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轉時光─古典小說選

沒有人是不愛聽故事的。我們總在媽媽的床邊故事中甜蜜入夢鄉；再大一些，《西遊記》、《封神榜》填滿了童年的幻想。及至年齡稍長，有人喜歡在春日微涼的晨光中，啜著茶，跟著三國時代的英雄人物或慷慨高歌、或沉鬱頓足；有人喜歡在仲夏的午後，讀著奇詭的神話傳說，想像遠古的混沌蒙昧；有人則愛在涼爽的秋夜，躲在被窩裡，忘我沉醉在《聊齋》鬼靈精怪的魅惑中。本書所選的每一篇故事，皆有由執筆老師用心撰寫的賞析，延伸閱讀部分除了帶領讀者閱讀原書的其他精彩篇章，或有兼及其他古典詩文甚至現代文學作品者，也顯現出這些小說跨時代的價值。希望藉由本書，能引導讀者進入小說世界的堂奧，並找尋到一方清新的心靈空間。

徐倩如／主編　王熙銓等／編著

沒有人是不愛聽故事的。 從小嬰孩時期，我們總在媽媽的床邊故事中甜蜜入夢鄉；再大一些，《西遊記》、《封神榜》填滿了童年的幻想。及至年齡稍長，有人喜歡在春日微涼的晨光中，啜著茶，跟著三國時代的英雄人物或慷慨高歌、或沉鬱頓足；有人喜歡在仲夏的午後，讀著奇詭的神話傳說，想像遠古的混沌蒙昧；有人則愛在涼爽的秋夜，躲在被窩裡，忘我沉醉在《聊齋》鬼靈精怪的魅惑中。看到葬花的黛玉，我們的心疼不亞於在旁如癡如醉的寶玉；看到林沖的英雄末路，忍不住要為他捶胸扼腕─—小說中的帝王將相、俠客英雄、才子佳人、販夫走卒，往往鮮活地如在目前。這些古老的故事跨越了幾千年的時空，時至今日，繼續陪伴我們。也許有人質疑它的時代性，事實上，有些小說人物早已成為一種典型，活躍在文學的舞台上；有些小說所呈現的人物形象，甚且內化在我們的思想中，成為我們價值判斷的標準。看看三國故事中的「瑜亮情結」，直要讓史傳中的周瑜有口難辯，而三國人物所標舉的忠義氣節更深植在每一個學習中華文化的人們心中。在以衛道為主流的古典文學中，這素來被視為非正統的、不入流的古典小說，豐富了我們的文學樣貌、活化了我們的文學生命。 任教於高中，古典小說向來是必修教材，散見於各冊中。為了給同學們完整的小說史概念，並彌補課本教材之不足，多年前學校志同道合的同事們，已著手編選課外補充教材，並實際使用於課堂教學上。然而版本的變動，造成教材修訂的困難，坊間同性質的書籍雖不在少數，卻總不盡合用。因此編選一套能跨越各家版本、完整呈現古典小說流變且能配合高中課程的補充教材，成了大家的共識。幸而三民書局在看過敝校使用多年的「小說選讀」講義之後，主動邀約出版，才讓我們重新編選的想法落實，付諸行動。篇章的選擇是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工作。本書在第一章「古典小說簡史」化繁為簡，將古典小說的流變以表格方式呈現，希望能使讀者能對古典小說史有個簡單而清楚的認識。第二章以流傳最久遠的故事形態─神話開場，我們選擇了〈女媧補天〉、〈夸父追日〉、〈精衛填海〉、〈嫦娥奔月〉四篇，這些耳熟能詳的故事，展現了遠古人類面對自然力量時，所表現出來的謙卑卻又無畏的奮鬥精神。第三章魏晉六朝小說選包括了「志怪」和「志人」。「志怪」類中有談生與鬼妻的故事、干將莫邪因鑄劍而種下的恩怨、韓憑夫婦的堅貞愛情，三篇題材各異，卻同樣可令讀者在奇詭的情節中獲得閱讀的快感。