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皇後娘娘見太子渾身是水,心疼得緊,轉身大聲呵斥奴才,“你們是怎么侍候的,竟然讓太子掉進水里?太子要有個什么意外,本宮決不輕饒。”
“皇後娘娘饒命。”宮人嚇得不輕,惶惶跪地求饒。
昭華心不在焉,轉身對母後道:“別為難他們了,他們也是無意的。”
“你呀,就是這么心軟,將來登基做了皇上,再這么心軟可怎么在朝中豎立威信?”皇後娘娘心疼的看著他。
昭華無心的笑笑,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對不起,我這樣讓母後費心了。”
皇後眸中有潮意,低下頭拭淚,“你是我兒子,說什么對不起……”

蕭詩媛站在一旁,無心看皇後母子怎樣情深,而是遠遠的看著長妤,她渾身是水朝另一邊去了,瘦弱的身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哪里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呀!
晚上回到王府,蕭詩媛下了轎緩緩走到長妤面前,“皇後娘娘對你很滿意。”
“爹爹什么時候回家?”長妤漠然問道,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圍了件厚厚的毯子站在那里,抬頭看著不遠處蒼翠梧桐。
蕭詩媛笑了笑, “放心,很快就會回來。”
“那就好,如果沒什么事,我先回房了。”長妤轉身向檀院走去。
蕭詩媛看著她漠然離去的背景,臉上浮現獰笑,“你就得意罷,再過幾天進了宮我看你怎么得意?”
長妤回到房間,秦榮一邊幫她將身上臟衣服換下來,一邊讓下人去準備熱水。
“宮里那么多人,怎么就讓你一個女孩子下水救人?那些太監和宮女呢?正經這些時候她們倒躲得遠遠的了。”
長妤面無表情聽著,換了干凈衣服坐在床上,良久,突然問道:“太子生得什么病?”
秦榮見她一點都沒聽進去自己的話,嘆了口氣說道:“太子殿下是娘胎里帶的病,自小身子就弱,這也正是皇上為什么有心要立七皇子為太子的原因,太子這樣弱的身子怎能擔得起偌大一個江山的重擔,只是皇後娘娘不依,非要這皇位,非旦要,還勢在必得。”
她說完,頓了頓又道:“其實,奴婢倒覺得七皇子更適合這個皇位。”
長妤不語,低著頭把玩著一把玉梳。
秦榮看著她的臉色,猜不透她的心思,有時候她都懷疑她是不是從小抱到大的那個孩子, “小姐,怎么了?”
“沒什么。”
“那怎么突然想起問太子的病?”小姐一向淡薄,除了王爺的事誰都不放在心上,今天突然問到太子,讓她有些意外。
“隨口問問。”長妤放下梳子,起身走進浴室,匆匆洗了個澡她便早早睡了,晚飯也沒吃,秦榮走進來見她睡死了,只得吩咐下人將飯菜重新撤出去。
看著小姐緊鎖的眉頭,她心疼的嘆了口氣,這次王爺的事真的讓小姐受累了,連睡覺睡得緊緊皺著眉。
她搖搖頭,轉身出了房門。
蕭詩媛沒有說謊,小姐進宮後的第二天權聿王便被放出了宮,而此時其他二位王爺還在宮中軟禁著。
中宮軟禁藩王們的第十二天權聿王意外放出,同日,皇上的病情好轉,太子延後登基。
妤兒長嘆一聲,目光望著進一片夜色里,河對面的院子里人聲嘈雜,下人們鬼哭狼嚎,她慢慢瞇起眼,眸子里浮現一絲難解的情緒。
“王爺,不關王妃的事,求求您別再為難王妃了,她也是為了早日將王爺救出來。”小環跪在地上哭著道,頭咚咚磕著地面,鮮血順著額頭留了下來,連一邊的丫鬟們看著也覺得不忍。
震怒中的權聿王一語不發,如一只發怒的獅子,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擱在扶手上的手緊緊握起,似要將那水杉木的椅子生生掰下一塊。
蕭詩媛低著頭跪在地上,沒有解釋,“小環,別再說了,這件事是我不對。”
“可是王妃,不管怎么說怎么能休妻呢?王妃的封號可是皇上御賜的呀!”小環哭著道,額上還不住往下滴著血。
蕭詩媛心中也很難過,她沒想到王爺一氣之下居然會寫下休書,此時,看著小環血淚長流的對她哭訴,她的眼眶也有些紅了,猝然別過臉去,“王爺,你我夫妻一場,就算你再恨我,我也要將話說出來。”
權聿王突然站起來,高大的身子讓空間瞬時變得狹隘起來,低沉的語聲壓著千斤怒火,“你還有什么話說?”
蕭詩媛駭然後退,驚恐的看著他,不相信此時這個渾身散發強烈殺機的男人就是她的夫君,她為了那個丫頭片子居然要休了她。
詩媛強忍著心頭那種恐懼,大著膽子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王爺被削了王位,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在宮里生死未卜,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不關其他人的事,現在王爺寫了休書,我也不敢為自己辯駁開罪,我只想勸王爺一句,現在皇後娘娘主意已定,她看上了妤兒,她要妤兒做昭華皇太子的媳婦,將來成為大順朝的皇後,她也已經奏明皇上,王爺……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反悔……就是欺君之罪。”
啪!
一聲震響,房間里安靜下來,小環忘了抽泣,抬頭看到那張水杉木的方桌的一個桌角已經被齊刷刷的震碎下來,如同刀切的一般。
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隨即將瑟瑟發抖的身子帖在地上,再也不敢出聲。
蕭詩媛也愣住了,惶恐的看著他。
“你明知道妤兒對我重要性,你還跟皇後達到同謀將她送進宮去,你究竟安的什么居心?”他冷冷的看著她,冰冷的眸中不帶任何感情。
如數責問猶如潮水般涌來,蕭詩媛低著頭,說不出話。她在賭,如果勝了她便可以永遠將長妤那個賤丫頭趕出府,如果輸了……便輸掉她的王妃之位。
無論是哪個結果,都需要有不小的勇氣去承擔。
屋子里氣氛迫降至冰點,下人們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爹……”
突然,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
琉璃宮燈下出現一個潔白的身影,她走過來,不顧眾人的目光,脛自將身子靠進他結實的懷抱,臉頰帖著他狂跳的胸膛,“爹,時候不早了,該回去睡了。”
他臉上怒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經消失大半,寬實的大掌攬住她細弱的腰肢,語聲放柔,“讓下人過來傳話就行了,這么晚你還親自出來。”
目光觸及她裙擺下的祼足,眉頭微微皺起,彎腰將她橫抱起來,“說過多次不許光著腳,夜里天涼,萬一著了涼又得吃苦藥,你不是最煩吃藥的嗎?”
轉眼間,王爺已經收起了全部的怒火,面對寶貝女兒,他輕柔呵愛的語聲刺痛了蕭貴妃的心,看著他寵溺的抱著她走出房間,她嘴唇顫抖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他冷冷丟下話。
蕭詩媛跪在那里,指甲深陷入掌心,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我一定要讓她走,一定……”
小環擔憂的看著她,“王妃,可是現在怎么辦?”
詩媛緩緩搖頭,她也不知道怎么辦,跪在那里,氣得手腳冰涼。
夜,漸漸恢復沉靜,檀園廊下宮燈長明,室內,燈光照著明絲薄帳,透出一段旋旎之色,下人端著參茶入內,見帳子里一點聲音不聞,也不敢冒然打擾,轉身悄然退出。
長妤靠在他懷里,緩緩迫入鼻息間的,是十二年來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淡淡的杜若香味透著一股棉暖之意,繞在心頭,緊緊纏縛著她的神經,才僅僅十幾天而已,她便覺得仿佛是過了一輩子那么久,再次依偎在他懷里,總有種不知何時就會消失不見的感覺。
“爹。”她輕喚,隔著一層薄衫在他胸膛畫著圈。
“恩。”他沉聲應著,放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讓她的身子緊緊帖著自己灼熱的肌膚,從他從宮女手中接過這孩子時起,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他的寶貝,怎么能給別人做妻子?
她還只是個孩子,才剛滿十二歲……
後宮肅殺,朝廷險惡,讓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畫像上那個女人叫什么名字?”
抱著她的手微微一震,他低下頭看著她,妤兒安靜得像只溫順的小貓,乖乖的窩在他懷里,十分享受此刻的寧靜。
可是他卻不能像她一樣平靜,語氣冷了半分,“你動了那箱子?”
她在他懷里動了動,不以為意的道:“爹不是說過這府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包括爹爹你。”
權聿王皺了眉,“妤兒……”
“頊……”她打斷他。
他驚怔,眸中現出無耐之色,看來是他太寵著她了,她竟敢直呼他名諱,“長妤,你太無法無天了。”
“頊,那是我娘嗎?”她的語聲波瀾不驚,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嘆息,抱著她的手慢慢松開, “妤兒,你不該動那箱子的,有些事情等你長大我自然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更不準你偷偷翻東西。”
她緩緩微笑,冰涼的手指按上他的唇,“看來是她沒錯,唉,我娘她長得可真漂亮!”
她有些感嘆,天真的笑了,瞳孔深處映著他慍怒的臉孔,卻絲毫不把他的怒意放在心上,像只需要溫暖的小貓一樣鉆進他懷里,緊緊抱著他結實的身子,“早點睡罷爹,這些天你不在家我困死了,今天要好好睡一覺。”
她將臉帖在他健碩的胸膛,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溫暖,慕容頊嘆息,憐愛的將她摟緊,拉過被子將她僅覆一層薄紗的誘人胴體蓋住。
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慕容頊閉上眼,心潮久久不能平靜,是他慣壞了她。
小時候她總是纏著要跟他睡,他那時以為她是小孩子渴望溫暖就同意了,讓她搬來檀園一起住。
誰知,這一住就是七年,她已經從那個可愛的小女娃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晚上養成了習慣只穿一層薄紗帖身抱著他睡,若他不在家,或是命令她穿衣服,她就鬧著不睡覺,小臉掛著淚珠,委屈的看著他,每到這時,他都會敗下陣來,心疼的將她摟進懷里,答應再也不勉強她。
這樣鬧了兩三次,他已經放棄了說服她的念頭。
無數個夜晚,每當抱著她柔軟的身子,他體內男性本能欲望和沖動就像魔咒一樣發作,生生凌遲著他,而他只能被動的被她抱著,渾身緊崩地動彈不得。
可是現在,她就要走了,再也不會這么纏著他,抱著他……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感到輕松,心頭像是壓了塊千斤巨石,沉沉的喘不過氣。
看著她,濃濃苦澀蔓延至心頭,妤兒,爹答應你,圓房之前一定把你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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