「志人」類自然以《世說新語》中的人物描寫最為精彩，〈京房諫元帝〉中京房的苦心規諫、〈許允婦捉夫裾〉中許允婦的賢媛形象、劉伶嵇康的名士風流在在躍然紙上。到了唐代，小說超越了前代筆記形式，發展為結構完整的短篇小說，我們選擇〈西廂記〉的故事源頭─〈鶯鶯傳〉，呈現古典小說中的愛情主題，也使我們窺見唐代社會的某些現象。〈嬾殘〉則以短小的篇幅，成功地形塑了一個隱士高僧的形象。傳奇小說發展到宋，不脫唐人風格，但以一種新的小說型態──話本小說出現。話本小說因宋代城市生活的發達而產生，〈錯斬崔寧〉寫一個陰錯陽差造成的悲劇，也同時描述了許多市井小民的生活樣貌。 話本演變到元、明，短篇話本經過文人加工，逐漸成為供人閱讀的短篇小說，〈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正是其中的代表作。而長篇話本則演變為章回小說，章回小說始於元末，盛行於明、清。《三國演義》中膾炙人口的〈三顧茅廬〉故事，劉備與孔明的君臣遇合揭開了日後三國鼎立的序幕。《水滸傳》中除了各家版本教材的常客─林沖、魯智深以外，武松「快意恩仇」的英雄形象亦深植人心，因此我們選擇「武松打虎」的故事以饗讀者。 清代章回小說則以《儒林外史》、《老殘遊記》、《紅樓夢》最具代表性。《儒林外史》中的王玉輝對女兒「王三姑娘」餓死殉夫的作為極力讚揚，荒謬愚昧之極，可見在禮教桎梏下，人性的扭曲悖理已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老殘遊記》點出「清官」比貪官更可恨，一件冤案將玉賢殘酷的形象生動地刻畫出來。《紅樓夢》二十七回中的「寶釵撲蝶」與「黛玉葬花」同為《紅樓夢》中最具代表性的畫面，使我們看到了寶釵的圓滑世故、黛玉的細膩善感。 最後則是清代的文言短篇小說──《聊齋誌異》，〈恆娘〉是個深諳人情的狐仙，聰明慧黠；〈酒蟲〉的神奇在使人不醉，有趣的想像令人莞爾；〈大鼠〉的危害終得智慧與力量兼具的獅貓解決，異史氏的評論實有諷諭之意。這些精選的《聊齋》小品，讓我們看到《聊齋》一書的文采思想，其天馬行空的想像更是覽卷時的一大享受。 每一篇故事皆有由執筆老師用心撰寫的賞析，希望能引導讀者進入小說世界的堂奧；延伸閱讀部分除了帶領讀者閱讀原書的其他精彩篇章，或有兼及其他古典詩文甚至現代文學作品者，也顯現出這些小說跨時代的價值。 古典小說在歷史的版圖上奔流，數千年不輟，我們何其有幸，存在時空的交會點上，雖「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卻不孤獨，只因為這些精彩的故事陪伴，豐潤了我們的心靈。在網路發達、資訊爆炸的今日，若能藉由這樣一本書，引領讀者找尋到一方清新的心靈空間，便是我們最大的心願了。

序
古典小說簡史
古代神話
女媧補天
夸父追日
精衛填海
嫦娥奔月
魏晉六朝筆記小說
志怪小說
談生
三王墓（干將莫邪）
韓憑夫婦（相思樹）
志人小說
京房諫元帝
許允婦捉夫裾
稽康
唐傳奇
鶯鶯傳
嬾殘
宋元話本小說
錯斬崔寧
元明章回小說
武松打虎
三顧茅廬
明代白話短篇小說
杜十娘怒沈百寶箱
清代文言短篇小說
姮娘
酒蟲
大鼠
清代章回小說
守節殉夫的王三姑娘
黛玉葬花
清官玉賢